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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双桐巷事件(二) ...

  •   酉时墨相等人离府进宫,一部分守卫注意力转移,短暂地露出个小缺口,非晴便是那时翻进的相府。

      二楼书房有两扇木门连了楼梯出去,一个通向主楼外边,可直接由此下到一楼院子,叫外门;另一个通向卧房,叫里门。靠外门的角落有张刚好够一人躺下的软塌,前边立着面花草图案的六扇屏风,非晴方才便是躲在这后边。

      确定屋里没外人后他自己走了出来,冲着玉兰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公主,真的不需要我调两个丫环过来吗,这个玉兰也太打扰公主处理公务了。”

      “不必,这里我也待不了几天。”

      这怎么说?非晴不解,刚想问为什么,但是他突然一怔,抬头发现对面的公主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笔。

      非晴凝神细听,蹙眉,“好像是……双桐巷?”

      双桐巷位于静思院旁边,平日几乎无人经过,巷中的桐树有成人合抱那么粗,枝叶繁茂,里边藏上几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血蒂莎微微眯眼,“先把东西收起来。”

      非晴今天来的时候带了很多东西,都是君让提前吩咐过的,有钱庄的账本、和暗桩对接的令牌……每一样都弥足珍贵,如果保不住哪怕毁了都不能落到外人手里。

      非晴点头,快速将东西分散打包,而后一脚踩上窗台,借力攀上房梁,血蒂莎在下面将打包好的几个包裹一一抛上去,非晴眼疾手快地捞到怀里,分散藏到各处。

      轻声落地后,非晴低声道:“不知来的是什么人。”

      “下午放出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非晴一怔,“公主是说……苏家宝藏?”

      血蒂莎漫不经心地揉着手腕,“就算不是……他今天也得是。”

      非晴一震,莫名心底一寒。

      ……

      双桐巷,看似平静的桐树上,却不知不觉藏了数名黑衣人。

      其中一棵桐树上,有人低声骂了句:“娘的,这么晚了还不吹灯睡觉,这墨大小姐要考状元么!”

      话音刚落就被前边趴伏着的一位黑衣人转头冷冷瞪了一眼。

      瞪他的显然是个地位较高、类似于领头的人,方才还在抱怨的那位立即闭嘴了,只不过看着似乎有些不服气,提着眉,瞪着眼,无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领头的旁边有个吊眼黑衣人,见领头的眼神不善,赶忙道:“哥,你别生气,兄弟们也是等太久了,心里有点窝火。”

      他们可是天一黑就来了,少说在这趴了有一个时辰。

      显然吊眼有点地位,领头的没一眼瞪过去警告,态度还算平和,“我知道等的有些久了,但安全起见,还是等屋里灯灭了再行动。”

      吊眼赔笑,“是是,咱们知道,这亮着灯,窗子上会映出人影,二楼又地势高窗子多,远远有人看见了找人过来或者报官咱们就危险了。”

      领头点头,“知道就好,耐心等吧。”

      之前低骂的那位听到却更憋不住火气了,他人高马大,全身都是肌肉,比面前的领头看上去强壮得多,“要等到什么时候!你又说要赶在墨老贼回来之前下手,又让我们就这么干等!”

      “姓夏的!我看今晚的活还是取消了吧!那姓墨的娘儿们昨晚可是在书房待了一晚上,整宿没灭过灯,今晚说不定就又是整宿!”

      吊眼瞪向大个头,“怎么和夏哥说话的!”

      面对同样是不如他强壮的吊眼,大个头却像是遇上了天敌,不敢像怼姓夏的那位一样,但到底心里发火,忍不住憋闷地拍了下树干。

      梧桐树干发出一声闷响,几片叶子撑不住抖落,奇怪的叫声中,树顶上飞出几只不知名的小鸟。

      吊眼吓了一跳,好在大个头虽然生气好歹也还知道克制,无论是抱怨还是拍树干都是控制着力气的,没弄出太大动静。

      吊眼继续对那个夏哥赔笑,“夏哥,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一般见识。”

      夏哥依旧一脸生人勿进的冷漠,但看着似乎是不打算追究。

      吊眼观察了下夏哥的脸色,试探:“不过,大个头说得有几分道理,原本的打算是趁着墨丞相不在的时候动手,可是那墨大小姐可能今晚也睡得晚……谁知道她什么时候睡?要是卡在墨丞相回府的点,或者更晚……”

      夏哥果然皱了皱眉。

      吊眼察觉有戏,“其实咱们也不用这么小心的不是?那墨大小姐就是个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弱女子,听说还喜欢安静,说不定现在二楼里就只她一个人呢。咱们几个进去动作快点,有影子就影子呗,哪里就这么凑巧有人看着这小院的窗户了……”

      大个头粗声附和:“就是!你这就是怂,不就是掳个女人么!脸不蒙老子就进去了!”

      夏哥冷冷地看着他,“大理寺就在旁边,你想我送你进去吗?”

      大个头怒,“你!”

      夏哥嘲讽:“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犯事还敢大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大个头怒极,当即就要上前往夏哥脸上来一拳,吊眼急忙来拦。

      正在这时,树上一直沉默的小个头黑衣人出声了:“哥!在灭灯了!”

      几人停下,立即望过去。他们这棵树对着的是书房的外门,也就是书房侧面有楼梯连下来的那边,视线中原本明亮的窗子逐渐暗了下去,应该是屋里的人在一盏盏地吹灯。

      夏哥眼一凝,转头吩咐吊眼:“你和他留在这放风。”

      这个“他”显然指的是大个头。

      大个头听到这个命令顿时不服,“之前不是让小个儿留下吗!”

      小个儿就是那个报消息的,因为个头小年纪也小,他们内部取了这么个代号。

      夏哥没心思和他扯,手摸向腰间,刀光一闪,刀刃瞬间抵在大个头脖颈,他冷冷道:“现在可以老实放风了吗?”

      大个头瞬间身体僵硬不敢动了。

      吊眼眸色一沉,声音都低了几分,“夏哥,都是兄弟,你去就是了,我吊眼一定看住他。”

      吊眼的面子夏哥还是给的,他也知道这里的人只有吊眼能管得住大个头,他看了眼吊眼,将刀收回刀鞘。夏哥搓指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个哨音,这是先前约定提醒另一棵桐树上的人开始行动的信号,他蒙上黑巾,低声对小个儿喝道:“走!”

      咻咻几声,桐树上飞出几道黑影,飞速冲向二楼书房。

      夏哥一走,吊眼神色立即冷了下去,他语气不善却不是针对大个头,“你争什么,就是进去掳个女人,这么个小事犯得着去抢?”

      大个头讪讪的,“我不是气不过么,姓夏的个小白脸,指手画脚的,净摆谱。”

      “小白脸敢动官家小姐?你怎么不动动你那个猪脑袋想想!敢和丞相府作对的会是什么善茬?你也敢去招惹!”

      大个头张了张口,这才发现自己鲁莽了。不过听着大个头有些纳罕了,“那他犯得着亲自动手?平日里哪个雇主不是悄悄联系咱们,给了钱说了嘱托就在家里等消息,这姓夏的咋还硬要和咱一起来动手呢?”

      吊眼眯眼,常年游走于生死边缘练就出的特有的杀气自狭小的缝隙中射出,这让他瞬间看上去显得十分阴毒,“不清楚。”他冷笑一声,“给得起钱就行,老子管他这些!”

      书房里,四周亮着的灯烛全部被吹灭,原本开着的那十六扇窗户也已被悄悄合上。

      非晴隐藏在角落,借着书架遮挡身体。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微微闭眼捕捉外边的细微动静,在一声轻的不能再轻的脚步声中,非晴在心底冷静地告诉自己:来了。

      呲——

      有细细的声响从外门传来,似乎是什么金属制的东西在缓慢地摩擦木头。借着从窗纸中透进来的月光,可以模糊地看到,外门中间的门缝里慢慢伸进一片薄薄的东西,悄声向里磨进,在隐约的月光下反射出寒冷的暗芒。

      非晴瞬间握紧了拳头,是一把刀!

      刀尖终于进来,轻轻地向上移动,而后灵活地向右挑动门栓,在门栓脱离左半扇门几乎与地面呈九十度的一瞬间,一个黑衣人迅速推开已经不被拴住的左半扇门,踮着脚尖溜进房内,抬手准确地接住下一刻就要落到地面的门栓。

      黑衣人抱着门栓快速打量了一圈,书房里除了桌椅摆饰和书外什么都没有。

      门外挑刀的黑衣人低声问:“在哪?”

      “耗子都没一只!”

      门外的黑衣人低低“啊”了声,拿着刀进来了,“不会吧?咱们盯多久了没瞧见有人从楼梯口出去啊。”

      非晴在暗处冷冷地盯着两人。盯了许久?谁派的人这么大手笔?不过听起来,他们似乎不知道这书房有两扇门……

      第一个进来的将怀里的门栓放在地上,躬身往前,“找!应该就在屋里。”

      他还不信这么大个人能凭空消失了。

      拿刀的黑衣人点头,控制着脚步悄声往里走,刚走一步,偏头看见左边有扇一人高的屏风。

      藏在这的么?

      黑衣人狞笑,伸手扫开屏风。

      屏风猛地移动间带起了轻微的风,披散着的长发被迫随风飘晃,动作间有几缕飘到了脸上,半遮着眼。

      血蒂莎将发丝轻轻撩回耳后,动作缓慢,看着黑衣人的目光一贯的无波无澜。

      黑衣人眼一亮,举起刀,刀背对着血蒂莎就要逼近,“果然在这!”

      那边还在搜索的黑衣人闻声立即转身看过来,也狞笑了声,“藏在这啊!”说着取下腰间的麻绳就要协同另一人将血蒂莎打晕捆走。

      刀背逼近,血蒂莎单手截住黑衣人的手腕,反折回去,往黑衣人的肚腹一踹。

      唔!黑衣人眼睛猛地瞪大,全身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猛烈挣扎,却发现擒住他的手力气大的吓人,而手腕反折让刀身也转了方向,不偏不倚堵着他的嘴,连一声完整的痛呼都发不出来。

      另一个黑衣人眼一凛,就要上前帮忙,刚抬起脚却发现手心突然一麻,低头一看,手里攥着的麻绳已经不见了。他低骂一声,突然感觉脖子一紧,背后俯上个人双手勒着他的脖子。

      拿刀的黑衣人挣扎着举起另一只手向血蒂莎抓来,血蒂莎五指一松,纤细的指尖上指甲盖泛着青白,青白色一晃,黑衣人手中的刀已被血蒂莎夺过,在粗糙的大手将要触到血蒂莎的前一刻,刀背横劈向右肩。

      啪——呲!

      黑衣人痛呼,手骨断裂。

      黑衣人愤怒地抬头,刀背横空袭来,冷光从眼前掠过,他僵硬地捂手倒地。

      那边非晴还在和第一个进门的黑衣人博弈,一边死命拉着麻绳收紧,防止黑衣人双手挣脱,一边左闪右跳,躲过壮汉黑衣人的腿脚攻击。

      血蒂莎走来,单手提刀,直接抬手当头就是一击。

      非晴抚着磨掉皮的手喘气,“死了?”

      血蒂莎将长刀竖起,立在胸前观察,淡淡地回复:“晕了。”

      非晴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打向壮汉黑衣人脑后的是刀背,“要带回去审问么?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血蒂莎转动把柄,白色的刀身映出她平静的脸庞,“面向我的是刀背,这位又带了麻绳,应该是要捉活的。”

      血蒂莎眯眼,微偏头看向外门,“谁暂时不知道,不过,来的人不少。”

      非晴精神一振,瞬间捏紧了手里的麻绳。

      外门发出吱呀的一声刺响,之前关着的右半边雕花木门在此时慢慢地被人从外边推开,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位黑衣人,浑身冷肃,和四周的夜色几乎融为一体。

      夏哥站在门口,看着血蒂莎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必然赴死的死人。

      四目相对,血蒂莎神色平静地偏回了头,将长刀递给非晴,“后边的那个交给你。”

      下一秒,小个儿举起剑,夏哥抬脚向前。

      ……

      “儿臣心仪墨丞相之女墨隐澜。”

      长久的沉默后,宴会的主人公终于表态,然而他一开口就是堪称爆炸式的发言。

      自闭了好一会儿的十九皇叔下意识看向三阶,打头的墨相身姿挺拔,面色微凝。十九皇叔眸光闪了闪,转回视线,沉默地盯着扶手上的花纹。

      月崤梵的目光瞬间一冷。千防万防,防了一晚上还是没防住让人带上了墨隐澜。他收敛了面上的笑容,抿了口酒,目光在对面露出惊讶神色的凤太子身上定了定。

      三小姐头皮一炸,丝绢在骤然攥紧的手中撕出一道口子。墨隐澜,又是墨隐澜!凭什么!怒火攻心,头脑发晕,她咬着牙就要站起来,肩膀却突然一疼,钻心般的痛处传遍全身,三小姐面色瞬间煞白,勉强睁眼看去,原本站于墨相身后的万庸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正暗暗伸手压住了她的肩膀。

      万庸面无表情,“三小姐,小人帮您把丝绢捡起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帕不知何时掉到了地面。

      三小姐唇瓣微抖,“……麻烦先生了。”

      大殿气氛瞬间一凝,耳闻沉王一言,众人眼皮子快速抖动了下,皆是慢慢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尽量不发出声响,做出突兀的动作,只和相熟之人快速对视一眼,一道道彼此才知道的消息便在几人间迅速传递。

      满殿中只有凤皇一人笑容灿烂,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肉眼瞧着倒是十分开心的模样。凤皇笑了声,玩味道:“哦?你昨儿早晨不是还跟朕说没有么?”

      凤轻飏依旧双手抱拳于身前,“望父皇恕罪,昨日实是羞于启口,今日父皇再次询问,儿臣心中愧疚不安,不敢再欺瞒父皇。”

      凤皇缓缓道:“也就是说沉王你一早便有心仪之人了?”

      半阖着眼的荣亲王眼皮子跳了跳。

      凤轻飏微微一顿,“不敢欺瞒父皇,四年前奉父皇旨意前往相府送《春岚图》之时,儿臣曾有幸见过墨大小姐一面,儿臣对其一见倾心,再不能忘,苦于男女大妨,不敢进一步接触,毁了墨大小姐清誉,四年来辗转反侧,只是单相思而已。”

      “今日见十九皇叔寻觅良缘,不由心生妄念。这才斗胆在父皇面前披露心意。”

      突然被提到名的十九皇叔面色不变,只是突然抬起头望了眼李小姐的方向。

      凤太子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凤轻飏。

      不成想他这十一弟竟然是个痴情人,都这般地步了还不忘维护那墨大小姐的清誉。只是不知这一番苦心可否如其所愿挽回那墨大小姐,他可是听说两年前这两人就断了的,还是墨大小姐先开的口。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众人的心这一晚上就不停地在诡异的沉默中扑通扑通的跳。头回入宫参加如此盛宴的公子哥痛苦地皱眉,太折磨人了,笑不能笑,吃不能吃,这以后就是再盛大的宴会他也不想来了。

      凤皇大笑,“十一啊十一,昨日朕说你日后莫后悔,你不听,这会儿可知道后悔了吧!”

      “父皇圣明,儿臣鞭长莫及。”

      月崤梵微微眯了眯眼,瞧这意思,凤皇不反对凤轻飏娶了墨隐澜?

      这可就有意思了。视苏家为眼中钉肉中刺千方百计灭了人满门,暗地里和墨秦远掐得死去活来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结果还准备让自己儿子娶人家闺女?

      凤皇咳了几声,如今这一身病痛的身子远不比年轻时好用,全公公赶忙弯腰把参茶递到他面前,喝了口后他才好了些,凤皇摆了摆手,“好了,别傻跪着了,快起来。”

      凤轻飏依言站起身,经方才那一番动静,看向凤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担忧和紧张。凤皇发觉,眸色一暖,眼底的笑意倒是真实了许多。

      凤皇温声道:“既然你喜欢,朕便给你和墨相长女赐婚如何?”

      “不——”凤轻飏下意识反抗。

      瞬间捏紧了酒盏的月崤梵又慢慢松懈力道。看着殿中央的凤轻飏,挑了挑眉。

      凤皇笑意微凝。

      凤轻飏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抱拳沉声道:“儿臣希望和王妃是因两情相悦才成婚。——就像父皇和母妃当年一般。”

      话音一落就连安亲王眼皮子都是一跳。大殿众人就更不用说了,早已放弃看这关乎皇室和相府的热闹,只木着脸希望这事平平安安地过去,万莫发展成凤皇大怒迁怒众人甚至更严重的情况。

      “母妃生前曾多次和儿臣谈起当年和父皇泛舟碧江的往事,常常说不求儿臣能娶得惊才艳绝之女,只愿儿臣能遇上一两情相悦之人,携手一生。”

      言语之中谈及已然逝世的沈瑶妃,凤皇听出对方话里潜藏的威逼之意,眼角怒睁,竟是生生气笑了,“如今可是你一厢情愿的单相思,墨大小姐不愿,你便一直孤生一人不成!”

      凤轻飏心思耿直,竟是开口就要答“是”,眼尖的荣亲王妃瞧见了,心口一跳,顾不得暂避锋芒,忙出来打圆场道:“沉王殿下之意怕是想婚前先接触接触,两个年轻人谈谈,问问那墨大小姐的意思罢。”

      言罢又是一笑,嗔怒地对凤轻飏道:“多大的人了,说个话还说不明白,明知道你父皇思念你母妃,还这么直愣愣地说出来招你父皇伤心。”

      荣亲王见自家王妃发声了,也不再作壁上观,混不吝地笑道:“陛下,您从前不也爱微服私访么,沉王殿下这可是跟您学的啊。”

      荣亲王妃回头来佯装嗔怒地瞪了眼荣亲王,微微惶恐地致歉:“王爷混不吝惯了,还望陛下莫怪。”

      被荣亲王夫妇二人这么一搅和,凤皇心底的怒气已经散了差不多了,来时一早便料到过可能会有此局面,多少不算太意外,凤皇重新扯出笑来,摇摇头,“三哥这张嘴,朕这么多年早习惯了,三嫂不必过分担忧。”

      转过身来,凤皇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执拗的凤轻飏,最终微微一叹,“十一啊,如此朕便是想帮你可都帮不成了。”凤皇微微摇头,“墨相的长女天资聪慧,满腹文墨,你怕是要吃些苦头咯。”

      听到这里,一直静观其变的墨相这才拱手起身,“陛下谬赞,小女不过是闺中无聊闹着玩,识得几个字罢了,沉王殿下勇夺三军,惊才艳绝非小女所能攀附。”

      凤皇笑道:“墨相无需自谦,你的才华朕年少时便亲身有所体会,这么些年众人亦是有目共睹,相信令千金有你教导亦是非比寻常。未来朕这幼子怕是要常到府上叨扰,还望墨相你看在朕的份上,睁只眼闭只眼多多宽容了。”

      墨相微微一顿,俯身垂眼的动作间,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看到了自己脸上暗藏冷光的双目。

      “微臣,谨遵陛下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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