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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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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缩在后面的李春晓,汪子一眼睛一亮马上想到了什么,她冲到李春晓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问:“是不是你?桌子是不是你弄坏的?”
李春晓不肯定也不否认,只是恨恨地把她手指推开,盯着秦霖铃。
“你是不是宫斗剧看多了?”汪子一不依不饶,样子看起来马上就要拼命。
“汪汪,应该不是她,大家一起演出,她怎么就能确定是我站到那里呢?”秦霖铃劝阻。
“这个很容易啊,她知道你是最后一个演出,所以就把一张破桌子放在前面,其他人演出都在中间不会偏台,只有你需要发糖往前走,如果你没有踩上也无伤大雅,如果你踩上了那就是阴谋得逞。”汪子一越说越激动,被自己的解释说服,越发确认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三人都看着李春晓,于嵩更是震惊:“以前只是觉得你有心机,没想到心机这么深。”
李春晓冷哼一声:“对啊,是我,我就是来看看她死了没有。”
听了这话,汪子一呜哇乱叫,冲上去就要和她扭打在一起。
“于嵩,快点拉住她。”秦霖铃赶忙制止,于嵩一手一个推开,怒目相对中,教室的火.药味在空气里流动。
送医生的老师端着个盆进来了,看见这幅场景头痛地问:“这是在干嘛?”问完把盆放在秦霖铃脚边转向于嵩:“饭做好了,你们吃不吃?”
没人说话没人动,年轻老师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有数”地点点头又问:“要不要给她冷敷?盆拿来了,你们找条毛巾?”
这话一出,汪子一和于嵩都动了,于嵩端起盆说了句:“我去打水。”汪子一从背包里拿出平时的洗脸毛巾来捏在手上,只有李春晓不走也不帮忙就那么站在那里。
“你没事做去吃饭吧。”老师对李春晓说:“愿意的话,给她们都带点。”
“不用麻烦她,我自己去。”汪子一搁下毛巾,走出去的时候扯住李春晓:“你也走吧,呆在这里干嘛?”
等人走出门,秦霖铃抱歉地看着老师:“真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老师您也去吃饭吧,她们回来可以照顾我的。”
老师点点头:“你好好躺着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出来,出门在外本来就应该相互理解互相包容。”这句话秦霖铃听出了别的意思,低下头“嗯”了一声。
于嵩端着盆回来,在门口碰到老师,老师欲言又止拍拍他的肩膀擦身而过。
毛巾丢进冷水盆里吸饱水,于嵩轻柔伸出手说:“把脚给我,我帮你敷。”
秦霖铃不愿意,侧头婉拒:“先放着吧,汪汪端饭去了,回来吃了饭让她弄。”
于嵩将毛巾拧干对叠成长条,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她的脚拖出来敷在淤青肿胀处,“疼吗?”他问,声音软得像棉花糖。
冷水一激,本就不暖和的身体抖了抖,秦霖铃侧卧着,右腿绷得直直的,扯住小腿的伤口让她发出“嘶”的一声。
“放松啊,”于嵩给她把被子拉到底,只露出脚踝,毛巾翻了一面,呵口气握着她的脚。
“你……”秦霖铃猛地一抽,把脚抽回来的同时毛巾掉在了地上。
“我现在是医护人员,没有男女之分。”于嵩捡起毛巾扔进盆里搓干净:“请你把我当成照顾妹妹的哥哥,实在不行,当成男护工也可以。”
“那我以后都把你当哥哥行不行?”秦霖铃脱口而出:“我真的很感激你为我做的,同时也很庆幸能得到你的关爱,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有一个哥哥。”
于嵩冷哼一声:“你想得美,我这么千辛万苦,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妹妹么,秦霖铃,我……”他放下毛巾,眼里的深情能把一切融化:“我真的很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秦霖铃惶恐不安,其实她一直都有想要告诉于嵩“真相”的欲望,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现在,她觉得时机到了,她该点明自己的“立场”,说出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于嵩,我想跟你说……”
还没来得及坦白,李春晓和汪子一就一前一后回来了,各自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腊肉饭。
李春晓把饭递给于嵩,看见地上的水盆和毛巾像丢了魂地问:“你在干嘛?你在给她洗脚吗?”
于嵩没有理她,把饭转递给秦霖铃:“吃点,吃了好得快。”
“不要吃她的,吃这份。”汪子一推开于嵩的手,饭碗喂到了秦霖铃面前:“快端着,热的,捂捂手。”
两份饭都在面前,饭碗后是两双真挚的眼睛。
看着这一幕,李春晓突然发出一声尖叫,歇斯底里咆哮出来:“你们都疯了吗?”
她蹲在于嵩面前,泪水夺眶而出,脸上是扭曲的痛心:“你们为什么都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你告诉我!”
于嵩的心还系在秦霖铃刚才的半截话上,他拨开李春晓:“你别发疯了行不行?”
李春晓本来就没有蹲稳,被轻轻一推就倒在了地上,于嵩也没想到她一碰就倒,想伸手扶一把,看着她脸上的狰狞又缩回手来。
李春晓伏在地上,含泪看着于嵩,脸上表情几番变化,从难以置信的扭曲很快就变成大仇得报的快意,她自己爬起来坐在于嵩面前,指着秦霖铃发出笑声:“于嵩啊,你还不知道自己多可怜吧?你喜欢的这个人,她是个同性恋。”
她的手又指向汪子一:“她们两个是一对,一起利用你打掩护,一起把你当白痴,你以为你喜欢的人单纯圣洁,那是你没看到她们在背着你的时候有多龌龊。”
李春晓激动得停不下来,看见三人都因她的话变了脸色更是抑制不住地疯狂:“于嵩,你永远都得不到她,你做再多事,在她们眼里都只是男人的可笑,你永远不知道这些同性恋在背后是怎么评价男人的,你不知道她们的内心是怎样在嘲笑你,你觉得我疯了,我看你才是个最愚蠢的疯子。”
于嵩没有阻止她,只是低下头捏住了自己的鼻梁,秦霖铃也没有阻止她,淡淡的眼神中无限疲倦。
只有汪子一扭住了李春晓的手腕,不客气地训斥:“麻烦你发病走远点,不要在这里存心挑事。”
“让她说。”秦霖铃坐起来,吃力地移动到床铺边,自己用手搓着盆里的毛巾,冰冷的冷水把她双手冻得通红。
“你敢说我是在污蔑你吗?”李春晓有点怕她,在她起身的瞬间就往后退了一步:“秦霖铃,你敢作敢当吗?敢当着大家的面承认吗?”
给自己脚踝搭上毛巾,看见坐在旁边的于嵩手指动了动,他没有伸手帮忙,他是不是也被这番话刺伤?秦霖铃笑了,意识到这份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她叹气摇头,用被子把湿手蹭干,主动把冰冷的手搭在于嵩手背上,用云淡风轻的口吻对他说:“她没有诽谤我,她说出了我和汪汪关系的事实,其实我很早就想跟你说明,因为我们都把你当成值得信任的朋友,没有说,是没有合适的机会,不代表是故意捉弄哄骗你,也不像她说的,是我们在背后议论嘲讽你。”
秦霖铃的手指从他手背上滑走:“就在刚刚,我差点就开口坦白了,只是她们先到一步,替我说出了这个如鲠在喉的秘密,现在,我面对你反而轻松了很多,谢谢你曾给予的,我会感激,铭记于心。”
听见秦霖铃坦白,李春晓气焰弱下来,却又不甘心地补了一句:“自己是同性恋还要拉个男的垫背,这不是心肠歹毒是什么?”
“够了。”于嵩终于发话,喉结滚动,咽下干涩的无奈:“何必承认呢?”他露出苦笑:“我又不是瞎子。”
一句话,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所有风波都被平息,李春晓想在这出戏里充当“正义”的角色失败,最后不过是演了个人人皆知的“小人”。
汪子一高兴地走过去把自己的饭端给他,没轻没重在他背上锤了一拳:“嘿,我就知道咱们是朋友是兄弟,有些人枉做小人啦。”
于嵩接过饭放在旁边:“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不会变的。”
李春晓没有看到她预想的结局,没有人羞愧,没有人愤恨,更没有人因此伤心,只有她自哭自闹演了场独角戏,真正是自取其辱大傻X,她恼羞成怒跺着脚,转身冲了出去。
“你还是去看看她吧,我觉得,她挺可怜的。”秦霖铃对于嵩说:“爱一个人没有错,她为你不择手段,这种用错的方式也是爱啊,所有人都可以非议她,你不能。”
于嵩点点头,汪子一又在毫无顾忌地给她喂饭了,以前是装不知,现在这一幕倒让人无所适从,于嵩揉了揉眼睛,按着太阳穴转身离开,“记得敷脚”他说。
看于嵩出了门,秦霖铃抱紧汪子一躺下,她的心累到脱力,每一次李春晓的攻击,都像一场人性的恶战,折磨得她狼狈虚脱,她对这种争锋相对深恶痛绝,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永远没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