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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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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祁珵击退燕盏兵回营后,不见苏夙相迎却见一众士兵排列在营内,听得一句“私扣援军?你怎能做如此奸佞之事!”又见言行一向温润的苏夙此时正怒目瞋视下跪之人,此人便是廖珺公之子,姜柘。
祁珵见此心中大概有所猜忌,正要开口却被杜林抢了先“死小子!你这厮不好好当你的富家公子哥,到这军营中,我还以为你要干点人事,如今倒是我看错了人,难不成我们等不来援军是因为你从中作梗?看我不打死你......”祁珵出手拦下了杜林的拳头,“此行你也累了,先回去。”杜林刚要再言语,见祁珵眼中一抹狠戾浮现,便转身回了军帐。苏夙知祁珵所想“祁将军,从他帐中翻出廖珺公藏兵之地,是景安,琼华公主早日便得知,只是路远坎坷,这信今日才到,今日的援军也是琼华公主的人派来的,援军说,是廖珺公的私兵截了他们的路,本应前日赶到。”
祁珵冷眼看向姜柘“你有话要说吗”姜柘认命叹息“父亲的做法我无法苟同,但终究我还是辜负了将军,请将军赐死。”
苏夙知祁珵碍于廖珺公思虑颇多,便将琼华公主的书信交予祁珵,祁珵阅过后,看了看跪伏在地的姜柘,暗叹一声,转过身,
“营外,斩首示众。”
初雪渐歇,天空依旧被层层雪云覆盖,白茫茫一片,约素方梳洗更衣完毕便听到云垂在外殿的惊叹声“呀,这梅儿长得好生俊俏,殿下看了定会欣喜,你们将它搬去那边案上,千万小心些,这株白梅是殿下格外照看的,万不可吹了冷风冻着了它”众宫娥闻此称“喏”并小心谨慎地将其抬了过去,云垂见放置得当这才掀了内殿的鹅绒门帘进了殿中,看着约素欣喜道“殿下,去年您亲手栽下的那株白梅现下已绽了,模样甚是可爱呢!”与此同时,云垂走到铜炉处,用钩子将炉盖勾起放在一旁,并使夹子从炉中捡了一小截烧的正好的银骨炭于掌中火笼之中罩好,套好棉锦布后将其放在了约素手中,回身盖好铜炉盖子,约素摸了摸手中火笼浅笑“这花倒也知分寸,见本宫回了,它便开了,走吧”云垂欢快的应着,忙去取了件素锦金丝披风给约素披上,其内纳了貂绒穿来十分暖和,是南地小国进的贡品,皇帝便只赏给了约素,连皇后都越了过去,由此约素十分喜爱。
约素只远远端详着那株白梅,开口呢喃道“朵朵似玉雕,片片入我心。”凝神站了一会儿,仿佛在向那株白梅倾诉心底的疲倦,却凭空喊了声竹霄,只见那男子不知从何处出现在约素面前作揖行礼,约素对他笑了笑,晃得竹霄略微出了神,却对他道了句“把它扔了”,云垂并不解为何约素要扔了它,却不敢言语,只是用眼神提示着竹霄“切不可扔”便急急跟着约素去往凤仪宫。竹霄看向白梅,心中叹气,将其捧起,朝自己住处走去。
约素到了凤仪宫向皇后作揖道“母后,约素问母后安,母后安否?”皇后见是琼华便微笑着开口道“本宫甚安,倒是琼华你,怎么这般便回来了,如此匆忙,倒失了皇家威仪,好在本宫日日命人打扫沐华宫,这也不至于怠慢了你。”约素由着皇后上前握住她的手“娘娘,琼华此番入宫是为父皇生辰,只是琼华不在宫中久居甚不知父皇喜好,还请娘娘点拨琼华知晓一二,不至于丢了皇家体面。”皇后笑不从心却也满面笑意地应下,至于皇帝喜好,自是随口提了几句,不甚在意。待约素落座,则令萃娘带了批宫娥上殿,宫娥手中皆捧一幅画卷。皇后一副慈母贤妻模样向约素介绍道“本宫知你明年及笈此刻与你说亲,自是有些唐突,只不过这各家诰命夫人却等的急了,这凤仪宫啊,每日都有些诰命来请安打探,为的就是能与你见上几面,本宫不好推辞,只好留了各府公子的画像想等你来看上几眼。”约素心中冷哼,盈盈起身行礼道“琼华在市井生活得久了,自是不懂这些,幸得娘娘慈爱为琼华思虑周全,只是琼华身为嫡公主,是皇家子女,择驸马乃国之要是,若是由琼华过目传至坊间,恐怕该拂了皇家颜面,不若由父皇定夺,也能省了娘娘这其中几番波折,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皇后暗暗握紧了手中茶盏而后示意萃娘等退下“琼华所言有理,倒是本宫多虑了,不若尝尝这茶,内务府昨日新进的雀舌,本宫昨日命人给你送了去,怕是还没喝吧。”约素接过萃娘递来的茶杯,浅浅沾了唇便放下,微笑道“是好茶,多谢娘娘美意。”说罢耳边传来早朝散朝的钟鸣之声,复又起身盈礼“娘娘与琼华说了一阵子话,想必有些乏了,琼华刚刚回宫,还需打理些事务,便不再叨扰娘娘了,娘娘万福金安,琼华这便回去了。”皇后颔首微笑望其离开,而后恢复怒意,“一个没了娘家的可怜孩子,本宫好意将她许人,她却这般,盯好她,有任何举动都来向本宫汇报。”萃娘收过皇后手中茶盏闻声应下,复又听得皇后问道“锦华如今如何了?”萃娘作礼答道“锦华殿下已将与苏夙相关的物件尽数焚尽,只是尚在锦元殿未曾回府过。”皇后理了理华服上的珠穗道“再寻几个旁系小族中样貌好的公子送进府去,太后既准许其在宫内居住,便不怪本宫向她府中添人了。”萃娘“喏”道,恭敬地走出了殿。
约素出了凤仪宫门,正看到竹霄走来作揖道“殿下,”未等竹霄说下去,约素便示意其噤声,待回了鸾羽台竹霄继而道“雪儿来信,援兵已至毋需担心。”约素闻此会心一笑“廖郡公养的兵确实不俗,只是……”约素向竹霄浅浅地叹了口气“你是听风阁阁主,本应受命于父皇,如今却要被本宫连累问责。”竹霄不自觉地握住了约素的手,“廖郡公私养军马,借权势之便与兵部郎勾结豢养他国投诚将领且隐瞒军情不报,本已罪孽深重,殿下没有做错事,只是祁将军未归尚缺人证,以官银罪论处以然便宜了他,纵是陛下要定臣之罪,臣总能等到祁将军归来与陛下解释,殿下勿要多虑。”约素不动声色间将手从竹霄手中抽了出来,正逢云垂前来添茶,云垂将茶杯放于案上打趣道“霄大人原不是冷面之人啊,莫不是…只将柔情现予我家殿下?”竹霄耳尖微郝,直起身朝约素作揖而退去。云垂见竹霄略显狼狈不禁笑出了声“殿下,霄大人不会是欣慕与您吧?毕竟霄大人与您一同长大,吃穿都在一处……”云垂说着便因约素的瞥视未能将话说完而跪伏在地“云垂知错,请殿下恕罪。”约素提起茶杯于鼻尖轻嗅勾了勾嘴角道“你知道碍于中宫那位本宫不好怪罪你,只是这宫中无故病死的宫人不少,也不差那么几个嘴碎之人。”云垂听得此话后脊发凉“殿下饶命,云垂虽是中宫娘娘选来服侍殿下的婢女,可云垂自小便服侍殿下,不敢有非分之想,更何况是毁殿下声誉,更是不敢想象,求殿下恕罪。”约素见其神情真诚未有隐瞒,缓缓点了点头。
不久后,北境传来捷报,祁珵班师回朝。
此时约素正端坐在绛红轿子中,听街边那说书先生讲那苏夙、祁珵的少年伟绩,就在他讲到祁珵去年那场九死一生,反败为胜的精彩战役时,却忽而大喊道“诶!那桥那侧走的队伍是不是祁珵将军的啊!”
众人纷纷围过去,有个眼尖的瞄到了祁珵的头盔,正是祁珵将军出征时他有幸见过的,兴奋地叫道“是!是祁将军的头盔!祁将军回来了!”
“啊?祁将军回来了?快!咱们快去迎将军去!”
“快快快!待会走远了进了内城咱就看不到了,快快,走走走!”
约素见百姓此举再加上说书先生刚才的夸夸其谈,心中也不知不觉对这位祁将军有所好奇,身旁的云垂瞧出约素表情的变化,添了添约素手边的茶道“祁将军回朝,殿下不若去看一看,祁珵将军是神武将军祁老将军的幼子,据说将军自幼便有文赛诸葛,武胜吕布之誉,其为人也和善潇洒,不若其他冷面将军那般,尤为洒脱呢”约素瞥见云垂讲得眉飞色舞,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云垂,你若是好奇下了马车去看便是,本宫稍后要去午门刑场作监。”云垂暗叹一声道“云垂是殿下的婢子,哪有主子劳累婢子观光的道理,云垂哪也不去,只守着殿下”
片刻后,约素坐于法场旁的楼阁中,只待午时钟响,廖郡公便可伏法。只是天不如人愿,接近午时,却见太后身旁祖公公现身刑台“廷尉大人请慢,太后娘娘有旨,廖郡公官银一案颇有疑点,需暂缓行刑。”廷尉朝约素处望了望,见竹霄摇头继而向祖公公作揖道“祖公公请入座,这天寒地冻的也是为难公公跑这一趟,只是此案是琼华殿下交待的,陛下也将皇牌赐予了殿下,若娘娘此时缓刑怕是难抚民心啊。”祖公公顺了顺帽带低声道“廖郡公之妻乃东边戎族部落公主,戎人野蛮好杀戮,若是戎族知自家公主沦为宫奴定不会善罢甘休。”廷尉左右为难,便派人通知了约素。此时竹霄则命人告知祁珵事委,示意廷尉勿要轻举妄动。便随约素前往刑场。“廖郡公执迷不悟所犯罪孽深重,其夫人魏子晴虽为东戎公主却已入我景曜为家,随夫随子,都与东戎无甚关联,祖公公若还顾及东戎,不若好好了解廖郡公所犯之事再向祖母复命。”祁珵刚刚走至法场便见到正侃侃而谈地约素,一袭鹅黄华服,虽背对着祁珵但从其盈盈而握之腰身也能想象其美人姿貌。祁珵饶有兴趣地开口道“殿下所言不错,”话音一出便引得众人回首,祁珵在约素回身时下意识地看过去,见其螓首蛾眉,美目流盼,樱唇微启,模样娇美甚是令人欣慕不已,祁珵心中惊艳,却耐住心头悸动向约素点头示意,继续道“燕盏用兵无道,祁某在战中曾多次向朝廷上报军情,奈何战机易变,援军不至,随着燕盏的托兵之计,祁某只能与燕盏周旋苦战数日,后在营中发现行迹诡异之人,这才得知廖郡公与兵部侍郎勾结,暗截军报,将官兵收为己用拒不援兵,”说着令杜林将那人头颅与郡公令牌呈上,竹霄站在约素身前低声唤约素转过身去,替她挡了污秽。祁珵看在眼里继续道“这便是那人,已被行了军法,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不知祖公公可否定罪?”祖公公忙看向别处“快将那脏物带下去,廖郡公所犯之事有违人道,咱家自会向太后娘娘一一说明,剩下的便由廷尉做主了,咱家这便回宫回复娘娘。”
午时钟起,廖郡公沈廓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