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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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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可以了吗？”牧羊少年反复向阿瑞斯求证，缺乏信心，“红宝石是你提供的，质量我不敢保证，还有这星空的光屏，看上去很空泛啊。”
“你懂什么，这叫潮流！”
阿瑞斯其实也对纯天体的光屏不够满意，显得性冷淡，明明还可以充实一下，但想到牧羊少年的审美……
还是算了吧，冷淡就冷淡，至少不难看，空洞可以理解为空灵，高端时尚，比山下村庄的胖小子年画强。
少年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才把成品交给阿瑞斯，的确是匠心独运，世间绝无仅有的戒指。委托完成，工作就结束了，不用熬夜，不用费劲，不用思考细节，伤害脑筋，一切都很完美，少年总觉得心头空空，缺了什么。
阿瑞斯提醒他：“我之前说过，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作为答谢，我说话算话。”
“可我什么都不需要啊……”
阿瑞斯走了，没走几步又退回来。因为他每次回头都能对上牧羊少年的目光，对方一定还有心愿未了。
“要不……你跟我到天上去吧，反正这里的人对你也不友好。”
“可是……”
“别琢磨了，看你呆头呆脑的，一个愿望要想一辈子，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就这个，我替你决定。”
少年确有些动心。阿瑞斯是第一个主动和他交谈的人，还说了这么多。他这一走，山林寂寞，少年又要过回孑然一身的生活，整日对着绵羊说话，着实难熬。另一方面，天空之外是嘉米尔人的故乡，读着他们的书，吸取他们的知识，少年时常幻想到天上看看。
“可是，我走了，我的羊怎么办呢？”他这么问，情同答应。咩宝黏过去咬主人的裤脚，抬起头舔他，眼泪汪汪。
“要走赶紧的，我是不想欠你的人情才发出邀请，没时间浪费，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阿瑞斯说得决绝，少年知他性格暴躁，翻脸迅速，当机立断抱了抱咩宝，把羊放回草地上。
“咩宝，我想去天上看看，那里的人也许不介意我造的东西，可以正常交往。”
羊仿佛听懂了主人的话，一个劲儿蹭他，但是并没有再做出腰裤脚之类的举动。
“你自由了，替我照顾其他羊。这里水草肥美，我制造的陷阱可以防狼。山下的人害怕闹鬼，不会来骚扰你们，就在这里生活吧，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咩——
少年舍不得他的羊群，亦不愿错过难得的机会，去天上结识会说话的朋友，他毕竟是个人呀。
阿瑞斯不喜欢啰唆，牵起牧羊少年，冉冉上升。羊群在脚下越来越小，咩宝泪汪汪的脸渐渐模糊，最后看不见了。
“不过是几只羊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陪着我，像家人一样。”
“那么喜欢羊，给你留个纪念吧。”
阿瑞斯见少年心情低落，摸了摸他的头，战神手放过的地方长出一对绵羊的犄角。牧羊少年年纪比咩宝大，所以角也大了一号，蜷曲在头的两侧，沉甸甸的。
“啊啊啊啊啊！”
牧羊少年被这巨变吓坏了，比身在云端看地面还可怕。摸摸自己的头，仿佛大了一倍，不，还重了一倍……
“你要理解，这种变化是必须的。”阿瑞斯偶尔也会安慰人，虽然他明显不擅长此道，“刚才忘了告诉你，人类不能登入天界，我把你的身体结构稍微改良了一下。”
“你把我变成羊头怪了？”
“有什么关系？天界又不歧视羊头怪，你还是你。我没有把羊角安在你头上，只是激发了你自身的基因，往高阶进化。每个人的进化历程不同，你会变成这样，说明基因里隐藏了羊角。别小看它啊，这对角能吸收宇宙射线强化你的大脑，帮助你适应奥林匹斯山的环境。”
阿瑞斯语气严肃，不像恶作剧。洞穿层云，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在他脸上，少年跟在阿瑞斯身后，这个角度斜斜地看过去，他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上似乎挂着笑意，少年怀疑自己眼花，亦不排除是阳光的作用。
“其他人去天界也会进化吗？”
“必须呀，没进化的都死了。”
“唔，我在奥林匹斯山遇到羊头怪是不是都能当作人类打招呼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进化出羊角，有个体差异。”
说话间，阿瑞斯带他来到一座直插于云霄之上的山峰。山顶有一座神庙，一座祭坛，没有路，云柱一直往上延伸到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大概是羊角的作用，少年身子轻盈，飘飘然走到了云柱之上。这个高度空气稀薄，鹰都见不着一只，他却能呼吸自如，这就是阿瑞斯所说的进化的好处吧……
穿过风起云涌的对流层，空旷寂静的平流层，云柱滚滚流转，伸出五彩的雾，在脚底摇曳生姿。少年原以为天神们住在云端，其实不然，云团更像一群悠闲吃草的绵羊，离开大气层，无尽黑幕才是真正的天空。
“哇，那颗红红的，监视地面的大眼睛，不是火星吗？”
每当少年一脸向往，跃跃欲试的时候，阿瑞斯就要扳住他的肩，严正警告：“别过去，火星正在刮尘暴，比地球最强的风暴还要强数十倍，阳光照不到地面。”
“噢，我明白……”少年若有所思，“高原刮狂风可吓人了，春天到来就好，火星有遮天蔽日的风季，也有生机勃勃的好季节吧。”
“生机勃勃？有啊，”阿瑞斯戏谑的口吻，“每年大概有一个月吧，极地的冰受热融化，汇成洪水，从几千米高的峡谷奔流而下，不过那是万年前了，现在火星表面一滴水也没有。”
“那岂不是很干？容易上火……”
“上火怎么了？火星拥有整个奥林匹斯山系最高的山峰，你做戒指用的红宝石就是熔岩里诞生的。”
阿瑞斯言止于此，牧羊少年精于锻造，当然知道只有庞大的山系才有可能孕育出一颗最炽热，纯净的核心，叫做“山脉之心”。珍贵的宝石赠给珍重的人，少年心想，那也是战神的心呢，他一定爱情人很深。
酸溜溜的味道，但不至于倒牙。人就是这样，与己无份便不会太介意，少年很快被别的天文奇观吸引，忘了这茬。
“那颗星星好穷啊，只剩一圈了！”
“你懂什么，那叫土星环，是克洛诺斯战败的盔甲。”
“那颗星星超级大，还会眨眼睛！”
“那是天父宙斯的木星，绝对禁止靠近，大漩涡里面有你想象不到的雷霆。”
“这颗星星好光滑，像个冰球。”
“那是海皇波塞东的海王星，没有水，只有甲烷冰，甲烷海。”
“咦，这颗星星怎么又黑又小呢？看上去有点恐怖。”
“别胡说，那是哈迪斯主宰的冥王星，距离太阳最远，绕行一圈相当于地球上248年。”
云柱愈渐稀薄，往外只剩黯淡彩带。阿瑞斯在陨石圈停下：“我们到了，这是奥林匹斯圣山顶端，神亦不能超越这个界限。”
“往外是什么呢？”少年向往的神情。
“反正你也去不了，问那么多干吗？好奇心会害死一只羊。”
星海浩瀚，奇妙景观应接不暇，少年没工夫挑他话里的刺。云柱升腾，迷了少年的眼，当他再次睁开眼睛，强光刺眼，黑色底幕不复存在，金色宫殿群耸立眼前，青鸟飞过，一派恢弘景象。
“哇，这里就是天上……我的故乡吗！”
“不……咱们在奥尔特星云下方，还没离开太阳系呢，差得远……”
“咦，那我们的神也不住在这里啦？”
“对呀，神是天体的意志，你们的神待在自己的星系。当然，不排除你们逃难的时候宇宙船带了几只到地球，反正我没听说过。”
少年哪里计较这些，蹦蹦跳跳，眨眼工夫就到了云铺的地面上，摔倒立即爬起来，也不感到疼痛。
真是笨得可以……阿瑞斯心里嘀咕。
“谢谢你带我来到这里，你是个言而有信的神呢，咱们两清了，就此别过吧。”
“什么，你打算就这样闯荡天界吗？”阿瑞斯警告，“这里规矩严明，不同于人间，每一处建筑都有神主宰，你打算住在哪里，靠什么生活？”
“唔，没有现成的住处，我可以自己盖屋子啊！”少年拍响腰间的工具包，不知金属还是石头的东西叮当作响，“先修住宅，然后我再开间铁匠铺子，靠劳动赚钱，不会白吃白喝。”
以上回忆，是数日前的事情。当时牧羊少年胸怀大志，热情洋溢，结果一个神都没见着，就被阿瑞斯抓住羊角拖回了自己的神殿。
“既然靠劳动吃饭，不如老实跟着我。你这只羊是笨了点，倒有几分手艺，做个工匠，本神自有用你之处。不要东想西想，横冲直撞，给其他神添堵，你是我带上天界的，惹了祸会连累我。”
少年怨声载道，阿瑞斯一句不听，反而教育他：“盖房子开店这种低俗行为在天界是行不通的，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赶紧打消愚蠢的念头吧！”
少年忽然有种上错贼船的感觉，还不敢往下跳。是的，这里跳下去，已经不是摔死的问题了，恐怕要在宇宙中飘流，有生之年都够不着地球……
“阿瑞斯大人！”
“大人终于回来了！”
一群白衣少女奔来，将牧羊少年团团围住，个个都是娇俏动人，笑容可掬。少年在山里独居人都很少见，哪里见过这阵仗，于是警惕地缩身，捂住工具包。
“大人他是谁呀？”少女们的目光在牧羊少年身上上下打量，一个大胆的少女抓住他的发尾，“哇，金色的头发耶，柔软蓬松，发质真好。”另外几个摸他的头，“羊角超可爱！”
“奇怪的服饰，跟希腊人的穿着完全不同呢。”
少年吓得大气不敢喘，有一种绵羊被薅毛的错觉，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咳咳！好了，都克制一点，别动手，他叫埃利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
“是罕见的金毛羊呢，波塞冬大人号称收藏最博，也没有这样的宝贝。”少女们掩着脸，相顾而笑。
阿瑞斯淡淡地说：“埃利斯是我的随从，以后就住在这里，负责制造和修理。”
“啊！”少年听他们主仆对答，一时断路，好容易才反应过来是在聊自己，“我什么时候叫这个名字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阿瑞斯反问。
“我没有名字！”
“天界不是你那荒山，诸神往来，没有名字行不通，我总得唤你吧。”
“可是……可是这个名字和你的名字发音一样，不怕混淆吗？”
“哼！我可没有工夫细细琢磨取名的问题，一个代号而已，有就行了，不满意自己取！”
少年确也考虑过几个羊相关的美名，可是在他的文化氛围里，自取名字是不合规矩的，只得勉强接受天神老爷的好意，从此就叫埃利斯了。都怪阿瑞斯不走心，这名字听起来像他失散已久的弟弟……
阿瑞斯是奥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之一，宫殿大得恐怖，一个人走会迷路那种。很长一段时间，埃利斯不敢乱跑，被侍女找回来太丢人了。这么大的宫殿，少不了修修补补的工作，他来几日就把战神宫殿里里外外翻了个新。
阿瑞斯起初还惴惴，怕他修出什么大红大绿的庸俗风格，好在恐怖的一幕并没有发生，埃利斯只用了很少材料，就完成了战神殿的智能化，外表也用水晶装点得神秘莫测。盛水，照明之类的小器具都透着灵气，使用便捷，赏心悦目，处处显示出工匠卓越的技艺。
人类在天界相当稀少，服侍阿瑞斯的宁芙仙女饮露水就饱了，阿瑞斯本人，埃利斯从没见他动嘴吃过东西。可是他自己，一日三次，肚子准时敲鼓，每到这时阿瑞斯就会给他一串七色糖果。
“奇怪，为什么吃这点儿就不饿了呢？”阿利斯一边啃糖串一边问，“在地球的时候我胃口可好了，吃多少饼都填不饱呀。”
“因为你已经不是人了，是羊头怪呀。”阿瑞斯开门见山地说。
阿利斯手上没有锤，如果有，一定冲他掷出去。
阿瑞斯一半的时间都不在神殿，埃利斯不知他去哪儿，也没好意思问。神殿其他区域也有神居住，都是服侍阿瑞斯的，只是互相不往来，比高原山巅的秃石还冷漠。人生地不熟，埃利斯除了埋头干活，蹭阿瑞斯几句闲话，其他事情敢想不敢做。
“天上的人好闷啊，要是咩宝在就好了，不知道我的羊们怎么样了……”阿利斯一边打磨银器一边碎碎念。
“怎么，我待你不够好吗？尽想念凡间那点俗事。”
埃利斯闻声探头。今日真是奇怪，阿瑞斯出去没多久，又折回神殿，倚在门口冲他眨眼，目送秋波，言语中大有嗔怪之意，听着蛋疼。
“嘿，主神回家也不出门迎接，没点规矩。你这家伙，跟野羊似的，看来需要我好好教导呀。”
说着，一股风刮过，他抓住阿利斯的手，整个人凑上去，奋力揪起眉头，鼻子几乎戳着人家的脸：“看见我怎么是这副表情？故作矜持就不可爱了哦。昨天晚上你服侍我睡觉可不是这个态度。床上一套床下一套，欲擒故纵，想叫我心急吗……”
他摇头晃脑地挤过去，埃利斯一头雾水，只有往后退：这家伙吃错药了吗？他自己住在主殿，与随从的住处隔了好几堵墙，各睡各的，除了必要的交流，话都很少说。
快要贴到脸面，埃利斯忽然一记头槌，正中对方额头，使他失去平衡差点摔倒。
“你不是阿瑞斯大人，他从来不会胡说八道，你是谁呀？”
埃利斯气势汹汹，还想撞第二下。那人打了个趔趄，站稳脚跟，跟着便笑了起来：“我不是阿瑞斯吗？我哪里不像阿瑞斯了……好吧，我不是，你这只羊也没那么笨嘛，只是……”他突然捏住阿里斯的脸，一通揉搓：“皮肤不错，滑溜溜的，手感还过得去，就是胖了点，从天上看不出呢，这下惨了……”
阿瑞斯注重仪表，出门都要沐浴焚香，换上长袍，奇怪的布里里外外裹好几层，戴手环，戴珠串，戴腰带。
这人绑带短衫，糙得跟杂役似的，随时要跑马拉松的架势，顶着阿瑞斯的脸，气质全然不同，与战神的庄严相比，他倒是清爽干练，潇洒派头。
“你是谁呀，我有惹到你吗？快放手！”
埃利斯辨出他是假货，那人绝口不提此事，嘴上嘻嘻哈哈，对他评头品足，用上了菜市场挑肉的目光。埃利斯脸颊的肉被挤到一处，心头一万个不爽，无奈对方力气大，拗不过他，只能怒目而视。
“你来这里多久了，怎么不出来见人？连我都是从仙女哪儿听说的，战神牵了只金毛羊回来，当宝贝藏着。你……姿色很一般嘛，哪有传言的神奇，我哥真是小气鬼。”
伪装战神还说刻薄的话，埃利斯气得鼓动腮帮子，那人恍然大悟地松开手：“哦，我忘了，这样你说不了话嘛。”
“你究竟来干什么呀！”
埃利斯以为自己要气炸了，没想片刻之后，老老实实地坐在台阶上听那人讲课。别看这家伙生得跟阿瑞斯一模一样，嘴巴张开巧舌如簧，竟有一番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我不是故意骗你，我这人实诚，从来不说谎。我家情况太复杂了，哥哥是大娘生的，不喜欢我的娘，为了让我留在这里，另一个哥哥把我变成了这副模样，我能怎么办？我太难了。”
“原来这么曲折！”
“嘿嘿嘿，你不了解的事情还多呢。就说阿瑞斯吧，大娘的心头肉，模样没话说，是奥林匹斯山上一等一的俊男。”
埃利斯听了连连点头。
“我还有很多哥哥，比如阿波罗，也以俊美著称，脸庞，身材，发型，各有千秋，但他始终没有追到爱与美的女神，你知道为什么吗？”
埃利斯迷惑摇头。
“那就是商业机密了，喂，我说你啊，见过阿瑞斯的大宝剑吗？”
那人拼命暗示，阿利斯一脸茫然。
“你没有见过他的大宝剑呀……”他显得有些失望。
突然，一柄大剑砸在短衫男子头上，砸得他嗷嗷叫。
越过那人的头顶，埃利斯看到了战神暴怒的脸，闷得要打雷，这次是本尊无疑了。
“哎哟喂，痛死我了！”那人抱着头，一叠声地叫疼，“哥呀，轻点儿，大宝剑不是在你手里吗？我又没偷，串个门而已，那么大力打我，要是打坏了这聪明的头……”
阿瑞斯将他的絮叨粗暴打断：“你跟那笨蛋胡说什么？唧唧歪歪，影响他做工，把我的宝座修坏了！”
“小点儿声。”那人闻言，眉开眼笑，头也不疼了，“看你把人家吓得，门都不敢出了，干活也讲究劳逸结合呀。”
埃利斯觉得有些道理，总做工手也酸了，为什么不能出去玩呢？
只听阿瑞斯对那人吼叫，称他为“不请自来的赫耳墨斯”，心头一动，之前听他提过这个名字，看来交情不浅，于是劝阿瑞斯：“算了吧，他贸然造访，你也打了人家，既是亲兄弟，不如各退一步。”
赫耳墨斯见状，躲到埃利斯身后，乘机控诉阿瑞斯：“他太凶了，要不是看他性子直，容易吃亏，我早就跟他绝交了，你说是吗？”赫耳墨斯不顾阿瑞斯跳脚，同埃利斯握手，“我是这家伙的弟弟，智慧与潇洒之神，为大家庭操碎了心。与哥哥不同，我这人和善，诚实可靠小郎君，欢迎到我神殿做客。”
埃利斯独自在山里长大，不懂人情世故，别人自报家门，他便一五一十地介绍自己：“我是嘉米尔人，今年18岁，职业牧羊，现在是修理匠，为战神大爷服务，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不用给我介绍对象。”
“他还挺诚实的嘛！”赫耳墨斯颇为得意，这话显然是对阿瑞斯说的，“看看你的羊，细皮嫩肉，挺有异域风情，金毛值钱，看紧点儿没错，但要有张有弛，别总拉着个脸子，小心被嫌弃。”
阿瑞斯抡起宝剑要跟他决斗，赫耳墨斯轻巧避开，好像习惯了，细细哈哈一点感觉也没有。
“你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吗？”
“吃饭？那可不必，你这儿口味单一，运动会上美人如云，哪一家不能去吃……”
埃利斯听到“运动会”三个字耳朵竖起，赫耳墨斯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果然，埃利斯眼睛里跳星星，拉住阿瑞斯询问：“运动会是什么，有很多好吃的吗？我想去，在哪里，让我参加吧，我食量不大，会遵守规矩的！”
“不不不，运动会不是吃饭的地方……确切的说，不是以吃饭为目的，当然，如果发现了美味……”
赫耳墨斯煽风点火，阿瑞斯一脚踢过去，他“嘻嘻”笑，化作一缕烟雾消失了。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埃利斯的玩心被挑起，在院子里跑圈圈，收拾工具一定要去运动会一探究竟。他是阿瑞斯带上天界的，但不是他的奴隶，阿瑞斯拦不住，只得说：“你穿着奇装异服不能进入神圣的竞技场，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工具包放下，我带你去。”
就这样，埃利斯换上战神准备的衣服——米白色的短衫，轻便凉快，和天上的人别无二致。临出门，阿瑞斯忽然想到什么，一掌拍在埃利斯头上。他手轻轻的，没有使劲，埃利斯觉得头上有点紧，伸手一摸，多了一副冷冰冰的额饰，摇一摇，还会晃动，叮当作响。
“啊，这是什么呀，真把我当作羊，上辔头吗？”
“戴好了，未经许可不准取下来。你是我的随从，穿戴打扮必须符合身份，要时刻谨记，别给我丢人。”
埃利斯翻了个白眼，你厉害，你的地盘你做主，不就穿个衣服嘛，何必矫情。他只想快点看到运动会，和天上形形色色的人物，别的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