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糜》从e而终

31、第五章

　　夏无涯对我比以前更好，也更露骨了，那模样，似乎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还有一点变化就是，我对夏无涯唱十八摸的小曲时，沈信再也不会出现并将我拖出去暴扁了。沈府乃至京都上上下下似乎一夜之间就意识到，我是夏无涯小神医的“入幕之宾”，我跟他做出再失礼的事都是理所当然。

　　当着沈府下人的面，夏无涯就对我摸摸捏捏，我拍掉他的手，夏无涯又挨过来，“哟，害羞了？”

　　我那个肝火嗖嗖地往上冒啊~~~我怒指夏无涯，“昨天晚上搞到快天亮你才完，现在又来，你想让我不能走路你才罢休是不是！”

　　夏无涯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只是觉得你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而已。”夏无涯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微红，一看知他是极度心虚的娃，“呃，我来看看你的手好了没。好久不出诊，技艺都有点生疏了，正好拿你练练手。”

　　旁人偷笑。

　　(#‵′)凸

　　鄙视夏无涯你个死庸医，谁不知道你是小神医，出诊没有八抬大轿万两黄金别想把你搞去，再说了，外伤包扎这种活儿，根本就用不着你这个红牌大夫干吧。瞧瞧你找这小理由，够弱智的，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恋爱中的人智商会无限趋近于零？呃，恋爱啊，我跟夏无涯算是在恋爱吗？这感觉不错，应该继续保持。

　　我乖乖地伸出爪子。哦不，是手，做妖精的时候说爪子说习惯了，现在我要重新做人，这不合群的习惯得改改。

　　夏无涯一本正经地叫药童提来药箱，又选了最好的绷纱仔细裁好，这才拆开昨日系上的夸张版蝴蝶结。手心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不得不说，夏无涯的药简直就是按神仙方子抓的，这可是真真正正的药到病除。夏无涯拿药水把我的爪子洗了个干净，又擦擦干燥，抹好新药，缠好绷纱带，突然就变得唉声叹气起来。

　　我摸摸夏无涯的肩膀，“你叹什么气？”

　　“伤好得太快了。”夏无涯不小心说漏嘴。

　　我脸腾地一下就变黑了，这黑心的医生，还嫌弃自家病人康复得太快！“你咒我！”

　　“没有没有，伤好了就不能给你打蝴蝶结了，多可惜不是？”

　　我忍不住微笑，微笑，眼睛眯眯，“再弄个伤口，你继续弄。”

　　“我有个好主意。”夏无涯看着我，笑得活像一只逮了小鸡崽的黄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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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硬度很高的动物鬃毛，一小盒散发着荧光的黑色药泥。我和夏无涯对坐了一上午，这死庸医就用这两件东西在我手背上刺了只乌鸦——和他背上那只一模一样的缩小版乌鸦。眼看最后一片羽毛已经刺好，小小的乌鸦突然拍了拍翅膀，周身散发出强烈却不刺眼的荧光。夏无涯肩背处的衣服里，也透出隐隐的光芒。那光芒一明一暗，节奏就像是人的呼吸一般。

　　夏无涯重新把绷带缠好，蝴蝶结打上，万分得意地说，“这下好了，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感觉到。”

　　“切，你就吹吧，我要死了呢？进了地府，你也感觉得到？”

　　夏无涯更加得意了，“那当然，你若是死了，我就顺着这乌羽的感应，去地府把你抢回来。”

　　“吹牛不掏钱，你就尽情地吹吧。”我抖抖有些酸麻的手，将那只特大号的蝴蝶结窝在袖子里藏好。

　　夏无涯暴走，“我的手艺就这么见不得人？”

　　我干咳，扭扭捏捏地又把爪子从袖子里露了出来。这东西要是被别热看见，我这一辈子就毁了。三岁大的小布丁都不系这玩意儿，蝴蝶结虽然漂亮，可是……很丢脸耶……

　　夏无涯转身翻箱倒柜地找了只青绿色的石头盒子出来，献宝似的拿到我面前，“说到地府，我才想起这事来。我有个朋友在地府当差，前些天送了样东西给我，你肯定喜欢。要不要看看，这里面据说是九颗很漂亮的妖精心脏啊。说不定哪一颗就是你的。”

　　看着那个盒子，心扑通扑通地直跳。这盒子好眼熟啊，很像那只我平时从里面拿糖块的糖盒……

　　我小心翼翼地开了盒子，里面空空如也。

　　夏无涯脸色剧变，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外面有影子牢牢把守，怎么会弄丢？！”这家伙，似乎没注意到我心虚的模样。

　　阖盖子，我小心巴拉地问夏无涯，“那个，妖精的心脏是不是彩色的，花生米那么大，酸酸甜甜的糖块状？”

　　夏无涯瞪眼瞅着我，“甜的？”

　　我犹豫了片刻，点头。

　　夏无涯的脸色在哭和笑之间飞快地转变了数次，最后定格在哭笑不得上，“你把九颗妖精心脏全吃了？”

　　我犹豫，再次点头。

　　“箱锁是千机锁，你是怎么打开的？”

　　我摆出一副老实交待样，走到夏无涯屋子里摆放的那只箱子后面，“BIU”“BIU”两下就把箱盖后的两只转轴抽掉，晃了晃箱盖，撬开一条能容我把爪子伸进去的缝。至于箱子前那只一看就很高级的锁，我从始至终碰都没碰一下。

　　夏无涯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箱子里放着你的妖魄心？”

　　“有甜味，我还以为是你偷偷藏起来的糖。”

　　“败给你了。”夏无涯抚额长叹。

　　趁着夏无涯放松心情的当口，我猫过去问，“你怎么会有地府当差的朋友？”

　　“天庭与地府一向有……”夏无涯凉凉地瞥了我一眼，“这是机密，再乱打听，就要打屁屁了。”

　　“哼！”死庸医，打屁屁就打屁屁，说得像是你没打过一样。╭(╯^╰)╮

　　“傍晚我要进次宫，你要不要跟着去？”夏无涯收拾起药箱，顺口说了句，“仙界派人来接有月君回去复位。”

　　“……”短暂的沉默之后，我抓住了夏无涯话里的疑点，“仙界派人接姜有月回去复位，你去干嘛？”

　　夏无涯看着我问，“你到底要不要去？”

　　“我想去。”

　　夏无涯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然地哦了一声。

　　我把他的手按在我心口，“我没紧张，更没有紧张得要死，我就是想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姜有月在妖魔界的时候，弱得跟只蚂蚁一样。不，不能这么侮辱蚁族妖精，蚁族有些妖精也是很厉害的。”

　　夏无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抽回自己的手。

　　我心跳如雷，手心冒汗，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夏无涯笑着摸我的头：“你不适合说谎。”

　　我讷然。

　　“别担心，我没生气。”夏无涯说，“我只是怕你待会儿伤心罢了。”

　　“……”该死的，我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