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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何喜楼 ...
严式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没来由地脊背一凉,像是被猛兽暗中窥伺。
警觉环视一圈,官道两旁处理得很干净,只有些许不及小腿高的灌木丛。
目光上移,在官道左侧定了定,这边接连山脉,近邻官道十米内的山坡被清理得一清二楚,只留下了小半树木,各自间隔着两三米,稀稀拉拉地整齐排列,但十米之外的山林依旧草木拥挤。
如果有人藏在里面……
严式勒马。
小戚大人险险停下,不明所以:“严大人?”
严式来不及分心同他这个酒囊饭袋解释,迅速做了几个手势,让身后的玄衣卫变换阵型,拉开间距的同时,向中间那辆押送黑衣人和青竹的马车靠拢。
小戚大人隐约明白过来,暗笑他多心,嘴上宽慰道:“严大人,您放心,此处乃我凤安官道,官府会定期排查周遭隐患,没有哪个贼寇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严式敷衍地点了点头,却不敢放松警惕,常年风里来雨里去,对危险早已锻炼出特殊的感知能力,这种直觉虽然不是每次都灵验,但的确多次救他于水火当中,严式宁可信其有,哪怕最后不过多心,也好过被杀个措手不及。
暗中埋伏的钱二磨牙,“这狗鼻子!”
他们隔着二三十米的距离,全体趴伏在地面,树叶盖了周身,只露了个鼻孔呼气,这样竟然还能叫那一身黑的严式发觉不对,他难不成是条野狗投了生!
赤烟看着逐渐将马车围绕得刀枪不进的玄衣卫,眸色一沉,向后做了个手势,“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得提前动手。”
“孙觉。”
“得令,姐。”
匍匐在赤烟身畔的孙觉眯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山坡下的队伍,细密的眼缝中满是猎人狩猎时的跃跃欲试,随着玄衣卫逐渐收拢的阵型,孙觉和身后的布衣者也缓缓撑起身体。
一步,两步……
玄衣卫片刻不敢放松,眼观四方,时刻注意着周遭环境,弓着身轻步慢退;布衣者盯着官道众人动静,呼吸声一轻再轻。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两边队伍中的气氛俱是紧绷到极点。
万籁俱静之时,一只蚊子飞经官道,围着赶路多时而发了一身臭汗的官兵嗡嗡吵闹,旁观的一名凤安官兵不胜其扰,再三忍耐,终于按捺不住本能的生理反应,一巴掌拍到脸上。
——啪!
巴掌拍了空,但蚊子也同时被骤然的惊响吓走,官兵不由露出满足的笑容。
同一时刻,玄衣卫中一名方脸男瞳孔微缩,被这平地一声雷般的巴掌声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脑中那根绷得死紧的弦像是被谁猛力拨了一下,心神微乱。
就是这一刹那的分心,让他疏忽了后方的一块小石头,习惯性后退一步,竟然被这不足巴掌大的小石头乱了步子,身形跟着一晃。
玄衣卫其余人不自觉看过来。
就是现在!
孙觉高喝:“放!”
箭矢随喝声离弦,一排弓箭冲出树林,笔直刺向山下队伍。
官兵迅速抽刀挡箭,后撤的后撤,矮身的矮身。伤亡虽然几近于无,但是队形却被这意外变故打乱,失了先前拧成一股绳的齐整。
孙觉单手一撑地面,借力整个人跳起,洪亮的声音响彻官道两边:“一队,随我上!”
一队人员磨刀霍霍,“是!”
由孙觉带头,一队人员纷纷跳出小缓坡,拔出腰间大刀,顶着一身杂草树叶狂奔。
坡下众人皆是一惊。
严式神色暗沉,两眼扫过蒙面下冲的黑衣人,微微冷笑,已是辨认出其中大多数正是方才与自己在远山寺对峙的布衣者。
小戚大人吓得屁滚尿流,万万料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胆敢劫官道,整个人三魂丢了七魄,不住鞭打马屁,想叫它逃离此处,同时一个劲尖声呼喊,勒令手下通通包围过来保护自己。
玄衣卫中的方脸男回过神来,见他们出动的时机如此之好,哪里不知自己无意间帮了敌手?一时愧从心中来,只想拿下这群胆大包天的暴徒,挥刀的动作都比平日利落许多。
钱二凭借灵活的身形,绕过几组正一对一拼杀的官兵,旋身挤近玄衣卫先前团团包围的马车,因为骤然暴|动的原因,原本六个人守卫的马车,此时只余下了一名玄衣卫,其余的大多在搏斗中,被刻意挑衅的布衣者不知不觉引到他处。
见钱二飞来,那留守的横刀便要砍,钱二立时腰身一旋,以一种常人难以达到的弯腰幅度,险险避过长刀刀刃,不待呼一口气,钱二一个跟斗翻起,毫无间隙一刀劈下——
留守的玄衣卫早防着他这一招,凭借多年经验,一眼断出这一击强守不得,当即一个后空翻,从马车这头,翻到了马车那头。
却不知钱二此行任务本就意不在他,而是车上的黑衣人。留守的玄衣卫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却也同时将身后护卫着的刀疤脸和甘蔗杆完全暴露!
刀疤脸和甘蔗杆自被带走,便被那黑心的严式再次五花大绑塞了口,二话不说扔在了马车外,同车夫坐在一起。里边的青竹犹在昏迷,严式也忧心一层车帘放下来,挡了外边诸多视线后,刀疤脸和甘蔗杆两个躲在里边,会不会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后招,偷摸摸借着车帘的阻挡互相松绑,因而干脆将两人死死绑在了外边车辕,着人严加看守。
刀疤脸和甘蔗杆两人眼尖,早在钱二一凑近,便认出他是先前与严式对峙的布衣者之一,虽不知这群人缘何如此执着于带走他们,但总好过被官府的人掳走,还落在那什么玉阳太子手里。
“快!砍断绳子!”
两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光芒,被视为救命英雄的钱二却对着他们高高扬起了手中大刀。
狞笑道:“无绝盟不留废物!”
二人瞳孔一缩!
甘蔗杆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消息一般,“你——”
一刀就要劈下,留守的玄衣卫心中一惊,后知后觉自己中了计,那孤身前来的钱二方才一番动作竟然是为调虎离山!
情势所逼,来不及再次飞回对面及时阻挡钱二攻势,只好咬牙砍断捆绑二人的麻绳,同时旋刀拦于二者身前,用刀背狠狠打开蹲坐在车外的刀疤脸和甘蔗杆。
两刀相撞,刀刃摩擦,发出蹭蹭刺响。留守的玄衣卫手腕一麻,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击的必杀之心,心下不解,为什么?这人不是来救那两人的吗?
钱二胸前衣衫被刀气划伤,露出内里肌肤,跌落在一旁将将从地上爬起来的刀疤脸瞟见他胸前印记,只觉眼前一黑,失声喊道:“你是组织派来的!”
“你是要杀我们灭口!”
远方正与孙觉缠斗的严式神色一厉,骤然偏头望过来,就是这一分神,被渐处下风的孙觉抓到空隙,一刀砍到脊背,砍出一条狰狞的刀伤。
局势骤然翻转。
严式踉跄躲避,来不及再想其他,全心应付攻势越发猛烈的孙觉。
孙觉此时亦是一身伤,却不敢有半分退却之心,他的任务就是尽可能的拖住严式,没了这个顶大梁的主心骨,其余人不过是一盘散沙,成不了气候。能拖一时是一时,孙觉尽量放空大脑,不去想其他,只当自己是在练武场,唯一的任务就是打败眼前人。
孙觉神色冷沉,两眼直勾勾盯着严式,不给他半丝喘气的机会。
严式不由骂了声娘,中邪了么这傻大个!
若论单打独斗,孙觉必然不是严式对手,只是严式此时顾虑太多,不停要分心观察,难免让全心搏杀的孙觉找到漏洞,一时之间,二人竟然打得难解难分,分不出上下。
余光瞥见一盘散沙的队伍,和犹自尖叫聚集了大半凤兵在身旁的小戚大人,严式深觉再这么下去,他们说不定会一败涂地,被幕后人一举剿灭。
最后看一眼意欲追杀刀疤脸二人的钱二,严式狠狠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孙觉借力跳起,长刀换到左手,当空直直斩下。刀下的严式却不退反上,改为双手持剑,用尽全身力气硬是用蛮力接下这一击,后背上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再崩开几寸,汩汩下流的鲜血像是永无止尽的山泉一般,没几下功夫便透湿了衣衫,哗啦啦流到地面。
严式满头冷汗,气沉丹田,尽力吼道:“保持阵型,全力保卫嫌犯安危!”
近在咫尺的孙觉耳朵微鸣,被这惊天一吼震得神思微怔。
严式怒吼一声,抓住这个空隙,集全身内力于手腕,用劲回推,嘶吼像是给了他某种神秘的力量一般,直让他持剑将孙觉震退三步。
粗暴擦掉嘴角献血,孙觉再次紧握刀把,犹在滴血的刀刃,同其上倒映出的满含狠辣的双眼,一齐随风逼向严式,“再来!”
钱二灵敏翻身,避过旁侧围过来帮忙的官兵的血刃,稳住身形的同时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衣衫下摆,让胸前的叶形图案暴露得更清楚。
面上保持着赤烟先前教给自己的冷血笑容,眯着眼纠正对方说辞:“错,是清理门户!”
“看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能失败,若非夏哥早有安排,今日岂不是真让你们两个贪生怕死的废物被捉了去,泄露了咱们的机密!”
钱二尽量带上情感背诵台词:“枉费夏哥一腔信任!”
刀疤脸和甘蔗杆听他说出“夏哥”,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若非组织内有一定资历的人,怎么会晓得夏哥?二人绝望地看着彼此,断定他乃首领夏蝉安插在那群布衣者当中的暗探,想必是夏哥高瞻远瞩,提前埋伏下一条退路,不料半路杀出个玉阳太子,竟然也对他们势在必得,为了大业只好放弃他们,让钱二找机会杀人灭口!
身侧经过一组正缠斗不分的男人,其中一身黑、同钱二一块冲出来的那个矮胖男人佯装惊诧,一脸愤怒道:“钱二!你竟然是内奸!”
表演自然,情绪饱满,钱二暗暗为他叫了声好。
一唱一和,将这暗怀鬼胎的内应显露真面目的戏码推向高|潮。
刀疤脸和甘蔗杆红了眼,凭什么!
他们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从未有反叛之心,谁能料到半途会杀出个来势汹汹的玉阳太子,他们又不是神仙,哪里有掐指算命预知未来之能!一心为组织,甚至决定了审讯时以死明志,却被全心信赖的人背后捅刀子,这究竟是何道理!
二人仰天嘶吼,声音中满是悲愤,像是要吼尽心中所有苦闷一般。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弯下腰,一把抄起地上散落的刀剑,拔腿往前冲,甩着刀要同钱二拼命。
钱二心下一悚,好家伙,果然让烟姐说对了,这两人要疯!
谁能打得过两个不要命还有众多帮手的疯子?钱二听从赤烟嘱咐,毫不犹豫背身后撤,凭借灵活的动作尽量与他们拉开距离。
转身看了一眼,估算完位置后双眼一亮,按照计划大声冲山坡喊道:“快!趁现在!”
——趁现在?他们要做什么?!
再次齐整发出的弓箭回答了在场之人的疑惑,他们竟然还有人手!
玄衣卫连忙躲避,一边后退一边抬刀挡箭,却震惊发现身边箭矢寥寥无几,几乎所有的箭矢都冲向了刀疤脸和甘蔗杆二人。
他们果然是有备而来,就为结果这两个不幸被捉的黑衣人,以免泄露组织机密。如此大费周折,难道这两个看着只是小喽啰的黑衣人,竟然掌握了什么决不可外露的核心机密?
这个念头在众人心下一闪而过。
一心要立功补过的方脸男不愿放过这么个好机会,振臂高呼:“保卫此二人安危,决不可让贼子如愿!”
周遭的玄衣卫和官兵闻声一肃,想起严式方才的命令,发了疯一般奋力涌来。
蛰伏在暗处多时的赤烟勾唇一笑,“兄弟们,该咱们上场了。”
她目光所及之处,一辆孤零零的马车安静立于原地,前边拉车的黑马,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砍断了捆缚的缰绳,趁着无人注意,慌忙逃离了兵戈相接的官道。
车中昏睡多时的女人在持续喧闹的拼杀中惊醒,迷茫地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
青竹晕晕沉沉地从地面醒来。
这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儿?
青竹困惑地看着倾斜的马车内壁,和自己身上干净的僧衣。
肚腹里已经没有火烧一般的灼痛感了,但是青竹的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
耳畔传来丁零当啷的响声,夹杂着男人的嘶吼和痛呼,像是有人在……打铁?
迟钝地记起曾经听府里的丫环说起过地狱,里面有一层似乎就是看守的恶鬼不停地在磨刀打铁,等着十恶不赦的犯人入内受罪,清洗冤孽。
青竹紧了紧单薄的衣衫……不会的,自己生前遵纪守法,从未做过坏事,怎么会下地狱。使劲晃了晃头,一定是听错了。
“啊!”
青竹被侧面突然露出来的人头吓得往旁边一躲,却因为车辕折断,马车向前倾斜整个扣在地面的原因,行动空间及其有限,再怎么躲藏也最多只能和那人头拉开臂来长的距离。
人头摸了摸鼻子,嘀咕道:“怎么又吓到人了……”
青竹惊魂未定地看着车窗,“你、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了!”
蒙着面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含糊。
青竹缩了缩脚趾。
人头没时间一字一句和她解释清楚,边动作边道:“你别怕,我是大小姐派来救你离开的,我现在搬开马车,你坐在那别动——哦对了闭上眼,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睁眼,我待会背着你走。”
青竹被绑了几天,如今已经再不敢轻易相信别人,闻言死死抿着唇瓣,一声也不吭。
外面传来男人的呼喊,伴随着铁器相击的刺耳声:“快点姐!严式发现咱们了!”
孙觉依旧在尽全力拖住严式,但耗时太长,体力也随之消耗,孙觉的动作渐渐缓慢,幸而严式有重伤在身,暂时也奈何不得他。
严式先前便觉怪异,照那个自称是什么盟的钱二的行为来看,山坡上埋伏的那伙弓箭手也是他的真正同伙,既然如此,说是专为清理门户而来的钱二等人,最初放箭的时候为何不单单只对准那两个黑衣人?严式清楚地记得,最开始的那一排弓箭没有特别的目标,而是涵盖了他们整条队伍。
除非……这个广而告之的目的仅仅是故弄玄虚。
严式眼中闪过一丝暗沉。
第一次,无差别攻击,他们口中所说的必杀目标被绑在车辕上;第二次,集中对准,那两个从远山寺带来的黑衣人追在钱二身后跑。
两次放箭有什么差别?
——青竹!
严式醍醐灌顶,两次放箭之间,“目标”身边最大的不同就是没有青竹!
他怎么忘了,那个叫青竹的女人也是刘胖子那群人想要带走的人质,刀疤脸和甘蔗杆两人被暗中通缉的最初原因,正是他们绑架了相府大小姐的贴身丫环!
严式狠狠咬牙,很好,这群人竟然在他眼皮子面前一起做戏,演什么烂俗的内奸灭口记!
侧身狠狠一踢,疲态渐显的孙觉一时不察被他踹出几步远,勉强稳住身形。
严式转头四处搜寻,以极快的速度精准找到战场边缘处突然多出来的一伙蒙面黑衣人,不出所料正在搬动倾斜的马车,试图神不知鬼不觉营救里面被困的青竹。
想都不要想!
严式提着剑,嘶哑的声音满含怒火:“救!青!竹!”
赤烟倏然抬眼,远远对上严式阴狠的目光,挑挑眉,回了他一个极其嘲讽的挑衅笑容。
不去管对方反应如何,赤烟迅速转回头,抽空朝里面的人道:“再不闭眼我就不能保证你会看到什么场景了!”
青竹一怔。
赤烟已经退后一步,为抬车的弟兄腾出了位置。声音一沉:“快!”
乔装打扮成刀疤脸同伙的布衣者得令腰身一沉,同时发力,猛地将倒扣在地面,车身格外沉重的马车整个掀起。
青竹只觉一阵风吹过脸颊,想到赤烟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
下一秒整个人腾空,趴到了一个温暖之地。
——我待会背着你走。
“嚯——妹妹,你这么轻啊。”赤烟惊诧道。
青竹抿了抿唇瓣,很委屈地想,因为饿。
“姐,马就在前面了,快!”
赤烟颠了颠背上的青竹,一边跑一边安抚道:“待会儿你坐后面,速度可能会有点快,你怕就闭上眼睛紧紧抱着前面的人。——千万别睡着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说。”
青竹迟疑一下,小幅度点了点头。
赤烟得到回应,不再多话,全心奔向前方小树林,那里他们派人去找寻的马匹已经悉数到位,时间卡得刚刚好。
将青竹送上马,确定青竹情绪尚算稳定,赤烟叮嘱了前面驾马的布衣者几句,便退后几步,由他们策马提前带人离开。
送走青竹,赤烟翻身上马,目光扫过山下狼藉战场,心下飞快核算人数,计算时间。
身边看马的大耳朵催促:“姐,官兵快追上来了!”
赤烟紧紧盯着严式身后的官道,“再等一等。”
几个官兵趁着布衣者与旁人缠斗无暇分心的空挡,趁势追了上来,离赤烟几人停马处越来越近,大耳朵瞥见,满脸焦急:“姐!”
赤烟厉喝:“等!”
“几个小喽啰罢了,你慌什么!孙觉和钱二他们还在下面吸引火力,不保证他们能够顺利脱逃,我们就是走了等会儿还不是得回来救人!”
严式见青竹被救,已经放弃了与人抢夺,转而一心要活捉剩余布衣者。
不论是青竹还是孙觉钱二,在严式眼中,都不过是日后好与景煆棠公主谈判的人质罢了。一个不行,就换另一个。
大耳朵被吼得身形一颤,不敢再触霉头。
那几个偷溜过来的官兵已经摸到了眼前,被等待的二人联手解决。
赤烟看着迟迟无动静的官道前方,神色一沉再沉。
“还剩多少箭?”赤烟低声问,沉冷的目光像是一把亟待出鞘的剑。
大耳朵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十九。”
临时行动的原因,身边可用的东西并不多,这些弓箭还是他们在附近猎户村庄里偷的,最初便没有多少,即便他们尽量省着用了,也还是远远不够。
大耳朵一早就清点过武器库存,正是因为如此才一直格外焦急。
赤烟沉默几秒,“十九就十九吧……”
“姐快看!”
大耳朵突然惊叫出声,“来了!”
赤烟猛一转头,严式等人方才前进的方向,一队身着锦衣的男人快马赶来,为首的男人身材中等,圆头圆脑,身披一件藏蓝色长披风,在半空中飘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不是非晴是谁?
赤烟肩膀一松,兴奋涌上瞳孔,狠拍了下掌,笑骂道:“臭小子,来那么迟原来是打扮去了!”
两指放于唇齿之间,一声响亮的哨声极速溢出,闻声的布衣者不由面上一喜。
赤烟朝看过来的非晴挥了挥手,示意接下来交给他,得到回应后抽鞭离去。
非晴难得一脸肃然,远远地喊道:“严大人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严式正是神经紧绷之时,乍然听闻他的声音,愣了半秒。
非晴?他怎么会在这?!
自青竹被救后就一直在等寻这个机会的孙觉迅速矮身,同时掏出一个小球,就地往下一砸。
嘭——小球炸开,白雾横生,模糊了周围之人的视线,严式警觉地绷直身子,将长剑挡在身前,防备着孙觉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给他一刀。
鼻尖隐约嗅到一丝异香,严式未曾接触过,只觉得十分诡异,怀疑有毒。
这一丝异香飘到正追逐钱二的刀疤脸和钱二身边,却是让两人同时脊背一僵。无他,这个气味实在是太熟悉了,还有那迷蒙的白雾,全都在告诉他们,这人也是组织成员之一。
同样的东西,他们两人身上也有一个,几天前,上头的人将夏哥的命令带来时,一并带来了一个小小的白球,说是危急时刻可以救他们一命。
刀疤脸和甘蔗杆曾经见过这小小东西的威力,满是欣喜。若非远山寺时人数过多,自觉不敌,当时他们就打算用上逃命。
两人绝望地看着四周,这里到底有多少组织中的内线?组织到底派了多少人来杀他们灭口?
如丧家之犬一般呆怔在原地的两人,被后面追上来的凤安官兵团团围住,再次五花大绑捉了个正着。
而终于得到一丝喘息之机的钱二,则趁机再砸下一枚小球,趁乱奔向提前找好的道路,于众人惊呼中逃之夭夭。
严式眼前的视线再次清晰时,方才喧闹的官道已经彻底安静了。
满脸鲜血的玄衣卫持刀警惕地扫视四周,凤安官兵半是迷茫半是慌张地面面相觑。小戚大人依旧带着大批官兵躲得远远的,抱着头瑟瑟发抖。
挑事的布衣者不知何时被突然杀出来的非晴等人绑在一边。
孙觉坐在非晴身后,脖颈前横了五把长剑,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终于感到害怕,彻底没了反抗的心思一般。
多!么!粗!糙!的!表!演!
方才还生龙活虎越战越勇的布衣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悉数活捉,乖乖坐在刀枪包围圈中,非晴那群人甚至连衣摆都没皱一下!
非晴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袖口,几步走上前来,大义凛然道:“严大人安好?贼子已被我等捉拿,您无需再担忧!”
严式皮笑肉不笑,“非晴大人啊,幸会幸会。——听闻君太子前几日才入境,您怎么这么快就到示丰城来了?”
非晴等他这句话多时,闻言一咳,满脸愤怒,“严大人你是不知,我原随我家太子在凤安江阳河歇脚,谁料半途冲出来一群蒙面黑衣人,那个凶神恶煞,抢了东西就跑!”
“你说要是我等之物被抢了也就抢了,可那群杀千刀的贼匪竟然胆大包天抢了我们太子的贴身玉佩!”
“这还了得!那玉佩可是太子殿下的师伯楚公子赠与的生辰贺礼!”
严式:“……”
你!他!妈!
【群:走剧情我们是专业的(皇冠)】
刘胖子:好家伙,这我熟!
严式:抄的时候敢不敢再用点心???!
非晴:我用心了啊,瞧我情绪多饱满!
严式:……还有你!孙觉!假装被绑的时候敢不敢再紧张一点,那一身的放松是怎么回事???
孙觉:累,打了快两章,要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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