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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千里追杀 ...
无声的五个字却带着撼天震地的声响,恍若一道撕裂天地的闪电,直直劈中血蒂莎,她眼中瞬间血丝暴涨,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呼出的气息中却全是哀恸。
她从喉咙中挤出一道嘶哑之极的声音:“……秦立铭,别给我装死!”
唯风相应。
士兵不忍心地偏过头,不敢再去看底下那具尸体一眼。
右副将听见渐渐逼近的马蹄声,心下一凛,清楚好不容易被他们甩开一截距离的凤军又追上来了。
“公主,此地不宜久留,凤军虎视眈眈,葵城尚远,我们不能在此停下啊!”
右副将说着咬了咬牙,狠心推开地面上秦立铭的尸体,和手下一起刨出底下埋着的秦舒。她已经晕过去了,在她的哥哥手指彻底无法动弹的那一刻,右副将探了探她的鼻息,确定她还活着,松了口气。
右副将抱着她上马,再次催促道:“公主,来日方长,秦少爷的仇还等着您来报呢!”
血蒂莎身形一僵。
到这一刻,她才无法再继续自欺欺人。
秦立铭真的死了,并不是顽性不改,和她开了个出格的玩笑。
她胸口激烈起伏了两下,猛地撕下外衫的裙摆,将那一大块尽是血腥气的布,铺在死气沉沉的泥土上。血蒂莎绷着脸,一言不发地搬动秦立铭,慢慢地将其了无生气的身躯装进去。
他实在太脆弱了,血蒂莎要用很小的劲才能避免扯坏他的身体,然而尽管这样,还是会在不小心中弄断一二处。
她神色冰冷,“高悉,带着人先走,我来断后。”
右副将高悉大惊,“公主这如何——”
“走!”她怒喝。
右副将咬咬牙,明白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遂不再耽误,迅速将身上剩余的箭矢投进血蒂莎的箭筒里。未免对方气头上没了神智和人鱼死网破,右副将高声道了句“公主保重,楚公子尚在葵城等着您!”才狠狠一抽鞭,带着此处百名兵马走了。
血蒂莎在心中冷冷一笑,她当然会保重。常相规尚未埋尸茜南,她如何会率先倒下。
将布匹打上结,秦立铭破碎不堪的尸首便彻底看不见了。挂上马侧的暗钩,包裹沉沉,却沉不过一个“死”字。
血蒂莎翻身上马,取过垂挂在一旁的弯弓,横于胸前,面无表情地抚摸着上面所刻之字。
——秦风刺。
这是已然半残的元帅胡戚的长弓。三年前他驱马随驾胡蒙嗒,关键时刻正是他一箭射下寇贼首领,保下来此巡游的景帝。当时他用的就是这把长弓。这本是威武将军府秦老将军的长弓,因其射术一绝,先帝特召名匠为其打造,赐名为“风刺”。
寓意速疾胜风,无孔不入,有如长风行刺,行千里而不改其厉。
当日巡游胡蒙嗒,秦老将军也在其列,景帝问其弓箭,秦老将军双手奉上便其细看。谁料贼寇等待多时,见此空隙,瞬间一刀飞向景帝,秦老将军大惊之下以身挡刀,负伤倒地。贼寇大动,层层逼近。关键时刻正是随驾左右的胡戚夺过景帝手中的弓箭,拉弓射下贼寇首领,为景军捉拿贼寇踏出了关键一步。
秦老将军年老负伤,一下没挺过去,气绝之前自责未能保得圣驾,有悖景帝信任,愧于先帝盛誉,亲手将风刺弓赠与胡戚,并举荐其为统率镇东之军的风平大元帅。
如今胡戚昏迷,这把历经两代主人的神弓,又被冲入营帐的血蒂莎捡了起来。
耳中传入战马的嘶鸣声,血蒂莎听见凤军迅速靠近的动静。
人不多,数十而已。
先前他们凭借地形优势,成功将鬼象将军常相规带领的军队,引入附近一专为猎杀猛兽而设计的陷阱,一举拿下他半数精锐。
常相规本就是冒险前来。大火烧了景军原本驻扎的营帐,也同时阻挡了他们前进之路,火势凶猛的情况下,数万大军全面压上显然不现实。今夜的风太猛了,连主张火攻的常相规都没料到后来会发展成如此之势。但他丝毫不曾因此而心生胆怯,反而更加兴奋,尤其是听到不远处传来阵阵哀嚎惊叫。战争就是要以活人鲜血来祭不是吗?这种情况下副将劝他坐观其变,他自然不愿意,于是不顾底下劝阻,亲自带队趁势攻入。
中间和景军消磨一部分,陷阱坑杀又消磨一部分。景军之马生于草原,匹匹都是常年疾奔的良马,凤军之马虽也是悉心养育,到底要稍逊一筹,血蒂莎一方又有地形优势,无奈之下,常相规果断放弃人数压制,留下中后之军,着他们休整之后跟上,自己则带着前锋百人极速追赶血蒂莎等人。
如今,终于是赶上了。
常相规踏过丛丛将灭的火焰,如鹰般的眼杀气腾腾地射向百米之外孤身一人的血蒂莎。
他嘴角嘲讽地勾起,为对方的自大而冷笑。真是个没断奶的小女孩啊,天真得可怕。
下一秒,他敏感察觉到随其直入的冷风一停,短短一刻间,又突然出现,只是风向一转,原本直线由西南、东南二向刮向景军方位的风,像是中了邪一般围绕着这一方急速旋转。
狂风裹挟着地面黑黄相间的沙尘拔地而起,形成了一个泥沙做的旋涡。
身后不断传来哀嚎,均是被沙尘刺了眼,有的没坐稳,松懈之下竟然被狂风卷到半空,顷刻之间就成了一堆散骨。
常相规神色一厉,“妖术!”
说罢猛地闭眼,双腿夹紧马腹,其上手掌合十,眨眼间便将一身功力倾注于其间,骤然双臂伸展,内力如长刀四扫,带着雷霆之势,瞬息斩断四下疯长的旋涡。
风停,常相规冷笑睁眼。
不待他出声讥讽对方功力低下,抵不得他轻轻一击,就见三支冷光闪闪的箭簇飞驰而来,眨眼间便近在眼前!
他瞳孔一缩,迅速握缰侧马,却只是险险避过要害,腰腹和肩膀不幸被穿过。另一只刺中他座下之马,正中右眼,马头仰天嘶鸣,疯狂摆动着将他摔下去。
常相规率先一步跳下马,后退几步,勉强在焦土上半蹲下稳定。他抬头,目光如利剑刺向远方,银发长乱的女孩嘴角带血,长弓收于身侧,冷冷地张口对他说了两个字:废物。
常相规神色骤然阴戾,发红的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方转身离去的嚣张背影,生生折断了直入右肩的长箭。
身后之兵个个萎顿在地,虽然不见得有多少伤势在身,但心里均是被那一场妖风打击得不轻,仅有几个脸色尚好的,也免不了目光闪躲,没了继续追击的士气。
眼见血蒂莎一人之力就可伤他们如此,谁不凛然?见其竟然能操纵狂风,更是心生畏惧。虽然他们将军一早就呵斥其为妖术,可妖术神术又如何,不都是他们对付不了的存在吗?况且妖怪还更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四目相对,彼此之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怯意。
一个不幸伤了半只眼的凤兵犹豫向前,进谏道:“将军,您身负重伤,我们又损失大半,不如先掉头回营,或是就地休整,等和陈副将带领的中后军汇合了,我们再……”
独眼说的委婉,常相规又如何不知他们是被血蒂莎吓到,不敢再追击了。
他心头火起,猛然一掌击向独眼胸口,让其彻底没了眼见四方的能力。
献血喷到他脸上,犹如厉鬼附身,他目光扫过四周,阴森森地道:“还有谁想回营?”
众人两股战战,不肖他下令,迅速爬上马,颤颤地稳住心神。
常相规一撕下袍,解开战甲粗粗在腰腹及臂膀间围绕几圈,便重新披甲上马,杀气腾腾地喊了一声“驾”。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追击战,中间常相规数次想要列阵开战,以人数优势碾压对方,却都被血蒂莎及时回身,用风刺一箭打乱。
血蒂莎从前回景煆,有幸得秦老将军教授射术,虽数月而已,但收获颇丰。她师傅楚阆虽然亦通此道,到底志不在此,术业有专攻,比起生于草原,在马背上过了几十年的秦老将军,还是有所不及。
常相规本就不是心胸宽广之人,见此更加记恨上了血蒂莎,双眼盯着她身影,一心要追上去将其斩落下马,逐渐不顾身后之兵,越发加速追赶,竟然将他亲军抛下近十里之远。
不知过了多久,血蒂莎离他仅仅十步之远,常相规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他解下腰间长鞭,当空一甩,就要鞭向血蒂莎座下之马,将其横扫在地。
正当此时,血蒂莎猛然下马,反手一拍,弓身拍向马屁,她座下之马仰天嘶鸣一声,便扬蹄而逃。血蒂莎回身,双手一旋,横档在其前的赫然就是多次阻挡常相规的风刺长弓。
常相规冷笑,笑她故伎重施,无招可用。
也笑她不知轻重,竟然为护马而下地与他作战。
长鞭直趋而来,啸风断草,劈沙斩石,血蒂莎旋弓向下,挡下攻马之招,转手间便将长鞭一截顺势缠在弓身。
常相规见此十指一紧,手腕一转,收力向后,意图趁机将其拉下,再踏马碎尸。
血蒂莎眼若寒潭,旋弓搅鞭,意在收其兵,动其形,乱其稳平镇定之神。
两方相持不下,常相规胜在年长又功力深厚,逐渐显露胜态,正要如愿将血蒂莎整个拉下,却见数十支箭羽临空而来,箭发之地正是血蒂莎身后的小土坡。
不知什么时候,提前出发的右副将等人已经站在了上面。
常相规幡然醒悟,血蒂莎先前是特意引他孤身上前至此,又特意放马前去报信!
来不及咒骂,漫天箭雨已经呼啸而至,血蒂莎仍旧握紧弓箭分毫不让,常相规只能放弃与其争夺,弃鞭策马,匆匆避过箭雨来袭。
长鞭因骤然的松力而弹上半空,血蒂莎后撤风刺,借力将其收至面前。
举柄而视,血蒂莎眉峰微挑,念出其上刻字:“断水?”
她歪头讥笑:“风吹水动,区区银鞭何能断水绝行?”
反手将长鞭收于身侧,再度拉弓正向其首,血蒂莎下颌微抬,无不嘲弄戏谑道:“承蒙厚爱,此弓正是风刺。”
常相规双眼一寒,“狂妄小儿!”
言罢驱马向前,抽出腰间长剑,厉色而行。
血蒂莎不退不避,立于原地满弦拉弓,一箭向其面,再箭向其身,一发接一发,发发直指常相规要害。常相规自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长剑挥舞,斩落利剑当啷在地。
二人距离渐近,常相规的剑刃也越发逼近,土坡上的右副将等人已经没了箭矢,无力远程相助,见此策马下坡,就要飞身挡刀。
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常相规倾身刺剑,意在其首;血蒂莎弯腰劈弓,心在其马;然而两人反应迅速,旋身的旋身,侧马的侧马,都没叫对方吃到甚好处。无奈血刃空刺沙,谁叫弯弓白劈土。此回照面二人打了个平手。
没有丝毫喘息,常相规收缰急转马头,转瞬间又持刀杀近,血蒂莎立弓飞身,不退反上,身子在半空一个横越,右臂直直地擦着剑刃凌空跨越到对面,不待后脚跟点地,又立即抽鞭直打马蹄——
马蹄一弯,常相规滚落在地;剑刃擦臂,血蒂莎半身都是血迹。
鲜血飞溅,弯弓染血,血蒂莎不曾有丝毫迟钝,趁着常相规就地一滚尚无余力上马的间隙,反手又是一鞭直击马头,彻底断了它的生息。
如今两人都是无马在地。血蒂莎比常相规多了一把长鞭,和身后一众士兵。
血蒂莎正要趁胜追击,右副将及时赶至,提醒远处马蹄阵阵,恐是凤军赶到。血蒂莎回头,果见沙尘飞扬,遂不再眷恋,伸手借力上马,在常相规恨不得吃人的目光中长驱而去。
下一刻,被追上头了的常相规抛下的军马疾驰而来,首位见他之形惊诧不止,忙问其伤势,被怒极的常相规一掌劈落,抢了他的马,怒喝一声“追”。
首位忙追几步喊道:“将军,陈副将之军已在十里之外,何不稍待片刻,合军压上!”
其余人也跟着劝。
他们远远见此处对峙之势,如何不知常相规是怎么落败的?以寡敌众,非乃神人不可为。显然他们将军目前还没厉害到那般程度。
常相规想起先前中计之惨相,皆是因他后继无人孤军作战之故。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些孬种怎么就能落后他如此之多!追还是不追,显而易见的选择,如此简单明了的道理,竟然让他们犹豫如此之久!
他面色阴沉,手持剑柄,凌空一挥,一道剑气劈下,尚未被烈火焚烧的草地转瞬间就裂出了一条恐怖而丑陋的长缝。
迎着众人怯怯莫敢语的视线,常相规声若寒潭:“景军意在葵城,倘若叫其如愿躲入其中,再要想有今日优势不知还要待到何时。况且残军带领者乃景煆公主,倘若此次我等趁机将其俘虏,景王室最后一人便落我手,景煆有如无主之城,空余虾兵蟹将而已,败景攻京指日可待!届时论功行赏,我等前锋必定功居一等!”
常相规猛地提声:“现在大声告诉本将军,追还是不追!”
众人目露狼光,蠢蠢欲动:“追!”
这一追,常相规等人便直接追到了葵城,被他抢了马的凤兵,得了他的命令只身奔向后方报信,叫陈副将等人加速追赶。
路上血蒂莎找机会换回了自己先前之马,那匹马疾奔报信后就让右副将派人看了起来,看守的小兵看到他们赶来,立即将缰绳递了给血蒂莎。
至葵城前二里地的时候,一早便听楚阆之命在此等候的哨兵见到他们,迅速策马回城报信。及至血蒂莎等人来到城门前,闻信而来的楚阆和葵城城主翁效也赶到了城门上。
常相规紧追不舍,见他们城门已开,血蒂莎就要踏入城门,他果断勒马停下,夺过身侧副将的佩刀,当空一扬,倾注内力于其上,一把掷了过去。
大刀迅若闪电,血蒂莎感受到身后快速接近一股森寒之气,来不及回头确认,血蒂莎只能在短短的一瞬间,粗粗判断出它攻击的范围,下一刻抽鞭向天,直刺近在咫尺的城门,鞭尖弯钩,顺势扣住其上的直角,借力整个人飞出马匹,荡进城门中。
同一时刻,血蒂莎身后不远处,一把长剑从天而降,噌的一声,剑尖对上刀身,且逼且落,且压且下,刀身竟然分毫抵抗不得。长剑直直击下疾飞的大刀,甚至在其铁刀之背,钻出一个穿刀之洞,转瞬之间,便将其死死钉在了青青草地。
血蒂莎回首一喝:“关城门!”
常相规瞬间抬头,目光毫不偏移,直击城门上那位相貌过于出众的男人。
男人脸上寒意尚存,眼睫微垂,目光似乎跟随那道已然消失的银发身影,一直绵延到了内城之中,察觉到他窥探的目光,倏然侧眼对上他的,眼利若寒芒,神鬼莫敢近。
常相规知道他是谁,楚王室的后人,景煆公主的师傅,世外仙岛普华岛的岛主,传闻中活了四百多年有通天晓地之能的楚公子:楚阆。
常相规热血沸腾,战意骤涨。
一个老怪物,教出了一个小怪物。
景煆这一趟他当真没白来!
眼角因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和兴奋泛红,常相规舔了舔后槽牙,猛然拔剑指天,率先策马冲向红色的城门:“杀——”
沙雕小剧场
【一】
据说按照国际惯例,高手过招都要大声喊出自己的招式名称或者武器爱称,所以战场之上的具体情况可能应该是这样的:
血蒂莎:风刺!
常相规:看我的!——断水!
【二】
短兵相接,楚常二人城上城下遥遥一望
楚阆:敢搞我徒弟,你死了
常相规:这个男人!好强好想要!
血蒂莎:???
血蒂莎:你号没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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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千里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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