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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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江阑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顾总就别拿我开玩笑了…”话说了一半，江阑便看见了顾言微认真的眉眼，后面的话顿时又卡住了。
“……”
她其实是很清楚顾言微没有在拿她开玩笑，或者换句话来说这个世界上谁都可能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但唯独顾言微不会，这个人惯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雅正孤傲，她根本不屑于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所以只要她开了口说了的事那便是板上钉钉，无比确定。
虽然没有一丝可能是一句玩笑。
可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江阑才无法接受，是，顾言微的喜欢是真的，她可以确定也可以相信。
那她呢？——顾言微的一句喜欢便为她过去的十年青春挽了一个总，然而却没有告诉她她这么多年的怀疑，这么多年的自我否定又该从何算起。
她甚至一度觉得眼下这一刻荒诞滑稽的可笑。
就像一部无聊的电影它最煽情的戏码偏偏要出现在观众最不需要的时刻那样，惨败的票房结局是必然的结果。
江阑冷静了下来，而顾言微还继续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女人一点也不认为这个时候自己的告白有任何的不妥当之处。
“你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江阑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十分冷静地对顾言微道，“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件事。”至少让她知道了原来自己是真的可以被顾言微喜欢，原来她年少时的那个梦也不全然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顾言微听出了江阑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我很冒犯你，我知道。”
这个女人是商场上杀伐果断之人，更是年少之时便饱受世态炎凉之苦的人，所以她自然能看穿江阑的勉强，可纵是如此她也没有想过退缩，只道：“我没有想要你马上就接受我，江阑。”女人叫道她的名字，口稳十分的平静，“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以前来不及解释，但以后我不想再如此。”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慢慢相处，如果最后你仍无法接受我……”说到这里的时候，顾言微的声音轻了很多，“我会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尽管在关于江阑的问题上她也曾不敢直面过自己的内心，也曾深夜茫然过，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将一切都交给命运——在此之前她从未这样听天由命过，可那个人是江阑，让她左右不能，既不敢见她，也不愿意忘了她，只能随波逐流，听从缘分。
所幸她们还是重逢了，或许有些晚，但还不是太晚。
一切还来得及。
可江阑却道：“不必等到以后，我现在就可以告诉顾总答案。”
尽管顾言微心里很明确的知道江阑所说的这个答案不可能是她最想要听到的答案，可在那一瞬间里她还是如同年少时渴望父爱那般幼稚的在心中生起了幻想。
她希望江阑可以如仍如当年一样喜欢着自己。
但江阑却残忍道：“我与顾总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她从来没有这么冷静过，她年少轻狂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顾言微如果有一天喜欢了自己以后她该说什么，脸上又该流露出怎样的欢喜，肢体语言又该如何表述自己内心的雀跃。
可林林总总，却没有一种情况是她现在这样。
冷静，从容，麻木，无动于衷。
“很荣幸顾总对我也有喜欢，但就像我那会说的那样，我那时候太小了，自不量力，对顾总心中升起了不该有的贪念……”江阑直视着顾言微的眼睛，坦坦荡荡，无愧于心，“现在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已经放下了。”
“顾总，你会找到更加适合你的人。”
顾言微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看着江阑，然后缓缓地眨了下眼，好似迟钝地将眼里不该有的湿润藏了起来那样，“嗯——我听明白了。”顾言微坐在江阑的对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道：“这是你考虑的事，我不干涉。”
“……”江阑有点没有想到顾言微居然会这样说，她在心里早已做好了顾言微会冷下脸让她闭嘴的准备，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算是很不知好歹了。
她以为顾言微会生气，至少会不高兴。
但顾言微没有，她非常的平静，她这么多年好像根本就没有变过，依旧是江阑记忆中的那个顾言微。
“菜来了，吃饭吧。”最后顾言微这样道。
那顿饭到底江阑还是吃了，哪怕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可顾言微的强势根本不容许她拒绝，她只能坐如针毡的吃完了那顿饭。
吃完饭后因为那会导师的安排在那里放着，而且看顾言微的意思也没有打算就此打住，于是没有办法的江阑便又只能开着车带着顾言微返回了学校，陪对方在她们学校四下转转。
说是转转但江阑很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而顾言微不是没有注意到，但却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还装作没看见，抬了下下巴问江阑：“前面是网球场？”
江阑胡乱的“嗯”了一声，问对方：“要过去看看吗。”
顾言微没说话，看样子是默认了，于是江阑便只好带着顾言微去了网球场那边。他们学校是百年老校，学校环境很不错，虽然比不上临大，但是也有南方独有的一番韵味。
球场旁边的绿化带上种了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今天深市的天气不错，万里无云，而那些朝气蓬勃的花草便在阳光下开得正艳。球场上有学生在上网球课，两个人站在看台边往下望着，大约是想起了什么事，江阑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了一些怀念的意味，而在她旁边的顾言微看见了，便问道：“想到什么了？”
不得不是顾言微察言观色确实是有一手，江阑在她面前基本上就跟透明的一样。
“也没什么，只是想到本科的时候参加网球比赛的事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江阑那个时候刚刚读大学，因为高中发生的那件事她心中一直阴郁，也不与身边的人沟通，一副拒人于千里之的模样。后来大一下学期的时候体育选修，江阑觉得其他的课程上课的人太多，便选了一个人最少的网球，因为那个时候正是夏天，基本上没有人愿意天天在球场上晒着。
“然后呢？”顾言微虽然语气还是很寡淡，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些温和的意味。
“后来学校开运动会，每个项目要出人，我就被安排壮丁了。”江阑道。
不过虽然说的轻松，但当时对什么都不会的江阑来说代表他们班去参加网球比赛还是太困难了一点，而且他们是物理系，出了名的和尚系，整个专业凑不出十个女生来，所以当大家得知年级学霸江阑要参加女子网球比赛的时候整个系都沸腾了。
就不说他们班的男生了，其他专业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了，男男女女，直接把球场上的看台都坐满了，连裁判老师都说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网球场这么热闹过呢。
最离谱的是不知道是导师的安排还是谁出的主意，到了比赛的那天，江阑班上的男生背着江阑还穿着统一的彩虹短袖，头系红飘带，雄赳赳气昂昂地坐一起，然后江阑每赢一颗球那些男生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喊口号“文稻武略，唯我江阑一姐！”——差点没有把江阑直接送走。
从此物理系的江阑便一战成名，对面的大学都知道他们南大有一个江阑一姐。
当然，后面的这些江阑并没有跟顾言微说，也不是不想说，只是她觉得前脚自己才拒绝了顾言微，后脚就给对方讲自己读书时的往事，多多少少有点不合适。
但顾言微不知道，听后还笑了一下，偏过头来问她：“那看来你网球打得不错？”
江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还行，不算太好…”说法还是比较谦虚。
顾言微便道：“那我们比一局？”
江阑也没有多想，以为顾言微只是客套一下，就问：“什么时候？”
结果顾言微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就现在。”
“……？”江阑愣住了。
顾言微是个行动派，说完之后就拿了手机打电话给自己助理，让对方送两套运动服，毛巾还有球拍过来。
江阑听得有点发懵，等顾言微打完电话之后她才有些迟疑道：“……下午不是还要逛学校吗？”怎么忽然就要打球了？她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顾言微的节奏了。
顾言微却道：“都是放松，打球也一样。”
“……”江阑就没说话了。
结果隔了一会顾言微忽然道，“大学时的比赛有奖品吗？”
江阑下意识地回答道：“之前没有，我那一届好像有赞助商。”她赢了比赛之后学校还奖了她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好缓解了那个时候她学业上的需求。
顾言微点了点头，道：“那这次，也是比赛。”意思就是也得算奖品了。
江阑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不该答应这个比试，可话都到这里了，顾言微也让人去拿拍子了，这个时候再反悔好像也说不过去，于是江阑只能硬着头皮道：“怎么比？”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完全被顾言微带着走了，于是多了个心眼，问对方：“你上次打网球是什么时候？”她知道顾言微运动习惯比较好，万一这要是顾言微擅长的，按照顾言微那恐怖的体力，别比了，她直接认输好了。
“大学的时候。”顾言微实话实说。
于是江阑放心了，她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胜在一直在学校，有师兄师弟们陪着，隔三差五的江阑也会打打网球，所以她觉得自己胜券蛮大的。
“那要怎么比？”
“你赢了实验室预算增加五百万。”这很大方了。
江阑听完这就话之后眼睛都亮起来了，从来没有这么见钱眼开过。
下一句顾言微就道，“我赢了，你就帮我补习你们专业。”
江阑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补习我们专业干什么？”顾言微开公司难道需要他们等离子对撞方面的知识？
“考吴教授的研究生。”顾言微很平静道。
江阑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她觉得顾言微好像总这样出乎自己所料…还真要考他们导师的研究生啊？
图什么啊……
江阑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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