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错这一次》心的疆域

3、三

　　非洲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狮子、成群的水鸟、男女主人公徜徉在蓝天白云之间……片子结束了，陆眉湿红了眼眶。她转头环顾——许仲林消失了。

　　晚饭做好，许仲林轻轻推开朵桑的房门。朵桑正背对着他翻连环画册。
　　许仲林凑上前，朵桑猛然转过头来，眉毛拧成一团。
　　“小眉姐姐看完电影，哭了。”
　　“噢——”许仲林漫不经心地应，直起身。
　　他不想谈论陆眉。起码此时此刻不想。

　　“干爸爸，我不想让小眉姐姐被那个顾哥哥抢走！”朵桑丢下手中的连环画册，一把扯住许仲林的衣襟下摆。
　　“我前几天听那个顾哥哥说要带姐姐去看电影，就是《走出非洲》啦。他约姐姐今天去。我就是不喜欢他俩在一起！就是不喜欢！我让刘秘书帮我买了票，再让姐姐推掉那个哥哥陪我。”朵桑哇啦哇啦，一口气将自己的小心思和盘托出。

　　“干爸爸，你也喜欢小眉姐姐。”朵桑爬到床沿上，站起来，攀住许仲林的脖子。
　　许仲林惊恐万状。
　　他一直以为，朵桑不断地为他和陆眉制造机会只是不懂事孩子的一厢情愿。
　　原来她看出来了。她看穿他。
　　望着朵桑的眼睛，许仲林只好说：
　　“好了，好了！你总是瞎胡闹，你让小眉姐姐以后还怎么上咱们家来？”
　　“可你就是喜欢小眉姐姐！”朵桑不依不饶。
　　“够了！”许仲林登时咆哮。“再胡说八道，我就永远也不让你见什么小眉姐姐了。管她是姓陆的姓顾的，从此以后统统在咱们家消失！”许仲林丢开朵桑，大步离开。

　　许仲林又去了非洲。手机邮件全部切断联系。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他回来，看见陆眉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徐阿姨悄悄走近，对许仲林说：“先生，陆小姐刚眯会儿。朵桑发烧了两个礼拜，陆小姐照顾她啊累得不轻。”
　　放下手中的行李，许仲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睡着了的陆眉，看起来是那么地疲倦。她的嘴唇略微发白，头发散乱在肩头，眉尖轻轻地抖动着。
　　一定是做了折磨人的梦。他望着她，想。

　　来到朵桑房里。看到人睡得呼呼，面色红润。许仲林放下心，捉住她的小手。
　　“干爸爸……”朵桑睁开眼睛，浓密的睫毛仿佛凝固在眼珠子上。
　　许仲林吓一跳。
　　“宝贝，我回来了。宝贝，我错了哈，我保证以后再不那样凶你。”许仲林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小手背。
　　“干爸爸，来。”朵桑向许仲林摆手。
　　许仲林趴过来，压低下头。
　　“小眉姐姐和那个顾哥哥吵架了，吵得很凶很凶。那个人刚走，你就回来了。”
　　“噢——”许仲林没发话。

　　“顾哥哥打了小眉姐姐的脸。我要去咬他呢，小眉姐姐就把他赶走了。”朵桑陡然爆料。
　　许仲林暗惊，连忙跑出来。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只听徐阿姨在一旁说：“陆小姐——走了。”
　　许仲林追出去，他听到院子大门关闭的声音。对着陆眉的背影大声呼喊:“小眉！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