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北北悠悠闲闲

18、第 18 章

　　江南感觉自己一路上都是晕乎乎的，她有些不敢相信顾言微居然会跟她一道去吃食堂，可当她偷偷用目光去瞟，站在她身旁一脸淡漠的女人不是顾言微又是谁呢？
　　于是江南又将心放回了肚子里。

　　接近饭点，医院食堂的人比较多，本来就没有几张座椅的就餐区早就坐满了人。
　　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乱哄哄地吵杂的厉害。
　　虽然已经入了秋，但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再加上食堂饭菜的味道，全部混在一起，确实是有些不好受。

　　其实江南在乡下更乱更脏的场面都见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受不了的，可有顾言微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言微是顾家的大小姐，生来就是比她高上一等，若非因为她，对方这一生兴许都没有必要来到这样的场合受这样一份委屈。

　　思及如此，江南的脸上或多或少的也有了一些窘迫，虽然顾言微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江南心里仍然十分过意不去。
　　于是江南便自告奋勇地杵着拐杖非要自己进去打，让顾言微在门口等着就行，一会回来了去病房里吃，或者小院里也可。

　　顾言微听后没有说话，只看了一眼江南手里的拐杖，神色有些冷。
　　而宋小少爷宋言轻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了，在听后就忍不住讥笑道：“就你？杵着拐杖，等你把饭打好了我们岂不是都饿死了？”
　　小少爷跟江南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要怎么写。

　　本来宋言轻是不会吃食堂的饭的，他一贯嘴巴那么挑，食堂的大锅饭又怎么可能会吃得习惯，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因为见了顾言微都不嫌弃的原因，他居然也跟着要了。

　　江南对宋言轻要随意地多，宋言轻要如何就如何，她不管，也不在意，只担心顾言微，听后便道：“那你可以自己出去吃。”
　　“我就要吃这的。”宋言轻道。
　　说完就架着江南的胳膊将人往里带，剩了顾言微一人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江南与宋言轻的关系实在是很熟络，熟络到是个人就看得出来他二人之间非比寻常，不像与她。
　　对着她，江南总是客气的一口一个的“顾小姐”称呼，甚至有的时候江南都不会看她。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顾言微想，自己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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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十多分钟，江南打了好几个菜回来了。
　　因为有顾言微的缘故，所以她今天都是挑卖相好，贵的买，从出生到现在，她还是第一次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出来找到了顾言微之后江南松了口气，麦黄色的脸上也流出了几分羞涩，她走到顾言微的跟前，小小声道：“不好意思啊顾小姐…食堂这边人比较多。”
　　顾言微点了一下头，没有说什么，但却伸手接过了江南手里的饭盒，帮她拿着。

　　江南有些不自在，可看着顾言微那一脸淡然如水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什么，想了半天，她没话找话道：“嗯…宋言轻应该快出来了吧？”
　　小少爷估计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食堂打饭吃，都快二十分钟了也没有出来。

　　顾言微闻言“嗯”了一声，一副不想多聊的模样。
　　江南见此便闭上了嘴，找不到话题了。

　　她和顾言微相处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这样，一个寡言一个沉默，补习的时候还好一点，至少江南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跟顾言微说话，除此之外她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一样，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而顾言微的性格更是摆在那里，决然不可能会与她找话说，闲聊。

　　不过虽然没有说话，但江南却一直在偷偷地观察着顾言微。
　　她和顾言微算是认识了很久了，可每一天见到顾言微的时候她都会感到很紧张，尤其是与对方对视的时候，手心总会无端生汗，心跳也跳得很快。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想了很多天，最后只好把这一切都归结到顾言微的外貌太过出挑的原因上了。

　　顾言微确实很漂亮，而且她的美在骨不在皮，再加上顾家二十年如一日对她的富养，导致了她的气质非常出挑，哪怕是手里提着两个饭盒也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存在。
　　江南看得入了神，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顾言微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了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礼：“好看吗？”
　　顾言微问她。

　　江南下意识地就回答道：“好看。”
　　结果话都说出了口她才一下反应了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想要解释：“我…我不是那意思……”
　　顾言微看上去挺淡定的，也不生气，只看乜了她一眼，没表情地问：“我不好看？”
　　这回江南立马表决心道：“不！好看，顾小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顾言微冷淡地勾了下嘴角，没有说话。

　　江南心里有点没底，正欲说什么，结果打完饭回来的宋言轻刚巧便过来了，正好听到了后面的话，奇怪道：“什么最好看的人？谁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顾言微自然是不可能会搭理他，于是宋言轻便把目光看向了江南，“你们在说什么？”
　　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思，江南并不想将自己与顾言微的谈话内容告诉宋言轻，可她又知道宋言轻是个少爷脾气，不达目的不罢休，便敷衍道：“说食堂里男的当中就你最好看。”
　　宋言轻一点也听不出来这是敷衍的话，还深以为然，顺口就道：“我这么帅那你是不是也想我女朋友啊？”

　　闻言，顾言微的眼皮撩了起来，不动声色地看着江南。
　　而江南没有察觉到，看着宋言轻打回来的好几盒饭菜，愣了：“你打这么多干什么？”没吃完多浪费啊。
　　宋言轻不以为然，“没吃完就倒了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三个人吃完饭后江南还是将没有吃饭的菜留了下来，放到了一边，宋言轻没有看见，吃完就去玩游戏了，而顾言微注意到了，但什么也没有说。

　　顾言微本来就是只是过来拿个资料书，所以吃过饭后便说要走，江南眼巴巴地有点舍不得，将人硬是送出了住院部，路上还绞尽脑汁，旁敲侧击地问顾言微晚点是不是有课？
　　顾言微看了眼写满了期待的江南，想了一下，道：“有一节，上完了我再过来。”
　　江南顿时喜笑颜开。

　　送走顾言微，江南又回了病房打算看书，结果宋言轻还没有走。
　　小少爷沉浸在游戏的世界里，见到江南回来，小少爷抬了一下眼，道：“回来了？”
　　江南“嗯”了一声，拿了顾言微那会拿来的书，准备看，结果电视显示器上传来了游戏中一声“K.O”，应当是宋言轻赢了游戏，果不其然下一秒宋言轻就说话了，“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喜欢顾言微？”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吓得江南手一抖，书掉在了地上：“……”

　　宋言轻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看她，挑眉，有些不爽的样子：“你这是什么表情？”
　　虽然他挺不待见顾言微，可见江南这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也有点不舒服了：“怎么，你还嫌弃上了？”

　　江南捡了书，回答道：“没有…”
　　她怎么敢嫌弃顾言微。

　　宋言轻定定地看着她，半晌，忽然道：“你知道顾言微喜欢女人吗？”
　　江南一愣，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宋言轻，好像有点没有理解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宋言轻见她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有些好笑，勾着嘴角凉薄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之前老头子要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回老头子说她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男人，那就自然是喜欢女人了。

　　宋长民为这件事可没少动怒，可顾言微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甚至对宋长民说过就是因为有了宋长民这样的人，才会让她觉得男人让人憎恶。
　　指代意思过于明显，气得宋长民连着几天脸色都不大好，一副气狠了的模样，不过打那以后他倒是没说什么了。

　　可没说什么，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了。
　　宋长民这种男人，从穷苦的日子里挣扎过来，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地位，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身上有污点呢？——更何况是自己长女搞同性恋这种事。
　　只是现在看顾言微年纪小，没有发作罢了。

　　江南听后果然大惊失色，在她仅有的认知里男人就该喜欢女人，而女人也该喜欢男人，男人若是喜欢男人，女人若是喜欢女人…那这世界岂不就是乱套了？
　　这，这不就是同性恋吗？！
　　……而且，听人说，乱搞同性恋是要得艾滋病的。

　　想到这里江南脸色都变了：“你不要造谣！”乡里八亲，如果有人得了艾滋病那十之八/九都会被人拉去沉溏，临江市虽然是个大城市，但也保准不起有些偏激的人。
　　江南知道宋言轻一直与顾言微不对付，但却没有想到宋言轻居然在背后这样说顾言微，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对顾言未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江南一时之间气得脸涨红，要不是因为腹部的伤没好以及跟宋言轻这段时间以来的交情，她绝对会动手好好修理下宋言轻的。

　　宋言轻见此耸了下肩，毫不在意的模样：“你不信的话可以自己问问她。”
　　说着宋言轻的表情就恶劣了起来，看着江南道：“你长得不错，应该是顾言微喜欢的样子吧？不然她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呢？”
　　江南的脑子乱得厉害，只剩了一句顾言微是同性恋，连宋言轻后面说的话都没有听进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