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雨村日常》戚雨凉

3、晚饭之后

　　小花做的是电饭锅烤鸡，上桌的时候只有半只，剩下的半只留到明天再吃。

　　他们五个人中午吃过鸡，晚上要是再来一只，就怕会品不出那种滋味来。

　　“哪种滋味？”胖子闻闻筷子上的肉，“也没闻出什么问题啊。”

　　这是他带回来的东西，当然是万分不希望出差错的。他这群朋友实在损得很，要是在这上头出点什么缺漏，保管没两天就被黑眼镜这个人形广播站把事情给捅得全道上都知。

　　他们这些个想养老，想改行，他胖爷可还要继续混的。

　　小花说，“我这可是用秘法腌制的，比外头卖的好吃多了。要是就这么狼吞虎咽地给吃完了，不显得我的东西很普通？”

　　吴邪听他这话，心里有点纳闷。

　　他整个下午都跟在厨房里忙活，除去上厕所的工夫，可以算是寸步不离。他们家的厕所离厨房不算很远，满打满算，他拢共也就离开不到十分钟。难不成就在这十分钟内，小花使用了他口中的秘法？

　　小哥对烤鸡的秘法没多大兴趣，他边上的黑眼镜一直追问小花用的是什么秘法，怎么做得这么好吃，听得小哥不自主皱起眉头，投给他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眼神。

　　吴邪一看，莫名有点乐。

　　晚饭过后，主人们收拾屋子，客人们围坐在折叠桌上喝茶打牌。牌是胖子带来的，一口气带了好几副，最后就只用上两副，三个人一道斗地主。

　　第一局，小花做地主，黑眼镜和胖子当贫农。

　　胖子这局手气不太好，摸到的都是烂牌，最大的就一张2。他想瞅一眼自己小伙伴的牌，结果黑眼镜跟护崽子似的护得死紧。

　　小花上来就丢了个顺子，胖子打不了，黑眼镜也放弃。顺子结束，是一对8，这个胖子倒是有，丢了一对10，黑眼镜跟上，扔俩Q，小花不急不慢，一对2就下来。俩贫农算是没辙。

　　后来，地主胜。

　　胖子一看他丢出来的牌，胖胖的脸垂得跟他那个圆肚子一样。有顺子和两个2不说，好几个大额对子、大小王全在他那儿。这让他们怎么打？

　　“还来吗？”小花收走桌上的钱，淡然问。

　　黑眼镜往身上掏了半天，摸出五块钱，无比豪气地拍在桌上，“来！我得把房租赢回来！”

　　“合着你还住外面呢？”胖子拍拍他肩膀，“要真缺钱，住胖哥哥那儿去。胖哥哥那儿还有空房间，至于房租嘛，都是自家兄弟，算你2000一个月就行。你知道的，2000想在潘家园那儿租个好房子，那可比登天还难。”

　　“去去去。你是谁哥哥？”黑眼镜挥走他的手，“还玩不玩？不玩的话，我们就玩别的去了。”

　　“玩！等会儿，我瞅瞅小天真和小哥来不来。花儿爷，跟我们这群老油条玩没意思，小天真，他好玩。”

　　小花嗤道，“你们这群人里属他吴邪最老油条。”

　　胖子哈哈笑了两声，进屋把准备倒垃圾的吴邪给拽了出来。吴邪听到他的建议，有点无语。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钢镚子，今天让黑眼镜修理吸油烟机已经是大出血，现在还要打牌？

　　怕不是要往他身上割肉。

　　“信兄弟一句，咱们铁三角合体，天下无敌。”

　　“你还想拖小哥下水？忘记上回的事了？”吴邪瞪大眼睛，心里直说胖子不靠谱。

　　他口中的上回的事有点久远，大概是半年多前。那时候吴邪他们刚搬入雨村，足足拾掇十几天才把屋子拾掇出能住人的样子。而人一闲下来，脑子里就爱出鬼主意。

　　这话说的就是胖子。

　　十多天里，家里的家务活都是三个人轮换着干。胖子本来不太依，说这是他俩的房子，他掺和什么。吴邪就说大家都是兄弟，出生入死这么多次了，还怕这么点脏活累活？胖子明着答应下来，背地里想了个主意。

　　什么主意呢？打牌。

　　他本来的想法是，靠自己的牌技到吴小狗这儿薅点狗毛来。结果吴邪一开始不肯，后来听到是玩钱的，立马答应，扯了个三角桌就开始跟他打。

　　两个人你来我往，输赢基本上都打平。后来，胖子心想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很快就把主意打到小哥身上。小哥麻将打得可以，牌玩得却一般，他们过年的时候老两种混着玩，小哥好几次都是上一圈麻将赢得满钵，下一局斗地主就输掉大半。

　　胖子原本是不好意思对小哥下手的，可眼前这个小天真确实是个厉害人物。狗毛薅不到不说，万一再把自己的钱包搭进去，那就真是钱脸都丢干净。

　　吴邪很快发现胖子的心思，想要阻止的时候，小哥已经坐到他对面。胖子狗腿子似的开始给他俩洗牌、切牌、发牌，那专业程度堪比澳门赌场里的荷官们。荷官发牌认真，打牌的人也认真。

　　“结果小哥就没几盘赢的，我后来也腰酸背痛。胖子，你也说咱们是兄弟，兄弟这口袋比脸还干净没事，小哥可不能再丢人了。”吴邪认真说，听上去字字泣血。

　　胖子看看他，又看看屋里还在扫地的小哥，暗暗点头，撑着他胖胖的身子回到牌桌前。等人走远，吴邪的脸顿时阴转多云，转头冲屋里比了个耶，小哥看着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后来几局，大家伙儿打得都差不离。散场前一盘算，就胖子输了二百，小花没太大损失，黑眼镜倒赚一百五。二百块对胖子来说就只是一顿饭钱，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中，继续跟他俩插科打诨。

　　吴邪知道战局后，说，“他俩今天居然没合起手来对付你？真是世界奇闻。”

　　“那是，谁让胖爷爷我平日里只做好事呢？这不，好报就来了。”

　　“一个好报花你二百，还挺值钱的。”吴邪说。

　　胖子哼笑一声，“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明天就给胖爷我做顿好的，抚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吧。”

　　“明天可不是我下厨。”吴邪指指冰箱上的家务排布，笑得弯眼，“是我们张大厨。”

　　“小哥啊？那我还真是不太好意思。”

　　吴邪耸肩，按了按他的肩膀。

　　晚上十点，吴邪他们送胖子回他的小屋。回程途中，小花看到不远处飞了两只萤火虫，道，“城里可看不到这些了。”

　　“乡下除了出门不方便外，没什么不好的。”吴邪说，“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在这儿买个小房子，隔三差五地过来小住。”

　　“再说吧。”小花忽然低头在口袋里摸索几下，拿出正嗡嗡作响的手机，到一边干净地方接听。

　　吴邪看着他的侧影，问黑眼镜，“他现在还这么忙吗？”

　　“做当家的，哪里能像你们这么自在？不过，那群人倒是比以前安分了点，就是偶尔有那么几个堂口不信邪，非得跟咱这解九爷对着干。最后一个个输得内裤不剩。”黑眼镜说这话时，脸上始终挂着笑。

　　吴邪道，“那就好。”

　　“我说，哑巴张是真不打算出山了？道上可有一堆人求着呢。”

　　“出什么出？我去长白山接他出来，可不是让他再去下斗讨生活的。”吴邪怒道，“师父，你自己不也打算金盆洗手了吗？干嘛非要再去干这行？”

　　黑眼镜哈哈笑，“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这小脾气就上来了？哪里有点道上吴小佛爷的样子？金盆我是没洗过的，瓷的倒是洗了不少。金的也好，瓷的也好，把手洗干净了，就没必要再去弄脏。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吴邪点头。

　　小花很快打完电话回来，黑眼镜上去接他，吴邪说又不是小孩子，这么点路不至于。

　　因着一小时前下过雨，回程的路上总有水坑。走到一个稍大点的水坑时，小花一如既往地皱皱眉头，抬步跨过去，黑眼镜紧随其后，小哥捏了下吴邪的肩膀，第三个离开。

　　“徒弟，你在那儿干嘛呢？看蚯蚓吗？”

　　话音刚落，就见小哥伸长手臂，把人从对面抱过来。

　　黑眼镜：“……”

　　解雨臣：“……”

　　“哑巴张，就这么点坑，不至于。”黑眼镜说。

　　小哥没搭理他，拍拍吴邪身上的灰，说，“这个你跨不过去。”

　　吴邪：“……”

　　“有虫子。”

　　黑眼镜与小花对望一眼，忽然觉着自己小腿有点麻痒。

　　虫子是雨村独有的水虫，它们跟萤火虫是死对头。只要萤火虫不在的地方，它们必定会出现，先前他们四人走过的路段都有萤火虫，就这里没有。

　　这种虫子无害，跟蚊子差不多，咬完会麻痒，上了药就没事。就是不能挠，蚊子的包挠了过段时间会好，这种虫子咬的包挠了就好不了。

　　药膏吴邪他们家里有，是村里老人之前来拜访时送的，有十多只。小哥送了他们两个一只，让他们自己回房间涂，黑眼镜二话没说，接过药膏搂着小花就往房里走。

　　吴邪目送他们回房，这才转身去房间里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转头时看见小哥手里正拿着一管药膏，忙道，“小哥，我没有被咬。”边说他还边掀起自己的裤腿作为凭证。

　　“这不是用来涂咬伤的。”小哥淡淡道。

　　“……”

　　——————本日完——————

　　哥，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