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话》是无二

22、第 22 章

　　幸亏是京城旱灾，水价有皇帝把持着，不至于太贵。若是换做别处，早已哀鸿遍野。京城的水都是从附近的山水，大街上时不时地出现运送水的队伍。
　　“哎！”我爹叹着气的回来。
　　“夫君，怎么了？”我娘放下了手里的碗。
　　“这水昨天还卖十文一碗，今天就涨到二十文了，这都快赶上米价了。”
　　“夫君，要不以后你别给我煮这些安胎药了。”
　　“这怎么能行呢。再怎么也不能亏待咱们的小佳人。放心吧，我下个月就涨工钱了。”
　　我躲在房外听见他们的谈话，看来得尽快找到国师和东岳道长。
　　霈泽站在金家的屋顶上俯视着整个京城，灵越在他旁边现了身。
　　“怎么样？可有异样？”
　　“属下凡间的朋友打探到，有一个叫莫伽的异士撺掇皇帝找一个命格属水的女子。我怀疑——，”灵越低着头偷偷瞥了眼霈泽，他知道自己下面说的话会是主上的伤心事。“可是，泰山并无异样。”
　　霈泽算算时间，还有二十三年，摩伽那老匹夫才会出来。庚辰这家伙还说要感化摩伽，换做是他，他早就杀了。摩伽在这六界唯一的克星便是妤婳。“你是怀疑摩伽那老匹夫已经逃离了泰山，摩伽就是莫伽，他在找妤婳。”
　　不是不可能，泰山除了泰山府君和妤婳，剩下的没一个有用的。摩伽诡计多端，如今泰山府君和妤婳都不在泰山，谁知道这老匹夫搞什么花样。
　　“主上，皇宫得诸神庇佑，妖魔根本就进不去。”这才是灵越自己不干事，专门找个凡人帮他打听的原因。
　　“这有何难，摩伽只要隐去魔气，封印法力便能进宫。他能做到，我们也能做到。”
　　“主上的意思是——”，灵越似乎明白了什么。
　　“只要在皇宫里，他就和凡人无异。杀他，易如反掌。”霈泽知道妤婳出现了，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妤婳。这次哪怕是庚辰说什么天下苍生的狗屁话也不管了。“走，去皇宫。”
　　霈泽和灵越变成了两根黑布条往皇宫飞去。
　　我来到金家门口，刚好看到金老太出了轿子准备进门。这金老太样貌没有多大变化，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金老太！”我跑了过去，却被门口的家丁给拦住了。
　　“你是——”金老太是个文明人，用眼神示意家丁放手。
　　太莽撞了，直接冲出去问人家，哎，你知道国师在哪儿，还不被人当成有病啊。我整理了衣冠，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府上有一位出生没多久的小少爷。”我听薛瑶说过，金英杰年长她三岁，我虽不知他具体什么时候出生，但大概猜测此时他已出生。
　　“嘁，整个京城都知道。”旁边的家丁一脸不屑。
　　“咳咳，小少爷还未取名吧？”
　　“是啊。”
　　“本仙姑知晓金老爷会与小少爷取名为英杰。”
　　金老太一脸地不相信，“去，进去问问老爷给小少爷取得什么名字。”我估摸着京城异士多了，没几个求到雨，难免不相信我这样的神棍。
　　没过多久，家丁拿着一张纸进来，金老太一看，立刻变得恭敬。“不知仙姑有何事？”
　　“本仙姑前来就是想问你一个人。”
　　“仙姑请问。”
　　“国师在哪里？”
　　“国师？谁啊？”金老太回头问了问自己家的两个家丁，“你们认识吗？”
　　两个家丁连连摇头。
　　“没这号人嘛？不可能吧。”二十三年后已经成为了事实，那么二十三前就一定有这么个人存在。
　　“仙姑找此人做什么？”
　　“只有这个人和一个叫东岳的道士方能为大启求到雨，我爹娘才不会——”糟糕，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仙姑，仙姑。”我恍惚间听见金老太在喊我。
　　“啊？有事啊？”
　　“仙姑算得小孙子的名字，不知道他未来如何？”
　　“啊，他二十三年后会在安庆县娶一个叫薛瑶的卖酒的姑娘。”糟糕，心不在焉的我又说多了。
　　“仙姑——”
　　我可不是算命的，我总不能说你儿媳将来还会因为误会和你儿子分开吧，你孙子为了讨生活去当船夫。“好了好了，天机不可泄露。”我故作深沉，然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金老太每次指明薛瑶去送酒，为什么金老太喜欢薛瑶了，原来他们的姻缘我也有份。
　　离开了金家，我又走到了皇宫门口的大树旁。
　　或许，是我猜错了，也许国师还没出现，也许莫伽就是国师，没听说过国师是拿什么女子祭天才求到雨的。
　　我感觉我怀里的月梭渐渐热了起来，我想拿出来看看，可是脖颈一阵疼痛，人就没知觉了。
　　我不知昏迷了多久，我感觉我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反复如此。我最后一次是被热醒的。
　　“天变灾弥，日月薄蚀，云气不祥，风雨不时……”
　　我浑身无力，想站也站不起来，满眼的火光，我正置身于熊熊大伙之中。
　　“莫道长，快停下来吧！”
　　我看到人群中有一个身着龙袍之人脸露不忍之状。那正在念祈文之人面露凶色，必不是什么好人。
　　“若要牺牲无辜之人性命，上天方可降雨，这老天不敬也罢。”
　　果然是个明君，以我一人之名换苍生，我愿意。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火焰将我吞噬……
　　“住手！”
　　“护驾！”
　　“泰山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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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到身体没那么热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包住了，一片漆黑。
　　刘熙看到那个被莫道长称作泰山府君的人出现的时候，火一瞬间便熄灭了，祭台上同时生出一朵巨大的莲花将女子给包在了里面，身为皇帝的他是庆幸的。
　　“你是谁？”
　　“贫道东岳，此次前来正是来解皇上燃眉之急的。”
　　“皇上，休听他胡说！”莫伽叫唤着。
　　“摩伽，是我不留意，竟让你这丝魔气为祸人间，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莫伽现出了自己的真身。一根盘根错节的树
　　“啊，树妖！”护驾的侍卫惊呼。
　　“真是没眼力见，本尊堂堂一个魔尊，怎么可能是低等的妖。”摩伽现出了真身，皇宫里的各路守护神也都出现。
　　“皇上，请躲好。”东岳说道。
　　侍卫们护送皇帝躲得远远的。
　　刘熙趴在假山后面看着祭台那里的情况，原来皇宫里面又这么多神仙，而这些居然都不是这只树妖的对手。
　　“全都滚！”摩伽挥手生风，那些个神仙被吹到天边，只有东岳道长和祭台上的大莲花纹丝不动。
　　摩伽一边与东岳打着，一边还伸出一只树杈向莲花袭去。
　　“哎，危险！”一个小公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风一般地从刘熙身边呼啸而过，刘熙想抓住他，却抓了个空。
　　“砰！”人群中的霈泽看不下去了，直接跑了出去，一掌打断了那根咸猪手似的树杈。
　　“敢碰我的女人，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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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乒铃乓啷，我只觉得外面好吵，手脚渐渐有了知觉，我缓缓睁开眼睛……
　　这泰山府君磨磨唧唧的，打来打去都不杀摩伽，霈泽拔下头上的龙纹玉簪，直接变成了一把剑朝莫伽飞去。
　　“闪开！”
　　东岳一个闪身，龙纹剑刺穿了摩伽的身体。
　　“啊~~~”，摩伽化作了齑粉。
　　“妖帝，你怎么能——”
　　“行了行了，我不杀他，他就要杀妤婳。”要不是看在东岳是妤婳的师父的份上，霈泽连这句话都不像你说。
　　“雨神已被摩伽杀害，降雨之事还要劳烦妖帝。”
　　霈泽看了眼旁边的大莲花，二话不说，直接现出了真身往天上冲去。
　　“快看，是龙诶！”
　　刘熙抬头望天，霎时倾盆大雨。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真龙。
　　“下雨了！下雨了！”
　　太监宫女们开心地在雨中狂欢。
　　“快看，莲花开了！”
　　霈泽降落在了莲花旁边，目光全都落在渐渐开放的莲花。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是笑脸盈盈的阿善。
　　“妤婳。”阿善的声音无比温柔，我身着绣有莲花的绿裙白衣，在阿善搀扶着我走下来祭坛。
　　“怎么回事？”刘熙看到我每走一步生出一朵莲花，又惊又喜。而我，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我叫妤婳，本是花族莲花化身。泰山府君又称东岳大帝，我就是他的徒弟。魔族动乱，我自毁元神平定动乱，阿善用心脏修复我的元神，终于在二十三年后我重塑人身。
　　“拜见师父。”我跪在师父的面前，他笑容满面。、
　　“好徒儿，起来吧。”
　　“启禀皇上，整个御花园的花都开了。”
　　雨过天晴，百花齐放，明明不是这个季节的花也全部盛开了。
　　“好好好，传令下去，朕要大摆宴席犒劳三位。”
　　“启禀皇上，京城富商金赵氏求见。”
　　“传。”刘熙很高兴，直接同意了平民的求见。
　　“金赵氏叩见皇上。”
　　金老太，她来做什么？她看到我有些意外。
　　“平身吧。”
　　金老太看着湿漉漉的御花园有些错愕。“皇上，民妇得一仙姑指点，说是只有国师和东岳道长方能解旱灾之困。”
　　“国师？”刘熙喊了看我，随即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仙姑，朕封你国师如何？”
　　我晕，找来找去，原来我就是国师。
　　“多谢皇上。”
　　“金赵氏，多谢你能相告。可是，方才已经下过雨了。”
　　“啊？”
　　没想到啊，金老太原来在二十三年前脑子已经开始糊涂了。
　　我自从到这里就没有洗过澡了，今天终于在皇宫里美美地洗了个澡。
　　“国师，皇上等候多时了。”
　　我洗完了澡，正在换衣服呢。“知道了，这就来。”
　　举国同庆的一天，刘熙带着我站在城楼上向京城百姓宣布着：“这位是朕亲封的国师。是国师为我们带来雨水，咱们要好好感谢国师。”
　　“感谢国师！感谢国师！”楼下的百姓欢呼着，我看到我的父母和大哥也在其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金老太总叫我国师，为什么娘亲总说我长得国师，原来我就是国师。
　　“朕宣布，从今往后，大启百姓不再需要买水喝！”
　　月光皎洁，我似乎看到月光有裂缝，我脑子有些晕，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阿善立刻扶住了我。
　　“没事吧？”
　　“没事。”
　　这情形似曾相识，我拿出怀里越来越烫的月梭，月梭正在发出刺眼的光芒，难道——
　　到回去的时候了。
　　二十三年后摩伽设计杀害我的母亲和兄长，意图让我染血无法驱使月梭。这事既成事实，那么现在——
　　“阿善，摩伽没死——”
　　阿善想抓住我，我却已经变成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