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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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爱，我始终是如此的愚钝。
可若是真的能够谈及爱，每一个拥抱与每一次亲吻都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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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外面就能看出来这是个有些年头的寺庙了，川口之前选修古寺历史这门课的时候对此略有些了解，只是断然没有想到这里会是越前的家，曾经她猜想过他应该是住在一个有着私家球场的独栋别墅，不过照这个状况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差别，毕竟庭院这片空地中间正立着网球场的网，角落里还有一大筐的网球。穿过庭院后就能见到一旁的梵钟，傍晚的阳光刚好照着磨的发亮的地方，不自觉在原地停住认真留意着钟上的纹样，虽然曾经是一个历史苦手的学生，但她始终喜爱那些从过去存活至今的一切。
走近了一些，她仰着头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口中也自言自语：「倒有点像仿了江户时代之前的东西，但这寺庙该是大正以后才建的了。」
「要上去看？」越前看着她如此认真地盯着自己似乎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在意过的钟，开口随意问道。
「可以吗？」她有些期待地回过头。
非常之行动派的越前用手从后面很轻松地将她抱起来，她的手够到了上面的栏杆，然后便是轻轻一托就顺利地爬了上去。川口没有用手碰钟，只是将脸凑近细细观察，磨损的程度、上面的字样、使用的材料和制作的工艺都在给人机会推算出事物的起源，一切都会成为历史，而历史向来有记忆。
「每天会固定敲钟吗，越前君？」她用手臂垫着下巴趴在栏杆上看向下面。
「应该吧。」越前双手抱在胸前，应了一声。
「其实我一直相信即便是到将物质拆解到最小单位都应当是有记忆的，」川口转过身伸出手抚摸上因为长年累月地撞钟而留下的痕迹，「所以无论什么都是忘不掉的，人类记不住的、留不下的或者遗失的，都可以在其他的地方全部找回来，」她顿了一下，「就像在无数个有可能发生的巧合之中，你找了我。」
非常熟悉的隔离感又回来了，但至少越前能听明白最后一句话，他昂着头说：「我更情愿你说这是命中注定，」伸出双手他看着她，「跳下来，我接着你。」
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地，川口在他说完以后就从上头跳了下来，先是一瞬间的失重，然后就是一阵安定，大约是还未习惯如今早已是成年人身材的越前了，她还是会在内心感叹一句，原来他是这样高大的吗，因为悬空她紧紧地用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的鼻尖轻轻碰了一下，横着抱起一个人要用的力气是不小的，但压在自己前臂上的重量和大臂动用到的肌肉都提醒着越前，她的体重不足以够得上吃力的级别，左手从腋下过来贴着腰侧能摸到肋骨，这个人未免有些太瘦小了。
「你也稍微犹豫一下再跳，」越前慢慢地将她放下了，「有这么信任我吗。」
「嗯，相信。」川口点了点头。
「那么，」他勾起嘴角看向另一侧，「我们进去吧。」
身旁的将手指滑进自己的指缝间两手紧紧相握，宽大的手掌上有很明显的由于长年累月的练习而磨出的老茧。抬起头来看向他的侧脸，川口总是忍不住要用少年人这样的词汇去形容越前，只是因为他的眼神和从前那个自己憧憬的眼神完全没有一点变化。
在刚准备要拉开大门之前，里面的人就已经迎了出来，是位看着稍微年长一些的年轻女性，很是热情地笑着对他们说：「晚上好呀，终于见到你了，我是龙马的表姐，叫我菜菜子就可以了。」
「晚上好，我是川口渚沙。」标准礼仪大概是从川口的骨子里生出来的，松开与越前牵着的手，她双手自然地放在小腹上小幅度地鞠了一躬。
「快进来，别紧张，叔叔和婶婶都是很好的人哦。」菜菜子先越前一步拉着川口进了家门。
一边觉得这样的川口有些可爱，一边又为了她过于周全的礼仪而头疼的越前只得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跟在后面也进去了，这会儿的客厅里，充当车夫的Ronald正在角落里蹲着逗猫，难得一次没有在走廊上躺着看杂志的南次郎正坐在沙发上装模做样地盯着一张不知道是哪一天的读卖新闻的报纸，餐桌上已经摆着不少吃的了但越前伦子还在厨房里忙前忙后。
寻常的日式建筑格局，电视旁摆着越前少年时得奖的照片和全家人的合照，这里头的龙马比川口认识他之前还要更小一些，川口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的时候，刚刚还在角落里的垫子上伸懒腰的卡鲁宾已经跑了过来，似乎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蹲下身来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猫咪的毛，向来很是怕生的卡鲁宾倒是很享受地又瘫在了地板上。而只是一会儿功夫，这只猫就已经离不开她了，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跟在后面。
在南次郎转过身看到川口之前他设想过自己儿子会喜欢的女孩子的样子，当然他承认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十几年来生活里除了网球就还是网球的越前龙马从青春期开始似乎就开窍的比别的孩子更晚一些，所有的设想里没有一个能够和川口对的上的，看似小心翼翼的每一个动作却并不带有任何的紧张畏惧，其实是一个相当谨小慎微的人，从Ronald的那里听说的一双异色瞳，见着真人以后并没有太过惊讶的感觉，冷静而无表情的一张脸却没有藏着冷漠，温柔地抱着卡鲁宾的样子也能看出些一般女孩儿的样子。
——我儿子可以啊，这样的姑娘都追到手了。
他如是想着。
这边南次郎还在调侃着龙马的时候，越前伦子叫着大家一起吃饭了，川口想着把趴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卡鲁宾放回垫子上，它又跟着她来到了餐桌旁，身边越前装作生气的样子和它讲道理，卡鲁宾稍有些失望地喵呜了两声，便灰溜溜地回去了。
「你说它像你，」川口轻声对越前说着，「但倒是没说它会这么喜欢我。」
「遇到喜欢的东西就绝不撒手，」越前伦子看向川口，「龙马也一样，你可小心哦，他会很黏人的。」
「我才不黏......」越前轻哼了一声表示对自家母亲的话的抗议，却在偏头的时候看到了川口亮晶晶的眼睛，耳朵一红又咳嗽了两下。
在巴黎发生的那些事应该都被Ronald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内容传达给了越前家的各位，晚饭时候他们总是不遗余力地想要给川口介绍这位网坛新星的幼年黑历史，但在第无数次发现川口渚沙真的完全没有表情且越前龙马的眉头已经可以夹死飞虫的时候，还是选择了放弃。不过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经历了青春期到现在这么多年几乎是彻底的异性绝缘体的龙马竟然能有女孩儿看得上，千千万万要帮助他保住这份得来不易的初恋。
晚餐的气氛一直很好，虽说是热情了一些，可他们提到的越前的童年趣事都很有趣，川口不免也会有自己好像不算外人的错觉，希望自己不会笑这件事不会影响到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印象，离了那个家以后好像连假模假式的微笑都做不出来了，连带着那份对母亲的一切情感一起丢在了过去。大家饭后又聊了一会儿，想着川口提过她明天还要开题答辩所以早早地就主动提出了要送她回家，毕竟如果他不说的话，以川口的性子估计是要坐在这里被拉着说上一晚上的话了。而且再不走的话，他自己这短短二十一年人生的所有糗事都要被他们说完了。
「他之后要是出去比赛了，渚沙你可以随时来家里，陪陪卡鲁宾也好。」走之前伦子还这样对着川口说。
看着阿姨真诚而又温柔的笑脸，不知为什么川口竟然在这一秒想象出了自己出现在他们的全家福上的样子，她平生第一次对未来有了除畏惧以外的心情，如果这个未来是越前龙马，她想她就算是奔跑到遍体鳞伤也不会想要停下来。
会有未来吗，她主动牵起越前的手，像是在给自己一点信心。
反握住她小小的手掌，越前低着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川口摇摇头，「就是确认一下。」
「确认什么，我当然是真的人。」越前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
「我只是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川口的回答果然从来都不会让越前失望。
用「真是败给你了」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他又笑出来，侧过身子弯下腰在她那只金色的右眼上方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接着开口说：「嗯，确认完毕，你也是真的。」
一时间没了话的川口埋下头，不属于她身体的热度再次从心口爬上来，呼吸会有些困难，但却又会感觉到什么都比不上的开心，亲密的接触是传递情感最好的方式，她好像第一次读懂了诗中的爱意与亲吻，一切都是带着渴望的，她到底仍然对爱有渴望。这具早已经无法正常感知到喜怒哀惧的躯体，被爱拯救的同时，也被爱打开了。以为自己是钝感，但实际上却只是躲在了无数的门之后，笨拙地攀向神为人留下的窗，她看到了他。
第二日下午答辩用抽签决定顺序，向来没什么签运的川口一下就摸出了盒子里那张写着数字一的纸条，深呼吸了两下便抬手推开门走进去，原田哉也坐在最正中间的位置上，对着她很是孩子气地眨了一下右眼，接着便又很正式地宣布答辩开始。已经在各种研讨会上锻炼出一颗很强大的心脏的川口还是会有些小紧张，但对于自己认真写出的开题报告与这三年多来的努力，她当然是一点都不慌的，依着重点介绍完了自己即将要进行的研究，在自家教授那里得到了非常肯定的眼神，于是在回答平常总是喜欢刁难的学生的老师的问题时也很是有把握。
结果显然异常的好，她得到了一致通过的回应，脚步轻快地从教学楼走出去，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看了一眼来电，她按下接听键开口：「不二学长，下午好。」
「最近忙吗，这次有份稍微紧急一些的活儿。」因为开画廊所以认识了不少各个圈子的人，不二周助在知道她会接商稿以后总是时不时会给她介绍一些工作。
「明天开始就放假了，应该是可以的，」川口思索了一下，「大概需要什么样的，如果有想法的话，我差不多今晚就可以画草图出来。」
「给一款游戏的十周年庆典画纪念海报，游戏的详细资料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不二顿了一下，「对方对你的报价没什么意见，草图发过来就会先付定金的。」
「游戏吗？」川口反问了一句，「是学长弟弟工作的公司的出的游戏吗，我记得说好是由原作画师自己绘制的吧。」
「伤脑筋的是，原作画师突然说画不出来预备直接开天窗，昨天和裕太一起吃饭的时候他提了两句，」不二提醒道，「之后他们公司联系你的时候，尽量不要提到是我介绍的。」
「我明白的。」她点了点头。
听到那头切断通话了以后，川口还没将手机放回口袋就又接到了新的来电，而也没等自己开口，女生非常兴奋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将手机拿开了一点。
「你…你绝对不会想到谁来店里了的，」后藤压低了声音尖叫着，「越前龙马啊！那个有名的网球选手！世界排名特别厉害的人啊！」
「嗯……」川口当然知道，因为就是她让越前去那儿等她的，「你能帮我开一下画室的门吗，让他先进里面，我马上就会到的。」
「小事一桩。」嘴快地答应了之后，后藤才反应过来，「等等，越前选手也是你认识的人？不二周助，幸村精市，现在还有他，苍天啊，川口你到底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越前君、不二学长和我是一个中学的，幸村学长算是我半个老板，所以没有什么惊喜。」川口十分避重就轻地回答着，「所以，门开了吗？」
「马…马上就开！」她在电话里喊道，明明比川口还年长了两岁，后藤里美倒总是一惊一乍的。
刷卡过闸戴上耳机将音乐打开，电车刚好进站，加快了脚步赶上了关门前一秒上了车，站在门边上低着头给越前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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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女→越前君
：我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会到了。
：OK，路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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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店里的时候越前便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以前在对面的那个路口透过一扇落地窗见过在画画的川口，作为职业选手如今对于别人的目光已经能够非常顺利地当作不存在的他在吧台边站着的人对着电话那头喊出川口之前，一直在看咖啡厅的墙上挂着的各种东西，每幅作品的最下面都会附上作者的名字，很多是原田的画，也有川口的，他还在另一边看到了两幅幸村的，剩下的一些摄影作品有些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还有一些便是不二周助拍的照片，在角落里还几张合照，看着上面的川口，越前内心稍微放松了一下，想着她过去的这些年遇到的兴许还是有好的人和好的事情的。
画室的门打开，他道了声谢谢走进去，从落地窗看向外面，他看到了自己曾经停住脚步的地方，然后转过身看着墙上这幅他觉得像是在照镜子从中能够看到自己的画，心中想要向她再靠近一些的心情愈发强烈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