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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点相思几时绝 ...

  •   第四章 一点相思几时绝
      苏小粟下车的时候看见站台上的林段梓,白色的T恤,蓝牛仔裤,看见她疾步的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旅行包。
      笑着问她:“想去吃点什么?”
      苏小粟皱着鼻子说:“坐车坐的胃疼,不想吃。”
      “那也得吃啊,不吃一会不是更胃疼?怎么这一个多月瘦的这么厉害了?”
      苏小粟到没有觉得瘦,跟苏桐到处的吃,估计早胖了,苏桐说要以喂胖她为乐!糟,怎么又想起来,这一路上自己告诫自己多次了。
      “好,那听你的,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语气是少见的娇。让林段梓在心里小小的美了一下。
      两个人回寝室放下东西就去了学校附近常去的饭店,小粟一边四处打量新的装修一边等菜。这时候苏小粟看见远远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是梁老师。梁起云这时也看见他们,颔首打了个无声的招呼,苏小粟回了一个大大的笑,林段梓却像没有看见一样没有表情。梁起云是和另外几个人在一起,苏小粟认出是经管学院的几位老师。
      吃饭的时候苏小粟多看了几眼他们,因为其中有一位据说是“股神”,苏小粟在校园论坛上看见过学生的评论,还是附带照片的帖子。这时候看见了就不免琢磨着多看几眼。也就是女生的天生好奇心理。这面林段梓却误会了,她再一次溜号的时候,扳过她的头,说:“看什么看?梁起云就那么大魅力?”语气酸的掉牙。
      接着没等苏小粟说话又问起:“上个学期他那科目你怎么及格的?听说抓了一大批补考。”
      苏小粟嘴角就慢慢的露出嘲讽的笑来,她想起来当时林段梓告诫她的话。
      “哦?你以为呢,感情你觉得我就这么没有本事?”
      苏小粟说话很少夹枪带棒的,多半的时候都很平和,林段梓从刚才接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但是现在这样反应他还是吃了一惊,仔细地看了一眼她。
      “我不是没有根据的跟你说那些话,你听进去了没有,我上届的学姐亲自说的,她被抓补考的时候梁起云暗示过她。
      “树大还招风你懂不懂?我到不知道你那学姐什么姿色,或者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但是梁老师的风姿你不是看不见,就我们这届迷他的女生就海了去了,你听见他把谁怎么了?他犯得着对你那学姐下手?你相信是你的事情,别强迫我跟你一个想法,我有自己的认知能力。还暗示?你确定你那学姐不是倒追不成泻私恨?”
      一番话说得林段梓哑口无言,怔怔看着这样带着点小愤怒的苏小粟,那张小脸都生气的有点红了。
      结果不欢而散。苏小粟都没让他送回寝室门口,就在三学区那让他自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寝室的几个姐妹都回来了,看见苏小粟身上的裙子都惊叫“天啊,苏小粟你发财了呀,舍得买这样的裙子?限量版唉!”
      苏小粟红了脸,早上坐车的时候是想了想才穿的,因为苏桐说了要来送她,果然看见她的时候很高兴,还大大拥抱了她一下。没想到这几个丫头的眼睛尖到如此程度。只好交待:“一个哥哥给买的,真的不知道是限量版。”
      宝芝哪里肯饶她:“说说,什么样的哥哥,羡慕死,居然花五位数讨好妹妹?”这样的裙子她就在杂志上看过而已。一时间左摸摸右看看,爱不释手了。
      苏小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这样的事情越描只能越黑而已,索性闭嘴嗔怒的盯了一眼宝芝。
      宝芝见状马上闭嘴。只是私下的时候还是打探,苏小粟就是一个字都不说。不过可是再不敢穿出去了。
      刚开学每个人都有点不习惯,过了一周之后才有点适应过来。那天和林段梓不欢而散,这几天也懒得接他电话,他发来的短信到很多,也跟她道歉说不应该把别人那样的看法强加于人,自己也是尚欠考虑的等等。一直等不到她的回信,就接着发“我因为你不理我都难过死了,你就开恩给回个短信可好?”再不就是“苏小粟,你有没有良心,我还是不是你男朋友?就这么狠心不理我?”缠得急了,苏小粟也回几条短信,大多是短短的一句“别闹,我上课呢。”或者“爱谁谁,我就没良心你怎么了?”语气里俱都是有恃无恐。可怜林段梓就是看见了这样的短信还挺高兴的。
      这学期教学计划调整,课表上梁老师这个学期还有她们的课,但是是选修课,课程是建筑智能化系统及工程应用,苏小粟对这个方向很感兴趣,心想学习一番也好,毕竟苏桐也在做这个方面的生意,所以就选了他的课。后来见面的时候林段梓知道她选了梁起云的课还不怎么高兴,但是看见苏小粟不咸不淡的态度他也不敢再表态了。
      只是从她回来开始就不怎么跟他亲近,打电话发短信也总是应付着根本不热情,闹得林段梓心里不舒服。想从前哪个女孩不是主动跟他套近乎,至于像现在这个嘛,自己喜欢的了不得,她倒是不冷不热地。家里那面妈妈总来电话催自己回去,还不是因为放不下她,总拖着。时间长了,他妈妈也看出来端倪了,就刨根问底的问他,他从来都对妈妈这样有点不耐,说不上几句,索性挂了电话。结果,爸爸妈妈不几天就直接的杀了来,知道他居然是为了一个女孩子耽搁在这面,段新言真是气的白了脸,林海纵没有说什么,段新言就先发脾气,“我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安安这样漂亮的你都没看在眼里,这个难不成还是仙女?”
      “妈,你想见见按说也是应该的,但是刚开学时间不久,她又刚大四,功课忙得很,不知道有时间没有,要不下次有机会再安排?再说你和爸也时间宝贵。”林段梓还真不敢让苏小粟太早见自己父母,他知道自己的妈妈,见了面只怕连人家祖宗三代都问出来,苏小粟也不怎么爱讲话,特别是对不熟识的人,到时候只怕要不愉快。
      他妈妈哪里肯听:“白天没有时间晚上还没有?我和你爸爸是特意开车过来的,到时候让司机送回去就完了,你让她出来见见,我还能吃了她?现在就往身后护!”

      林段梓犹豫再三,看看实在是拖不过,就索性给她发了个短信,跟她说他爸爸妈妈来了,想看看她。
      苏小粟刚刚下了课出来就看见短信,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么快的就要见他们家人了么?晚上苏小粟斟酌再三,决定还是要去,不去反倒象示弱,以后怕不好办了,所以特地的翻出了苏桐给买的裙子,因为晚上有点凉,就配了条披肩,脚下蹬了双小羊皮的靴子去了约定的酒店。刚上了电梯,就看见林段梓在电梯口等着,她竟然有点紧张,紧紧的攥了一下手里的披肩,然后微笑的挽着林段梓向前走。
      远远的就看见他父母,忽然的她的心就有点颤,强自的镇定了一下。她装出从容地样子迎了上去,林段梓先介绍了自己的父母,然后又介绍了小粟,苏小粟微笑的甜甜的叫了声伯父伯母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林段梓拉开椅子,她坐下了。
      段新言细细的打量着苏小粟,白裙,橙色小披肩,浅褐色的长统靴,整个人亮丽但是清雅,端庄又时尚,一张脸素净着,仅仅是唇上点了点粉润的唇彩,心里不禁就喝了声彩,这么个女孩也不妄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了。这面林海纵也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林段梓本来紧张的手心都有汗了,看见自己的父亲点头,母亲又没有流露出什么,心里先就安定了一些,坐下之后就在桌下暗握了一下苏小粟的手,一触之下却是沁手的凉。苏小粟不动声色的抽了出来,专心的考量这对面的两位。
      林海纵吗?想当年必然是美男子,因为现在看来也是那般儒雅稳重,面目英俊。段新言吗?这个女人到不见得怎么妖娆,看起来想抓住青春的尾巴啊,一张脸一看就是久经保养的细嫩,但是眼角唇角已经是掩饰不住的皱纹,眉目也是纹画出来的,形状姣好,但是面目生硬。林段梓看起来不怎么像他妈妈。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今天确确实实的是见到了,妈妈,你可看见了?可看见了?
      那两位没话找话的闲谈了一些其他,不乏嘘寒问暖的客套,然后还是段新言沉不住气,开口问苏小粟:“小粟啊,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苏小粟早有准备,沉着的答应:“西安的,家里只有父亲。”
      “哦……西安的,那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中学教师。”
      “噢?现在教师的工资这么高了吗?都可以给孩子穿这样的名牌了?”看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她身上的裙子。
      其实苏小粟穿这个裙子的时候也是很琢磨了一番的,自己揣测这个段新言既然曾经是个唱越剧的,那么应该是个注重扮相的,自己也就这个裙子看起来是齐整的,靴子是以前的,还是那时候为了吸引林段梓的时候下了本钱买的,但是穿的时候不多,因为她不喜欢穿高跟鞋,那个披肩是宝芝的,那丫头行头不多,但是件件是精品,对名牌是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个披肩还是当初她男朋友为了给她过生日买的,也只是用了一次。这次听小粟说要见林段梓的父母,慷慨地支援了来。
      苏小粟一听段新言的话,心里明白了几分,大概是把她当作拜金女了,八成以为自己是看重了他们家的背景,有钱有势的嘴脸十足十演绎了出来,,很有点自以为是唯我独尊的样子。
      苏小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伯母,我爸爸只是个平凡的人,可是我有位哥哥是个不平凡的,待我极好,我就最爱穿他买的衣服,他眼光好,知道那些个花里胡哨的入不了我的眼。
      其实,段新言今天的裙子就是大花的,本是极张扬的,穿在年轻女子的身上还尚能穿出时尚感觉来,但是穿在段新言身上只是让人觉得美人迟暮。
      这一边段新言使劲地瞪着苏小粟那张嘴,那一边林海纵只是冷眼的打量这个女孩子,无疑这个女孩跟自己见过的同龄的女孩子有点不同,超乎这个年龄的沉静机敏,没有一点点天真烂漫的样子,通身自有一番风骨气派,看起来冷淡淡又带着点张扬,倒是无怪自己的儿子执着,这样的女孩子,最让人着迷,但是也最是让人不能掌握。
      段新言这时候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女孩子长相不错,但是个没背景的,将来不能帮助自己家的事业,再一个看起来家教也不怎样,见了长辈就这样口无遮拦的样子,她到没有想到苏小粟敢借着机会讽刺她,只是认为她瞎说话口无遮拦而已。
      这样最初的好感立时就减了几分,就不如刚才那样假装热情了,场面不免有点冷落,这个时候林段梓看母亲的态度已经明白了几分,其实。他原本也是担心她有门户之见,推脱着不想让见,但是到底是见了,苏小粟坦然地样子一点没有隐瞒,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脸上仍然是淡淡的根本看不出来。他就扯开了话题,自顾得跟苏小粟聊起来学校的事情来。他问一句,她答一句,不见往日的灵动,林段梓心里拿不定苏小粟怎么想,估计着她被自己母亲盘问的不高兴,就尽量的迁就苏小粟,这一顿饭吃下来,苏小粟是若无其事,其他三个人是各怀心事。
      饭后四个人起身要走了,按礼节先让父母先走,段新言起身几乎有点急切的离席,苏小粟拿过她放在一边的手提包:“伯母,您忘记您的包了。”一面已经伸出左手递过去,这时候走在段新言身后的林海纵就只见眼前一亮,那是苏小粟腕子上玉镯的光泽。一瞬间,林海纵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苏小粟的那手腕,正正的捏在那镯子上,再不会错,是那个镯子!
      苏小粟此时方觉出诡异来,本来母亲去世的时候才给的这个镯子,还郑重的亲自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其实外公留下来的玉何其多,不知道母亲怎么就这样的对这个镯子郑重其事,此时约略猜出来几分,也不挣脱,就看他待如何?
      结果他只是顺手势接过了手提包,还微笑了一下,叹到:我这眼睛现在是越发的花了。”就那样轻描淡写的带过。孰不知,刚才他是将将的控制住心神。接了手提袋就匆匆的走出去,林段梓伸手揽了一下苏小粟的腰跟上去。
      苏小粟脚步紧走了两步脱离了他的手,他正暗恼,身后忽然跟上来一个人,隔着他从侧面伸手扯了苏小粟,小粟以为还是林段梓,使了力气的摔了一下手,但是身后的一个声音叫她:“小粟?”回首,就惊讶的喊了声“三哥?!”
      就停了脚步,林段梓也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苏小粟忙介绍了一下,“林段梓,这位是我三哥。三哥,这位是我同学林段梓。”
      穆西光含笑的看了他们一眼,再看向前面的两位,大致明白了几分,
      就简单的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示意她回头联系,小粟笑着点了点头,冲他摆摆手先出去了。
      苏小粟跟着林段梓送他父母去楼上的客房休息,段新言在电梯里说:梓梓,你让司机先送你同学回去吧。”言外之意是要留下林段梓好好谈谈了,
      苏小粟识趣的告辞,并推辞说不用麻烦。自己打车回去就是了,本来林段梓还要坚持,被他妈妈一把扯进房间来,门就那么的关上了。留下苏小粟在走廊里愣着。恨的在下楼的电梯里就踢了电梯门两脚。
      出来的时候却见穆西光在电梯口等着呢,早忘记了在家的时候生气的不打理他的那档子事,穆西光笑问她,:“怎么,见公婆啊?”
      “三哥,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你当我爱意么,你还这样闹人家的心。”语气却是半嗔半喜,嗔的是他取笑自己,喜得是能在这个城市看见熟悉的人,心里就有点安慰。
      “走吧,有人在等你呢。”
      “谁啊,别吓唬我啊,好三哥,别闹。”
      穆西光扯了她就去刚才她和林段梓他们一家吃饭的隔壁,原来有这样巧的事情,居然是在隔壁一起吃饭的。但是等苏小粟看见桌子前面的人就不笑了,那人冰着一张脸,只顾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她就讪讪的走上前去,怯怯的叫了声“苏桐……”
      苏桐只是撩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说了声:“坐。”
      原来从苏小粟进来餐厅他就看见了,他正送一个客户下楼,旁边的电梯上就上来了一个美女,仔细一看本有点惊喜,以为是三哥悄悄的告诉了她消息,结果看见电梯那候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就一迟疑,然后就看见苏小粟挽了他的胳膊往餐厅里面走。
      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还都卿卿我我的,现在居然就见别人了,还打扮成那么耀眼的样子,他心里就一股子火气,但是因为身边有客户在,强抑着没有去把她拖过来,回来后一言不发,却全心思的听着隔壁的谈话,这里是个开放的餐厅,只是在每个位置左右安置了屏风而已,虽然间隔的还算远,但是今天这里的客人少。那面的对话就听得一清二楚,越加证实了苏桐的猜测。
      本来他不想惊动苏小粟,过后再去找她问明白,穆西光可就坐不住了,听见苏小粟声音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等自己真的看见了,才不得不相信,但是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方面的确是不放心苏桐接近小粟,另外一方面却也为他这样的处境打抱不平,他对感情的看法一向是合则来,不合则散,脚踏两船他是从来不赞成的,但是现在这个意思,很明显了。连人家的父母都见了,而且,明显的还不被人待见的情势,就不明白了苏小粟,她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苏小粟不?

      穆西光和苏桐这回合伙接了一单生意,一大型国企要扩建一部分厂房和家属区,穆西光公司承建,苏桐公司作配套设施,本来前期都已经跟这面谈的七七八八了,但是对方一个举足轻重的主管一直没点头,他们临时决定亲自来一趟,毕竟这是他们开拓邻省市场的头一仗。
      今天不过是见了前期谈判的一个小组成员探探口风的,可巧让他看见这一幕,心里一时凉了半截。苏小粟进来的时候他故意的不理她,结果看见她期期艾艾的挪过来,一声苏桐叫得他心酸。
      他把穆西光撵回房间去,自己说要跟她谈谈,就去开了车拉她上车。她就那么乖乖的听话的上了车,憋得他一口气哽在胸口:“苏小粟,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一面胡乱的把车里的音响打开,此时他怕静,怕苏小粟说出什么他难以接受的话来。
      音响里传来的却是仓央嘉措情歌: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我与伊人本一家,情缘虽尽莫谘嗟。
      清明过了春自去,几见狂蜂恋落花。
      跨鹤高飞意壮哉,云霄一羽雪皑皑。
      此行莫恨天涯远,咫尺理塘归去来。
      两个人都不出声,静静的听着这带点苍凉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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