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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吃喝玩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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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小,声音淅淅沥沥,落进耳中无端烦躁。
所有事和人掺杂,从年少行至今日,好像一出没头没尾的戏,是是非非,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那个早已散场离去的人,他还抱有痴妄。
不知走了多久,阮软搭上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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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城很奇怪,但并不妨碍。可能是学习好的人天生想法与众不同。
凌晨三点。阮软调转枕头位置,听着墙另一边传来的关灯和落锁声,门前一道细长身影一闪而过,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关上小夜灯,拉下眼罩,轻轻说了声晚安,被子拉到挡住半张脸的位置,闭眼入睡。
可能是洗漱室事件发生,也可能是期中考试的成绩太烂。
这段时间邵城亲自给他补课,每晚都要在房间里待到十二点,一起吃饭,一起做题,一起规划第二天的时间安排和待完成事情。
成绩依旧很垃圾,但在邵城的’讲过一个知识点就要记住,否则一集米奇妙妙屋不看也是没关系‘的严厉监督下。
阮软觉得在期末考试中,名次往前爬五名,还是很有希望的事。
毕竟学渣的渣只是在于不记不背,一通乱写,他只要把那一大段一大段句子背得滚瓜烂熟,就不愁会下降。
邵城答应的‘来一场大的’,不管是顶着班长的帽子公然玩上两三天,还是四五天。
他的小零食、一箱子玩具,还有273集的《花园里的聪明宝宝》都已经做好准备。
一天晚上,砍完数学题,阮软赖在床上精疲力尽,一边嚼奶片,一边口齿不清控诉邵城这段时间以来,对祖国未来花朵的无情摧残。
为了美好的未来,他还是决定再忍耐一下下,但邵城必须要有这个自知之明,不要得寸进尺。
“原来你这么期待来场大的?”邵城头也不抬地问,指间不停转着笔,视线停留在试卷上。
阮软震惊,说话都不太利索,“那、那难不成,我这么上赶着虐待自己是为了什么?”
“行吧,”邵城单手支着下颌,唰唰两笔写完选择题,翻过卷子另一面,做题速度比他挑顺眼的往上填都快,“用不着等期末,晚上我跟老班说一声,明天就可以开始了。”
“……”
始料不及,原来这么简单,阮软还是有些犹豫,问出了口:“你要用什么理由?”
“热心帮助浪子回头年幼可怜而又无助的小同学。”
“???”
阮软一个抱枕砸过去,“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已经很认真了,”邵城抓住抱枕,反手垫在背后,“来,小同学,再给我背一遍老沙的词听听。”
……
隔日,生物钟发作,五点醒来一次后,在全班同学打着哈欠游魂般早起上学,而他却可以仰面朝天睡、趴着睡、蜷着身体睡、枕臂而睡的种种舒爽惬意中,阮软再次进入梦乡。
拿起筷子,正要吃满汉全席,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他从梦中惊醒。
打开门,贺非微微一笑,“书包给我,五分钟内换上外出衣服,洗漱完,我在楼下等你。”
“……出去玩吗?”阮软有点反应不过来,大脑本能发问。
“可以这么理解。”
十分钟后,坐上一辆不知开完哪里的公交车,啃完三只热乎乎的香菇鸡丁小笼包。
他靠着邵城,迷迷糊糊地跟小零食,一箱子玩具,273集《花园里的聪明宝宝》说再见……
美色误人。
一个小时后,晕晕乎乎地下了公交车,穿过马路,对面是一座高大明亮的五层建筑物,上刻几个红底大字:××市图书馆。
这一刻,阮软恍然大悟,哪有什么美色?也就一般般,真是魔怔……
小零食,一箱子玩具还有273集《花园里的聪明宝宝》,我来了!
“去哪?”邵城一把拽住他连在卫衣上的小熊帽子,“开馆4分钟了,赶紧进去占座,再晚一会儿,别说坐了,连站的地儿都没有。”
“……我想回家……”阮软哭丧着脸QAQ,信了邵城的邪。
邵城扯住他的小熊帽子,倒拉着,头也不回地往里走,“你是想现在去学校跟老班解释,还是和我留在图书馆?”
努力努力再努力地没能挤出一滴眼泪,太不给面子了,可能是小笼包特别好吃,吃得太撑,阮软非常伤心。
掏出眼药水,他往下眼睑处挤了两滴,“我们回家学不好么?这里人太多了,而且又没有软软的床,也没有小零食和玩具,动画片都不能看。”
“我是带你来学习的,不是吃零食,玩玩具,看动画片,”邵城转过头,指腹拭掉他脸颊上晶莹剔透的两滴泪,“怎么还哭了?”
打一个小饱嗝,阮软低下头,又点了两滴,抬起脸时迎着风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地说:“可我又不是学习机器,总会累的,连一点点的休息时间都不可以有么?”
“可以——鼻子都红了,还打哭嗝,丢不丢人?”邵城无奈,再次抹掉他的眼泪,“一楼有餐吧,等会儿就去给你买甜甜圈棒棒糖小饼干还有健达奇趣蛋,我带了平板,连上网后随便你想看什么看什么,别哭了。”
“我还要喝莓莓奶盖,”阮软再次往脸颊上挤了两滴眼药水,抱住邵城的手臂,一副不答应就不走的模样,抽抽搭搭,“不许你擦我的眼泪!”
闻到一手的眼药水味,邵城气乐了,“行,想要什么一次性说完,等会儿做题的时候敢错一道,你等着的。”
阮软:QAQ
四楼,自习区。
桌上一半是书本试题,一半是零食玩具,阮软难过地低头扒拉几个字,抬头满足地瞅两眼甜甜圈,倍感煎熬。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他突然停下笔,摘掉半个耳机,支着脑袋凑近邵城,小声问。
邵城正在阅读一本他辨认失败的或是德语或是俄语的原版书,指腹轻捻纸末,翻开一页,另外的半个耳机戴在右耳,“左前方,隔两张桌子,坐在落地窗前穿黑红格子衫的人。”
哦了一声,阮软侧目望去。黑红格子衫的脸上挡着手机,同时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响。被发现后,格子衫手忙脚乱,带着夸张笑容的脸飞快低下,拿起背包一溜烟跑了。
他慢吞吞地转过头,趴在桌子上,望着邵城:
“格子衫一定喜欢吃甜甜圈,想拍下来去找是从哪里买来的。我也很喜欢吃甜甜圈,你对我特别好,直接把它送到我面前,它现在就摆在这里,无时无刻不在说着‘快来吃我吧,我很好吃的,超级无敌美味,你再不吃我,我就要难过死了……‘”
“剩下13分钟,提前写完卷子了?”邵城视线不离,又翻了一页书,不为所动。
“……还有一道大题,”阮软抿了抿嘴,看眼甜甜圈,又看了眼邵城,“你先帮我尝一口好不好?然后告诉我甜不甜,软不软,有多好吃。只许吃一小口,不许吃中间的小樱桃,洒在上面的杏仁可以分你一片。”
“妈的,馋死你。”
邵城忍无可忍合上书,屈起手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拿起甜甜圈,神色冷冷的,眼睛笑着,“张嘴。”
“邵城是全宇宙最最最最好的人!”适当的夸赞有利于下一次讨食。
一口咬掉大半只甜甜圈,阮软弯起眼睛,嘴巴鼓鼓的,低下头继续做题,耳机中的纯音乐缓缓流出,轻慢柔和。
那应该是一张他和邵城的照片。
在安静的图书馆一角,他霸占整张小圆桌,上面摆满他的东西,愁眉苦脸咬着笔杆。邵城坐在对面,被迫双手捧书,专注地阅读。一副耳机,他们各戴一只,彼此连接。
上午,他前前后后吃了3个小笼包,一个甜甜圈,一杯莓莓奶盖,三颗奇趣蛋里的牛奶酱和可可球。
中午,他在一楼餐吧吃了蛋挞,小布丁,奶油华夫饼,奥利奥双皮奶,还有邵城的黑椒牛柳面中的牛柳。
下午,他收到路人赠送的一块拿破仑蛋糕,拳头大小的菠萝泡芙,红心火龙果班戟,一份汤圆杏仁奶。
“今天真的好累啊……让你受苦了,”阮软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跟着邵城随人流走出图书馆,“明天还可以再来么?”
邵城没说话,肩头背着他的书包,日落时分橙红的余晖披在背上如同滚烫岩浆退却后存留的温柔。
拉了拉他的衣袖,阮软问第二遍。
“你这是吃好了?”邵城忽然脚步一停,望向路边小摊,“糖炒栗子,吃么?”
“吃!”
坐上与清早来时同一辆的公交车回了家,阮软望天,“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热爱学习,简直不可思议。”
“真是难为你了,小脑瓜里装这么多东西,”邵城叹气,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走在每一阶都很高的楼梯上,微微掉过头,“我把过去的笔记本整理出来,拿给你,你从头开始,仔细补补吧。”
“啊……”阮软一下子愣住了,抓了抓头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热爱学习,随口一说而已。”
“要,还是不要?”
“要要要!”看在糖炒栗子,以及我喜欢你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