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北北悠悠闲闲

19、第 19 章

　　如果你的身边出现了同性恋该怎么办？
　　江南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同性恋”这三个字离她总是太过遥远，不…江南坐在床上认真地想了很久，忽然记了起来在自己小时候爷爷对她讲的对山里住的那个老奶奶。
　　那个老奶奶在江南小的时候就已年过七旬，总是顶着一头发白的头发在山上闲逛。
　　江南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去打猎，偶尔的时候会遇上，老奶奶精神好的时候还会同江南讲自己当年的故事。
　　什么上山下乡，带着知青开荒，还有夜里扒红薯藤救人……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结束的时候也会分给江南一点自己带在身上的水果糖，不知道放了多久，每次吃的时候都是黏糊糊地沾着外面的包装，但江南总是十分感谢。

　　可江南的爷爷却说那位老奶奶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怪人，让江南离她远一点。

　　江南问为什么？
　　爷爷说因为那老奶奶不结婚，是老姑娘，还喜欢女人。
　　顿了半刻，爷爷忽然说了声可惜了。

　　在爷爷还小的时候，那位老奶奶正是当年，与一位下乡的女知青偷偷摸摸地谈了恋爱，后来被人发现了，家里人将她带了回去，强迫嫁给了村里的光棍。
　　她不干，于是跳窗跑了出去，一个人住到了山上，再也没有下过山。
　　而那个女知青也回了城，再也没有了消息。

　　小时候的江南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不结婚就会成为怪人，直到她慢慢长大，直到时不时的从祖辈的言谈中听到他们对自己未来的期许。
　　林林总总，不过是喜欢她能将书读出来，然后当个老师，找个年长自己几岁的男人，组建一个家庭，最好的话可以有两个小孩。
　　爷爷说这话的时候总会用宽大的掌心摸着江南的发顶，慈爱地看着江南，说如果江南还有一个弟弟的话兴许她生活的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老人总会未雨绸缪，更喜欢多愁善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所以总会格外的记挂自己唯一的孙女。
　　江南听进去了，没有父母的她与自己的祖辈感情很好，自小便是在老人的呵护下长大的，所以对于她来说自然是不会有异议。

　　可顾言微居然是同性恋。
　　江南一想到这件事就有些睡不着，她不知道顾言微以后该怎么办，不结婚，没有小孩，那顾言微老了谁来照顾她呢？难道也要像他们对面山上的那个老奶奶一样，在一个深夜里与世长辞，然后隔上了十多天才被路过的人发现？

　　江南是有去看过那老奶奶死后的模样，在得知了那位时不时会给自己糖的老奶奶离世之后江南翻过了两座山，到了半山腰的老奶奶家。
　　因为无儿无女亦无老伴，老奶奶死后很多天才被发现，身上都生了蛆。
　　活了将近八十年，看过了那么多的山山水水，年轻的时候也曾风华正茂过，没想到最后却倒在了自家门槛前——应当是跌了个跟头，然后没有爬起来，更没有人扶，于是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江南一下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顾言微也成为那样的结局！
　　她一定要将顾言微带回到正途中……女人，怎么可以喜欢女人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晚上顾言微过来给江南补课的时候江南便总偷偷摸摸地看着顾言微，以往的时候她不是没有过这样，只是不会像今天一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顾言微耐心很好，见江南不说，她也不问，只如往常一样给江南补课。
　　其实说的是补课，这将近一个月过去了，顾言微也没有什么好给江南补的了，她的学习方法对江南来说很适应，高中的知识并不难，江南很快就掌握了，每次顾言微来也只是指点一下江南偶尔遇上的不会的题，然后便自己拿着书在看。
　　今日也是如此。

　　但江南却心不在焉，一直在偷偷看顾言微，手里的书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她认认真真地观察过顾言微，越看越觉得顾言微不像是同性恋。
　　因为顾言微的外表很女人，不像那种留着短头发像男孩子的女生，而且在顾言微的身上也没有看到任何的“异类”气息，就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模样——除了冷了一点，漂亮了很多以外。
　　这样的结论让江南心里有点没有底了，她仔细一想，觉得是不是宋言轻说了胡话？
　　顾言微怎么可能会是同性恋呢？！

　　正想着，顾言微的声音就传来了，“想问什么？”
　　江南一下回了魂，看着没有表情的顾言微，心里无端有些害怕：“我……”
　　她支吾了一下，觉得自己这样背着顾言微想这些实在是冒犯，应该搞清楚了再说，于是摇头，小声道：“没什么……”

　　闻言，顾言微的眼帘带上了一些冷意，她定定地看着江南，看着江南那一副心虚的模样，然后从喉咙发出了一声讥笑，一副兴致缺缺的冷淡模样，隐约间还有些失望：“是吗。”
　　江南无端因为她的这两个字心里抖了两下，一抬头，看着顾言微的表现，莫名地有些反应过来了，急忙道：“我…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问……”
　　这毕竟是顾言微的私事，而且她跟顾言微…关系也算不得太好……吧？

　　顾言微表情很寡淡，闻言只道：“我可以选择不回答。”
　　意思是江南可以问。

　　或许是顾言微的回答给了江南勇气，江南深呼吸了一口气，磕巴道：“就是…就是，我听说，你喜欢女生？”
　　顾言微撩起了眼皮子，没有感情地看了眼江南，而指尖却不知觉地摩擦了一下书边，道：“对。”
　　她很果断地承认了，让替她找了各种开脱理由的江南一下瞪大了眼，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真的，喜欢女生……？
　　江南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被颠覆了，因为在一刻，她忽然觉得就算是顾言微喜欢女人又怎么样呢？
　　她还是顾言微，这没有任何的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