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大雪吃了小雪

50、第 50 章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肯定是搞错了，她肯定是被冤枉的。”汪子一不需要去考虑这个罪名的真实性，因为她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你先冷静一下，你是她的同学吗？”杨总用对讲机叫了个服务员进来打扫，汪子一呆呆地看着那一路抱紧不放的鸡汤全都进了垃圾桶，心里像这壶鸡汤一样七零八落。

　　“一定是搞错了。”她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你能联系上她的家人吗？她在这里还有些私人物品，你要不要帮她收拾一下拿走？”杨总把她杯里的冷茶倒掉重新添了一杯。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汪子一冷静下来，她不相信这个罪名，很自然地和秦霖铃当初一样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肯定只是被带走调查了，调查清楚自然就会回来。

　　杨总脸上有些尴尬，他无法告诉汪子一有个叫王文的男人还回来喝酒大肆宣扬秦霖铃的罪名，他不是很清楚他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所知道的全都出自于王文之口，他对秦霖铃不是百分百的相信，但总觉得这个女孩不可能去做那些事情，他只能告诉汪子一:“警/察是从酒吧把人带走的，所以我知道，至于具体案情经过，执法人员不可能告诉我，你只有去经手分局打听了。”

　　汪子一将抓走秦霖铃的派出所分局记在纸上揣进兜里，杨总叫人送来一个信封，里面是秦霖铃上班的所有工资，杨总很抱歉地对她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她的劳动报酬我们是不会克扣的。”

　　接着，杨总又派来一个女孩把汪子一带到了秦霖铃住过的员工宿舍，看着秦霖铃曾睡过的床，汪子一翻身上去，闻着枕头上的熟悉香味一边哭一边打包她的私人物品。

　　拒绝了帮忙的好意，大包小包扛着秦霖铃的行李，汪子一坐在路边无处可去，她借着昏暗的路灯在灯下翻看秦霖铃的日记本：

　　我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老天爷对我还真不错。
　　真高兴，明天就要去上课了，到现在还没睡着，我好期待上课，也好期待汪汪来到的日子，一切都很美好，我真幸福。

　　日记本里最新的内容只有这短短两句，汪子一将日记本贴在心口，那里像被针扎一样痛，她坚强地扛上行李，她不知道现在应该去哪，只是本能地想远离这个酒吧。

　　打车回到学校的小街，买了两张录像厅的双人通宵软座，秦霖铃的物品坐一个位置，自己坐一个位置，像以前一样，她靠着这些物品，像靠在秦霖铃身上一样熬过了漫长的黑夜。

　　天亮后，汪子一把东西暂时寄存在录像厅里，她先坐公交到市区，然后打车去了派出所分局。

　　一大早，分局就已经很忙了，汪子一出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填写了相关手续，在接待室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一位年轻警官向她走来，这位警官就是当初审讯秦霖铃的案件负责人，他似乎对这个案件记忆犹新，把大致案情和秦霖铃以及王文的不同口供都转告了汪子一。

　　“那现在她人呢？人去了哪里？”汪子一听完案情，忍住了满心的愤怒，她知道在这里过多争辩无济于事，秦霖铃也一定曾自辩过，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只是要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家。

　　“人已经逮捕了，关在看守所。”警官十分惋惜地告诉汪子一:“我当初问过是否需要帮她联系家人，但是被拒绝了，现在她关在看守所是不能探视的，为了防止串供，只有检察院提审和律师才能见到她，我建议你还是去找找她父母吧，她的案子涉及金额比较大，最好是能请律师来帮她打官司，要不然可能会比较麻烦。”

　　“逮捕，是什么？”汪子一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金额是多少？”

　　“报案人称遗失的包里有现金一万，手机一部。”警官点了根烟:“逮捕就是我们分局已经把案件呈递给检察院了，被批捕的人就正式进入了刑事诉讼程序，期间她被羁押剥夺人身自由，在看守所等待检察院的审查起诉，如果最终证据确凿被判定为事实犯罪，最后才由法院量刑判决后送往监狱。”

　　“可以说简单点吗？她什么时候可以出来？”汪子一过滤了所有的复杂名词，她只想听到一个确切日期。

　　“简单来说就是她现在被关着等调查宣判，在看守所拘押的时间要看检察院审讯的进度，快的话一两个月就可以提交法院，案情复杂慢的话可能需要几年。”

　　“几年？”汪子一彻底懵了，心里觉得这件事很明显秦霖铃是被冤枉的，可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结局？她想不通，也反应不过来:“那她上学怎么办？她……”

　　警官给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她可能再也回不去学校了。你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在检察院还在审理时间内迅速为她请专业律师介入，她的案情原告被告各执一词，虽然她说把包扔了，但拿走是事实，现在她的动机和是否有涉及卖/淫十分关键，被捕后的三十天内是黄金搭救期，你们现在应该抓紧时间。”

　　三十天，黄金搭救时间……

　　汪子一一步三摇出了派出所，站在烈日下的车站看茫茫人海，现在只剩二十多天了，我应该怎么救你，我应该去哪里找你……

　　“宝宝撑住，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个信念，汪子一坐上摇晃的公交车，拿着笔在纸上整理顺序:1.先找地方落脚 2.要去找律师 3.

　　笔停在这里，她没有其他头绪，只有一颗坚定要救出秦霖铃的心，带着她东奔西走。

　　在学校小街附近租了间普通的房子，把放在录像厅里的东西丢进去，她又马不停蹄地坐车到了市中心。请律师，应该去找律师事务所，可这迷宫般的城市无数高耸的大楼，该走进哪一栋？

　　那就一栋一栋地找吧，每一栋每一层，汪子一汗流浃背，一直到晚上公司都关门下班也没有找到。

　　一天过去了，她回到出租屋内，来不及整理就扑在床上大哭起来，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谁来帮帮我，谁能来救救我们？

　　打电话回家求父母吧……

　　电话接通了，汪母在电话里还没来得及训斥她为什么还没开学就往外跑，汪子一就莫名其妙问了一句:“妈，你认识律师吗？”

　　“怎么了？找律师干嘛？”汪母听出女儿声音不对，马上就变得担心起来:“是不是你惹事了？”

　　“妈妈，没有，是我一个同学出了点状况需要聘请律师，你有认识的吗？”

　　“是不是秦霖铃？”汪母如此聪慧怎会不知道汪子一的同学是谁:“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妈，你别问行不行，一点小事，你就说能不能帮忙嘛？”

　　“你不说我就不给你找。”汪母也急了:“你们一天到晚在干嘛也不跟家里人讲，知道家人会有多担心吗？你……”汪母又在数落她了，把她离家出走的气一股脑全倒出来。

　　汪子一认真听着，没有顶嘴也没有反驳，汪母教训到一半就自己停下，她觉得女儿的反应十分不正常，意识到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崽崽，到底怎么了，你很妈讲，妈妈来想办法。”

　　“妈，帮我找个律师吧。”汪子一的声音显得精疲力尽。

　　“这件事我得跟你爸商量，他明天回家我跟他说。”汪母没有逼她讲清楚，只是十分忧虑地劝阻:“崽崽，你回家来吧，回家妈妈才放心，我不知道秦霖铃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要请律师就不是你能解决的，妈妈很担心你，你回家行不行？”

　　“妈，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们也别想着过来找我，你们找不到，找到了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汪子一停了停:“妈妈我爱你，你放心吧，我没事，以后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报平安的。”她挂了电话。

　　回到出租房，汪子一随便铺了张床单躺下，奔波了一天十分疲惫的身体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她翻出秦霖铃的日记本，从头到尾摸着她的字迹又看了一遍，看完后心伤难过，无助地把日记本翻来翻去，忽然，好像翻到了新的字迹，她手上一停，迅速就找到了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内容。

　　这一页不是日记，而是联系方式，有酒吧杨总的，也有于嵩的……

　　于嵩！这个久不出现的名字让她眼睛一亮，“学长认识很多人，也一定认识律师。”她急忙穿上鞋子，出门前经历了很短的思想斗争:

　　“她不会愿意让学长知道的。”
　　“都这个时候了，能救出来才是关键。”

　　汪子一急匆匆跑下楼，拨通了日记本上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