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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牵机疑云(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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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峰东侧是一片广阔竹林,郁郁葱葱,映着山间一片翠色,此处景色虽好,却历来是牵机门重地,严禁弟子来此。
付清二人受众弟子围攻,且战且退,虽身有盖世武功,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一群不知疲倦没有痛感的傀儡人,再加上此后闻声而来的援军,渐渐疲于应对,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间,付清踩空,连带着吴仇一同滚下了坡,掉进竹林之中,苍翠掩映中辨不清身影。
“止!”随即一声暴喝,众多追兵弟子顿时住了身形,自中间分开,各向两侧退去,留出一人过道来。
便有一人缓缓从后而来,身上黄衫也刺着三丝花卉,却较之方泽银丝更少些。来人面上自带七分笑意,只眼中深深藏着一丝郁色。
“二师兄,那两个刺客入了禁地。”一内门弟子上前出声。
“我知晓,然门规不可犯,此事还是先作上禀,待长老们定夺。”二师兄方义冲着竹林处眯了眯眼,他唇边悄然勾起,背对着身后众弟子道,“回去罢。”
“是,”众弟子拜过,各身后领了三三两两傀儡退去。
远处竹林,付清与吴仇二人伏在地上不敢动,待声响渐歇,方才回了神。又发现慌乱之中,付清将吴仇垫在了身下,二人距离不过几分,呼吸间灼热的鼻息打在脸上,让她不由红了脸,忙乱起身,嘴中喏喏道:“抱歉……”
“咳,无妨。”吴仇轻轻咳了一声,拍了拍衣衫,白色的外袍沾了些泥土,微微起了皱,“此处是牵机禁地,更小心些。”
“我知晓。”付清缓了缓神,正了神色。
当下细瞧这片竹林,面上皆是天然生长,并无人工痕迹,便知此地无甚机关诡计,故而放了心来,四处里开始搜寻出路。
不多时,寻得一处小径,只一人宽,布满绿意的道上夹杂着露出些许泥土,想来不知谁人新踩出的,左右不过数日,那倒下的草儿只尖上露出些枯黄。也无它路,索性便去瞧瞧。
沿着小径,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二人行至一座瀑布前,潭中立了三座石塔,塔腹中空,各有三个圆形洞口,中内设了三支长明烛,用苍黎纸罩着,挡了风。
“看去该是一处机关,此处还应藏了些东西。”吴仇望去,每个石塔上都雕了些花纹,只因离得远些,辨不真切。
“让我去瞧瞧。”付清对着吴仇眨了眨眼,“别忘了付家的轻功在武林间可是一等的。”说罢足尖一点,身子便轻轻飘出去,略过水面时,却一点也不起波澜,只在于水面借力时,才如蜻蜓点水般泛起一圈浅浅涟漪。
“付家轻功果然非同一般。”瞧着那蝴蝶般飞舞的身影,吴仇不由叹道。
不多时付清飞回,石塔上的雕花已然探清,分别是曜日,银月,惑星。
“日居于上,而星月相佐,便是调试三塔方向。”
付清复飞出,往侧边足下施力,石塔随即转动,曜日指前,星月向左。始一停歇,那水面便晃了起来,继而水帘掀开一角,浮起一节石梯直通其中,二人对视一眼,一同迈步前去。
水帘洞内潮湿阴暗,只些许光透过水面荡了些水纹样的明亮光斑,不经意间晃了人眼。
忽的一声沉闷咳嗽传来,夹杂着铁链相撞的“哐哐”声。二人屏了声息,缓步前去查探。
绕过一个回弯,是一方石穴,石壁上架了几根长烛,照得这洞内少了些昏暗。有一道身影伏在石案上,隐隐有几道铁链,一头连着那人,一头嵌入石壁深处。
半晌,歇了咳声,那人缓缓挣扎着抬起身来,杂乱的发下露出一张二人不久前才见过的脸,一时间,万物寂静,只听得见洞内那人粗重的喘息声。
“那人……同牵机掌门有着一般无二的脸。”付清心下冷了半截,自己二人仿佛一瞬间发掘一个惊天的秘密,或者也是个惊天的阴谋。
“怕是我们之前见的那个,是假的。若不然,有些说不通。”
付清忽的定了定神,对着前方朗声开口:“前辈可是牵机的齐震掌门?”
洞内那人听了,猛的一震,嘶哑的声音断断传来:“便是,何人……来此?”
“齐伯伯,晚辈付清。”付清闻此踏前去,端端正正施了一拜礼。
“付正风的女儿……如何在此?”
付清将来时经过详细说了,只略去了探查第二峰被追杀一事,借口游览间失足跌落至此,见有异样,便来查探一番。
“齐涯,狼子野心……”齐震咳了两声道,“你们莫前来,此处机关甚多。”
“齐伯伯,我们如何解救……”
“不用……只将此物带与方泽,此子心性纯朴,若牵机门内还有可与谋事者,便是此人,我现已经脉尽损,如同废人,此间事……便托与你们。”说罢自怀中掏出一物,尽力掷了过来。付清拾起,原是半面石牌,上边刻了什么花纹,只因不全,便也瞧不出来,顺手收了怀里。
齐震指了另一条道出去,此处原是历来牵机掌门掌管辛秘,因而齐涯也不知暗藏着密道。避了前方追兵,倒是方便二人行事。
临了,付清对着齐震深深一拜:“齐伯伯,便暂先别过。”洞内只传来阵阵咳嗽,再无声响。
二人从密道口出来,四处观察了,原此地距安歇处不远,便坦然回了住所。
未多时,有弟子前来,请了二人到大殿去,说是长老有事相邀。二人相视一眼,即随了他去。
二人到时,殿上早立了四五人,偷偷望去,除方泽外,先前带头追杀二人的二弟子方义也带了几个弟子在此处,正起着争吵。
“方义,付姑娘吴公子二人乃是本门贵客,你休要污蔑他们。”方泽脸上带有愠色,与方义相对而立。
“污蔑?这二人来前,从未有过此事发生,况且这众多弟子皆是人证,还是禀了长老们,待他们处置。”方义面上带了两分讥笑,原就瞧着这方泽事事强于自己心下愤愤,此次还偏袒外人,待定个私通外敌的罪名,看他如何得意。
方泽则心下担忧,付清二人本是贵客,此次前来若是被强扣罪名,失了礼数,教江湖中人如何看待?正心下想着对策,外边弟子进来禀报,原是二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