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点在阿卡姆》今里春述

4、对小丑的看法

　　19、

　　我现在被蝙蝠侠扛在肩上。哥谭特产的身材比之前那个混混好多了，至少趴在他肩上，我肚子不会硌着疼。

　　“好了，batty，”小丑向我伸出手，“把我可爱的医生还给我吧，huh？”

　　蝙蝠侠当然没有搭理他，他扛着我直接给了小丑一拳，然后毫不手软地打了一针镇定剂。小丑晕过去前还保持着他那一贯癫狂的神色，我眼睁睁看着小丑瘫软下去，努力为自己争取权益。

　　“我可以自己晕，”我试图把自己从被子卷里刨出来，“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瞧，我是被迫的。”

　　一身黑漆漆的蝙蝠侠偏了下头，三两下就把我从被子卷里解放出来。

　　即使隔着冰冷的面具，我好像也感受到对方存在感极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但他只是沙哑地开口：“在这等着。”随后他的身影拎着小丑消失在乍起的晨光中，直奔着阿卡姆而去。

　　我在跑路和摆烂中幸运二选一，最后还是选择原地摆烂。我蹲在小丑帮寄了那群人中间，无聊地开始拔地上的野草。

　　不过很快就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过来了，他一边按耳麦说“我看到他了bat”，一边蹲下来，脸上带着让我很疑惑的怜爱。

　　上次看到这个眼神还是我尚且不清楚内幕的冤种父亲，而那时候我生理意义上才三四岁。

　　“不用担心，小医生，”青年像是温柔的大蓝鸟，他安慰我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经历。睡一觉吧，睡一觉醒来，这场噩梦就会醒了。”

　　看来小丑与阿卡姆上层勾结的事被这群哥谭义警们知道了。

　　忽然就恢复无辜身份的我很高兴，讲道理我现在就应该安详地靠着对方的胸肌，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

　　但是。

　　我痛苦地开口：“我昨晚九点就睡了。”

　　大蓝鸟还是很温和地看着我，只是目光带了点疑惑。

　　我补充道：“然后刚刚才起。现在，可能，那什么，不太能睡得着。”

　　大蓝鸟只是怔愣一小会儿，然后很宽容地道：“啊，这样，不用担心。”

　　“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20、

　　我刚从曾经家里的豪华席梦思柔软大床，适应了阿卡姆那个有些狭窄的单人铁床。

　　现在，我陷在豪华席梦思柔软大床plus里面，感觉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大蓝鸟把我送上飞机后，就赶去帮蝙蝠侠了。把我带走的是另一只小鸟，穿着红色制服，瞧着应该是挺活泼可爱的年纪。

　　我本来试图和他搭话，但想起自己还有个社恐的人设，只好垂着头装自闭。小红鸟在我刚上车的时候还动了动嘴唇，不过注意到我的抗拒后，他很善解人意保持沉默。

　　只是在察觉到目的地不对劲后，我有些疑问：“我们不是去机场吗？”

　　众所周知，机场由于其特殊性，大多都建在郊区。可周围的街道越来越繁华，汽车一个刹车，停在了一家医院的门口。

　　我：“……”

　　我看着一群严阵以待的白大褂们，为首的那个还推着轮椅。他们看我的眼神无比热切，我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肉，而他们是超市打折蜂拥而入的大爷大妈。

　　我艰难地：“我以为我会被遣返回国。”

　　小红鸟比我还震惊：“遣返回国？你不就是美国人吗？”

　　21、

　　我亲爱的前父，谢谢你，为了搞我甚至愿意给我连夜改国籍。

　　“啊对对对，”我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妈的。”

　　22、

　　在离开阿卡姆的第二天，我躺在病床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

　　哥谭昨天好像没有什么大新闻，看来蝙蝠侠在炸弹爆炸前顺利解决了小丑带来的危机。

　　“柊吾。”

　　自称是提摩西·德雷克的少年总裁衣冠楚楚地敲响了我的房门，他先是很礼貌客气地问候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然后推给我一份文件。

　　是一份来自韦恩集团的学业赞助项目。

　　“非常抱歉，阿卡姆一直由韦恩集团负责幕后支持，这次牵扯到无辜的你是我们的过错。我们查了你的资料，发现你因为经济原因没办法继续学业。”

　　少年总裁得体地笑着：“这是韦恩集团的诚意。当然，如果你对这份补偿不满意，韦恩集团会无偿为你提供法律援助项目。哦，或者，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翻了翻文件，韦恩集团为我免费提供未来四年大学的全部费用，考虑到我在高中断掉的学籍，我还被贴心的安排了一场入学考试。

　　“你们真是好人，”我违心地说，“我超感动感谢的。”

　　23、

　　提摩西·德雷克身为韦恩集团目前的掌权人，在布鲁斯·韦恩花花世界当甩手掌柜的前提下，他应该是很忙碌的。

　　但在我被要求强制静养的一个星期里，每次做心理治疗时，他都会到现场。

　　“抱歉，就当是让我良心好过一点？”容貌英俊的少年总裁握着我的手，神色颇为低落，“你知道的，在韦恩集团的眼皮底下出了这种事，我一直感到非常自责。”

　　事实上我完全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我只是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好看。”

　　注视着这双棕色的眼瞳，我努力让自己不要过于失态：“它们……它们像是涂在坚冰上的蜜糖。”

　　乍一看是那样的甜蜜温柔令人沉醉，可下方的坚冰却埋葬着所有的算计与考量。

　　我突然原谅我的前父了。如果不是他，我根本不会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遇上两双令我心动不已的眼睛。最重要的是，它们的主人好像都很强大，我无法轻而易举地得到它们。

　　我喜欢活着的漂亮眼睛。死了的眼睛毕竟只是死物，除了瞳色特别的，就再也没有收藏的价值。可是当那些漂亮的眼睛在我面前生机勃勃时，我又忍不住自己的暴虐与破坏欲，肮脏的欲望会将我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无法让我轻易到手的、活着的眼睛。

　　“真好啊。”

　　我反握住提摩西的双手：“没有关系，是您的话，是您的话。”

　　“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24、

　　提摩西对我的回答是他无情地关上了治疗室的门。

　　“医生，”他很担忧地说，“我怀疑他可能被小丑影响了精神。希望你能尽全力治好他，我不希望又一个无辜的人被小丑污染成他那位疯狂的绯闻女友。”

　　心理医生听到小丑两个字就是一抖，他推推眼镜坐到我面前，我感觉这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哦，对，上次我才是那个负责治疗的人，而我的病人叫小丑。

　　“柊吾先生，”心理医生跟我这个治疗白痴不一样，他一看就是专业的，“在离开阿卡姆的这几天，你有做过梦吗？”

　　我想了想，不好意思告诉他我每晚都睡得像个死猪。

　　“……也许做了？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好的，”心理医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放缓了声音，“那么下一个问题，在你的心里，小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补充道：“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内心真正的想法。”

　　“小丑？”

　　关于小丑，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他的眼睛。在我眼里小丑是一个承托那双漂亮眼睛的置物架，不过是会移动会发出噪音的不完美种类而已。

　　但我当然不能说实话，我只好说：“他好像不太讲究个人卫生。”

　　心理医生愣了下，但还是颇具专业素养：“嗯……不讲究个人卫生……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会给你留下这样的印象吗？”

　　“他头发很油，看上去很久没洗，”我说，“阿卡姆的工作人员跟我说小丑每天晚上都是带妆入睡，他估计是不洗脸的，那谁知道他刷不刷牙呢？”

　　心理医生：“啊，哦。嗯……还有其他的呢？我是说关于他性格方面？你有什么感受吗？”

　　提起这个我就不困了：“他是个话痨。”

　　“就是完全闲不下来的那种嘛，我之前跟他独处的时候，只不过睡了一个小时他就很生气还威胁我。”

　　分析完毕，我做了个总结：“嗯，果然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置物架啊。”

　　25、

　　蝙蝠侠站在提姆身后，他们一直在单面镜的背后注视着这场治疗。

　　这几天柊吾对医院所有的要求都表现得很配合，他像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病人一般，睡觉吃饭看电视，傍晚下楼散步的时候还会跟他的主治医师打个招呼唠唠嗑。

　　但就是太正常了，对于一个刚从阿卡姆逃出来的“普通人”来说，这份普通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查了出勤表，小丑有三次的治疗都是柊吾负责的。”

　　在蝙蝠侠查到的资料里，名为柊吾的少年出身不详，大概率是出自贫民窟。具体的资料是从他初中开始，资料显示柊吾是一边打工一边念到高中的，但哥谭大学高昂的学费显然不是一个贫民窟的孩子仅凭打零工就可以支付。

　　而柊吾拥有着一副很不错，仅仅说不错都算谦虚的漂亮相貌。他在为地下赌场打工时屡次被一位权贵骚扰，最后权贵因为多次被拒绝恼羞成怒，修改了柊吾的资料把人扔进了阿卡姆。

　　蝙蝠侠在得到资料的当天晚上就拜访了可怜的权贵，在被揍得鼻青脸肿后，权贵呜咽着：“我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医疗那边的负责人是我的人，只要他哭着恳求我我马上就会把他捞出来的！”

　　然后蝙蝠侠又给了他一拳。

　　在阿卡姆那种地方待上一个星期，还为小丑做了三次“心理治疗”。没人知道这个看上去很正常的孩子会不会是下一个哈莉·奎茵，就像刚开始根本没人想到治疗病人的医生最后会变成新的病人。

　　小丑，哥谭最穷凶极恶的罪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他将平稳克制的医生变成他的囚徒，将哥谭曾经的明灯——检察官哈维·丹特拉入泥沼，让曾经少年意气的二代罗宾信仰动摇，成为了流浪在灰色地界的红头罩。

　　一个与小丑独处三次的少年，又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