《雾糜》从e而终

35、第九章

　　我惨叫，我干嚎，夏无涯手举在半空，打下来不仁道，不打没面子。夏无涯哭笑不得，“我还没开始打呢，你叫成什么样子？”夏无涯这一巴掌最终轻之又轻地落在我屁股上，模样很是无奈。

　　我腼腆地笑，伸手勾住夏无涯的脖子，狡辩道，“我这不是太紧张了吗？”

　　夏无涯不看我，眼神飘向那兀自发光发亮刺人眼目渐渐远去的九龙战车，若有所思。我心中叫糟，蹦跶起来去亲夏无涯的眼皮。夏无涯条件反射式地闭上眼睛，我对夏无涯的睫毛又舔又啃。夏无涯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我跟姜有月没啥奸情。”我抢白道。

　　夏无涯含笑瞥我一眼，“我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奇怪，有月君竟然改道不去月宫了，他离开的那个方向，绝对不是通往月宫的路径。”

　　我心里咯噔一声。眼里仿佛浮现出血池里那个有着苍白面容，令人怜惜的姜有月。看到我和夏无涯这样闹，他也妒忌得发狂了么？以至于驾着九龙战车都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我甩了甩脑袋，将这个荒唐的念头甩出去。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夏无涯刚刚那一巴掌没有及时落下来的原因，似乎是因为那一瞬间的失神。他似乎在暗暗注视着那辆九龙战车，直到战车离开的那一刻，夏无涯突然有那么几秒钟的发怔。我们两个——似乎都在打姜有月的主意啊，我的注意力几乎全在姜有月身上，夏无涯跟我也差不了多少。

　　我转眼去看那臭屁老头，老头也出神地望着九龙战车离去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比夏无涯还痴迷。

　　诡异的状况持续了没多久，夏无涯干咳一声，“咳咳，我们说到哪儿了？那个，师傅啊，有月君似乎没有回月宫，你看我们是不是追上去看个究竟？”

　　臭屁老头白了夏无涯一眼，极不客气地说，“我倒是想追，若是老头我有能力发挥帝后钗的全部功用，兴许能追上驾九龙战车的有月君；你这小子，竟然想凭两条短腿追过去，你想迷失在这处处危机的禁地里吗？”

　　夏无涯不甘心地回了句什么。

　　臭屁老头突然说了句吓死人的话，“不过，能引得有月君‘去而复返’，这人也能死而无憾了。”

　　我被人说中心事，心头狂跳。扑通扑通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无比清晰，大约过了一刻钟，我发现，夏无涯的心跳和我差不多一样跳得如同擂鼓。

　　我不信邪地看向臭屁老头，这老头说话奇怪得很，一开口就断定有月君是为了某个人去而复返。难道，除了我，姜有月还和夏无涯有一腿？？？我心情复杂，刚刚那一点希冀瞬间被打得粉碎。姜有月就算紧张得失神，辨错了方向，也是因为夏无涯吧，和我没关系的，他对我，全是戏耍，戏耍戏耍戏耍！！！我有种想哭的冲动。

　　咬着唇，我掰过夏无涯的脑袋，让他正脸对着我。

　　“我喜欢你，好喜欢，好爱，别不要我。”

　　夏无涯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我泪流满面，像个被母鸡抛弃了的小鸡崽，逮着个人就叫妈妈。说完那句丢人丢到家的的话我就后悔了，看到夏无涯眼中的迷茫我就更后悔了。夏无涯伸手过来摸我的脑门，又用手背触了下自己的脑门，喃喃道，“咦？没烧啊，怎么突然就糊涂了。”

　　我悲愤得想去撞墙。

　　旁边的臭屁老头还在这时火上浇油，“小妒夫啊……”一个词啦尾音拉得老长，“无涯你也把目光从有月君的战车上收回来点看看这可怜的怨妇吧。”

　　夏无涯清清嗓子，连忙岔开话题，“再不回去太阳就出来了，那样我们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我不依不饶地捉住夏无涯的袖子，粗声粗气地问，“你跟姜有月到底是什么关系。”问完这话，那臭屁老头笑得更欢了。估计我现在的形象和那些竭斯底里的妒妇有得一拼，豁出去了，老子不管了，今天就是死我也要知道，夏无涯跟姜有月到底有多少腿。

　　“很亲密，不过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在一起。”

　　“就这样？”

　　“就这样。”

　　我扭啊扭，忍住了用爪子抓花夏无涯脸的冲动，纠结地蔫掉，整个人的精神变得萎靡不振。果然，夏无涯是姜有月秘密养起来的小情人。我在妖魔界不小心踩了姜有月这坨狗屎，到了凡间又走狗屎运地踩中了夏无涯。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头顶高悬的霉星。

　　老天啊，你是不是想玩死我才肯罢休。说不定某日我死了，到了传说中的阎王殿下面前，阎王老大宣读审判辞的时候会是这样：沈兮，性别属性：公；死因：倒霉致死。天啊，简直就是无限囧囧囧囧囧……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夏无涯凑在我耳朵边柔声问，声音里有种腻死人的甜蜜，弄得我浑身酥软无力。

　　我抖了抖，没说话。

　　夏无涯撩了撩我耳边的碎发，轻声道，“我是有月君与仙帝的私生子，不能见光的那种。”

　　我短暂性脑塌方。脑子里回荡的全是夏无涯的话——姜有月……和，仙帝！！！的，私生子？？？

　　哪位神仙哥哥神仙姐姐来告诉我，两个男人怎么生？从胳肢窝里往外掏孩子吗？

　　“想要，我们可以生一个。”夏无涯飞快地在我耳朵边上低声说。

　　我震惊地看着夏无涯，后者脸色自若，没事人一样。扒拉开夏无涯的衣服，露出他的胸膛，平平的，肌肉匀称，漂亮得让人有种飚鼻血的冲动。我记得很清楚，夏无涯下面那东西很凶猛，温柔又温柔，可是每天晚上还是会搞疼我。总之，我确定，夏无涯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我生孩子。

　　我使劲晃脑袋，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恍然出神的状态。

　　不怨我少见多怪，我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两个男人是怎么生娃的，这事太过匪夷所思，连带着，我连夏无涯的真正身份也怀疑了进去。这死庸医，该不会是个女人吧。这也，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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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那火焰墙回到皇宫北门外的时候，那九条龙已经不见，天色微亮。夜里的寒气还没散，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夏无涯从袖子里抖出一条白色的毛皮披肩拢在我身上，将我裹了个严实。

　　我楞楞地拽住这条温暖的披肩。披肩应该是狼皮做的，毛皮上散发着一股久违的无比熟悉的燥热气息。我还是个小妖精的时候，幼生期模样比较像狼崽子，曾经在北方的冰雪狼妖族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对这个种族妖狼的气味比较敏感。

　　见我发呆，夏无涯不大自然地摸了摸下巴，“狼皮是凡间一头雪狼族头狼的，温暖异常，美中不足的是气味祛不掉，你要是不喜欢……”

　　“很喜欢。”我说，手脚却渐渐发冷。我想到荆司跟我说的，夏无涯的另外一面——对妖族毫不怜悯，赶尽杀绝。雪狼族性情温和，从不伤人，那是个就算被人类抓到也只是想着如何逃跑的温柔种族，“好久没见过雪狼族了。”

　　臭屁老头冷哼道，“只怕你再也见不到雪狼族了，你身上披的，是最后一条，也是最漂亮的一条雪狼皮；老头子我问徒弟讨了多少次……哼哼~”

　　夏无涯干笑道，“师傅又说笑了，改天我送您一副锦毛鼠皮褥子如何？”

　　臭屁老头这才喜笑颜开。

　　我心尖发冷。

　　锦毛鼠是鼠族中最罕见的一个变种，皮毛鲜亮如虹，背部的皮可避五行法术伤害，腹部的皮毛则是手感最好的动物毛皮之一，因为极其稀少，所以锦毛鼠皮一般只会被做成袜子手套之类的小东西。夏无涯好大口气，竟然一张口就是鼠皮褥子！那要多少只鼠妖啊！！！

　　寒气入肺，我话音发颤，“这样会不会把鼠族弄绝种？”

　　老头不以为然，“夏无涯是仙界的征魔统帅，材料，不过是从前方战场上运回来的，不用白不用。”

　　战场！！！

　　“开战了！？”

　　“好歹你也是妖魔界下来的，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妖魔界的娲君最近得了号称天下第一凶器的獠牙，配合秘术，献祭了童男童女之后，一举打开了妖魔界逆行凡间的禁制，在万魔窟撕开了一个裂口，将妖魔界与凡间界连了起来。大批妖魔涌现在凡间界，仙界对有月君的回归如此热心，不过是想借有月君的大法力在仙界与凡间界也撕开这样一个裂口，将大军送过来震慑那些野心勃勃的妖魔们。”老头好心地解释道，“说起来，前些日子，你随身携带的那柄小剑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獠牙’，老头子我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

　　踊跃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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