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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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二周助的话说，今年的新年，来得似乎比往年都快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过的太充实了，以至于没有那种闲荡时一点一滴真切地过日子的感觉。年末相较往年明显大幅度提高的训练课程，让不二往往累到进了房间，到头就睡的习惯。
——不过，关于这个恶习，手冢也是很有责任的。
别想歪。只是，好好先生手冢同学，会很自然地拉着昏昏入睡的不二去浴室，然后帮他洗好，再抱上床。
贴心的动作，让原本只是累地不愿意动的不二，最后昏昏沉沉地睡去。
毫无顾忌地躺在了手冢的怀中。微笑着的表情，在睡梦中，也是一贯放松和宁静。
不二不曾发现，手冢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时候，面瘫的脸上，闪现出的无奈和心疼，眼底里满满的宠溺，正对着怀中已然熟睡的人。
日本的新年，永远停留在1月1日那一天，有些西化的一代人，不过骨子里，还是有那种新年的气息。
集训，在手冢参与的第十天，落下了帷幕。
共计2周的集训，让手冢给翘了几日，这让在整东西的不二有些愤愤。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微笑着表达着自己的不公平心情：“呐，手冢看上去很幸运的样子，这么艰苦的训练，都比我们少了好几天……”
笑眯眯的表情，不过，口中倒是深深的埋怨。
手冢不答话。默默地给不二递上他落在他床上的笔。
“真的呐，第一次发现，英国的集训比这里幸福多了！”接过笔，不二继续说着。
“不二，”手冢瞥了一眼不二整理的行李，“换个包。”
光顾着抱怨的不二，手里的包，已经有些超负荷的倾向，不二却自己浑然不觉。“呵呵，好的。”
“手冢果然一点都不累呐，果然是比我们少训练了很多天的人。”换了一个包，不二继续说道。
“3天。”没有很多天。微微的黑线。
“3天？”不二瞪大了眼睛不满地看手冢。“如果给我三天，让我好好休息，我也会生龙活虎的……”
“不二。”打断了不二的话。
“呐？”
“我想，我晚上的训练量加起来，不会比你少。”手冢推推眼镜，认真的说。
“呼——”冷风吹过。
果真有些冷了呐。
不二囧囧地去关窗。
纵然睡得很熟，他也明白手冢的意思——连续那个多天晚上，抱着一个大男生走来走去，还要“伺候”他“洗澡更衣”，这番的运动量，怎么会比不上他们白天的跑圈。
自己纵然再轻，也是个男生呐。
不二脸红地想着，于是故意在关窗的时候，用别扭的姿势，假装不方便，在窗口多站了一会儿。微微红起来的脸，被风吹得降了点温才回到床边继续整理东西。
“呐，谢谢手冢了。”虽然每次被手冢抱到最后都想着说明天一定会省点体力自己洗澡上床睡觉，再这么被手冢抱下去，自己又会眷恋上手冢的怀抱的。可是，到了第二日，依旧是满身的疲倦，进了房间，就想睡觉，走在他身后的手冢，然后会扶住他，然后，拖着半昏睡的他，完成一天最后的一步工作。
“不用。”很好，终于不碎碎念了。手冢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手冢君，不二君，你们都在房间里呐。”
房门被推开了。咬着苹果进来的是对门的千石清纯。整天喜欢把LUCKY挂在嘴边的男生。似乎国中的时候，也和他们交过手。不过，时过境迁，再度相逢的时候，大家倒是同甘共苦的队友，同一个球队里，良性竞争的伙伴了。
因为之前有过几面之缘，所以，千石和手冢也走的比较近。相当阳光的男生，和常年冰冷的手冢交谈，一旁是微笑着的不二，打趣地形容过自己是一边处在赤道一边处在北极了。
“恩。”不二放下手里的东西。“千石君。”
“教练，”咧着大口咬下苹果，千石说道：“宫旗教练找你们有事。让你们过去。”
“现在？”手冢扬眉。
“不急。你们东西整完过去吧。”耸耸肩，大口地嚼着苹果。今天只有半天的训练，所以，大家都有体力闲逛，甚至串门。
不二点点头。“好的。谢谢了。”
“不用客气。”看着两位颇为混乱的房间（其实是不二的比较乱，手冢是干净的），千石也没有摆出要做一会儿聊天的样子，话带到，就挥挥手，去别处晃悠了。
LUCKY，今天天气真好。伸了个懒腰，把剩下的苹果核仍进最近的垃圾桶。千石向着训练基地外走去。说不定今天还会碰到漂亮小姐呢。
房间里。不二和手冢加快了整理的速度。
虽然教练并没有要求他们马上过去，不过，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他们都不习惯让长辈们就等。
四十多岁的宫旗教练，坐在教练办公室里舒服的藤椅上。这是他的命根子。尽管可以折叠，还是有很大的体积，却是他不论走到那里，都要带的东西。手冢曾经很黑线地看着他扛着这把藤椅，兴冲冲地在机场的托运处办理手续。直到下飞机之后，纠结完的手冢，才出于尊重，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理解了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癖好。
宫旗教练从来都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所谓的天才。
天才，更多的是努力和汗水才能换来的。
曾经也是网坛名将的他，一路上，便是如此走过来的。
直到遇见了不二。
完全不按照牌理出牌的男生。顶着完美无缺的笑容和纤弱的身子，却能够打出优雅又有杀伤力的网球。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更当这次集训的时候，看到不二比别人都烂了一步的坚持力，和手冢私下里对自己提出过减轻不二的训练量，他才不得不承认，天才是存在的。就比如说不二。
虽然他很用功，但他的用功绝对比不上胡狼桑原。可是他却能轻轻松松地赢下比赛，毫无悬念。虽然他的体力不错，不过怎么样都比不上海堂熏。可是他却能够轻易地破解了海棠努力创造地延长赛，快速回击取胜。
不二周助，还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和一丝不苟的手冢国光截然相反的人。手冢很认真。有天赋，更多的是认真。初入队的时候，每天晚上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不用训练的早上，他也可以碰到手冢在继续着自己的训练菜单。
不二却很懒散。
只是，懒散的一个人，却给了他无限的惊喜。
不二和手冢的双打比赛。
他最开始也只是想做个实验。
宫旗见过很多的单打选手，想要成为双打的好手，却往往在配合方面，有着很大的差距。世界上很厉害的双打，多半是有血缘关系，或是很久培养出来的人。
双打和单打不同。如果单打注重的是个人的实力。双打，除了至关重要的实力，配合，更加重要。如何把各自的优势和别人的优势叠加起来，发挥出1+1>2的功效。双打，最难过的坎就在这里。他原本想过，尊重选手的意愿固然重要，但他不相信两个锋芒毕露的人，可以配合地很好，所以，他只是想让他们在试验的基础下，配合着打。如果他们没有十足的默契，那么，他就提出重新进行单打的训练。毕竟，不二和手冢，都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如果没有办法做到更好，他们都不会愿意牵连对方。
可是，手冢和不二，却给了他惊喜。
不是没有见过好的双打选手。却没有见过，仅仅配合了1周就可以知道对方下一步动作的双打组合。
在先进行了3天的对打之后，两人温习了一下双打的规则，然后，就开始双打的对弈。快节奏的比赛，第一次打的人，虽然有些不太适应。可是，却在第二盘，他们迅速地把比分扳了回来。面对被称为队里黄金双打，在世界排名有前10的BLUE兄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两个双打的新手，第一次比赛，几乎以平手，来结束比赛。
虽然，第三盘的抢七，他们还是输了。毕竟是第一次双打，再他完全没有指导过的前提下，打到这个程度，几乎不是一般人可以到达的水平。
那时，站在球场同一端的两人。一暖一冷。却格外的和谐。
只是，除了配合，他们之间，似乎有些很细小的部分，他们无法同步。
就好像，手冢站在不二的右边的时候，有些动作，出于本能身手接球，却再下一秒主动地收回，把球让给不二。他可以看出不二下一个动作，然后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原本的举动，不论自己的方位，是不是比不二更好。
不二站在手冢的左边，却更加喜欢接右边的球。和手冢有些交织在一起球拍。他们的眼神很少交汇，却让人有种窒息的错觉。
似乎有过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两人都守着那个界限，谁都不去跨越。站在原地。保护自己，也保护对方。
“叩，叩。”手指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宫旗的沉思。
收回翘起半天的腿，宫旗教练调整了一下坐姿，“请进。”
是手冢开的门。
不二先进来，笑眯眯地和教练打了个招呼，手冢关上门，尾随其后：“教练。”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里，午后的阳光有些暖洋洋的。
宫旗也笑眯眯地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请他们坐下。
看着他们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悠悠地开口：“手冢国光，不二周助。首先，你们的配合，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他没有喜欢东弯西拐的习惯，说话起来，也就开门见山。更何况，眼前两个人，和他的关系很好的很。
“谢谢教练夸奖。”把茶杯放下，优雅的不二回答到。
“至于现在找你们来，是给你们提点建议的。”所以——
“恩。”手冢应声。
“一直觉得，你们之间，似乎欠缺着些什么，”顿了顿，宫旗停下来看他们的反映。
不二有些困惑地收敛点笑意，探寻地问：“默契吗？”
“不是。”默契很难培养，他们却浑然天成地存在着。是认识多年的副产物吗？宫旗继续说：“你们之间。有隔阂。”斟酌了一下，他还是用了隔阂这个词。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近好像远。两个人都是发光发热体，吸引着别人的注意，也吸引着对方的注意。可是，他们都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再靠近，也保持着距离。
“隔阂？”手冢眉毛开始纠结。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直白地指出他和不二之间，有着隔阂。
的确，他们之间有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短暂的问题。缠绕了许久的问题，从好多年前的就有着的问题。他们，都没有去解决。摊在那里。
手冢还是那么的宠不二，不二也是那么地依赖手冢，在别人看来，他们都是在全身心地相信着对方。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之间，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地相信彼此。
无论多迷糊，不二洗完澡起身的时候，也会努力地睁开困倦地眼睛，自己穿好内衣。
他们之间，多年前的事情没有完全的解决。表面上的和平，只是因为许久不见被时间冲淡的激动。
这会儿，被聪明的宫旗教练，一语道破，倒也是令两人吃了一惊。
果真，本能是最诚实的呐。
有的时候，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打网球。所有的举动，所有的行为，完完全全地出自关节的反映，和大脑无关。所有压抑着的，不愿意触碰的情感，毫不掩饰地就这么表现出来。
看着不说话的两人，宫旗教练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听说，今天晚上，临近的城镇有烟花会。你们一起去看看吧。”他衷心地建议，也希望你们可以解决你们那份欠了很久没有解决的事情。
烟花会？
“嗨。”不二和手冢，同时低声地回答。
还没有暗下来的天空，格外的晴朗。看不出黑色的痕迹。
烟花，也将会出现在靠近天穹的角落。绽放出格外的绚烂。
各怀心思的手冢和不二，微微的鞠躬，走出了教练办公室。
谁知道呢。今晚的烟花会。
作者有话说第6章 Chapter.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