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雨村日常》戚雨凉

4、吴邪感冒了

　　黑眼镜和小花待了三天就走，说是堂口那儿出了点事。

　　“一个个搞得比超市还敬业，得亏一年就三百六十五天，碰上闰年多饶一天。不然一百岁都能给他们气到只剩一半。”黑眼镜在临走前那顿饭时，忍不住埋怨。

　　吴邪说，“您老都一百多了，早就跨过那个坎。”

　　黑眼镜隔着墨镜送他一个白眼。

　　小花他们离开没两天，胖子这儿也来了活计，火急火燎的，非得要面谈。胖子发完微/信骂骂咧咧，最后带了点老乡晒的鱼干回北京。

　　客人们走后，吴邪这儿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他起初还有点无聊，看了一下午电视，把南瓜子嗑了快半包，身子才舒坦了些。

　　南瓜子是他之前凑单时买的，买二送一，加起来就十块，参加的是200-25满减活动。到最后，吴邪花了二百，跑了好几趟快递点。

　　最后一趟是小哥去的，拿回个婴儿大小的快递箱。吴邪看他拿箱子的样子，总有种自己真买了个孩子回来的错觉。

　　箱子里头是护肤品，护手霜、护发素、身体乳，全是打折的，便宜又大碗。牌子是吴妈妈介绍的，说是吴邪他们家现在还在用。

　　小哥头发长，两天洗一回，有的时候没怎么出汗就三天。吴邪前段时间图凉快，拿个电推子推了个刺猬头，洗头的时候拿水龙头一冲，再用毛巾一擦，齐活。可没想着这两天转凉，这刺猬头一点都不保暖，还不留神感了个冒。

　　就最近这严格劲儿，冒是不能感的，外头药店查得紧，感冒药全靠身份证买，一证一盒。

　　小哥买了一盒，顺带又带了凉茶和板蓝根，板蓝根是村里发的。原先吴邪他俩没份，但小哥总领头去巡山，之前还抓了个意图纵火的犯人，这回破例领了两包。

　　吴邪靠在床上，手里捧着小黄鸭马克杯，鼻子不住吸溜，吹吹水面，把药灌进一口。冲药的水是常温，但他还是挺怕烫，每回都要等再凉点喝。小哥伸手来摸被褥温度，又去看电热毯控制板的显示屏。

　　“真的，我一直以为福建没杭州那么冷。”他先前打过两个喷嚏，说话时有很重的鼻音。

　　小哥帮他拉好外套，坐在床边给他夹核桃。

　　吴邪从他手里拿走一颗，就着药嚼，“不过，我还是觉得长白山最冷。避暑还行，过冬是真的要命。小哥，你在那儿是怎么过的？”

　　“生火。”

　　“那儿有柴火吗？”

　　“有木头，可以生火。”小哥两指一捏，剥出颗完整的核桃递上，“青铜门厚，能挡风。”

　　吴邪接出人后的这几年刻意去避开青铜门的话题，可这回不知道是病得糊涂还是真的对小哥放心，对这事反而好奇起来。他就是这个性子，不然这些年也不会遇上这么多事，见到这么多人。

　　小哥等他喝完药，取来水壶添上半杯多的水。他们买了个能保持恒温的热水壶，随时都能喝到热水，虽然吴邪老觉着这样会把自己惯坏，可小哥还是执意如此，他就由着人去。

　　“你在青铜门后头有东西吃么？那边有水喝吗？”吴邪问。

　　小哥若有所思，老久才说，“有。”

　　“吃什么？喝什么？”

　　“那儿有地下水，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食物。”小哥又重新拿了一手核桃开始夹。

　　吴邪咕咚咚喝了一大半水，摆手说不要，把人递来的核桃吃干净，脱下厚睡衣外套，“小哥，药效好像上来了，我有点困。”

　　小哥嗯了一声，替他放平枕头，又伸手在他胸前被子上拍了两下。

　　“小哥，我不是小孩子，不用这样的。”

　　小哥抬眼看他，目光沉静。

　　吴邪被他这么一瞅，突然有点心虚，改口道，“那你拍吧。没准儿还能把我的肺拍顺畅点，这几天咳得我肋骨都有点疼。”

　　“吴邪。”

　　“啊？”

　　“睡吧。”

　　吴邪点点头，闭上眼。小哥凑过去亲了下他的额头，又继续拍他的被子。这回吴邪是真有点睡不着了，只是药效上来，又把这睡不着给赶到天边外。

　　这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小哥已经不在房间里。床头柜上摆着满满一碗核桃仁，吴邪吃了两颗，把边上叠得整齐的厚外套又给穿上，关了电热毯开关，出门找人。

　　小哥正在后头喂鸡，他们家的鸡就喜欢他，吴邪来就叨他。吴邪被叨了几次后，就再也不来喂，还觉着这群鸡没眼光，连他这么个大帅哥都嫌弃。

　　后来，每次都叨他的鸡上了桌。这是某天吴邪闲来无事去菜地看长势时发现的，倒不是他有火眼金睛，实在是因为那只鸡太有辨识度。

　　那只鸡上桌之后，剩下的鸡都安分了点，见着吴邪就跑。吴邪纳了闷，又不是他杀的，怎么反而都怕他了？小哥喂鸡完全看心情，在板凳上坐一会儿，想到了就撒一把，管鸡乱叫，就是不理。

　　不过他们家的鸡也不敢瞎叫，过去有只莫名其妙在半夜打鸣，没两天就被送去临近阿婆炖了，从那之后，在他们家的鸡和狗都乖得奇妙。

　　有回串门的村民还问他们是怎么训练的，吴邪胡扯一通，把人给打发了。不过想想也是正常，能让千年女尸下跪，能瞬间拧断海猴子脖子的人，不可能连鸡都搞不定。

　　吴邪在这儿胡思乱想一通，没察觉小哥已经转过头来看他。等他回过神，额上贴了只有些冷的手。

　　“不烧了。”

　　“我也没发烧呀。”吴邪好笑地说，接着勾了个板凳挨着小哥坐下。

　　小哥伸手撒了把玉米粒，任鸡们走来走去。

　　吴邪问，“它们现在怎么不跑了？以前见着我就跑。”

　　“跑了就上桌。”小哥说。

　　那些胡走的鸡顿时吓得开始走直线。

　　吴邪又问，“感冒了能喝鸡汤吗？”说完，他倒是先摸出手机开始查。

　　过了一会儿，吴邪道，“好像不行，最好也不要吃太油腻的。”

　　“那就吃鸡丝粥。”

　　鸡们吓得一动不敢动，恨不得自己能立马瘦得只有皮包骨，免得今天就终结鸡生。

　　到最后，吴邪没喝鸡丝粥，倒是把小花拜访时送来的蟹煮了。半只蟹煮了一锅粥，剩下半只留明天就饭，蟹粥全给吴邪吃。

　　小哥一口没碰，他不是很爱吃这种带壳的东西，有回家里吃黑眼镜送来的虾姑，他还不留神把嘴唇给戳破了。

　　不过吴邪看他干巴巴掰饼，着实有些于心不忍，用筷子拨了一整个蟹钳的肉到他碗里。拨完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最近感冒，正想让小哥别动时，对方两筷子就把蟹肉吃干净了。

　　“小哥，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吴邪担忧地看着他。

　　小哥再厉害，毕竟是个人，也是会生病的。

　　“如果真要传染，不会等到现在。”小哥说着，又啃进一口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吃多了压缩饼干还是本来就有这样的饮食习惯，他吃面食的时候会比米饭多，尤其是不怎么爱吃汤饭，以前下斗为了生存，不能太多条件，能吃的都下咽。现在不干这行当了，这些个小癖好就都显露无遗。

　　饼是小哥自己烙的，方法从网上学。他烙饼用的是平底锅，锅是一整套的，头前搬家的时候，黎簇那仨孩子搭伙给买了寄来的，那天秀秀正好来帮忙，一看这牌子就知道价格不低。

　　当天晚上，吴邪就给仨孩子的微/信上都发了个红包，孩子们没收，吴邪说不收就不欢迎他们来玩。信息刚发出去，三个红包就都被领走了。

　　红包花了六百，五分之一的锅钱。后面孩子们受邀来了几次，林林总总的，把买锅钱给吃了回去。但他们没注意，吴邪和小哥也都默契地不说。

　　吴邪感冒之后胃口算不上太好，一锅粥喝了快一小时，好在粥盛在那种能保温的大碗里，喝到最后都还是温温的。比起粥，他对小哥的饼更有兴趣，不过吃了一口，又觉着没什么味道，就没接后来的。

　　按着排班，今天该轮到吴邪洗碗。就他现在这样子，别说洗碗，不把碗打碎都算谢天谢地。小哥直接跟他换了一周的班，嘱咐他去客厅坐着，客厅新换了沙发套，坐起来很舒服。

　　吴邪抱着水杯，拿着遥控换台，开始看新闻联播。吃饱饭的小满哥领着几只狗进来，等小哥给它们擦过四爪，撒欢地跳到沙发上，挨个坐下。

　　吴邪以前训练过它们，它们很容易就能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专属位置，或坐或趴地排在吴邪边上看电视。

　　小满哥是最喜欢看新闻联播的，可能跟它的年纪有关，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比较爱关注这些国家大事，虽然吴邪一直搞不懂小哥为什么老爱看那种相亲节目。

　　其他的狗狗们各有各喜好，有的喜欢看美食节目，有的喜欢看连续剧，有的爱看综艺。有一只之前跟着小哥看了一天的狗血剧，到最后，小哥看得有点眼睛不舒服，结果它整只狗精神得不得了。

　　看新闻联播的时候，除小满哥以外的狗都有点懒懒的，特别是那只爱看综艺的，直接开始靠着吴邪打呼噜。

　　看到后来，除小满哥以外的狗都睡成一片，连吴邪都有点昏昏欲睡。播完最后一个新闻，小满哥蹭地跳下沙发，去叼小哥的裤脚。小哥还在准备明天的早饭，围裙都还没来得及摘，就跟着它过来。

　　就见吴邪睡在一群狗狗中，一只手还搭在靠自己最近的小狗身上，一番簇拥之下，看上去莫名像狗妈妈。

　　小哥半蹲下来摸了摸小满哥的头，从茶几里拖出零食箱，取了根肉干给它。小满哥衔着肉干跳上自己的专属位，低头慢慢啃。

　　小哥在原地看了会儿，回房拿条薄毯出来，盖在他们身上，又关上门，调高空调温度，这才回厨房继续忙活。

　　——————本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