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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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文和利威尔找上门来的时候，雪伦正在艾因里希大学进行一场关于‘电’的学术讲座。
她决定要避开一点丹尼尔，而正好收到了艾因里希大学的讲座邀请，因此借口取消了下午狂欢集市的行程——然而没想到，艾因里希正是丹尼尔的母校。而他现在正在台下，星星眼的看着自己，雪伦有种想要抚额的无奈感，事情好像越来越大条了。
几个月不见，少女依旧很纤瘦，但看起来似乎长开了一些。线条从青涩变得微微丰润，轮廓也更加清晰，皮肤在灯光下依旧有一种透明感，银色的头发梳成随意的辫子，没有整理好的碎发形成毛茸茸的光晕，看起来沾染了一点内地的慵懒和惬意。她嘴里吐露着利威尔听不太明白的一些术语，但礼堂里的听众时而发出笑声，氛围控制的恰到好处。
“她现在也是个不小的人物了呢。”利威尔倚着礼堂的后门，有点疲惫的说。
“你的形容词用错了。她现在，最起码在学术界，已经有一席之地了。”艾尔文双手抱臂，两天的日夜兼程确实有些幸苦，不过他还是非常清醒，“在骡德斯顿你没听说么，她构架的电报系统在第一时间预警了巨人的入侵。”
没错，他们先赶到了骡德斯顿——扑了个空以后才转道王都。
“切……她好像对巨人一直特别敏感，躲得倒是很好。”雪伦预警避难的这件事从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事情似乎并不像艾尔文想象的那么坏，但让利威尔觉得赶了两天路过来的自己有点像个傻子。
“无论是感知还是电报，过程都不重要，结果已经说明了她的能力。”艾尔文稍稍安抚了一下自己的部下。
……
随着会场里的掌声响起，雪伦的演讲落下帷幕。
人员陆续离场，少女已经感知到了老朋友的到来。
“好久不见呀。”雪伦的神色果然没有一点惊讶，她蜂蜜色的眸子微微弯起，带着笑意。
“嗯，好久不见。”艾尔文的声线依旧温和，“谢谢你寄来的手稿……”团长大人的视线看向利威尔，后者偏过了头装作不在意似的接上艾尔文的话柄：“……还有杯子。”
这是什么组合——雪伦好笑的想——温厚正直的爸爸带着别扭中二的儿子嘛。
希纳之墙内的报社和雪伦所在的项目存在合作，她当然知道关于艾伦·耶格尔审判的事。相互一联想，她好像已经有点猜到他们为何而来了——这种事大概不适合大庭广众的讨论吧。
正当她准备提议去找个咖啡厅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丹尼尔的声音插了进来：“雪伦，你好了吗？现在已经18点了，我们得快点准备起来才是。”
丹尼尔刚刚已经在后台换上了礼服，裁剪合身的黑色燕尾服勾勒出他清俊而挺拔的体格，打理过的头发也格外整齐，金丝细边的眼镜看起来带着华贵的光彩，而镜片背后的灰色眼睛里分明是带着爱意的宠溺。
利威尔觉得两天没有睡觉的自己，突然战意凛然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上一次大概是还在地下街的时候，那时有人打架，然后弄脏了自己的地盘。
丹尼尔一手拿着的精致的镀金怀表——那应该是调查兵一个月薪水都买不起的奢侈品，另一只手里提着为少女准备的礼服的盒子。
雪伦这才想起来，之后还有所谓上流社会的晚宴在等着自己。看看丹尼尔期待的眼神和利威尔对贵族做派厌恶而阴沉下来的脸，电波星人觉得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
耳朵里传来乐队奏出的华尔兹的乐章，舞池里的人成对成对的翩翩起舞——原本他也应该是其中幸福的一个……原本现在，她应该已经走进了他的世界才对啊。
梅洛家族第七顺位继承人靠坐在远离社交中心的角落里的一个沙发上，冰凉的酒液流过他的喉管，落在胃里泛起强烈的气泡和灼热的刺激感。
他从小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是那种令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孩子。
才华，相貌，家室。无数人夸过他无数次。就算是这样，他也依旧谦逊。
他多么乖啊。
乖到即使看着她被人带走而无法反驳。
乖到即使难受得如坠冰窟依旧因为家族的社交需求参加晚宴。
乖到即使想借酒浇愁，还要考虑避免酒后失态，然后选择了佐餐用的度数最低的苹果酒。
丹尼尔用手轻轻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悄悄擦掉了什么温热的液体。
他给她挑选的礼服，和她的头发同色，用最佳的缎料，有最好的剪裁，上面还绣着精致的梅洛家徽的暗纹。还有特意准备的黄宝石的首饰，听说是当年人们入墙时随身携带的为数不多的几颗，像她的眼睛一样，在灯火下能折射出令人心醉的美感。
她穿起来一定会美的像春天的花神一样。
然而这些她都还没看到呢…
而且丹尼尔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可能之后也没有机会给她看了。
真的……好不甘心啊……
……
另一边，一行三人并没有去咖啡馆——艾尔文的谨慎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雪伦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起居室，一张简单的书桌，几把椅子，还有和托洛斯特驻地同款的床铺——这里应该是调查兵团设立在王都的临时休息室，毕竟艾尔文还是经常来这里汇报和协商一些公务。
“这里可没那边华丽，用来接待你真是不好意思啊！”利威尔有点粗鲁的拽过一把凳子，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烟火味。
可能是从小在需要看人眼色才能活下来的环境里长大，利威尔虽然看似不善交际，其实却对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有着非同寻常的敏感。他能看出丹尼尔眼里的爱慕，也能看出雪伦离开时的犹豫。
但他知道，自己生气的不是这个。
雪伦的讲座，他其实打起精神听了，然而还是不明所以。
那个男人手里的那块怀表，用自己一个月的薪水，不，甚至是所有的积蓄也不一定能买得起。
墙内平安稳定的生活，更是和调查兵团沾不上一点关系。
还有……她的身份，到底是否和人类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从这次见面开始，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提醒他，有什么变得不同了，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把现实割裂成两个世界，泾渭分明。
艾尔文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然后将一路拿在手里的文书随意一折，接着就听到纸片被撕碎的沙沙声。
“啊，这只是我自己签的文书而已，还是赶快销毁比较好。”艾尔文挑挑眉毛。
“……”雪伦目瞪口呆——团长大人所以其实是腹黑系？
就在刚刚，雪伦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艾尔文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官方调查文书打破了僵局，现在她才能顺理成章的来到这里。
她能感受到丹尼尔的失落，走之前，或许是出于愧疚，雪伦在丹尼尔身上打上了精神印记。但愿一切都好吧。
没想到文件竟然是一纸空头支票——以雪伦现在的身份，艾尔文早就设想到会遭遇一定的阻力，所以未雨绸缪。实际上，文件是真的，也确实有自己的签名，只不过要生效，还需要宪兵团的签字罢了。
艾尔文从橱柜里拿出三只杯子，又给每个人冲了一杯特浓不加糖的黑咖啡。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今晚，又是一个有故事的晚上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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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艾尔文：连续三天不睡觉，老夫真的是要熬不住了啦。
利歪：我不管，快把我家小白菜给忽悠回来，劳资要受不了了！
艾尔文：叫一声爸爸我就答应你。
利歪：[哔——]！[哔哔——] [哔——]！
艾尔文：……我以为地下街的那些粗口你都已经戒掉了呢……[抹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