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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到达的时候,雨水凶猛,覆满了整个车窗,一片朦胧不清,听说欢迎会也取消了。他们住进学校的宿舍,上下铺铁床,可是实在装不下他们一群长手长脚的人,周蔚宁只好把脚放到地上,屈着身子。
      半夜雷声滚滚,周蔚宁被吵醒了好几次,断断续续睡了几回,终究精神不足,第二天起来雨还在下,黑云密罩,打球计划泡汤。
      “你们事前不看天气预报吗?白费力气过来。”
      “那就当度假呗。”
      “度假起码能出去走走,现在是困在这里啊!”
      你一言我一句,大家都在吐槽,周蔚宁的手机快没电了,信号不好,上网也刷不出东西来,他找了个插座充电,手机没任何反应。
      “连电都停了!”
      “我们要不走人吧?”陈直明哀求经理,经理放下电话说:“校长跟我说,刚发现出村的路被路边的黄土堵了,正在找人清理,要我们等等。”
      “什么?!”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爆发出尖叫。
      周蔚宁一直盯着信号条,找准机会给盛诗茗发了信息:下雨堵住了回去的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第二句被他删了重改:明天再回去。几十秒后,发送成功。他就是想告诉盛诗茗自己的情况。
      手机黑了屏,自动关机,他把手机扔到一边,决定补觉,如果不是床太小,他应该会睡得更舒服。
      直到有人把他摇醒,喊他吃饭,外头雨不停,白茫茫一片,好像要全力倾洒之前的储水,雨声嘶叫如雷贯耳。
      “校长说,雨势太大,一时半会可能清不了,我们可能要再多留一晚。”
      “我们真成滞留难民了!”
      没电没网的,大家除了聊天就只能睡觉,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了某个人的女朋友身上,怂恿他把他们之间的事讲出来,周蔚宁懒得加入他们的话题,刚想继续睡觉,学校围墙边的一根电线杆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走近窗边,此时的电线摇摇晃晃,电线杆肉眼可见的轻微左右摆动,估计是吹起了狂风,大树枝叶在空中乱舞,电线杆紧跟着倒了下来。
      周蔚宁被从窗缝钻进来的风冷到抖动了几下,返回床上继续睡觉。
      临近傍晚,他们搞来了一副扑克牌,输的人要做俯卧撑,后来嫌不过瘾,规定输的人要讲一个秘密,周蔚宁中了头奖,第一个输了。
      “快点说一个秘密!别怂!”
      周蔚宁思考了一会,说:“我在想一个人。”
      大家不约而同以为他说的“想”是想念的想,“靠,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早上你还不说?!”
      “是不是兄弟啊?藏得那么深,自己一个人偷偷躲起来想!”
      “在这个暗无天日、度分如年的地方,一位痴心郎思念着远在家乡订下终身的青春少艾,多么凄美的爱情故事啊!”随即爆发阵阵猛烈的哄笑。
      周蔚宁不理会他们的揶揄,盛诗茗应该收到他的信息了吧,不知他比赛怎么样了,不过应该会发挥好的毕竟之前说了那么多心灵鸡汤,可万一他因为担心自己被困在这里发挥失常呢?周蔚宁垫上一个枕头,无声苦笑,自己也想太多了,嗯,真想快点见到他,那雪花般的脸、纤瘦的肢体......
      等到手电筒也快没电了,室内的吵闹声停下来,各自无奈而归,祈祷着明天就能离开。

      市里也是大雨磅礴,盛诗茗收到周蔚宁的信息后一直回电给他,都是关机状态,不安感油然而生,天气和道路状况都不好,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明明说今天就能回来,怎么手机还是打不通呢,他按耐不住,想到周蔚宁家里去看看,又被挡在小区大门外。
      “你是蔚宁的那个朋友?!”盛诗茗没看到右边还有几个人,大家都撑着伞,挤在保安室外延伸出来的屋顶避雨。
      雨声阻碍了声音传播,盛诗茗提高了音量,“你们好。”
      “你来找蔚宁的?”周蔚宁的表姐笑意盈盈,一脸“我都懂”,盛诗茗点点头,“跟我们走吧。”
      屋里寂静无声,周蔚宁没有回来,焦虑张开了网罩住他,心跳摁不住地加快。
      “这臭小子去哪了?打电话也是关机!”
      盛诗茗假装冷静,告诉他们原委:“他去城郊做公益活动,下雨堵了路暂时回不来。”
      对面几人目瞪口呆,他表姐最先回神,“周蔚宁他倒是记得告诉你,要不我们都要报案去找他了。”
      深层的“他连家人都不说,就给你说”意思,盛诗茗没听出来,满脑心思都是周蔚宁的安全,联系不到人可怎么办?
      “那里肯定是没电了,所以他手机充不了电,他们全部人都在那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只要路通了就能出来。”
      盛诗茗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忧虑说出来:“本来他说今天就能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不在路上被堵住了......”他不敢把自己联想到的画面说出来,车子走到一半,山泥、黄土轰然塌下,进退两难。
      他表姐坐到盛诗茗旁边安慰他:“放心,他们肯定会确保安全再上路的。”
      另一个他表哥终于开口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吧,我们本来准备烧烤的,下雨的话就随便做点菜吧。”
      盛诗茗原先坐在沙发上发呆,后来他表姐一脸欣慰领他到周蔚宁房间,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来,不过主人不在的情况下擅自进来总觉得不太好,“无聊的话看看蔚宁的房间吧。”
      盛诗茗也是坐在书桌前,数着时间,周蔚宁何时回来。桌面没什么东西,他偶像的签名照片,篮球装饰,几本书,他和父母的合照,周蔚宁和他母亲很像,两人都有小梨涡,他忍不住拿起相架,摸上照片里的人。
      吃过中午饭后,大家都去午睡了,盛诗茗睡不着,表姐为了照顾他的情绪,问他有没有兴趣做甜品,说周蔚宁喜欢吃紫薯仙豆糕。
      不希望闲下来的时候再想乱七八糟的事,盛诗茗投入厨房,放好要用的材料,跟着周蔚宁表姐一步步做,量好克数,把紫薯压成泥,倒黄油、炼奶、白砂糖等等,因为担心出错,他非常认真,不熟练令他差点手抖倒多了,他不知道怎么称呼他表姐,没出声问。
      被看出了为难,她说:“你也叫我表姐吧。”迟早是一家人。
      “......表姐。”
      糕点终于出炉了,盛诗茗瞄了一眼时间,三点多钟,周蔚宁还没有消息,心里好像抽搐了一下。
      正当盛诗茗装盘的时候,大门传来了声响,莫不是周蔚宁回来了?他解下围裙,擦擦手,飞快地走到大门处。外面洋洋洒洒着几点小雨,没有风,像毛针似的直直落下,被洗刷过的天空出现了一丝瓦蓝,云迹如同崩开的裂缝一道道划开。
      周蔚宁身上多处有不同程度深浅的泥浆,滩滩黄色在黑衣黑裤上尤其明显,鞋子外面套了塑料袋,由于走动力度大都撕扯开来,外部没有显眼的伤痕,脸上有些污迹,莫名有种颓废美欲,梨涡的地方不知被什么填了,硬硬的一块痕迹,除了疲惫的神情,周蔚宁眼神闪烁,亮起的火花稍瞬即逝,只留下惊讶、疑问。
      他们太久没见,都愣愣地站在原位,只想好好看看彼此的样子,周蔚宁先开口:“你怎么在我家?”
      盛诗茗背后的手在不安地动,“没联系到你,所以过来你家看看,是你表姐他们带我进来的。”
      周蔚宁脚突然有点软,他顺势靠着大门边缘,盛诗茗觉得他不太对劲,赶紧上前,“你没事吧?”
      他闭了眼,紧抿着嘴,盛诗茗想把他梨涡上的污迹扣掉,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滑溜的皮肤蒙上尘土,十分碍眼,只一下子,盛诗茗就拨弄掉了,细看周围还有一些浅色的小点。
      周蔚宁忽然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动作,“有点痒。”随后将他拉过来,一只手放在他腰上,头抵在肩上,因为身高差,周蔚宁小小地缩成一团。
      其实他没有把所有的重量都承托在盛诗茗身上,盛诗茗提了提僵硬的肌肉,想拍拍他的背,却犹豫不定,停在空中。
      “先去洗洗。”盛诗茗还是抬手自上而下顺他的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周蔚宁平稳的呼吸起伏,亲腻的手感下是结实的皮肉。
      回过头来,他表姐正搭着手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盛诗茗左顾右盼,白脸泛红,扶着周蔚宁进去。
      他裤子后面被划了几道口子,里面有几条血痕,周蔚宁在浴室里做了简单处理,绑上绷带,穿上长裤,没人看见。
      盛诗茗倒了一杯热茶,站在他房门等候,周蔚宁边擦头发边向他走来,“喝点热水。”朝他递过去,周蔚宁顺带拉着他进房。
      周蔚宁喝了一大口,躺下要睡觉,望着旁边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身上的人,“还没看够?我一点事都没有。”语气温柔出水,知道盛诗茗在担忧,确保能安抚他的情绪。
      盛诗茗仔细确认周蔚宁没有外伤,也放松下来,打算退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谁知被他一拖,整个人都倒在床上,差点整个砸在周蔚宁身上,他睁大眼睛,失语般看着周蔚宁,周蔚宁眼里蕴含着杂异的情绪,几缕光丝蠢蠢欲动,随节奏跳跃,眼睛一眨不眨,似乎要把他穿透。盛诗茗的脸持续漾红,不多时听到他说:“陪我一起睡。”
      缩小他俩之间的距离后,周蔚宁温热的鼻息都喷洒在他皮肤上,透过毛孔直往内部窜,一大团阴影笼罩在他上方,不同于上次周蔚宁只是躺在他旁边,这次不管他之前想过的纷扰信息,还是仅仅因为担心周蔚宁的安危,都令他紧张不已,胸膛里扑咚扑咚的物体在持续有力地拍击,盛诗茗努力保持平静,不想在周蔚宁前面泄漏。
      对于周蔚宁反常的行为,他只理解为“劫后余生”,想找点安全感,不料周蔚宁又说话了:“想你了。”
      有什么东西在盛诗茗脑里炸开,七零八落,散作一地,又有什么悄然落地发芽,茁壮长大,表情就像川剧变脸般五彩纷呈,“你呢?”周蔚宁继续问,“应该想的吧,不然你也不会因为担心我跑到我家对不对?”
      盛诗茗本想低头,逃开他质问似的问题,周蔚宁扣住他下巴,强迫盛诗茗面向犀利的眼神,在他脑里光速长大的那棵东西马上要撑破他脑袋,同时横向生长的枝桠不断分支,散叶开花,布成一张巨大的网脉,根深蒂固地嵌在肉血中,凝结成一个字:“想。”他想到结果了,他也说了出来。
      周蔚宁慢慢凑近,实际上他们的距离相差无几,很快就蹭到盛诗茗的脸,一件他迫切想做的事却转化为循序渐进的过程,他观察盛诗茗可能会拒绝的反应,但盛诗茗没有任何闪避的动向,他在发出迎合的讯号。
      周蔚宁看准位置,将唇覆了上去,不懂接吻的他这第一次似乎停留太久了,一动不动地贴着盛诗茗,冰凉的触感让他回忆起电视里头的情侣姿势变换,难舍难分,而他现在像个木头一样,显然盛诗茗也不懂其中奥妙,没把双眼闭起来,流露出迷离羞怯,氤氲笑意,周蔚宁学着动起来,辗转来回,慢慢掌握了技巧,那双唇像磁铁一样将他牢牢钉在柔软的表面,周蔚宁开始又舔又吸,感受每个位置的唇纹,分泌出的水液在两人交汇之处滴滴流淌,他一一掠走,此时内心的坝闸大开,泄洪似的涌满各个角落,顿时内心丰盈充实,他温柔地咬了一口,软弹的的齿感使他忍不住要获得更多,周蔚宁撬开了盛诗茗的牙齿,把舌头伸了进去。
      他很自然就这么做了,原来这并不需要多好的技术,顺其发展,一切水到渠成,舌头在口腔里肆意翻滚,探索每一处秘密,卷起盛诗茗的舌头共同挥摆,极力吸吮,带走的律液缕缕入口,携走的他的气味丝丝入肺。盛诗茗还跟个愣头青一样睁着眼看他粗糙的亲吻,脸憋的通红,周蔚宁暂时放开他,“快呼吸。”
      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那股劲儿好像也退了,周蔚宁只想看看他,没一会便拥他入怀,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手上的实感,没有赘肉瘦削的躯体,“你不睡觉吗?”周蔚宁有一搭没一搭地揉他的头发,还以为他会问:你为什么吻我,还是他已经心知肚明自己的感觉了?
      “我在那里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觉啊,已经睡够了,”周蔚宁瞄到了盛诗茗的后颈,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这会害羞说不出口了。
      “啊?为什么啊……”周蔚宁大力揉了他的头,这不开窍的脑袋跟个木头人一样,“你猜。”
      “其实我知道,我又不迟钝......”怀里的人居然小力地捶了他一拳,周蔚宁笑笑说:“那你说说看啊。”
      “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来,周蔚宁虽然大声也听到了盛诗茗的答案,换了顺序的同样四个字格外顺耳,他挡不住满脸的兴奋,道:“还以为你是木头,密不透风呢。”
      盛诗茗听到表白后,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挠破脑袋,终于在今天壮大成熟,那一个“想”背后隐含的显而易见的结果吗?
      “我也喜欢你。”一动,盛诗茗额头抵上了周蔚宁的下巴。
      周蔚宁血潮翻动,动脉跃跳,胸膛开足马力砰跳,知道盛诗茗不抗拒,可出乎意料他马上给予回应,这四个字一出来,如同清爽的合奏曲一个个音符钻进耳朵里,通体舒畅,空气都变香甜了,周蔚宁搂紧了他,契合到没有一丝密缝,热源不断传来。盛诗茗头紧靠周蔚宁的颈部,肌肤相贴,有些酥痒,有些不真实,底下的人坚实的身躯让他完全放松依赖,仿佛他才是那个刚回来的人,盛诗茗也抱紧了他刚刚得到的东西,睡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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