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in dreams》阿杯阿茶

6、第 6 章

　　“天生治愈系的人类很少很少，这很难得。古往今来，我所知道的，除了清凝仙子外，也就是你了。”
　　“治愈系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相当于长生不老。毕竟，无论你死多少次，只要合理运用灵质力，你就能活过来。同理，如果夺走了一个治愈系的灵质空间，化为己用，那就意味着那个人能够起死回生。”
　　“但之前也说过，一个人灵质空间被破坏，产生衰竭，就会死亡。也就是说，温暖，你说面对这样的诱惑，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当鸠老对我问出这句话时，我感觉我脚底有点凉——那点凉意从我脚底直窜进了我的心里，甚至开始在我的四肢五骸蔓延，让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一个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么？还是在那些妖精看来，人类的性命就该低于他们一等，就像人类看待动物那样？
　　可是，好像又不对劲，“但你说的那位清凝仙子……她不是成仙了么？难道成了仙，也会面临这样的危险？”
　　“这个……”鸠老抚胡须的手一顿，叹气，“就是因为她，会馆才有了这样的规定。”
　　这让我敏锐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追问：“什么意思？”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具体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但出了那件事后，老君闭关不出，玄离大人也离开了。对他们而言，想必很难忘怀。妖精就是这点不好，活得太久，一旦记住了某些事，就很多年很多年都不能忘记。所以还是心宽一点好。”
　　嗯，虽然我很赞成他的话，但：“您能告诉我，那是一件什么事吗？”
　　老君，玄离。对我来说，这两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让我心里跳得有点厉害，总觉着有什么关联似的。因此，我觉着我有必要搞清楚。
　　但鸠老却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我知道的只有结果。清凝仙子的灵质空间衰竭，死去了，老君寄情于借火岩，就连一度热闹的蓝溪镇也因此被纳入老君的灵质空间，再也无人居住。无限，你清楚么？”
　　闻言，无限转身看向我，在怀里的小黑不安分的动了下时，又低头去顺他的背，顺道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随后才道：“只知道老君发誓百年内不出君阁，是因为一个约定。”
　　“嗯？你知道？”鸠老意外，忽地一下飘到他身前，摸着胡须探究起来，“看不出来啊无限，你居然知道这些。”
　　“只是碰巧。”把小黑哄好了，他回身，继续往前走。
　　“也对。你和老君也算是旧相识了。不然也不会动让小黑去盗取天明珠，以图让他老人家出山的念头。那你还知道什么？”
　　无限没说话了。
　　真是一个沉默的男人。我有点想吐槽，急忙跟上他们，问：“那能和我讲讲老君的事么？”
　　“你想要听老君的事？”鸠老听了，很惊奇。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惊奇，在好奇多于疑惑的心态里连连点头，“对，给我讲讲吧。”
　　“真要说起来……”鸠老回想着，看起来像是不知该从何说起似的，“老君比我的岁数还大，在我聚成实体后，就有他这号人物了。反正在我这些年里，除了发生了清凝仙子那件事外，其他的……也就只有建立会馆这件事。无限？”
　　这下，好像叫无限也不管用了，“不清楚。”
　　对此，鸠老不服，“小黑不是和玄离、谛听玩得好么？你这个当师父的也跟着知道了不少吧？怎么会不清楚？”
　　“哦，是说他沉迷ACG么？”他顿了下，把头低下了。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目光闪烁了几次，看起来像是在不满，“差点把小黑也带坏了。”
　　呃……好吧，就是在不满。
　　鸠老滴了几滴冷汗，打算换个话题，于是问我：“温暖，你想不想成仙？”
　　“不想。”我不假思索道：“神仙有什么了不起的？活得再长，救不了的人依旧救不了。”
　　说到底，我还是在意清凝仙子这件事，“她是神仙，照你们的说法，老君和那个玄离都是很厉害的人物，陪在她身边，怎么会让她的灵质空间被夺走？”
　　闻言，无限顿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忽然说：“不是你想的这样。”
　　这语气轻飘飘的，就像他知道似的。我不服他这样的话，问：“那你告诉我，那是怎样的？”
　　但无限没有正面回答我，反而反问我：“老君很强，如果他不同意，你觉着谁能伤害清凝仙子？”
　　一时间，我怔住，只觉心头有万般滋味穿肠过，令我五味杂陈，竟然忘了想说什么，“所以，他是眼睁睁看着清凝仙子的灵质空间被夺走？看着她死去的？”
　　“不是。”这次，他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直抱着小黑往前走，转了一个拐角，让我看不见了，“这件事，你可以再去问一次老君。”
　　什么叫“我可以再去问一次老君”！“我根本就没见过他好不好！”我为他这样的态度感到生气，瞬间红了眼。
　　“唉，别生气别生气，”鸠老连忙安抚我，“他这样说，估计是想带你去见老君的意思。他这个人，就这样，话少了点，但人很好的，不止人类，很多妖精都很喜欢他。慢慢相处，你就会发现了。”
　　“我不喜欢！”我才不喜欢这种闷葫芦！
　　但鸠老却怔住，随即，他摸着胡须笑，“那这真是让人意外。小黑之前也不喜欢他，不过你看现在。”
　　他们师徒俩的感情很好，简直像父子俩。我看得出来，但一点都不想承认，嘴快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之前肯定做过特别让我讨厌的事，否则我才不会这么容易对他生气呢。”
　　“嗯……那就讨厌吧。反正讨厌他的、看不惯他的人也有很多。”鸠老又对我笑了下，像是在感慨，又像是在叹息，“不过说真的，你俩蛮像的。成仙的人类真的很少啊。但……就是因为少，才会注定你们是特别的吧。”
　　“才不像！”我小声嘀咕着，“他是人类，我也是人类，才不是神仙！”
　　“嗯……那就是吧。”他又笑了下，让我有些恍惚，觉着这是叔叔的笑容——以前每当我耍小脾气时，他总会这样笑着包容我。
　　我怔愣了一下，收回目光去看弟弟，心想：肯定是我太想念他们了，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
　　就这样，我的情绪低落下来，不再注意沿路的风景。直到在一处庭院停下，我才抬起头。
　　.
　　“这是馆长的住所，你可以记住这里。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这么说着时，无限已经走了进去，一点都没有进入别人的地盘要谦逊的意思。
　　我撇了下嘴，没有应他，反而是跟在鸠老身边，对四周左顾右看。
　　见此，鸠老摸着胡子叹气，对我道：“不过你找无限更方便。他的权限比馆长的都还要高一点。”
　　看得出来，他是想缓和我对无限的态度，但我并不想在这种事上和解，于是想把话题岔开，“那你的呢？”
　　“比馆长低一点。”
　　“可你们都是执行者。”我不解。
　　“那不一样。”他指着无限道：“他可是最强的，是在总部说话都有权威的人。”
　　“总部？”
　　“对。龙游、灵溪，这些都是分会馆，总部是管辖所有分会馆的地方，聚集了各方面的强者。非要说区别的话……”他想了下，立起手指道：“总部的任务难度系数都很高，我们很少接。而他嘛，是常接总部的任务，偶尔闲得无聊了，才会看看分部有哪些任务适合他。”
　　那我明白了，不由得顺着他的思路走，“也就是说，他是你们的老大？”
　　“呃……”鸠老陷入了某种思考，“也不能这么说。我和他是朋友，没有上下级之分。但在紧急事务的处理上，他的权限的确比我们大得多，有时候就连馆长都要配合他。”
　　“哦~”那我是真的明白了，“那不就是老大的意思吗？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厉害吗？”
　　“呃……”鸠老看着我，目光复杂，“温暖，你的问题太多了。”
　　我想反驳，我想说不是。
　　但无限却在此刻插刀，“是。”
　　“你看吧。”老人家耸了下肩，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对我道：“你看，那个穿手袖上有黄条纹，拄着拐杖的，就是馆长，他叫潘靖，不用手机就能和你通话。这是他的能力。”
　　“那飘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还是鬼？是谁？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古怪。
　　“那是他的保镖，叫羽夕，擅长隐匿。这样的技能当保镖是不是很方便？”
　　呃……我怎么感觉他更适合去当刺客呢？
　　我没回他，看着他俩走过来，羽夕慢慢消失在空气里，最后只有馆长和无限打招呼，哦，不，更像是交代情况，“大人，你来了。花轮那边传来消息，人质已经安全移交给政府。这次事件……”
　　“我会向总部汇报。”无限接话，看向我道：“不过在我去总部前，需要你帮她做个登记。”
　　“这是……”
　　“白珍珠的儿子和她的养女。”
　　“而且，她还是治愈系的。”鸠老补充着，把我推上前，在馆长请我们移步凉亭时，也带着我上去了，让我和他们一起坐在了圆石桌上。
　　羽夕悄无声息的出现，替我们摆好了茶具，又替我们斟茶，随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下。我被他这一系列行为震惊了，根本没注意到鸠老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
　　等我回过神来时，只听得馆长道：“白珍珠……她的能力是回复，和逸风的能力相同。资料显示，在人类世界里，她是儿科医生。前几年，她来会馆找过我，问我会馆是否允许人类和妖精结婚，我说原则上不赞同，后来，我就没太听说她的消息了。没想到……”
　　“这也很正常。妖精和人类在一起，在年龄上并不对等，还有种族差别。”鸠老一接话，就把有点沉闷的氛围给刺破了。
　　见我看着他，他摸了下胡子，对我道：“所以，这也是人妖之子很罕见的原因。很少有妖精愿意和人类在一起，并且，还能平安生下孩子的。”
　　“那我弟弟该怎么办？他不能留在这里么？”
　　“这个……”他犯了难，“你弟弟的血脉太复杂，年龄也太小，我还不能看出他是否有能力，有什么能力。”
　　“也就是说……”馆长看向我，话里问的却是无限，“需要等几年再做决定么？”
　　等几年？“等多少年？”我抱紧弟弟，立刻跳下了石凳，冲他们道：“你们不能把我弟弟送走！”

作者有话说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