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宣酷玺

5、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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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她走向冰库。走道的灯光微弱，显得十分阴森，打开门，寒冷的气息扑向她的面颊。他打开日光灯，她一眼看见蔺茨躺着的冰柜，就像一具为活死人准备的寒冰棺材。

　　她心疼的看着冰柜里苍白的蔺茨，他的脸庞依然秀气温和。

　　她回头望向他猛然问，他还活着吗？那你的儿子呢？他是死是活？

　　我的儿子没死，他只是处在植物人的冬眠状态。可是，蔺茨确实死了。但，他的脑还活着，现在是他唯一留在世上的有价值的东西，可以为人所再用。你想不想与他的记忆并存？

　　并存？蔺茨真的救不活了吗？她的心里有许多沉重的不舍。

　　死去的人，怎么救活？

　　她深呼吸。你想怎么做？

　　把你的天使之脑移植给我儿子，就能救回我儿子的命，只要我儿子活过来，到时我告诉你所有恶魔之脑、天使之脑的秘密，而你也能和他永远一起。他对儿子的溺爱到了疯狂的地步。

　　你太爱你的儿子了，却对别人的生命如此轻视。到了这一刻，你还在帮你的儿子说话。你可知，他害死的是一条无辜的人命哪！我应该恨你们！可我，也太爱蔺茨了……所以，她选择对自己残酷。我会帮助你完成实验，配合你做任何一项手术。毕竟她想和他一起，或许这并非唯一的方法，但没有比这种结合更好的了。

　　那么请你躺在这张手术台上。

　　她最后哀伤、深情的，看了一眼蔺茨。不知实验会否成功，她能否保有他们共同的美好记忆。她凛然、勇敢的躺上手术台，闭上眼睛。

　　朵兰博士将她全麻，她立即进入昏睡，将夺尔、蔺茨的冰柜放平，他拿出手术刀，分别往他们的脑部切下，取出三人的脑。他先将夺尔的旧脑给恶魔之脑吃，在恶魔食用的短暂时间，他得迅速完成三个手术。首先，他把天使的脑移植到夺尔的脑里，待恶魔消化的差不多时，再用灵异之术结合精细的科学技术，把恶魔之脑及蔺茨的脑放回她脑中，最后他把蔺茨的心脏也移植到夺尔体内。

　　让夺尔忘记所有痛苦，才是他手术的真正目的。

　　夺尔重新有了呼吸、心跳，伊闪的眉毛也能微微动弹，在他看来，能否康复只是时间问题。而观察他们的生活，将成为验证他的实验研究是否成功的重点。似乎任重道远。他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儿子睁开眼，或许只把他当作印象，他的脑、心灵一片洁白。只要他能忘怀伤痛，形同陌路也可承受。

　　在他们昏迷的日子，他为夺尔做了整形手术，整了一张与蔺茨一模一样的脸。他才满意的关闭诊所，一心准备夺尔回国就业的事情。

　　她醒来。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她的头昏沉，吃不下食物。他只好煮粥，喂流食她吃。她才勉强捡回命。直至身体完全复原。她依稀记得蔺茨的脸，有种甜中带苦的思念，却记不起夺尔的一切，包括他的名字。

　　她曾问过，悉心照料她的朵兰博士，为什么我对蔺茨又爱又恨？朵兰博士向她坦白。她的疑惑才解开。

　　对不起，我隐瞒了一些事实。我非常感谢你帮我完成实验，挽救了我的儿子。现在你们都安然无恙太好了。他眼里有泪花在闪烁。我想对你说，恶魔之脑可以生成一把天然的冰刀，当你有杀人的念头时，冰刀就会自动出现，杀人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我儿子的童年过的很辛苦，为了令他彻底忘却，我赋予了他新的面孔。你能理解作为父亲的我吧。

　　她的眼睛被愤怒通红的火烧，你欺骗我，你始终都在想自己的儿子，没有真正为蔺茨想过。太自私自利了！她对借用蔺茨脸孔的人痛恨之至，突然记起了他们父子的所作所为。我对你的恨还在，我必须杀你。“恶魔的脑”如他所说，变幻成寒冰之刀，一尺长，锋利的威慑着面前待她宰杀的人。

　　如果你恨我，请杀死我吧，我没有怨言，可是，如果可能，请不要杀他！我的儿子好吗？就当是对我生命的交换。求求你答应我！他已经老泪纵横，完全投降。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冰刀的秘密。冰刀杀不了，纯正的天使之脑的载体。如若“天使之脑”沾上污秽，冰刀亦可弑杀其身。

　　话音与贯穿他心脏的冰刀一同消失。

　　她没并答应他什么。杀与不杀，由她作主。

　　恍然大悟，神婆给她喝的药水，并非测试，而是把小部分的天使之脑存入她的身体，以遏制恶魔之脑的邪气，但有时限。加入的蔷薇花粉、蝴蝶干粉、蝙蝠的血浆，就是起的限期作用。当蔷薇与蝴蝶的颜色黯淡失色，恶魔之脑将吞噬制约的天使之脑及她的身躯。博士的手术帮她解除了灾难和疑云。脊背上的刺绣却是她心头永恒的伤痕。她要杀的人，就是拥有天使之脑的男人！

　　她带着深深的疲倦，遗落的爱情重回武汉，继续她未泯的理想。她真正想做一名清廉为民的好官，为欠缺的社会做微薄的贡献。

　　夺尔大学毕业以后，回到中国，辗转于广州、杭州、北京、青岛等城市，在房地产业做出不少骄人成绩，经验极其丰富。直到近期才到武汉。他想顺从依恋，定居在此。

　　别人旁观他的人生觉得一帆风顺，只有他自己知道顺利面具下的坎坷。到目前，他仍旧没有很多关于亲朋好友的记忆，纯白、渺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