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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闯了大祸 ...

  •   “你做啥?快把我放下来!”祝之云两个小腿离地面有一尺,急得她乱蹬,扭头看向罪魁祸首,“你敢对丞相千金如此无礼?”

      “你还想不想回去了?”越良才不搭理眼前此女的狂言。

      “想!”祝之云搓着手道歉,“对不起了妖孽…不对!傻大个?不对…你叫啥来着?”

      “越良。”越良眯起眼睛,小丫头片子心眼还挺多,“跟着我念:越,良。”

      “虐娘…”祝之云都快笑出声了。

      越良放下手里笑得嗝嗝的女子,刚想作势揍她,便听见门帘外传来脚步声。

      祝之云吓坏了,一下没了劲,要是让人看见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女子在全是男人的戏班后台,她这辈子别想嫁出去了,她急忙挽着越良的胳膊求助。

      “傻大个怎么办怎么办,我可不能让人家看见啊!”

      越良低头瞧了一眼,祝之云急得快哭出声,他却冷笑:“刚刚的狂妄劲哪去了?”

      “我错了我错了,你快帮帮我!”祝之云真的着急,眼泪都流了出来。

      越良看着祝之云眼睛通红,确实着急了,又见她抓着自己的胳膊,倒有些不自在,身子顿了顿,而后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才转身把刚刚拿衣服的木箱子清出来。

      箱子很大,足足装下两个祝之云,越良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并用把她塞进了箱子,接着拿了几块布头夹在箱子开合出,从外面是看不清黑咕隆咚的箱子内,但里面能看清外面,且足够让祝之云换气,不至于憋死。

      “等没人再出来。”越良低声说。

      祝之云钻进去平复了下呼吸,瞪着两个眼睛看着越良:“傻大个!你记得来救我!”

      越良笑了,轻戳了她眼睛一下,刚想说什么,门便被人打开了。

      啪的一声,越良脸上便落了一巴掌。

      躲在箱子里的祝之云看的并不真切,只是感觉一瞬间,越良白皙的脸上便显现了一个五指印。

      “狗东西!前面角儿忙的和什么似的,你在这里偷闲?哪来的胆子?!”来人是个男子,中年左右,面貌白净,只是十分暴躁,个子与越良差不了几分,气势却比他高去一大截。

      “对不起师傅,我这就去帮忙!”

      祝之云被这称为师傅的人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紧咬着牙才控制着不叫出声,心里更是觉得奇怪。

      因为现在的越良像变了个人似的,没了刚刚和她说话时的笑容,仔细看去,那白净的脸上竟然有了懦弱畏缩的表情。

      “呸!白花钱养你!恶心!”师傅越说越气愤,甚至上手把越良往后推了一把,让他一个不稳磕在了梳妆台上,铜镜碎了一地,其中几块深深扎进越良的小腿,黑色的水裤登时被血浸透。

      祝之云是丞相家的千金,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顿时就哭了出来,又害怕被这凶狠的师傅发现,又是紧咬着嘴唇。

      “赶紧过来!”男子又啐了口痰吐在越良脚边,眼中净是鄙夷。

      越良低头应声,咬着牙伸手把碎片拔出,随即起身和男子开了门一瘸一拐的往里走去,只是走过装着祝之云的箱子时,拿食指轻叩了几下箱门,似乎是让祝之云藏好,又好像让她不要担心。

      祝之云看着越良出了门,才终于舒了口气,只是已经流了满脸的泪。

      她从小养尊处优,哥哥虽然时常和她斗嘴,但心里也是疼她,爹娘自不必说,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毫无理由暴躁的动粗,即使她家的下人,也从未这样子受罚过。祝之云是没想到像越良那样好看的人,平日竟是要遭受这样的贬低。

      不知过了多久,祝之云才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已经听不见越良的声音,不过不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奏乐声,想必是演出已经开始了。

      既然这样后台应该没人了吧?

      祝之云觉得箱子里有些喘不过气了,自己非出去不可,于是蹑手蹑脚的打开箱子,爬了出来。

      “这海棠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祝之云擦了擦脸上干了的泪痕,擤了擤鼻涕,眼下人生地不熟,海棠和越良又不知道去了哪里,由于刚刚的惊吓,她一人呆在这甚是害怕。

      呆了半晌,祝之云才想起刚刚越良告诉他,等坐部上台,她从旁门穿过去,走过六间房,再经过后台,就能走到宴厅。

      想到这,祝之云感觉自己胆子大了些。

      “不就是几间房,不怕不怕。”

      她开开一道门缝,门外是一处大院子,两旁一列的架子上都晾着五颜六色的戏服,想必这应该是梨园人所住的地方。

      祝之云矫健地迈出门,想也不想就往前走去。每一房大概一亩多,六间房得走上一千来步,她是忘了自己的腰伤刚好,飞快的往前跑,心里默默数着走过了几间。

      不到半柱香,她便走到了宴厅。

      这一大处宫苑都属于梨园,皇帝喜爱听戏,时常摆宴于此,就地置桌,架起遮风的棚子,边听戏边与臣子嫔妃们谈论。此时的除夕宴会也摆在院内,正对戏台,戏台背后是后台,而此时祝之云便在后台的门帘外。

      奏乐声震耳欲聋,祝之云摇摇头不去想,只想快点回到爹娘身边,撩起门帘,看见几个老爷子都在对面一角操着乐器,认真弹奏着。

      祝之云想,台上的那些表演的人,估计在这些乐工之前,只要躲过他们,就可以了!

      太棒了。

      她找到一个不易发现的角度,猫着腰往前走了几步,便走到戏台侧面了。

      祝之云现在站的位置,是乐工与戏台中间,也是隔着一块绑在顶棚的红布,绳子那头正栓在她脚下的地钉,她已经看到台下正和皇帝说话的亲爹,甚是激动。

      海棠正站在庄氏身旁,焦急的四处张望,这庄氏也是一个表情,想必是知道自家女儿擅自进宫却找不到路的事情了。

      台上正演着一出昆曲,祝之云本是对这毫不感兴趣的,只是瞟了一眼,却定住了。

      越良身穿一件粉色的大衣,搭着朱红色的云肩,化上了戏妆,带着头面与步摇,演的是一个花旦,一举一动都妖娆光艳,身段也是婀娜。

      若不是祝之云刚刚近距离看了他很多次,是看不出来现在画着脸谱的越良的。

      越良身子偏高,演的丫鬟有点让人出戏,但是声音却十分细腻,娇音婉转,丝毫听不出是个男人。

      祝之云朝台下的几个臣子们看去,只见他们都愣住了,被这高挑的小丫鬟吸了神去。她还记着刚刚越良是受了伤的,于是紧紧看着越良的腿,不巧越良一个转身对上了她的眼睛。

      祝之云吓了一跳,往后趔趄了几步,刚好绊在绑着幕布的地钉上。

      地钉年久失修,本就已不牢固,再让祝之云这么一绊,直接松了开来。

      整块红色幕布哗的一声降了下来,后面的乐工们面面相觑,傻看着台下的人们,几位眼尖的已发现地钉旁边的祝之云。

      “怎么回事?”皇帝放下茶碗,敛起眉头,怒形于色。

      除夕宴出现这样的失误,丢的是他皇帝的脸!

      台上的越良也是愣了一愣,奏乐停了,戏子们也都停了下来,他趁着师傅跪在地上求皇帝恕罪时,跳下台将祝之云拉到一边。

      “怎么样?没受伤吧?”越良看着祝之云的腿,地钉不是普通的钉子,足有一个盘子大,她能让钉上的绳子松脱,想必摔得也不轻。

      “我没事…可是你们怎么办?”祝之云被吓到,几个乐工也好奇的朝这边看,她躲在越良背后,眼泪都落了几滴。

      “没事,你正好趁现在去找你爹娘,这边就不要管了。”越良伸手擦去祝之云脸上的泪,眼底有一丝心疼,却仍旧板着脸,“这点小事都要哭,你真的是丞相家的大小姐吗?”

      祝之云擤了下鼻涕,短短一天她都被吓哭两次,真是丢人。

      “你们戏班只在宫里演出?若我想找你要去哪?”祝之云知道越良定是要受罚的,内心因此觉得内疚。

      “城东藕香堂。”越良难得的笑了笑,拍了一下祝之云的脑袋瓜,“我等你来,大小姐。”

      好不容易请到临安来的名戏班,却出现了这样的失误,皇帝十分生气,却因着是除夕夜,一年之尾新一年之初,不好施刑扰了吉利,只是吩咐身边的李公公,把失误的人找出来,择日惩罚。

      祝之云回到了庄氏身边,此时戏台上的人全部撤走了,她呆呆的望着空落落的戏台半晌,而庄氏见她面色苍白,眼神也呆滞,着急的问:“云儿你去哪儿了?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不好?”

      “小姐,奴婢走了半个时辰才寻到夫人,本想回去寻你,结果宴会开始了,不允许再离开,小姐你怎么走到这里的?”身边的海棠也着急的问道。

      “娘,我没事。”祝之云勉强的笑笑,“刚刚是怎么了?那些戏子们呢?”

      “幕布掉了,戏也没法进行了,皇帝可生气了,让找出失误的人来择日惩罚。”庄氏应道,“怎么了云儿?”

      “娘,是我不小心把幕布撞掉的…您快让爹和皇上求情,不要责罚那些人!”祝之云听毕,生怕越良替自己挡罪没了性命,于是扑通一声跪下,全盘托出,“我迷了路,进了梨园,又走到刚刚的戏台后面,不小心把绳子撞掉了,是一个戏子救了我!”

      庄氏愣了愣,看了眼旁边的人们,拉起自家闺女:“你此话当真?”

      “娘,我骗您作什么?”祝之云急的快哭了。

      “你个深闺女子,跑去梨园做什么!别再说了,让外人知道会毁了你的名声的!”庄氏严肃了起来,板起了脸,“娘替你去和爹说,但是这件事情,你不许再告诉另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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