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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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在河堤边上走着。
他们保持着1米的距离。默契般的距离，不进不远。
像是说好了一样。没有人慢也没有快。
就像跳华尔兹的两个人。按部就班地一步退一步进。始终是那样的距离。不曾改变。
夜还是静静的。冬日里少了寒蝉的鸣叫，有些寒峭，有些风透过树林叶片的交叉处，呼呼地吹过。吹起一样的声音，然后是点点寒意。
不二被挡在了身后，所以，吹不到风了。
他走在手冢的身后，自然就看不到手冢万年冰山脸上微微蹙起的眉头。
——原来这么冷。
心下，不知道暗骂自己多少回，没有做好不二的保暖工作。
只是。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唯有有一种安静的和谐被晕染过的散了开来。
8：00PM。河堤。
不二想要带手冢来的就是这片河堤的尽头。有一个凹下去的坡。像是专门为了给人做而形成一个弯曲的弧度。
因为坡地是凹下去的，所以，少了点树。没有墨绿的叶片遮挡，抬头便是天空，那一片巨大的空白，便显得更加空旷。
冬日，廖静的夜空。几乎没有飞鸟飞过。
手冢没有问不二。不二也没有提出异议。他们就坐在了这个小坡的底下。
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地了解着彼此的爱好。到哪里停下，去哪里。似乎没有没有过异议。
曾经的不二，很喜欢玩那种“猜猜去哪里”的游戏。
站在路口的手冢国光，看着不二笑眯眯地插着口袋的手。然后很认真地表情，问着手冢这个问题。其实，眯起来的眼睛里，掩藏起好玩的表情。
最后，也是手冢，无语地看了不二的眼睛半响，然后，拉起不二的手，不易觉察的角度。走向不二所要去的地方。
每次都猜对。毫不例外。
就连有一次撞见他们如此的菊丸后来很好奇地也学着手冢的样子，端倪着不二的眼睛，像看出个什么暗号来，也是未果。
菊丸愤愤地对不二抱怨偏心。
他在身边，正要让菊丸去绕着这个街道跑个10圈，来消散心中微微不屑的郁闷之情。下一秒，却被不二的话，驱散的一干二净。
那时的不二把手指，插进手冢的手指间，十指相握。手冢还在微微的错愕中，耳边传来不二清雅的声音：“英二自然是看不见咯，这是恋人之间的小秘密哦。”
他说的是恋人之间。小秘密。
菊丸红了脸，立马识趣地闪人。
他低头，就看到了不二微红起来的脸颊，格外可爱。
7年过去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小秘密，依旧存在。
所以，这次。他也知道不二的目的地。
烟火会刚好是正点开始。
河堤旁边没有很多人，寥寥的几个人，多半是在近处远处，彼此隔离的一个空间，细细的交谈着。男男女女因为些许寒意而依偎在一起，甜甜地散在河边，连空气里也有了一丝香甜的味道。
火红的烟花先开始，在夜空里绽放出大大的红色的图案。
紧接着，便是色彩斑斓的涂鸦，在墨蓝色的画布上，画上各式各样的图案。
静默着的两个人。仰着头，呆呆地看烟火。
手冢不是会挑起话头的人。他的耐心也很好，不然也不会一等七年。他没有开口。依旧在等待。
“呐，手冢。”一小段间隙里，是不二轻轻地开口说话。
两人离得很近，所以，声音虽然很轻，但是手冢还是听的很清晰，不二的声音。
也或许是因为是不二的声音吧。
听说，关于恋人的声音，每个人是有特定的脑电波接受。独一不二的线路，专属于那个人。
“啊。”手冢微微转了一下脸。
“国内的烟火，还和记忆里的一样美呐。很久没有看到了。真是可惜。”喃喃地，自言自语般，不二说着。夜色之下，眉宇五官都有些淡淡地不清晰。
手冢：“是的。”
依旧是静默。
手冢突然有些埋怨自己真的很嘴笨，只知道接上面一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呐呐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来。
最后，还是不二先投降。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还是如此。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呐，手冢。你是怎么看教练傍晚说的话呢？”
心里其实很在意。一直很想知道，你对我们之间的隔阂到底是怎么理解的。还是，你一直是根大木头，都不知道我的心情呐……
“我不希望我们有隔阂。”坚定的口气。手冢正面看着不二，正色道。
月光把手冢原本就坚毅的轮廓，加深了一层寒意，显得更加的深切。
“呐，我们之间，有么？”被如此认真的眼睛注视，隔了那么多年，不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努力地直视，问出来。
“不知道。”手冢很诚实。
不二有一丝无力地恼意。正要开口。
手冢只是停了一下，然后接着上一句，说道：“不二，一直没有问你。当年……”
当年……
如同在键盘上弹奏的滑音。一路顺着键钮滑下来，滑到最后前面的音符。一连串的乐声。来不及想听第一个音，而记不住一路上匆匆而留出来的音色。直接就跳跃到了最后一拍。最后一个音符。
记忆就这样流到了很久以前，恍惚的开口，让不二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可是靠的那么近，他无处可逃，只好听着手冢继续说下去。
“当年，你是不是听到了我母亲说的话？”
闭上眼睛，不愿意去想那个声音。在门外听到女人嚷嚷的声音，纠缠了那么久，却始终挥之不去地缠绕着不二。不二没有睁眼，淡淡的开口：“啊，手冢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远处的烟火再度开始燃放。一支一支地飞上天，照亮这一边的世界。
看着不二闭上的眼睛，手冢垂了一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下眼睛里的无奈。真的听到了么。突然有些明了为什么五年前，不二会离开地那么义无反顾。在心里叹息了一下。由于烟火声音的过大，手冢更加进一步地靠近不二，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不二，母亲那时是说，希望找个女朋友。”
睁开眼睛，眼里有些狼狈。伤口一下子被扯开，赤裸裸地展现在当时伤害过他的人的面前。不二按捺下恼意。淡淡地应了一句“哦。”
没有忽视不二眼里的狼狈，手冢心下怜惜，更是心痛。原来，真的是那样。
“可是，你没有听到我的回答。我说不要。”有些埋怨的开口，不经意般地又靠近了一点，然后认真地说着。手冢的眼瞳里有着烟火的光辉，闪闪发亮的坚毅。
不二透过手冢的镜片看烟火。轻声说道：“我知道。”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还是一个人。
手冢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不二，母亲的意志不是我的，我喜欢你。不论几个女生，我最终都会选择你。”
选择？！
原本低下去的声音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狼狈和恼火。不二仰起头，直视手冢。面前的男子还是那年的样子。长长的眼睫毛下，漆黑的眼睛，多年不见，愈发地深沉和认真。记得在国外，听到有媒体评论手冢的时候就有提到，手冢的眼睛，不论是场上还是场下，都可以吸引别人的目光，把你的目光锁入其中，牢牢的，然后，深不见底。
那双眼睛的主人就在眼前，在看到手冢的瞬间，恼意再度消失了一半。可是，还是忍不住：“可是我为什么要当被选择的那个？”口气里有着些许的不爽和恼火。更多的，却是连不二自己也觉察不出的撒娇和埋怨。
埋怨你不够重视我。那时候是重视公事而推掉和我的约定。好像做选择一般。现在也是。
“啊。”选择什么。
看着手冢略微茫然的表情，不二委屈的恼火起来：“我为什么要被选择？”而是，是在这方面的选择？
我没有要把你选择。而且，手冢单手撑地，凑过身去，低下头，让不二不用仰头仰的那么辛苦。“因为。请你，要相信我。”
不二不语。相信你。真挚的话语从手冢的口中留出来。美好的有些虚幻不真实。
“不二，对不起。”是我不好。当时没来得及向你说明白，你就走了。
“呐，手冢……后来，在机场呢？”不轻易开口说对不起的手冢嘴里，淡淡的藏着些不被领情的小别扭的口吻，流泻出那三个字的时候，不二突然就明白了那个时候的误会是多么得傻。一下子也就相信你了，纵然还是有些委屈的恼火。不二问道。
有些无奈地点点不二的鼻子，手冢：“不二，我追到机场的时候，你已经走了。”你走的是那么仓促，那么决绝。前几天还听见你笑闹着向我炫耀你为了我推掉了去英国的学习的事情。下一秒，当我知道你已经要做飞机离开匆匆赶到机场的时候，却只看到了那个灰色机器离开的身影。
那次，不二走得很急。因为赌气一般，天才难得想歪了思路，就一气之下，买了最近的机票，飞去英国。就连很多行李，都是后来姐姐来的时候才带过来的。
固执地拒绝所有关于手冢的消息。逃避一样，不愿意听到分手的话。
纵然后来，手冢没有说过分手。他还是拒绝日本的消息。尤其是青学的。
多年后回想，恍惚地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有些任性过度了。从来没有闹过别扭，几乎都是手冢以为的宠着自己，从来不和他吵，在身后帮他收拾残局，然后最后给他个KISS吻得他天昏地暗作为惩罚。
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是自己误会了呐。却也一直想着，就算是自己乱想，手冢也会追过来的。所以，他在英国，固执地等了一年又一年。
只是，他一直没有等到手冢。所以，就认为手冢是真的要打算选择别人了。
而他走的那一年，发生的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手冢把他保护在一个美好的环境中。所以，他不知道手冢的难处，也不知道手冢家那会儿正处在的危机。
而理智如手冢，在不二离开的瞬间，却也发狂有了种被抛弃的感觉。
家里的繁杂的事情，面临毕业也匆匆忙忙的交接工作，准备着毕业考。
不二不会知道，站在机场的手冢，是多么的失落和难过。一向冰冷看不出表情的男子，握着自己的手心，不让泪水掉下来。
回家的时候，手心里，已经有了不浅的疤痕，疼了很久。
手冢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也会有赌气的心里，放在心里，却不曾去追。
不二发窘。一切，竟然都是自己的任性。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呐，手冢，现在呢？”声音低低的，不是很真切。
“现在什么？”手冢看着不二的眼睛，凤眼有些弧度。他懂他。揭开了所有的伤口才能愈合。所以他在等他说出口。
“现在你还喜欢我么？”脸有些热，不二用手遮了一下脸。突然格外的感谢黑夜里，挡住了他所有的害羞的狼狈的样子。
火苗在手冢的眼里闪起。所以不二你的意思是……
“不喜欢。”手冢说的决绝，毫不犹豫。
“噢……”又是我自作多情了么。不二垂下了脑袋。
下一句话则是，“我还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不二。那年，你走了，我失去了所有的选择。丢失了完全正确的答案，那么，做这份爱情的答卷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这份爱情的习题，至今空空荡荡，等你，教我写完整。
“啊……”
“不二，你……”
很多的烟火在他们很近的地方炸开来，格外响的声音，让就算离得很近的两个人，一下子也听不见彼此的声音。
可是，烟火的灯光格外的明亮，照亮了不二微红的脸庞和手冢的嘴唇。
手冢的嘴唇在懂。好看的弧线，顺着发音，改变着形状。
不二没有听见声音，却可以看得手冢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就好像电影的慢镜头，定格了一下一下手冢的嘴型。
手冢说：“不二，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在一起么？”
好看的唇线被拉开着。格外的美好漂亮。
连同他的话，带来这个冬季，最美的新年问好。
不二周助，我们可以试着重新在一起么？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