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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临家初念初长成(9) ...

  •   “长安?”
      临初念从未想过稽长安有一日能回来。
      即便回来了,也再也回不去了。
      ***
      “莫要再叫我小初念了。”
      这是临初念第二次与延昭强调。
      她倒也没真气鼓鼓,只是若延昭再犯,她必定要闹了。
      延昭看着临初念将茶撂下,随后便要出门,忙将她拉住,问:“为何?”
      临初念觉得,他还真有脸问。
      在私底下这样叫也就算了,临初念由着他,可延昭却总是当着丫鬟的面就这样唤她,然后叫她添茶倒水,拿书铺床什么的,她难道就不好面子的吗?
      若只单单拿“小初念”这三个字来说……
      “听着就像你是我爹那一辈的,总觉得怪怪的。”
      延昭倒是有些欣慰,看来她是已经认识到她“延昭的未婚妻子”的身份了。
      临初念还想再离开,她正陪着延夫人选年末的衣料呢,突然被他叫了回来,现在她该回去了。
      可喝水本就是个借口而已,延昭哪里肯放她离开。
      “囡囡,我做了个梦,梦见长安了。”
      临初念转头,果真没了要走的心思,只听着延昭继续说,“长安问我,为何不喜欢他了,为何连他送的衣衫都不要了。”
      稽长安与延昭从小一起长大,本就是最好的朋友。
      那时二人关系好到连衣裳都能穿一模一样的,每次都是稽长安让人做出来,然后赠与延昭。
      延昭收过一次,也穿过一次,便再也没要过。
      稽长安喜欢蓝色,而他则喜欢玄色,去过密阁之后便是一身红衣。
      真要说起来,延昭与他疏远起来,还是因为临初念。
      彼时稽长安和临初念两情相悦,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那时的延昭便像是第三人,怎么也插不进二人之间。
      他未曾告知任何人,他也喜欢临初念。
      久而久之,看着那二人形影不离,延昭也会尽量避开他们,自然也就和稽长安生分了些。
      可如今延昭将临初念拉到腿上坐下。
      说:“我怎会不喜欢他呢,只是红色更好看些罢了。”
      避重就轻,延昭显然没有说实话,可临初念也不欲拆穿他。
      其实她知道,延昭比稽长安更好看。
      临初念心念一动,伸出食指轻抚着他的眉心。
      她想,若是延昭穿上一席女装,眉心点一抹朱砂,怕是要让她也看傻了吧。
      延昭将她的手拿下,放在掌中把玩。
      “在想什么?”
      临初念也没什么说不得的:“在想延昭女装是何模样……”
      随后她看见延昭的睫毛很长,扑闪扑闪。
      “成亲之日,你想看我穿什么,我便穿什么,如何?”
      最后那两个字,带着些许魅惑。
      延昭抬眼,悄悄凑了上来,等临初念反应过来,已是被延昭吻住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延……”
      延昭却得寸进尺。
      临初念只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心跳得极快,像打鼓似的,她就拽着延昭的衣襟,靠在他的怀里。
      等延昭放过她,临初念才喘着粗气。
      可延昭只是揉了揉她的脸,气息丝毫不乱:“这只是利息。”
      临初念低着头不看他,暗道延昭果真是个大色鬼。
      毕竟那几年,她虽与稽长安相恋,二人尚且年少,除牵手、拥抱之外,未曾做过什么亲密的举动,而等稽长安去了军营,几年都见不着人,也便只有鸿书寄情,所以临初念从未经历过这事。
      临初念咬了咬唇,她可从未想过与她做这事的会是延昭。
      其实……也不赖。
      而延昭将她又搂了搂,直往她的脖颈中钻:“我的囡囡啊……”
      临初念等了很久,也未曾听到他再说些什么。
      有太多话,是说不出,道不明的。
      ***
      临初念还未等到小雪,便被临二爷叫了回去。
      理由便是,延昭已经康复。
      延昭是不敢得罪未来岳父岳母,而临初念也没反驳的借口,便只好离开了她住了几个月的地方。
      回到临府之后,明明屋子里的陈设都和从前一样,可临初念就是突然有些不适应了。
      但幸好她不认床,睡得倒是舒服。
      延昭如今已时常会出门走动,且在他养伤期间,密阁事务也从未停歇过,因而他忙活起来,有时也顾不得临初念。
      她也便得闲,做做自己的小事。
      可没两日,有个消息就突然传进了临初念的耳朵里。
      因此事离奇,纵然她听了,依旧不信。
      临初念止住丫鬟的话:“长安……长安是延昭亲自去寻,亲自带回来的,怎么可能还活着,这话以后切不可再说了。”
      “是,小姐。”
      三皇子叛国一案已渐平息,虽所有人都知道,稽长安是三皇子设计害死,可却突然传出另一种流言。
      说稽长安还活着,且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传进闺阁之中,也未有多长时间。
      临初念虽是这样说,却突然想起那日她去蒋府路上看见的人,她亦有疑虑,他是否当真就是长安?
      这便像是一颗种子,悄悄种在了她心上。
      又是几日,稽家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了,也说看见了稽长安,可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几番寻找也未有结果。
      于是稽家遣了更多的人去找稽长安。
      外间说的最多的,便是延昭了。
      说他为了得到临初念,为了让她死心,这才编造了稽长安的死讯。
      可延昭已有几日未曾来临府见她,她也无从问询。
      夜间,临初念乍醒。
      心头惊悸不息,她蜷起身子,悄悄靠在了床角。
      然后她被拉入了一个怀抱。
      这半夜还会闯进她的房间的,不是延昭,又会是谁呢?
      临初念腾出双手搂住他的腰。
      “我好怕啊……”
      这几天,延昭白日要忙着朝事,只有夜间才会抽空来看她,可他来了几次,临初念次次都睡着了。
      他也从未惊醒她,只看了看她,便离开了。
      这还是第一次,临初念发现了他。
      延昭将人整个抱进怀里安慰:“怕什么?”
      怕人说闲话?怕他会做什么?还是……
      “怕旁人说你的不是。”
      临初念并不怕延昭所想的那些,她只是被这些时日的流言所扰,毕竟京中那些人哪里知道延昭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什么权利那般说他。
      可延昭只觉得心情愉悦,一扫今日的疲累。
      他只是亲了亲他的囡囡:“我延昭做了那些坏事,何曾怕别人说过?”
      延昭怕的,永远是怀中的女子受到伤害。
      他自然也已听闻,稽家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稽长安还是未被寻到,而得了希望,又渐渐破灭的稽家众人像是受了不少打击,稽父已告假几日。
      传闻转了风向,更是愈演愈烈。
      说临初念便是那罪魁祸首,引得两男争一女,于是延昭害死了稽长安。
      旁人如何说他,延昭从不理会。
      可他们说她。
      不能忍。
      临初念抬起头时,可怜得不行,延昭伸手给她抹了泪。
      “哭什么?”
      “延昭,你可不能死啊。”
      临初念简直不敢想若他死了该怎么办,哽咽着说,“我可不想和你一起遗臭千年。”
      延昭气笑了。
      可他知道,临初念是在安慰他。
      延昭也真被她安慰到了。
      他们一直以为再过几日,最多月余,等这阵风过了,都城就又会是曾经的都城,可事情却越来越大。
      稽家人闹到了延侯府,将一切怪罪到延昭身上。
      他们是又哭又闹,毫无道理与证据,只凭着往日情分,便信口开河地指责他。
      延昭不欲和他们辩驳,毕竟三皇子已被判流放,众人早已知晓真相。
      稽家人见情势如此,便转而求延昭,让他派人出去寻稽长安。
      “延昭,我二老求你可好?”
      彼时临初念正巧去延侯府。
      她躲在里间听得真切,却未曾想过,稽家二老会是这种人。
      数年邻里,多次见面,她记得长安在时,他二人是何等和蔼可亲,可现在却从无理取闹到苦苦哀求。
      怎一个闹剧了得?又是何等难堪啊。
      临初念自知规劝不得,却还是从里间出来,随后悄悄牵了他的手。
      “延昭,别怕。”
      延昭当然知道此情此景,刺痛的亦是她的心,于是想要将她藏在身后。
      可临初念最终还是站在了他身侧。
      稽家人那不可置信的目光自然无法忽视,可她依旧岿然不动。
      等那群人离开之后,临初念问延昭。
      “下雪日子成亲,可是会分外好看?”
      延昭看着那些人离开,才一脸惊喜地回望她。
      他想,他等了这么多年,终究是等到了。
      ***
      二人偏就选了一个风口浪尖的日子成了亲。
      那日晴空万里。
      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临初念捧着汤婆子坐在轿子里,想起这些年的延昭,突然就觉得他怕是早有预谋。
      哪有人会一下子就喜欢上她?
      说什么京中只有她一个适龄女子可以嫁给他,明明是他早就心生欢喜,可却不敢告知与她。
      随后种种,几番搭救,伤痕累累,都是策略。
      因而等她被延昭背着下了轿,临初念勾着他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说。
      “延昭,你惨了。”
      不是说,先爱上的人注定是个输家嘛。
      临初念自然是不会变心的,因而延昭也就只能包容她的一切任性和胡闹了。
      他不紧不慢地背着小娇妻走过门槛,迈进大厅。
      “为何?”
      临初念的红盖头就在他脸旁一晃一晃的,她轻笑答道:“你今后可都要听我的了。”
      延昭想,谁听谁的还说不定呢,毕竟……
      “接下来才是我春风得意之时。”
      临初念拜了堂,入了洞房,也没觉得延昭所谓的得意大抵就是娶了她,可这哪能大过事事听她的?
      等她被人压在床上时,才知道延昭话中含义。
      延昭单膝跪在她身旁,抓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气息喷薄在她脖颈,距离耳后极近。
      “洞房花烛夜,你说听谁的啊?”
      “听……”
      临初念咬着牙,别过脸去,红了耳根又红了脸,“……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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