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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你你你你你……”许是这一画面的冲击力实在太大,叶琅“你”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握着早就拔出的剑左指右指却不知如何下手。
      “成何体统!”卫长卿的手上再次浮现出青筋,握着剑用力到发抖,却又找不准合适的出剑机会。
      “你们要除妖就带我去吧,我正好可以证明我自己的实力,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施缘直接无视了她们两个,对着后面的一群修士嚷嚷。
      “快放开柳掌门!”
      “你疯了吧!”
      “哪里来的疯子!”
      身后的一众修士都拔剑指着她,要是换个人他们早就冲上去把施缘扒下来了,偏偏被抱住的人是柳若空,他们怎么可能对掌门动手动脚的,但又不能任由施缘这样抱着,就只好用语言出击,可施缘脸皮本就极厚,他们又不好在掌门面前说什么粗鄙之语,这些话对施缘来说根本构不成打击。
      良久,柳若空在剑刃包围之中叹了口气,左手探向施缘挂在她脖子下方的手臂……
      施缘等的就是现在,在柳若空的手握住她手臂的一瞬间,她就朝着后方飞了出去,大概飞出去四五丈远,还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刚刚还在大骂的修士们瞬间安静了,空出了一条道,看着飞出去的施缘窃窃私语,有几个似乎在说什么掌门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叶琅像是被气得不行,指着施缘就要大骂,却拼命忍了下去,最终咬牙切齿地用近乎平稳的语气说道:“你……你装什么装!”
      “装的啊,这人不简单,自己把自己扔出去这么远。”
      “挺厉害的啊……”
      “我就说掌门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果然长师姐眼力过人,我都没看出来……”
      一旁的卫长卿在众人的低语声中看施缘的眼神越发古怪了,不是愤怒和惊讶,倒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目光在一众修士只见走过,又在她和柳若空之间游离,最终落在了叶琅身上。
      叶琅也注意到了她,平白被看出一身冷汗,看了看周围的修士,众目睽睽之下指着施缘半天,最后一个字也没说,赶在施缘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和柳若空说了几句什么,甩了袖子就走,一众修士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违抗,忙不迭跟了上去。
      不是吧,这都能忍?施缘开始怀疑这个叶琅是不是假的了,自己都做好被她打一顿的准备了,这样就可以借机跟着他们,可是她连骂都没骂她,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那群人又走远了,施缘狠下心,瘫在地上就开始大喊:“杀人了啊,杀人不管了啊,你们快来看看啊!”
      途中还伴随着扭动和蠕动,好像她真的很疼的样子,不一会儿,周围便三三两两的有行人围了上来,还有人蹲下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施缘一见来人了,喊得越发大声,叫得也越发凄惨:“你们看看这叫什么事,我在街上走得好好的,她们二话不说把房子弄倒了,弄了我一身灰,这可是我新衣服啊,我还要买东西啊,摊子也没了,他们还打我……”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卫长卿忍不了了,冲上去一把揪起地上的施缘,正准备质问她的时候,却发现周围的人都拦了上来。
      “白崖派弟子便是这样做人的吗!”
      劈头砸来的一句让卫长卿登时火冒三丈,本能地想辩解,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种情形对施缘来说是绝对有利的,甚至可以说就是她期望达到的,可那句话一出来,她也没比卫长卿舒服到哪里去,白崖派毕竟也是镇守这一方数百年的门派,办事效率极佳,和苍岩派不相上下,自己一个平民,三言两句就能把他们的形象颠覆成这样,实在是……
      叶琅见势不妙,便冲上去,说道:“你们误会了,是这个家伙袭击掌门,我们才……”
      “你胡说!”施缘回过神来,直接打断了她,“我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要体格体格没有,要法术法术没有,怎么可能袭击你们的……什么……掌门啊!”
      “你……”卫长卿脖子上的肌肉都收紧了,想必咬牙咬得十分辛苦,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给她咬碎掉。
      “就是,他们把这一带商贩都吓走确实是事实!”
      “这姑娘头上都流血了,身上也都是灰……”
      说着就有人冲上来扒卫长卿的手了,施缘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她拎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耳边还伴随着骨节的咔咔声,要不是这些都是平民下不去手,卫长卿真的可能一剑把他们都打飞出去,比施缘飞得还远。
      在第三个人上前来的时候,卫长卿终于受不了了,一松手,施缘就这么摔到了地上,那三个人急忙迎上去,七手八脚地拿布拿水去给她止血,其实根本没必要,天寒地冻的,伤口早就冻住了,施缘见他们擦了半天什么都没擦出来,心道不好,这样岂不是显得不够惨?于是右手握住自己的大腿,又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左手抓住身边一人手臂就喊:“我的骨头啊,好疼啊,她刚刚是不是干了什么,我好疼啊!”周围人的视线齐刷刷聚到了卫长卿身上,直接把她逼退了一步,发觉这一点之后她更生气了,把手上的剑直直刺入了石板路中。那被施缘抓住的男子刚刚才走上来,被这么一抓,一脸惊愕,施缘怕他没搞明白事情,正准备热心给他讲解一番,却见那人缓缓扒开了自己的手……
      “姑娘何必如此,这腿断了,半年都好不了了。”
      “什么?”施缘的手直接僵在了半空。
      周围刚刚还气势汹汹、意气激昂的人也一脸疑惑,似乎很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位公子,此言何意啊?”
      “这姑娘不就是被他们打伤的吗?”
      施缘也趁机喊道:“你什么意思,你见过谁能徒手把自己腿折断的啊!”
      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周围人说道:“诸位,在下玉华派弟子权慕欢,略懂医术,这位姑娘刚刚跌到地上时腿还是好好的,如果各位仔细听,她手放上去的时候有明显的断骨声。”
      那群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摇头,当时现场那么吵,谁能听清楚这种声音。
      什么跟什么啊!施缘正想继续装疯破口大骂,转念一想,这人会不会是在诈自己,如果自己反驳了,就证明自己知道自己腿没断,可如果不反驳,任由他说下去可就糟了。
      施缘又看了一眼那男子,穿的并不是玉华派的衣服,根本没法证明他就是那儿的人,偏生她现在作为“平民”还不能说,柳若空他们肯定看出来了,可他们怎么可能会帮自己啊!
      “玉华派的人,据说医术很厉害啊……”
      “我也听说过,那他说的应该不会假……”
      虽然众人还是心存疑惑,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明显已经偏向权慕欢了,刚刚还为施缘处理伤口的几人也退回了人群里,跟着周围人指指点点。
      “没看出来啊。“
      “有必要吗,这么对自己。“
      “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肠这么歹毒!”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那个力气啊……”
      “说不定是以前被那群人赶出来的。”
      “这么说就合理了,会法术的人力气那么大,折一条腿算什么啊!”
      “好了诸位!”一声接一声如乱麻一般的低声话语中,一个清亮的声音,如利剑一般把他们尽数斩断,“不管这位姑娘的腿有没有事,既便断了,也是我们刚刚下手失了分寸。”
      说着,柳若空走上前去,对着施缘伸出了手。
      叶琅简直觉得匪夷所思,说道:“掌门你干什么,我们干什么了,这人不是有问题就是神经有问题,何必管她!”
      这话虽然是在骂自己,施缘却感到了久违的亲切。
      “没事的,你们不用管我,我被妖怪抓住咬死算我倒霉,只要你们肯带我,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能力的!”施缘忍着一身抗拒握住了那只手,左腿用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再去看那个男子,已经不见了。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三三两两地都散了,柳若空把她拉起来之后就丢给了两个修士,让她们架着她走在最后,那个位置即便施缘想做什么,都会被及时拦下来。
      可施缘哪是那么容易拦的,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就掏出一张传音符贴到了第一排的一名修士的身上。
      谁知道这传音符贴上去过了许久,柳若空和叶琅都没有说什么话,卫长卿也只是在前面给他们带路,时不时回头提醒两句,施缘聚精会神地听了几个时辰,除了那些客套话以外,就只听到了“小心脚下。”“小心悬崖。”“小心针刺木。”等等。
      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关于这次除妖的内容了,据叶琅所说,这次的妖物极其凶残,数月以来,这一带都断断续续地有村民失踪的事情,而那些失踪的村民,都会在几天之后,出现在大街上,客栈里,酒楼里,有时候就是吃饭,也能看到一具尸体从天而降,落在饭桌上,把刚刚上好的菜砸个稀烂,抬头去看,天花板完好无损。
      若仅仅如此的话,根本用不着柳若空前来,白崖派的人去解决就行了,但毕竟事发地距离白崖山较远,这事还没能传到卫长卿耳朵里,就有具尸体先落到了苍岩派弟子的饭桌上,那群修士毕竟见多识广,不但没被吓跑,反而对着那尸体研究了起来,最后发现,那尸体浑身上下包裹着干涸的血液,全身的骨头都粉碎了,筋脉尽断,完全没了人样,唯有眼睛里倒映着一个清晰的身影,穿着的正是苍岩派的衣服,身后是一片树林,检查了之前几具尸体也是如此,几人明白事情不简单,便立即飞书给了柳若空。
      他们现在正是在前往那蓝衣身影所在的地方,这一带森林较少,找起来也比较容易,再加上那妖物邪气异常汹涌,用法器稍加检测,大概的方向就确定下来了,只是为了不惊动对方,就没有御剑或是用法器,这也是他们要找卫长卿带路的原因。
      “不论这次妖物究竟是苍岩派弟子所化,还是另有其人,故意想引出我,我们都必须赶紧行动,不能再任由他伤害村民了。”施缘难得听到了柳若空的声音。
      卫长卿说道:“确实,这妖物故意把尸体抛在人多的地方,就是为了把这个事情闹大,柳掌门这两天有没有发现什么?”
      柳若空回答道:“大街上暂且不说,有几具尸体是在客栈和酒楼里凭空出现的,未免有些奇怪,本来我们以为这些地方人来人往的,就是画了什么阵法也给踩坏了,况且现场没有任何痕迹。”
      “会不会是什么新的妖术?”
      “不排除这个可能。”随后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妖物作乱,而是修士,以妖物为引。”
      “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法术能做到这样。”
      “所以还是阵法。”
      “您的意思是……”
      “酒楼饭庄里菜盘和洒出的油水酒水,客栈里的茶具和茶水,很有可能就是传送阵法,但是这些全都被破坏了,根本无从查证。”
      “但是这种阵法极其消耗法力,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吗?”
      “尚且不知。”
      又是一阵子沉默,卫长卿开口问道:“上菜的小二有什么问题吗?”
      “没人注意,不过据细心的店家所说,都是熟人,干了几年了。”
      “可这些事情都是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也没人会为了这事潜伏这么久。”
      “还有一种可能,化形术。”
      “能模仿到这种程度的化形术消耗法力极大,怎么可能和传送阵法同时使用?”问完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在柳若空回答之前说道,“会不会有两个人,一个用化形术布置阵法,另一个人启动阵法!”
      “有这种可能,但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他们可以做到大大减小化形术的法力消耗。”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良久过后,卫长卿才说道:“淳于家的人……不是……”
      怎么回事,声音怎么那么不清楚,难道这化形术对法力的压制有那么厉害,连传音符都用不了了?可之前那么长时间声音都听得蛮清晰的啊。
      之后又是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根本听不出什么内容,只能将将分明是谁在说话,等声音再一次达到可辨认的程度时,传入耳中的就是叶琅的声音了。
      “掌门你是说,你发现她长得很像向柏?”
      柳若空说道:“如果她在这七年里长大了,年岁确实差不多。”
      “那你前两天追的那是谁?”
      “那是……”
      叶琅却不赞同:“那她跑都来不及,何必如此,硬要跟着我们。”
      “其实我……”
      之后就完全没有声音了,施缘聚力去看第一排的那个修士,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传音符的痕迹了。
      谁干的,他们中的人吗?肯定不是,有谁发现了传音符不会立即通报的,还偷偷揭下来,那还会是谁,这周围可没有人了啊。
      “到地方了。”卫长卿抬手示意大家停下。
      架着施缘的个修士瞬间停下了脚步,两手一松把她直接扔到了地上,随后就朝两边快步走去,生怕施缘拉着他们不放手
      柳若空道:“叶琅,出符。”
      “好。”叶琅一手抓出十几张符咒,在空中一甩,那些符咒在她周围围了个小圈,叶琅站在里面聚力,一收手,那些符咒瞬间变得漆黑,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着了一般,变成灰烬消散了。
      叶琅道:“这次的妖物不简单,最棘手的那一类。”
      柳若空点点头,咬破右手食指,用血液在地上画了个圈,又在周围写了一些什么东西,完成之后起身对施缘说道:“等会儿你就待在圈里,不要动。”
      “我不……”她第二个字还没说完,一群人冲了出去,除了最前面三个人算得上神态自若以外,其余人真的可以用逃命来形容了。
      等她们跑远之后,施缘才收起那副懵懂无害的样子,一脚跨过了那个阵法,抽出一张符咒,注入灵力举到眼前,左右晃动,那符咒就像被风吹着的油灯,忽黑忽亮,当它变得一片漆黑甚至快要烧起来的时候,施缘便收了力,朝着那个方向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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