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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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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要跟他们一起走?
黑衣人给我的回答是:“老君对那个小女孩很好吧?把蓝玉盘都给她了。”
啧。
我皱眉,凑到阿根耳边小声问:“老君真把蓝玉盘给小白了?”
见他点头,我如遭雷劈,差点当场石化,随后一手叉腰,一手扶额作叹,“天可怜见的,那么顶级的空间系法宝,我当初求他都不给,现在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给小白了,真是差别待遇嘞~”
“呃……”阿根扯了扯我的衣角,指向黑衣人,示意我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但就算这样,我还是忍不住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
我咬着手指,在那儿唠唠叨叨个不停,“无限肯定知道小白有蓝玉盘对不对?那他为什么要带着我来你这儿啊!直接带我去见老君不好吗?!这样就不会有他了啊!”我指向黑衣人,却见他——
“喂,你手往哪里摸?”对于他忽然出现在我和阿根背后,正一手使水牵制住阿根,一手伸过来要抓向我,我简单惊讶了一下,赶紧后退到阿根阵前——求生的本能救了我,让我动作快如闪电。
但他不过一个点足,就轻易改变了受力方向,紧随我其后,大有不抓住我就不罢休的气势,令我差点心脏停跳,急忙往旁边一避。
咔擦——
咚——
我的外套被水刃齐整割了一刀,差点伤及皮肤。衣兜破了,手机掉在了地上。水痕犹在,慢慢浸湿裂口,也慢慢结了冰。
腰间无端凉意,我却顾不上,急忙弯腰把手机捡起来,就势滚到一侧,接连避开紧随其后的数道水刃,在阿根大叫我时,慌不择路地往他那里跑,躲到他身后愤愤道:“他要拿我手机,打他!”
然而,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啊?”他惊讶之余,不乏几分怔愣,微微喘着气,犹疑着问:“确定不是他要抓你么?刚才他杀气好重。”
emmm……
“那这也不是他要拿我手机的理由。”我握紧手机,依旧气愤,“凡是想偷我手机的,明天你妈买菜必涨价!”
“喂……”
“嗯……”
阿根滴汗,扶额,“打不下去了。”
黑衣人也身形一僵,随即缓缓伸出近乎透明的手,在飘动的衣袍之下幻化出一部手机的模样,“我有。”
“额——”我摸了下鼻子,相当不甘心的道歉,“那我误会你了。”
“哦,跟我——”在他话还没说完时,我凝集出一滴水直击他脑门。
——走。
那滴水从他脑仁后飞出,直击在土地上,轰然打出一个大坑。
“灵体分身?”我拧眉,认真了几分。
灵体分身,聚灵而影,灵不散,分身不消。打倒一个傀儡是没用的,需得打倒真正的主人才行。想起当初那场战斗,数千分身在阵中出生,我啧了一声,不自觉地拧紧了眉头。
平生,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打不过就耍手段的。
可是,阿根却否认了我的猜测,“不,傀儡术。你看他脑门,有个洞。”
还真有个洞,正中穴心,说明我的命中率还是百分百。但这又有什么用呢?我低声道:“但他还没倒。”
按理来说,无论是灵体分身还是傀儡,只要受了致命伤,都该倒下才对。当然,对于某些强者制作的傀儡来说,按照理论而言,只是按照理论而言,倘若有某种特殊法器的加持,是能做出真正的、毫无弱点的傀儡的——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打倒主人这一条解决办法。
“头疼头疼头疼。”我揉了下太阳穴,无奈甩出一滴水朝他袭去,在他灵敏躲开后又甩出第二滴水对他穷追不舍,见他被钳制住,阿根也趁机而上,才把手揣进兜里,准备退到安全距离观战。
但——
“小心!”被揍了一拳,阿根却顾不得,一个箭步冲过来,赶在水球袭来之前,用冰为我竖起一堵墙。
冰与沸水相触,水汽腾腾。见裂缝转眼就产生,我大惊,急忙转向往院外跑去,却在中途被忽然而至的阿根抓住衣领,甩去了空中。随后,他与破墙而来的黑衣人迎掌相接,“你傻啊!就不怕外面有陷阱吗?!”
“我慌了还不行吗?!”因为尚未适应体内的灵力,在空中时,我只能凭借本能聚力,稍显狼狈的御风落在院墙上后,面对这忽然的高度,吓得我一个踉跄,跌撞着摔了下去。
阿根退到我身前,见此,急忙甩出冰块把我接住。但……
“还不如直接摔到地上呢。”我疼出了眼泪,揉着屁股起来,见他嘴角渗出血,却愧疚笑着,叹气,呲牙咧嘴的伸手为他治愈,“算了,你也是好意。没事吧?”
“还行。”因为强烈的冲击波,他的眼镜片有点碎了。在我替他治疗时,他把眼镜修补好,拧着眉道:“冰系对水系,并不占优势。这个人很快。”
“啊,见到了。”我无意撇向黑衣人,只见他半跪于地,佝偻着身不断作咳,显然也伤得不轻。
也是,能抵住玄离全力一击的人,这世上还没几个。而且,还有我的两滴水滴随时监控他。
我放松了几分,在替阿根治疗好后,起身去看黑衣人,果见他还在摇晃作咳,呕出了好几口淡金色的灵力。
“金色的?”我惊讶,抬手拂起一片风,欲将他的帽子掀下,却在半道被他抬手制止。我看见他扶着膝盖起身,脚下的那个大坑入土半寸,向四周龟裂开去,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那次大战中,这种美差点毁掉了一座城市。
儿童的哭泣犹在眼前,冽冽的风声中,我怔住,仿佛看到男人一身狼狈,却仍淡然拍到膝盖上的尘土,冷峻起身后仍儒雅如当初的模样。那时,他说:“这是清凝的选择,不管怎样,我都支持她。”
眼前这一幕……
我挥手,将水滴收回,迟疑着,“你、究竟是……谁?”
.
我在夏天的森林中醒来,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被巨大的恐慌淹没,以至于之后这几年,无论我如何猜测自己的身世,我都在潜意识里避免想起夏天里所发生的事,也以至于我都快忘了,忘了我以前的、在夏天里的日子。
“身处浩瀚,身如蜉蝣,身随心动,自在归一。”
远处,湖里的鱼刚被我静止在水中,就在转瞬之间被我拿了过来。我把它浮在空中,在玄离看清后,一个拂手,又让鱼回到了湖里,正好跃入水中。
玄离被我这一动作惊呆了,“瞬身的口诀?”
“是。”我点头,略微得意道:“自己悟出来的,厉害吧?”
“是很厉害,”他也笑,抱着头往回走时看了我一眼,笑得特别欠打,“和一凡的一模一样。”
!!!
擦!这不就是在说我抄袭我老爹的绝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拳朝他脸上招呼上去,“你个老妖怪,你每次叫我爹,都在赤/裸提醒我我比你小一辈!我不服!”
“小妮子,我比你大。”他机敏躲开,一跃距我三尺远,站在树上道:“叫叔叔。”
“去你/妈/的叔叔!才比我大几百年而已,要不要脸!就问你要不要脸!”我冲过去和他过招,转眼就打到了君阁上。在瓦片刷刷刷地往下掉时,一道灵力从底下窜上来,分别将我和玄离捆住了。
小清凝在院子里晒草药,被瓦片砸了头,流了血。老君给她包扎,把蝴蝶结打在了她脑仁后,看起来就像……
没敢再想下去,面对老君的凝视,我和玄离紧紧抱住一团,泪流满面,“我错了!”“我错了!”“小清凝,救命啊!”“救命啊!”
但清凝还没救我们,老君就把我俩扔出了门,“给我滚去收拾院子!”
“脑壳疼,脑壳疼,脑壳疼。”扫院子时,我无力作叹,幽幽看向玄离道:“都是因为你,你个丑八怪。”
一听,玄离怒了,拿起扫帚朝我冲过来,“你个男人婆!”
“傻狗!”
“矮子!”
“打一架!”
“来啊!”
.
其实这么说来,那些年,还是有很多值得回味的地方的。虽然吧,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件事,不仅与老君关系不大,还相当煞略带悲伤的风景,但——
面对站起来后痛得扶腰,长长呻吟了几声痛痛痛的“老君”,我还是忍不住的扶额失笑,“活该,宅不死你。”
闻言,“老君”身形一僵,随后轻咳一声,缓缓摆正姿态——一如既往的注重形象,严肃道:“要不是老夫,你们现在还能好好在这里?”
“哦?”我挑眉,细想一下,当即分出一道灵力化作明光,将院外照亮,四随即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残留着一滩血,顿有所悟,“对方是谁?”
“还用说?”
这让我啧了一声,揉着穴,无奈道:“我有些事还没想起来呢。”
“老君”:“……”
“那你就认输吧。”
“不要!”我果断拒绝,指着他道:“您先破誓出来的。”
“不算,”似早料到我这个理由,他撇我一眼,轻哼一声道:“老夫真身还在阁内。”
“哦?”我好笑,抱胸道:“百年不出君阁,亦不出手,当年的约定不是这样的?”
“苏醒之后,自寻前事,不问他人,当年的约定不是这样的?”
啧。
“无限没告诉我,玄离主动和我说的!”
“要不是对面找上门,我能出来吗!”
当我俩冲着彼此大吼大叫时,阿根仰天滴汗,无奈将我俩分开,“别吵了,爷爷和小白还没动静呢。”
“哦,对哦,”我立马闭嘴,看向“老君”问:“小白他们呢?不会真在迷宫里吧?”
“没有。开玩笑的。”
“真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我可不记得你有法器叫这名字。”
“额,”这让他会心一叹,拂手将虚障撤去,露出真正的夜空来,“小白他们没事。无限和小黑被困在里面了。”
“哦……那我内心毫无感想呢。”甚至还有点想吃黄焖鸡米饭。毕竟,那对师徒,啧……能困住他们的东西很少吧?
但阿根却对此显得犹疑,推了下眼镜后,看着我们道:“无限他、他不是很容易迷路么?在迷宫里,他、走不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