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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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教练办公室出来。两人回到宿舍，把最后一点东西收进了背包。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很多，有种低低的气压环绕着。没有人开口，连呼吸也是轻轻的，几乎听不到。
当手冢把最后一件运动衫叠好放进运动包的时候，出乎意料，不二已经先他一步完成了整理工作。抱了一杯茶水，站在窗口看日落。
太阳西落。每个国度每个季节每天都会有的风景线。就和东升一样，从不偷懒懈怠。就算阴雨天被被大片的云朵遮住，也依旧持续着这些别人看不到的工作。
不二穿着中午洗完澡后套上的白色的毛衣。屋子里有暖气，所以，进了房间以后，大家都把外套给脱了。
当手冢抬头的时候，眼前就是穿着白色毛衣的男孩子，保持着微笑的笑容，站在半截的窗边。手里捧着的茶水，袅袅地蒸腾着水汽，从手里上升，然后消失在空气里。
推了推眼睛，突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熟悉。很多年以前，他也曾经陪着一个人，隔着这样的距离，看过日落。
喜欢看《小王子》的某人，固执地学着像小王子一样，安心地等待着每一天的日落。他说过：“虽然做不到像小王子那样，搬一下凳子就可以看到全新的日落，于是，小小的B612星球里，一天，有好多好多的日落可以欣赏。但是，24小时里面，只能看到的一次，我还是愿意守住着短短的几分钟。”
于是，那个时候的手冢，也会刻意地减少训练时间，一点一点的减少，好让某人，赶得上他的日落。有的时候在球场，有的时候在他的会长办公室。他们，隔着5米的距离。都望着窗外。
记忆里有人也有人抱怨过：“呐，手冢，如果这个窗是落地窗就好了。”
记得当时他不可置否地扬扬眉毛，想要反驳他的天真。
那人没等他开口，继续说下去：“这样子，就可以让落日洒满整个窗棂了。”
说话的时候微微侧着脸，脸上的表情是满足的笑容。弯起来的眼睛，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蓝色眼眸中的满足和开心。
让手冢一下有了冲动，把这个有了很久历史的窗户换掉,让每天在会长办公室等着他的不二，不用为此而微微的惋惜。
甩了甩头。那个人。还在眼前。手冢在心里笑了一下。感觉真好你回来了。
手冢拉上拉链。站在床边，看着不二。
也看着窗外。
恍若很多年以前。
夕阳每天都有着同样的光辉和同样长维持的时间。
自从不二走了以后。手冢也习惯了像不二一样看夕阳。
不是没有怨恨多当时把他一个人丢下，不声不响地离开。只是，纵然有着男孩子的倔强，人前绝不会有什么难过的情绪，可以，一个人在办公室批着文件的时候。还是在微微的恍惚，抬头的时候，好像窗棂旁边还是有个人立在那里。挺拔的身姿。阳光碎碎的落了他一身。回首间是灿烂的笑意。盈盈又美好。
当这日的夕阳，终于昏昏成成地落下了最后的光芒。洒过在窗台上的阳光，依旧也是碎碎的，在来不起拾起之前就已经消失不见。
不二手中的茶水，袅袅的烟已经淡淡的散去。
手冢不说话。陪着他看完了全部的日落。
脑海中想起了宫旗教练的话：你们之间，有隔阂。
隔阂。
有隔阂。
他记得国中背过的字典里写过。
隔阂：彼此情意沟通的障碍或是情意不通；思想有距离。
7的光阴，他们都变了么……所以，才会有隔阂。
还是，当年就有了那份淡淡的膜。
忍住不打扰不二看落日的雅兴，也没有破坏夕阳西下这份美景不不识趣。所以直到等到天已经暗下来的时候，手冢才衲衲地开口：“不二……”
窗前，白色毛衣的少年，转过身来。
“手冢？”回过头的男生，笑眯眯的表情，微微发怔的问道。
声音低低地响起：“我想……”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关于隔阂，关于我们的双打。
“要不要去看烟火会？”放下手中的杯子，不二故意地忽视了手冢反常有些吞吞吐吐的说话——打断，也或许是没听见。不二直接地把上面的话接了下去。
“啊。”一下子被打断的话，让手冢有些没有反映过来。
不二毫不介意，笑眯眯地点了一下自己的手表，解释地说道：“我很久没有看到日本的烟火会的。时间还早，如果手冢不介意的话，陪我去看一会儿吧。”
魔力般地笑容，挂在不二完美无缺的脸上。
终于更上了不二跳跃式思维的手冢毫不迟疑地点头：“好。”
7：30。河畔。
迎新的烟火会格外的隆重。虽然没有完全踩到点，可是，半只脚快要迈进新的一年的人们，尽管这年受到了经济危机的影响，多半还是很兴奋。
不二还是不喜欢太热闹。手冢冰冰冷冷的样子和刚刚拿到的新秀名次而产生的超高人气，让他也不太适合出现在人多的抑或是热闹的场合。
出门之前。不二穿上淡蓝色的羽绒外衣。手冢整理外套的时候，侧过脸看到他没有围围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走下楼梯的时候，看着不二空荡荡的领口，手冢心里想：这似乎就是隔阂吧。
以前，以前应该会毫不犹豫地抓过，把不二塞进厚厚的围巾里裹了一圈又一圈。
心绪一下子飘忽起来。
停在训练的院子里，碰到了也打算去看烟火会的同伴。千石拿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不用开口，也知道他心里想抱着的是“怎么冰山也有这份闲情雅致”的心情。
不二耸耸肩，做了个可爱摊手的表情。把话题扯开了点，然后不易觉察地和队友们往者不同的方向走去。
思量之下。还是不二带头。两人并没有和其他的队员一起行动，而是走到了河畔。
河畔并不是个适合看烟火的地方。
冬日的河多少有些萧瑟的寒意。两旁略显茂密的树丛，草地已经枯萎地差不多了。只有土地的冰冷，等待来年的新生。
不过却是个很适合约会的地方。寂静无声。少有人烟。
走到河畔的时候，不二才有些微微发窘。自己怎么会想到把手冢带到这里。还是7年以来的习惯一直没有改掉。
以前也是拉着手冢往人少的地方去。
自己在前面带路。手冢默默地更在后面。
他们还小。国中的时候，那么深刻的爱恋，却明白不能被世人所容忍。所以，都变着相地往寂静无声的地方走去。是真正只有2个人的世界
河边的风有点大。不二走在前面，迎面而来的风，让他不进缩了缩的脖子。
穿的是高领，不过寒风还是不自觉地从各个角落里钻进来。有些后悔没有戴上未经。不过后悔也只是想想。不二停下了脚步，把羽绒外套的拉链，拉到了最上端。
“冷？”跟在身后的手冢，由于黑暗，并没有看清不二的动作。不过，依稀的样子和不二抖起来的细微样子，让他不禁有些皱眉。低低的声音在黑暗里蔓延开来，却破天荒地有了一种暖意。
“还好。前面有风。”不二毫不介意地耸耸肩，沿着细小的碎石，借着月光，走着。
“我认识路了。”手冢顿了顿。
“恩？什么？”由于认真地找路，不二一下子没有挺清楚手冢在说什么。
身后没有回答。之后熟悉的气息慢慢地靠近，然后一步，迈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面前而来的风。
高高大大的身影，穿着墨色的羽绒服，仿佛要和黑夜融为一体。明明是冰冷的质感颜色，可是，在不二的前面，有些霸道，更多的是温柔地一站，显得格外地温暖。
“我认识路了。我带路吧。”手冢继续说了一遍。然后学着不二的样子，借着月光找路。
除了网球，手冢另一项爱好便是登山。
有的时候登山，便要从晚上开始，接着去山顶看日出。所以手冢，一直很擅长这些。
国中的时候，他们球队也有一次在这样的夜里登山。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从东京到了富士山，从整夜的新干线。
然后在黎明的时候开始爬山。
那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有了很好的体力。争先恐后地爬上去。
不二走在最后。并不是爬不动落在后面，而是因为有些散漫。
他本来也想陪着不二，只是，做为队长，便不得不带队。为身后的队友开路。他经常爬山。知道的野外只是，自然也比别人多了些许。
先前，一直没有想到不二想把他带到哪里去，所以，就一直默默地跟着不二。
直到，到了这个河堤。他才也清楚了不二的目的地。
怎么说，他也是经常到这个训练基地训练。而相对于常年在国外刚刚回国的不二而言，他对地理位置的了解程度，远远地高于不二很多。
而其实，最主要的，应该是，他不想让不二冷。
走在前面的，往往要承受着比较多的风。山间河畔冷冷清清的风，有种格外的瑟意。走过去的时候，借着月光，看见一向懒散的不二，把外衣的拉链都拉到了最上面，便可以想象是多么的冷。
心下有些微微的悔意出门的时候没有那么自然霸道地把围巾裹在不二的身上。而自身，也因为出门的时候难得的分神而忘记把放在门口的围巾戴上。
不二。他真的不舍得，也不愿意让他冷着。
于是。站在他的前面，便会心安的很多。
记得不二曾经说过：“呐，手冢，总觉得和你在一起，不论多高的地方都能到达。”
多年前甜蜜的回忆，他不想打破，甚至想要延续下去。
“不二。跟着我走。”手冢开口说话。
没有能够贸然地牵起不二的手，手冢不想打破他们之间这份暧昧的气氛。却还是不放心不二的失神，出声提醒。
“好。”没有人看见，依旧保持着笑容的不二，一下子感觉到风小下去了。
前面高高大大的身影没有回头。他却能够想象手冢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坚定。和多年前一样的表情。毫不退缩毫不畏惧。
他们都长大了，他们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选择站在他前面，带着他向前。
感觉也没有变。恍若还是登高山，和他在一起，不论多高，都能到达。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