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小调》渺诺尘

55、选择

　　何燡为了文可欣的官司，忙了两个星期，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

　　文可欣抽空回了趟东北的老家。

　　然后，何燡觉得这段时间没好好陪着文可欣，官司处理的差不多，就每天到文可欣这里陪着她，文可欣呢也乐于这种生活，渐渐的从抑郁中走了出来，虽然看何燡每天都是满脑袋的官司很是心疼，总想张口劝何燡不要为了她那么拼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知道何燡要是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是不会罢手的。

　　“我每天不能在家里陪着你，你也找点儿事情做。”何燡怕文可欣一人在家憋坏了，建议她出去走走，文可欣嘴里应着，腿还在屋子里。

　　“现在就烦我在家闲着了？”

　　“我不是怕你闷坏了吗？”

　　“我宅在家里一年两年也行的，外面的生活并没有那么吸引我。不过我也没闲着，把我早就想写的小说写完。”

　　“写的怎么样了？”

　　“快了，但是还没想好怎么结尾？你给点儿意见？”

　　“那先让我看看，我才好给意见啊！”

　　“那不行，写好了，才给你看。”

　　“那你是喜剧还是悲剧啊，喜剧就是一完美的结局，悲剧吗，感动的让我掉眼泪就行。”

　　“你说的倒简单。”

　　“那你有没有把我写进你的小说里呢？”

　　“没有。”

　　“可惜了，我多么好的一个素材啊，一个大帅哥放在这你不写，浪费资源。”

　　“把你写成个花花公子你就高兴了？”

　　“那有什么，小说里花花公子，现实中只爱你一个不就行啦？”

　　“你饿了吧？我给你煮碗面去，下个荷包蛋。”说着文可欣转身走进厨房。

　　何燡也随之走了进去，文可欣在忙，何燡就紧紧地搂着文可欣的腰，脸贴在文可欣的背上。

　　“你脸上有东西。”文可欣回头看了一眼疲惫的何燡。

　　“什么？”

　　“一脸的帅气！”何燡用胳膊环在文可欣的脖子上，紧紧的拥她在怀里，感受温暖的体香。

　　何燡端起热腾腾的面条“可欣，你知道吗？”

　　“什么？”

　　“我们老家结婚当天早上娘家嫁闺女的时候，丈母娘要给两个新人煮面条还有荷包蛋，旁边就会有人问你，荷包蛋是生的还是熟的？要是问你你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熟的了！”

　　“傻瓜，人家希望你说生的，好生啊！”

　　“还带这样的。”

　　“你看这你没经验吧！”

　　文可欣嗔笑，摇摇头，在身上披了一件宽大蓬松的羊毛大衣，又开始在电脑前写起小说了。

　　何燡知道文可欣又一次回避了结婚的话题。

　　何燡凑近了文可欣深情的望了望她，文可欣被她看的脸绯红。

　　“最近，我可是忙坏了，你就不能奖励奖励我？”说完，何燡的嘴唇就在文可欣的脸庞游走，近的都能呼吸到何燡身上的那种独特的气味，让文可欣醉的味道。

　　“我不是奖励你一碗面了吗？”文可欣避重就轻。

　　“我付出那么多，你就一碗面给我打发了？”

　　“那你还想怎样？”

　　“你说呢？我等了你这么久？”何燡的唇已经紧紧的贴在了文可欣的唇上，手开始在文可欣身上游走。

　　文可欣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何燡，他闭着眼睛还在享受温暖的余温，文可欣轻轻的在何燡的唇上做了一个回吻，突然被何燡紧紧的搂在怀中“你是我的了，永远。”文可欣留下一滴幸福的眼泪。

　　滴滴滴滴，文可欣把以前手机的音乐改成简单的音符，这样简单干脆就像是自己的人生一样，没有期待与悬念。

　　“可欣，最近还好吧？”电话那头传来了护士长亲切熟悉的声音。

　　“恩，好很多了，谢谢护士长关心。”

　　“那我看你休假休整的也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来上班？最近苏巧俏怀孕了，和我要求上长白班，我想她在咱科也算老人了，也应该照顾不是，就催着你回来上班了。就是不知道你现在行不行？”

　　“我？九床的事情解决了吗？”

　　“快了，听说明后天法院就能判决，就会有结果的，但好像听家属最后提出了一个无理要求。”

　　“什么要求？”

　　“这个......”

　　“您怎么也变得吞吞吐吐的？这不是您的风格啊？”

　　“那我说你别往心里去就行了，何燡和张杰主任都会为你争取的。”

　　“您说吧，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什么？”

　　“家属提了个无理的要求，就是要求医院开除当班的护士，为了这张杰和院领导吵起来了，我想他们家属只不过是想多要点儿钱罢了。”

　　“何必呢！那您再容我几天，等判决结果出来了，我会和您报道的。”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别老把自己关在家里，该出来看看太阳了。”

　　“恩。”

　　“那行，咱们见面再聊吧。”护士长把电话挂了，只留下文可欣耳边滴滴滴滴的盲音。

　　文可欣再一次感到了何燡和张杰的压力，医院的，公司的，家属的，社会舆论的，还有金钱上的，多少是医院的底线，家属心里的安慰底线又是多少？对了，还有来自自己的，官司结束后他们如何来面对自己。

　　是啊，是该有个结果了，也该让自己封闭的灵魂出去看看那可爱的太阳，呼吸一下那清新的空气，她还想去看一次大海也是最后一次。

　　文可欣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舞动，指尖上的灵动，就好像不加紧步伐，就要错过什么，也许是错过一生的挚爱，也许是错过自己的生命，文可欣的小说马上要结尾了，她已经想好了故事的结局。

　　太阳西下，屋子里慢慢的暗了下来，慢慢的感到了一丝寒冷，文可欣拿条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随着汩汩暖意，眼睛也开始打架，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文可欣看见了高中时熟悉的校园、班主任、英语老师、张杰、篝火晚会、何燡以及那久久没有散场的泰坦尼克，还有自己的家乡，鸡西的老房子，爸爸妈妈做好了一桌子饭菜等待她回去，她对爸爸妈妈说“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就会回家吃饭了。”文可欣手里拿着一封辞职信，与其让大家为难，何必苦苦坚持呢？

　　她敲开了护理部办公室的门。

　　“可欣？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上班了？”护士长满脸微笑，帽子已经换上了护理部副主任的标志---三道杠。

　　但在文可欣看来，护士长太善良，善良的人都做不成太大的官儿，官场上不是靠你有实力就能一路走下来，没点儿能把别人踩在脚底下的狠劲儿，不会做的太久，没有人在你后背撑腰，仕途也不会走的太长，没有点儿防人的心，你的对手总是虎视眈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再加个石头，护士长那三道杠有多少人盯着呢，前面的路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文可欣并没有说别的。

　　“护士长，恭喜您升官了，您这么多年的辛苦和付出终于有回报了。”

　　“谢谢，还不是有你们这些精英骨干帮我干活吗？我才能抽身干别的事情吗？”

　　“米粒儿怎么样？都长成大姑娘了吧？”

　　“可不？都快上小学了。怎么在家呆不住了吧，想上班了？”

　　“我是来向您交辞职信的？”

　　“什么？你要辞职？”

　　“找好别的工作了吗？”

　　“我除了干护士还能干什么啊？”

　　“那选好别家医院了？”

　　“没有，我现在的状态和心态，不太适合继续做这份工作了。我的心也再也承受不了任何的惊险了，我也不想患者的生命在我手里再次流逝。”

　　“可毕竟那是意外，谁也不想发生，患者以前就有抑郁症，不能怪你。”

　　“护士长，谢谢您这么多年的栽培与照顾，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文可欣忍不住，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你和欧阳丹都像我的亲妹妹一样，她走了，你--也要走。十年了，人生又有几个十年，我看着你们从刚毕业的小女孩，变得成熟稳重，到结婚生子。”

　　“是啊，我们这辈子最绚烂最美丽最朝气的十几年都奉献给了医院，虽然最后什么都没得到。欧阳丹怀孕了，马上就要生了，到时候您替我看看她们。”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我怕看到她，怕她问我为什么？”

　　“苏巧俏也怀孕了，就没有欧阳丹那么幸福了。前几天和李冰吵架，孩子没了，医生说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李冰因为这件事还吵着要和她离婚呢。”

　　“也许孩子只是借口罢了，两个人感情到一定份上，没有孩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如果你决定的事情，我也不会强力挽留，那我们一起吃顿散伙饭吧？”

　　“不了，护士长，我不和大家一一告别了，你看见姐妹们就替我说一声吧。我可能不......”这时候有人敲门，打断了文可欣“全主任，我们该开会了”。

　　“好的，这就去。到护理部来了之后，大会小会儿的不断，科里的事情我都没精力管了，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可以放心的交给你，哎，说这些没用了。”

　　“护士长，不，全主任，您忙吧，我不打扰您了。”

　　“行，下次我找你再好好聊。”

　　一会儿全主任的手机短信里蹦出了一串数字，您的账户存入180000，转账。

　　文可欣从护理部出来，不知不觉走到了神经外科病房，她知道她不会进去，只是想远远的再看一眼，张杰从病房里迈着矫健的步伐走了出来，战雯紧接着跟出来，后面是科里所有的医生护士，看样子在查房，张杰突然抬头往文可欣站着的门口看了一眼，文可欣一转身，躲在了张杰的视线之外，这时屋子里的家属三步并作两步小跑了出来，挡在了张杰和文可欣之间，可能是在和张杰沟通手术的事情。

　　文可欣远远的已经看不清那张英俊的面庞，眼泪模糊了视线，只隐约看到那挺拔的不愧于白大褂的身材和记忆中的样子。

　　眼泪是当你无法用嘴来解释你心碎时，用眼睛表达情绪的唯一方式。

　　文可欣心里想着“在人生旅途中，如果没有当初的分别，也许今天我不会是那个从你身边偷偷溜走的人。你和战雯其实很搭，希望你过得好！”然后转身离开，张杰好像哪根神经被刺激了一下，突然抬起头，越过家属的视线看向这边，发现什么也没有，微微的摇了摇头。

　　文可欣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家，开始收拾整理东西，处处都是何燡的痕迹，他的牙刷，毛巾，领带，衣服，就连文可欣的被子都有何燡的味道，她没有什么话要对何燡说，只把自己写的小说打印出来，封皮上打着《城市小调》，下面用钢笔留下一行小字，我不知道如何结束我们的爱情，小说里有我想对你说的一切，谢谢你的爱，是我不能承受之重，我说过我们没有未来，不要找我，但我自私的希望你会记住我，一辈子。

　　爱你的可欣。

　　外面下起了小雨，文可欣挎上背包，拿起那把曾经的蓝色雨伞，最后看了一眼并不属于自己却处处留下美好回忆的小屋，轻轻的关上门，踏上了自己短暂而未知的生命旅程。

　　一个人有生就有死，但只要你活着，就要以最好的方式活下去，时间会逐渐抹掉回忆，我们的故事只不过是城市里轻轻哼唱的一首小调儿，悦耳却转瞬即逝。
　　再见！北京！

　　你会过的好的！某某。

　　漫漫人生路

　　谁说生命只有辛苦

　　我的路上有你陪伴左右

　　哪怕会有痛楚

　　泡一壶茶自得其乐

　　喝一杯酒对月当歌

　　生命的流转你我都无法停留

　　走在漫漫人生路

　　点点滴滴都幸福

　　为爱勇敢付出失败从不在乎

　　哪怕我一生孤独

　　回头看看来时路

　　对与错我都满足

　　就算起起落落只要不枉此生

　　走在漫漫人生路

　　我说人生路

　　该如何走自己作主

　　结局是笑或泪也都无所谓

　　让我将梦变成歌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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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圣诞节，随着天气的变冷，城市小调从阳光正暖，秋风不凉的天更新到用嘴哈着热气暖手，在风里等车都要跺着脚的冬天结束了，本着用文字修行的态度，有缘人围观的造化，感谢有缘人能抽出时间静下心来支持城市小调，一方面不喜欢长篇大论，能写二十万字就结束的小说，非要为了点击率和流量硬生生的凑出几百万，不过另一方面也甚是佩服能写出几百万文字的作者，才疏学浅的写不出那些弯弯绕绕。
期待城市小调能让更多的人喜欢，明年又是新的一年，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否会有起色，希望看到城市小调的亲们生活上都能健康平安、都能小小的满足一下、小小的惊喜一下、小小的温暖一下，足以。
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