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管有遗音》艾冬萱

18、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彩头

　　第二天，风和日丽，桓玄和欧阳坐在船头垂钓，船缓缓地在水波不兴的江面上行驶着。
　　“真新鲜!在行进的船上钓鱼，”小五看着正襟危坐在那里端着鱼竿的欧阳，忍不住发声，“能钓着那才怪了!”

　　“你都没听说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吗？”欧阳不服气地回声，“我偏要钓着!我用的是行走的鱼饵!”

　　小五啧啧了几声还要和他斗嘴，桓玄出声制止了他，“小五!不准对欧阳公子出言不逊!记住，以后对他就跟对我一样!你要是再敢欺负他，那就是对我不敬!”
　　桓玄脸上严肃的样子让人咋舌。
　　“哥哥，不要这样了!”欧阳软糯的声音像在撒娇一样，“我倒觉得和小五斗斗嘴蛮有趣的!”
　　“顽皮!”桓玄走了过去，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今天要是钓不上来鱼，就吃你!”

　　“嘻嘻，人家不要嘛!”

　　“手有没有酸？要不要我来看着鱼竿？”桓玄体贴地问，好看的眉眼聚在一起像心花怒放着，这一切都显示着他极佳的心情。
　　简直是百年不遇啊!小五挠了挠头，他想不出少爷有什么好开心的，在这一望无际的水面上，除了偶尔飘过的船帆和嘎嘎叫着的水鸟，寂寞得能要人命，他小五都要无聊得抽了，他想不明白少爷为什么高兴得好像捡了宝一样。
　　还有啊，他家那高冷的少爷是不是也对那叫什么欧阳的小子太好了!瞧瞧，又搂上了!他是不眼花了？他家少爷在亲欧阳的嘴啊!他是不是明天就得长针眼啊!
　　少爷的心事你别猜，猜了你也猜不明白!小五彻底崩溃了!他家少爷这是在谈恋爱吗？饶是他再迟钝也看出来了，少爷和欧阳之间那个柔情蜜意啊，新婚夫妇见了都得酸掉牙!

　　可是，那个欧阳是个男人啊!就算长得再美也是男人好不好？小五觉得自己的脑细胞都要离他而去了!真是搞不懂少爷这到底是什么品位啊？男人再好，他能生孩子吗？要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对于小五的疑惑，桓玄自然是无心理会，他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会懂他们之间的真爱？
　　他们当他是透明的就好了!
　　“你说一会儿咬钩的会是鲈鱼还是鲶鱼？”欧阳仰着头问，阳光洒在他雪白的脸颊上泛着美玉一般的光泽。
　　“鲶鱼。”
　　“你怎么知道？”欧阳诧异，他有千里眼不成？
　　“因为就是要黏着你!”桓玄的高冷在这个小人面前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只想给他最多最深的宠爱。

　　“哥哥你好坏!”欧阳娇羞的样子真是比二八妙龄的豆蔻少女还更加让人我见犹怜!
　　桓玄接过钓竿把它固定在一边，他伏下头一下子就啄住了那小东西的樱唇。他的舌尽情地在里面舔舐着，欧阳也回应着他，桓玄顿时血脉贲张起来!这小人是上天派来要他的命的吗？

　　“唔，唔，好了!你耽误人家的鱼咬钩了!”欧阳嗔怪着，“鱼跑了，就怨你!”
　　“好，好!怨我!小东西，再跟我瞪眼，我现在就吃了你!”桓玄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像山谷里那微风拂过的绿地。
　　“哥哥，你看那山真美!”岸边掠过一座座巍峨的石头山，灰色的岩体上寸草不生，峥嵘参差，像足了一幅幅生动的泼墨山水画。

　　“是挺美的，”桓玄说，“不过，再美也没有你美!”
　　“胡说!”少年红了脸，“整天笑话人家!你以为自己就是一个丑的吗？”
　　“呵呵，本少爷的美那是自然不用说的!要不然，怎么配得上我的小弟呢？你说，”桓玄低下头，“你是不是贪恋我的美色？”
　　欧阳，“……”
　　“一定是这样的!”桓玄得意起来，“不过，我还得提醒你啊，哥的内在那才是哥的闪光之处，你要懂得欣赏啊!不能暴殄天物啊!”
　　啧啧，这自恋的哟!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小五在一边腹诽，就跟别人没谈过似的!瞧他家少爷把那小欧阳给宠得哟!要是家里边那些阔少知道桓南郡爱上了那个不着人待见的欧阳家的傻小子，得惊成啥样？会不会一个个的眼珠子都掉地下？
　　想想那场面就让人向往，小五孤独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恩爱的人儿各种虐!真是心塞啊!以往出门在外，少爷虽然时不时地就会骂他几句傻子啊呆子啊甚至有时候还踹他两脚，可现在，少爷分明就连理他都不理好吗？
　　他虽然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是一个小跟班，可也长心了好不好？
　　少爷，你的小五求虐!求搭理!求挨踹？你收到没有？小五在心里碎碎念着，他悲哀地发现他竟然好像成了怨妇!
　　“哇!有鱼咬钩了耶!”欧阳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声音里有兴奋有激动，还有一丝说不出来的暖眛，让桓玄一阵心神激荡。
　　这小东西怎么无论做什么都这么撩人呢？都说那夜来香撩人，这小家伙比那夜来香可带劲多了!他不但撩人，还能让人沉醉呢!
　　“来，我帮你!”桓玄扯起鱼竿，“哇噻!好重!你是把河神给钓上来了吗？”
　　小五撇撇嘴，他家少爷竟然也有用语言来谄媚别人的这一天？真是辣眼睛啊!
　　“哇!”欧阳又惊叫起来，“好大的鱼啊!哥哥，你真了不起!简直就是超级英雄!”
　　呵呵，这二人难道是组合吗？这互相吹捧的功夫也是如出一辙啊!
　　“怎么？看不惯啊？”天啦，他家少爷终于想起了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作小五子!“看不惯，你也钓上来一条给大家看看啊!”然后宠溺地看了一眼欧阳，“我家宝宝就是这么棒!今天，你们都跟着借光，喝鱼汤吧!”
　　一个鱼汤都这么值得炫耀吗？就好像谁没喝过似的!以前在家，天天喝燕窝，也没见少爷这么乐呵过!真是的，这虐狗虐的简直是人神共愤呢!

　　船家也凑了过去，啧啧了两声，“两位少爷可真是人间龙凤啊!这鱼叫大马哈，江里生海里长，可不容易钓到了!这鱼不但肉质鲜美，更胜在难得二字上，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彩头啊!用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
　　桓玄闻言更是开心，这个船家就是上道，比他那个木头跟班强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瞧瞧人家这话说的，暖人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