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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迷香 ...

  •   夏倾被压在被褥之下,除了热气,其他什么也感受不到,除了呼吸,其他什么也听不到,只得悄悄推开,挪到被褥一角微微抬起一条细缝观察起来,好在外面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被褥发生的动静。

      夏倾刚漏出一丝缝隙便看见洞口处走来一个全身黑色的身影,看那身形像是个女祭司。这 女祭司走进来左右观察发现周围没有人,又在看了看鼓鼓囊囊的床榻上,涨红了脸唾了一 句“不要脸。”,便在旁边不知窸窸窣窣在摆弄着什么。

      这女祭司从怀中拿出一只香炉,捣鼓几下升起一阵烟雾,便离开了。离开前还不解气般的小声忿忿骂着“不知羞耻。”

      夏倾看那女祭司离开,直接甩开被褥往那香炉处探去,还没走出两步,便被顾平戈扯了回去。夏倾一脸疑惑的往回看,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不解。

      顾平戈抬手摸了摸夏倾的头发,转身便带着两块红布往那湖畔旁走了一圈,那湖水清澈见 底,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只不过这凉意没多久便覆到了夏倾口鼻之上。

      夏倾觉得口鼻之上的布块有点眼熟,边缘也是歪歪扭扭还带着撕扯的痕迹,回头一看,果 然床上那床鸳鸯被已经裂开了两个大口子。

      这鸳鸯被可是上等的苏绣锦绸制成,先不说这么大片的苏绣是多少绣娘的心血,就光光这 么大片的红色锦绸都是难见的。这么价值不菲的被褥居然被顾平戈掏的两个窟窿给毁了。夏倾心里暗骂,果真是匹夫,莽汉,不知惜物。

      那顾平戈也不知稀里糊涂就被骂了,还带着粗糙自制的帕子往那香炉处查探。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感觉这空气中一直散着一股甜腻的香气。

      夏倾看那莽夫做样似的左瞧右看,更显自傲的跟过去。“莽夫,你会闻香么?蹲这嗅半天闻出个所以然没有。”

      顾平戈听夏倾骂他莽夫,也不恼,抬手又摸了摸夏倾的脑袋。“陛下,属下愚昧,什么都没闻出来,可否请陛下受累为属下讲解一番。”

      夏倾少年心性,最爱听人伏低身子一顿夸赞了,顾平戈大大满足了夏倾的心意,把人夸得飘乎乎的,夏倾也就没计较伏在头上乱动的手了。

      “香是不能用看的,你瞅半天当然没有个结果,这是要细细去闻的。”夏倾挪开红布,细细闻了闻,甜腻訫鼻,馨香怡人,是上等的檀香。

      香是好香,只不过夏倾闻久了,只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了去,仿佛踩在云端之上,虚弱无比。

      香气越发浓郁起来,夏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昏昏沉沉之中只感觉一阵清凉袭来。口鼻之上又重新覆上了红色的布块,帕子的凉意稍微让夏倾回了回神。

      昏昏迷迷的夏倾睁开眼只看到一团模糊的人影,费劲全身气力抓住面前的声影。“不打紧,这是迷香,没有毒。”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感觉全身置身于寒泉之中,冰冰凉凉的,带着全身的气力都恢复了起来,眼前的一团朦胧也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刚刚勉强可以识物时便看见顾平戈那张讨人嫌的大脸,夏倾伸手拍了拍。“走开走开,恶物退散。”

      夏倾气力还未全部恢复完全,拍人的手也是软弱无力的,打在身上不但不疼,反而像给人挠痒似的,软软的带着痒意。

      顾平戈看着想要生气,可恼怒的语句在喉咙中过了一轮后,只剩下无奈。

      “陛下,迷香也不能这么直接去闻,何况如果香中带有毒气,该怎么办?”

      夏倾伸手摸了摸眼前人带着湿意的刘海,糯糯道“不是有顾将军么,就算有毒,立马解也不会深入体内。”

      “那也不该如此涉嫌,亲身去闻。”

      夏倾感觉眼前人握在腰肢的力气突然加重,身体刚恢复点气力便将人推开。用清澈的湖水洗了把脸,舒缓了体内残余的迷香。

      “我说过的,香是不能用看的,只看是永远看不出来结果的,这就是要细细去闻才知道结果的。”

      “陛下,我也可以。”顾平戈微微上前,扶住夏倾。

      “你这莽夫,打仗练武你可以,闻香识道你可以什么?”夏倾推开顾平戈再次附上前的手臂,感到气力已经恢复,便覆住口鼻上了岸。

      顾平戈还想理论什么,话到嘴边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只是望着夏倾暗自上了岸。

      夏倾身在皇家,闻香识道已是日常。这闻香识道必须亲自去细细闻才可知其一二,好在身边还有个相熟之人,便想着只细细闻那几缕。谁知道这迷香比想象中还要强劲,只不过闻了几下,便是气力尽失,神智迷糊了。

      不过好在,夏倾已知晓那香气是何物。

      “陛下。”顾平戈上了岸,湿透的绸缎衣物贴在身上,倒把那多年习武的良好身段展现出来,看得夏倾又是一阵嫉妒。

      顾平戈平日最爱穿着各式盔甲,哪怕朝堂也是一身厚重的官服,从未着轻衣。而如今为了装作瘦弱书生,薄薄的轻衣穿在身上,一下水便全部变成半透明。

      只可惜顾大将军难得的好身形,从未透露人前,第一次显露倒是便宜了夏倾。

      但夏倾也没怎么欣赏,只剩下愤恨了。

      男人总喜欢在身段方面比较比较,夏倾也不例外。就算夏倾长着一张倾城脸,也还是躲不过,更喜欢男子气概的身段。

      不过夏倾也不过十六,整个身体还没长开来,身段也是柔软居多,所以也只能愤恨的眼红着顾平戈那绝佳的身段。

      “莽夫!四肢发达,头脑愚笨。”夏倾抬高脑袋,转身就不看湿漉漉的顾平戈。

      顾将军不知何处惹火小国君了,但也没敢火上浇油。默默的伏在床榻下,对着陛下摆出极其忠诚的姿态。

      “陛下,您还没给愚笨的属下讲解此迷香。”

      夏倾最爱顾平戈这种姿态,只觉得自己的虚荣心极大情况下得到满足。便也没在卖关子,一一托盘而初。

      “那女祭司点的香没有任何问题,是上等的檀木。檀木香虽说名贵,但并不稀少,稍微有点权势都会备点,应当算是比较常见的木香。”

      “只不过这香气会和我身下这座红木床,产生微妙的反应,吸入过多便可使人昏厥。”

      细细的闻,这底下的红木床果真散发着一丝极其微细的沉重木香。而这木香掩盖在周围的烛香当中,若不仔细去闻,便也闻不到其香。

      顾平戈听闻便想去掐了那香,还没动身便被夏倾制止。

      “我来此的目的就是引出凶手,你掐了它不是打草惊蛇?我做的所有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顾平戈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没有掐灭那香炉。转身又在大红色的鸳鸯被之上撕下几块破布,浸过水的红布带着清爽的凉意,抵抗了八分的迷香。

      夏倾一边用着顾平戈不断递来的红布,一边心疼着那面目全非的珍稀被褥。

      原本可以称为宝物的大红被褥,如今被撕扯得东一块西一块,一点也看不出那过去华丽的身影。

      当扯得差不多,也许是觉得太过明显,顾平戈将被褥翻了一面,看上去仿佛和新的一样,内里的残破大概也只有夏倾和顾平戈二人知晓了。

      夏倾还在心疼宝物时,顾平戈又将被褥盖在二人之上。不过这次夏倾也带了点心眼,在顾平戈正想将手掌覆在口鼻之上前,自觉闭上了嘴。

      乖巧的模样也便让顾平戈放心起来,安心观察起了外面的声响。

      外面传来一声接一声的脚步声,不似男子般沉重,反而像女子般轻巧,缓缓走来。

      透过被褥细缝中查看,果真是那放下香炉的女祭司又复返。

      刚刚那女祭司放下香炉时,夏倾只是粗略望了望女子,并未多加注意。而如今仔细观探便发现这女祭司与其他祭司皆不相同。

      那女祭司不相似其他祭司那边会裸露出手臂或者脸旁的肌肤,反而是浑身上下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只不过那双眼睛被厚重的走纹包裹着,似乎是上了岁数。

      夏倾就更加不解,这女子身形动作不像年长者的缓慢,动作灵快,身形也无任何年迈者的特点,但这双透露出的双眼却实实在在是个年迈的老者才会生长出来的。

      夏倾还在讶异,只见那女祭司见香已烧半,床榻之上也并未动静,便大了胆子往床榻这边挪动。

      女祭司不知从何出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一双眼睛充满了狠毒,嘴上唾着,叫骂着,“小贱犊子。”

      银光闪烁,只可惜匕首还未到夏倾面前,便被顾平戈双手擒住。

      夏倾反身跳起,便捡起女祭司的匕首,将那女祭司遮得严严实实的黑布扯了下来。

      扯下黑布后,只见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出现在夏倾面前,脸上,脖颈之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看着像个年过古稀的长者。

      唯一突兀的便是那双长满走纹的双眼,充满了嫉妒和愤恨,看的人只觉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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