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er in dreams》阿杯阿茶

5、第 5 章

　　到会馆时，我醒了。有人接近我，让我一下子睁开了眼，下意识往后退时，又将弟弟抱紧了些——那时，我的意识尚未清醒，身体先于大脑一步行动。
　　“别害怕。”鸠老僵在我面前，把伸出来的手拍了拍，改为背后，状似若无其事道：“我们到会馆了，我看你睡着了，想抱你下去。”
　　“谢谢。”我把头抵在弟弟身上，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他会不会伤心？可是我……
　　又要给自己找理由。见猫背上只有我了，我赶忙抱着弟弟跳下去，想跳过这种尴尬，“我可以自己走。”
　　“那温暖，你抱着你弟弟累……”若水看向我，话还没说完就被鸠老扯去了身后，“没事，小孩子乱说。我们走吧。”
　　“嗯。”我换了只手抱弟弟，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脸，见他居然还在睡，吸了下有点酸的鼻子，轻声道：“我不累的。”
　　只要有弟弟在，我就不累的。
　　.
　　“知道了。”鸠老叹气，转身往前走时又开始抚胡须，“睡了一觉起来，就换个心情吧。温暖，你看，我们到会馆了。”
　　一听到他这话，我想起了之前那场发泄情绪的大哭，哭着哭着居然还睡着了，脸上忽然烧了起来，低声嗯了一下后，都有点不敢看周围了。
　　但在快速瞥了几眼后，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刹那，真的只是刹那，在我看见会馆的那一瞬间，伴随着嘴巴渐渐张大，我心中的沉闷、之前所谓的那些羞窘全都一扫而空，“好美……”
　　“会馆。”我呢喃出这个词，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置信——蓝天、白云、湖泊，是空中楼阁，古色古香的意境里，隐隐传来的呼喊仿若置身仙境。
　　“这里，就是妖精的家？”我不禁问出了这句话。
　　“是的哟，”因我这句话，若水仿佛受到了鼓励，一下子兴高采烈起来，跑到我身前道：“漂亮吧？你要是进去看了，一定会很喜欢这里的！”
　　“我……”我现在就已经开始喜欢了。我看着她，有点想这么说，但出于某种微妙的矜持，我改为了点头，“我试试看。”
　　“真的，相信我，你真的会喜欢上这里的！”听我这么说，她也仍然高兴，在木桥上转了一圈后，又拉着一直没说话的逸风道：“而且，会馆里也有人类哦。是吧？逸风，大爽他们也很喜欢住在会馆呢。”
　　闻言，我意外，不禁说出了心里的想法，“我以为会馆里住的都是妖精。”毕竟，之前就是这么说的。
　　“没有，其实也有人类。”在若水松开他后，逸风摇了下头，继续往前走，“不过基本上都是执行者。普通人类不能进入会馆，除非被信任。而且，会馆还不错，虽然不提供五险一金，但包吃包住工资高。”
　　“哎？跟小孩子说这些干嘛？”鸠老不满，回头对我道：“温暖，你别听他瞎说。”
　　“瞎说什么？”之前我被脚下的木桥吸引了注意力，一直在想云和水都分界线在哪里，没太听清他们的争论。
　　估计是见我太迷茫，鸠老干脆把话题关上了，“没什么。”
　　倒是无限好心给我解释了一下，“五险一金是人类要上交的工作保险金，并不适用于执行者。”
　　“对的哦。因为我们的寿命很长。”若水探出个头来，但刚说完这句话就要被鸠老拉回去，只好和他抗争，“本来就是嘛，要是会馆每年都给我们交保险，那岂不是要赔得连本都不剩？”
　　嗯，有道理。我深表赞同，开始好奇一个问题，“那你们出任务受伤了，算工伤吗？会馆会给你们报销医疗费吗？”
　　“咦？你一个小孩子怎么知道得这么多？”鸠老意外。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撇了下嘴，想继续反驳时，若水已经接话过来了。“不算工伤啦。我们出任务受伤，都是能进行自我修复的。越强的妖精，修复速度越快。就算一不小心受了重伤，也有丹药可以吃。实在不行，还可以休眠啊。除非灵质空间被破坏，并因此衰竭，否则我们是不会死的。”
　　“那很厉害。”说得我都开始羡慕他们这种体质了。要是人类也能像这样，那叔叔阿姨岂不是可以……
　　又想到他们了，我抿了下唇，想提起一点笑意，尽量放松，“不过好像也能理解。毕竟人类很多，要是个个都拥有你们这样的体质，地球岂不是要人满为患了？”
　　“咦？好像是哒。”若水点着脸一想，开始赞同起我的话来，“鸠老和我说过，以前有很多人类修炼时，出现过人类和妖精争夺资源的情况呢。”
　　是吗？我看向鸠老，想确认这种“传说”的真假，但鸠老却没理会我——他再次把若水拉到身后教育，“小妮子，你怎么什么事都和她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出来，多不利于现在的关系啊。”
　　呃……也不能这么说吧？
　　“其实我无所谓的。”我对他道：“老虎是老虎，你们是你们，我分得清的。”
　　“呃……我们只是……”鸠老驻步，看着我欲言又止。但我知道，他是想要解释。于是我摇头，示意他不用再说，“阿姨她……以前教过我一些妖精世界里的东西。她告诉我，妖精和人类一样，有好有坏。”
　　我不能因为遇到了一件坏事而否认掉其他可能代表着美好的平常事，就像阿姨曾经对我说的那样，“糖糖，你要记住，保持一颗向往美好的心，你遇到的好人和开心事就一定会多于坏人和难过时。”
　　我想……让我弟弟以后的开心大于难过。
　　.
　　“嗯，知道。”无限转过身来，看着我道：“你是一个大人，分得清好坏。你之前说过。走了。”
　　走了。
　　好啊。
　　被他承认了这点，我很高兴，在急忙跟上他时，隐隐听到若水在我身后得意的说道：“看吧，大人比你厉害多了。”
　　“人类才最了解人类嘛。”鸠老却一点都不意外，抚了下胡须后，也悠闲的赶上来了，问我：“温暖，你说是不是？”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想了下，点头，“那就是吧。”
　　说这话时，无限也看向我，嘴角勾起了一点笑意，“这是龙游会馆，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哦。”我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又去看不远处的那座漂浮在云水间的会馆，“里面住了多少人？”
　　“不清楚。”
　　“嗯？”我意外，“你不住这儿？”
　　“他当然不住在里面，毕竟太强了，总有几个妖精看不惯他。”在我上台阶时，鸠老伸手扶了下我的肩膀，在我上去后，才改为去抚自己的胡须，“小黑也是。他跟着无限，毕竟是师徒。”
　　“嗯。过几天，我会带你去灵溪会馆。”
　　灵溪。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抬头看他，问出了一直存在我心里的问题，“那为什么不一最开始就回灵溪？”
　　“大陆上空，禁止飞行。”
　　“啊？”我不懂。
　　“他是说，回这里更方便点。”鸠老这么一解释起来，我更迷惑了，“回灵溪不方便？”
　　“是。”在他点头时，我们这一行人都停了下来，站在牌坊下。因为前面没有路了，而里面，我也望不到有什么。
　　“灵溪会馆在公园里，要进去，需要坐车加步行，时间比从云端回龙游要长得多。而如果我们选择飞回灵溪，那不行，因为……”
　　“因为大陆上空，禁止飞行？”我这么问鸠老时，跟着他一起过了牌坊——感觉好像戳破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一样，我眼前的景象骤然发生了变化。
　　楼阁，假山，小桥，流水，途经的妖怪们见到我们，很自然的打起了招呼，“呀，若水，回来了呀。”“回来了哦。”
　　“无限大人！你来会馆了？！”
　　“小黑大人是怎么了？受伤了么？”“没有，睡着了。”
　　“鸠老，你怎么带回来一个人类小孩啊？”“去，看清楚，这可是天生的治愈系。”
　　一问一答，来来往往间，我感到新奇，抱着弟弟不断向四周张望，接连对忽然出现的铁铃铛和从假山上流下来的水感到新奇，“真的好漂亮。”
　　“那是当然了，毕竟是我们的住所。”若水双手背后，开心的看着我道：“我跟你说哦，我们这里除了住所外，还有练武场哦，嗯，还有……”
　　“若水，你去提交任务。”无限这么说时，小黑呜呜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眼，似在确认是否无碍，随后才摸了摸他的脑袋，见他舒服得又呜呜了几声，才满意收手，看着我问：“你的阿姨，叫什么？”
　　“嗯？”
　　若水和逸风一起走了，只剩下鸠老一如既往的替我翻译他的“无限语”，“是这样的，在人类世界行走的妖精，会馆都会登记在册。你的阿姨，就是你弟弟的母亲，应该是一只妖精，我们需要知道她的名字，才能方便之后的一些……呃，安排。”
　　那我懂了。我看着弟弟，小声道：“阿姨叫白珍珠，叔叔叫温江泉。”
　　“白珍珠？”鸠老显得意外，抚着胡须看着无限道：“我没听说过她啊，大人你呢？”
　　无限摇头，回身沿着走廊往前走，“找馆长问问，顺道做一下登记。”
　　“馆长是会馆的负责人，有很大的权限来决定会馆的一些事务。”在我抬头看他时，鸠老立即对我进行了解释。
　　我对我与他的这份默契感到满意，不由得心里放松了很多，“那要登记什么？”
　　“你，和你弟弟。”他指着我和我弟弟道。
　　对此，我感到意外，“我和我弟弟？为什么？”
　　“登记你弟弟，是因为你弟弟是罕见的人妖之子，血脉里有一半的妖力，相当于半个妖精，会馆有权这么做。而且，理论上正确的话，一旦人妖之子存活下来，只要稍加修行，将来一定会成为非常强大的妖精。至于你……”他看了我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到了无限身上，“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我不太能理解。”我皱着眉道。

作者有话说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