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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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夜班时间，汪子一被留在了家里，桌上放着几本考公务员的书，秦霖铃把她送回家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摸了摸，并抢着帮汪子一在扉页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汪子一心里酸涩，秦霖铃那满不在乎的眼里明明就流露着羡慕。
她上班去了，汪子一翻了翻书却看不进去，打开电脑发现□□上的她已经改了名字，“宝宝”变成“狒狒”，头像还是那黄头发的男孩，新出来的□□签名上写着:若到彼岸，可皈依！
秦霖铃辞职了，在等着网吧招聘新员工的时间里她调整了作息，无聊的时候还是偶尔杀杀CS或是带汪子一去练级，她每天都会买早报，这份早报的招聘信息最多，她看看写写，把有用的全部剪下来夹在日记本里。
几天后，网吧的新收银和她交接班了，秦霖铃余下的工资只有六百多块，留下一百自用，其余全部交给汪子一。
早上八点半，秦霖铃把这几天收集起来的招聘信息带到楼下小卖部，一个个挨着联系。
“喂，您好，请问这里是在招聘文员吗？”
“哦，不好意思已经招到了。”
“喂，您好，请问这里是在招行政管理吗？”
“你工作几年啊？什么文凭？高中啊？高中不行，我们这需要硕士生。”
“喂，您好，请问您这里是在招聘财务吗？”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是专业会计学吗？不是啊？那不行，我们公司可是正规大企业单位……”
……
所有联系过又失败的招聘信息都被秦霖铃揉成一团摆在桌上，渐渐的就全是废纸了。
秦霖铃付钱离开小卖部，虽说都是意料中的情况，可这些淡漠夸张的拒绝也让她多少有点沮丧，但这沮丧没有拦住她的脚步，她还有个后招，那几个开在路边犄角旮旯里的工作中介所她还没有去过。
钻进了工作介绍所，里面一个正在刷指甲油的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地递给她一张求职表:“先填，介绍费五十。”
秦霖铃看着门框和墙上贴着的各种没写地址的优越工作，心里半信半疑:“这些工作都是真实的吗？这么高的待遇还不要求学历？”
“我们老板认识的人多，都是熟人不用看学历的，你找不找？”中年妇女抬起头，她的脸上化着廉价的妆。
“可以先找到工作再交费吗？”
“先交后交都一样，我们要是没法给你安排工作，这个中介费是会退给你的。”中年女人熟练地拿出一张收据写字盖章拿在手上:“收据给你开了，交钱吧。”
五十元也不是很多，秦霖铃一犹豫就把身上的零票给了她，收完钱收据在手，秦霖铃又在旁边填好了求职简历，中年妇女随便瞟了一眼就开始打电话:“喂，黄总啊，您这边缺的文员我给您找到了，对对对，我现在带她过来。”
“走吧。”那妇女把后面躲着睡觉的另一个人喊起来守店，她带着秦霖铃出了介绍所的门。
“坐几路车啊？”秦霖铃问。
“不用坐车，就在附近，走着去就行。”
在附近转了几圈，拐进旁边正在施工的旧楼里，中年妇女直接推开了虚掩着的防盗门，一间只有两张办公桌的办公室就进入眼帘，这办公室水泥地白灰墙，墙面都脱了皮，墙上竟然还有一副书法大字写着:诚信天下。
“黄总，人带来了。”
随着妇女的叫声，从内间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他的衬衣扎在西裤里，裤子皱皱巴巴像是从烂菜叶里刚捡出来，他的脸上挂着有点凶恶的客套说:“坐吧，求职表带来了吗？”
秦霖铃心里一路打鼓，这场景让她觉得荒唐可笑，她把防盗大门拉了拉让它完全打开，才轻轻碰着凳子坐下，将求职表递给了对面的“黄总”。
黄总装模作样看了一遍敲着桌子说:“你的条件很好嘛，我们公司十分欢迎，但是呢，你即将接手的工作十分重要，我公司里许多重要档案和数据都要由你经手，为彼此信任着想，你必须要交五百块押金才可以上岗。”
秦霖铃笑了，她早就看出这所谓的“公司”就是个诈骗团伙，她只是想看看这骗钱操作是怎么运作法，她摇摇头，把中介开的收据递给妇女:“你们是骗子吧？钱退我。”
听了这话黄总一拍桌子就站起来冲她吼叫:“小女娃，搞搞清楚你在哪，不要乱说话。”
“行，我道歉，这份工作我无法胜任，请把中介费退给我吧。”秦霖铃退到了门口，随时准备开溜。
“你来的时候我就说了，安排不了才退钱，现在是给你安排了，你自己不愿意，这个钱还能退吗？你去哪里说都是这个理对不对？”中年妇女也不假客气，直接坐在办公桌前拿杯子喝起水来。
“骗人都懒得演戏，每天能弄多少个五十块啊，这夫妻档的生意还真是不赖。”秦霖铃这么想着，没再提要回中介费的话，她离开了这所谓的办公室又独自走到阳光下。
一上午啥也没干成还白白挨宰，秦霖铃买了一瓶可乐，就着商店门口的凳子愤慨地坐下来。
车水马龙，高楼密布。
每天有多少心怀梦想的人背井离乡走进这座欲望都市，又有多少人在走投无路时钻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骗局，也许他们掏出的中介费已经是最后的一点钱了，也许这钱一交就再没有回家的路费，可骗局就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开在路边，这些骗子也依然在钢筋丛林里带着自由之身吃香喝辣。
正义在哪？公理又在干嘛？
这就是你热爱的世界吗？
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
秦霖铃一口气喝完可乐打了几个气嗝，一支烟抽完，她把可乐瓶踢飞出去，“砰”地一声砸在贴了无数治疗性病梅毒小广告的电线杆上。
你要想做个愤青就去听摇滚吧，你要想做个二逼青年就去听流行吧，你要是什么都不听那就放声唱吧——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啥都没有……从此后，你望着黄鹤楼啊，把脚埋在土里头呀，看着她披红盖头呀……
秦霖铃在心里傻吼一通咧嘴笑，绕道车站，她从残疾人手里又买了一张报纸，她决定重新定位自己的工作岗位。
跑业务的销售工作是她最后的选择，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三寸不烂之舌，是最不适合从事这份工作的人。
新报纸的一大块版页都被一家名为“汉滨药业”的招聘占据，秦霖铃过滤了办公室的、技术部、内勤部的，直接打通了招聘医药代表下的电话号码。
“喂，您好，请问贵公司是在招医药代表吗？”
“是的是的，你在哪里看见的啊？报纸上？对的对的，今天我们有大页面的招聘启事，你对这个岗位了解吗？哦，以前没有做过啊，那你多大年龄呢？二十二岁，那挺好的，你下午过来面试好吗？对，下午两点后，报纸上有具体地址，是的是的，你直接过来应聘吧。”
秦霖铃挂了电话，她现在还来得及回屋收拾一番顺便和汪子一吃个午饭。
带了两份小抄上楼，开门的时候汪子一正乖乖坐在桌前看书，书已经用直线虚线标记好几页了。
秦霖铃检查了一下，给了个鼓励表扬的吻，她记得汪子一一直都是很会学习的，考试复习都有自己的一套。
“汪汪，我下午要去面试了，叫什么医药代表，应该是做销售类的。”秦霖铃吃着饭，没有讲她今天被中介骗钱的事。
“你怎么找上销售了？这些不都是男人做的事吗？整天出差联系客户，还要请吃饭陪喝酒呢。”
“你怎么不说还有销售几年就买房买车了呢？男人嘛，累点没事。”秦霖铃总是这样，安慰别人的同时也在劝慰自己。
“可你不是男人，你是宝宝，你身体不好酒量不好又不是本地人，出个门都会迷路，你不适合这个。”
“适不适合做了才知道，我去看看吧，不行就回来，又不是要签卖身契。”秦霖铃吃了几口就丢下碗换衣服，左挑右选都是休闲居多，这些都不适合去面试。
“穿我的吧，穿条裙子。”汪子一从衣柜里挑出条奶黄色素净长裙给她:“这是你挑的，你自己的眼光不用怀疑。”
秦霖铃换上裙子化了淡妆，镜中的短发中性就摇身一变成了明眸善睐的清秀美人。
“我家宝宝怎么都好看。”汪子一贴上去一亲香泽，她对爱人的崇拜从不掩饰。
秦霖铃穿着裙子对汪子一好一番挑逗，弄得人家心猿意马时才说:“没时间了，我走了。”
拎着小包踩上中跟小皮鞋，秦霖铃回眸一笑意犹未尽:“等我哦。”
“哎呀，臭狒狒，你快走吧。”汪子一站在门边，直等到鞋子的声音消失在楼道才关上门，靠在门后，她甜蜜地笑了，空气里都是眷恋正浓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 6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