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灭》寒熠

3、实体

　　暗岛，据外界说是世上最最神秘的组织，外人只当它是黑暗莫测的地方，却不知它只是个做生意的店，只不过经营的范围广了些，小到可以帮助一农夫挑担水，大到可以帮助某人争夺城池，但最最著名的似乎还是杀人了。恰好这世上人们看不顺眼的人太多，恰好暗岛为了营生不得不杀的人都是些好人，所以周而复始，久而久之，暗岛变得越来越恐怖，完全失了它的本质。每一代的岛主都曾想回到原来的初衷上，所以尽量少接了杀人的生意，但这世界享受和平惯了，没人请他们出战，只有暗岛附近的居民偶尔请他们找只狗，又或者孩子们说风筝挂树上了之类的生意。眼看着暗岛的门生个个都面黄肌瘦，吃不饱穿不暖，暗岛只得恢复他们最最得意的手艺--杀人。
　　“薛尧，你竟然受伤了？而且还不是冷炎那家伙伤的？这真是件奇事啊！”大堂之中，本应坐在高位之上，威严得训斥手下办事不利的岛主薛苒，却兴冲冲得跑下堂，饶有兴致得盯着薛尧腰腹的伤口。
　　“岛主，是属下办事不利，请责罚！”沙哑的嗓音已变为清亮，跪在地上的薛尧觉得头痛比伤口的痛更甚，为什么暗岛会出了这么个癫狂的岛主，面纱下的那张脸比窑子里花魁的脸更美，平时的他看似很温柔，却又可在转瞬之间将你杀死。没有人真正了解他，他是恐怖的象征，即使他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轻柔，眼角总带着笑意。薛尧在害怕，他能感觉到薛苒的手指正刺进伤口中，但他连呻吟一声都不敢，因为这会引来薛苒的鄙视，他最看不得别人忍受不了痛苦。
　　“起来吧，来说说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吧，是怎么伤的？”薛苒终于觉得完够了，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正色道，但心里仍暗暗不满，因为薛尧是唯一自己替人疗伤时没有表情的人，真矛盾啊，既不想看到那些人因为一点点痛就哇哇大叫的样子，却又因对方没能因自己刻意刁难有所反应而没有成就感。
　　“抱歉，属下还没查明，只看清是个小厮打扮的人，但，连他用的是什么武器自己都不知道。”薛尧深呼了一口气站起说到，果然觉得呼吸畅快了许多。虽然岛主治伤的办法总让人宁愿去死，却又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血也已止住了。
　　“哦！”薛苒面纱下的脸浮起兴奋的笑容，“似乎还挺有趣的，暗岛的第二把手竟然连敌人小厮的兵器都没看清。看来，这次的生意还蛮有意思的。”
　　薛尧低着头，不敢答话，更不看薛苒眼中蠢蠢欲动的光芒，因为那是不祥的预兆。

　　一一一行终于徒步到达了下一站－－极云山庄，非笑的家。
　　“呵呵，大哥，我还第一次看到你和冷炎大哥这么狼狈的样子啊。”非笑的妹妹非琳是个豪爽之人，肆无忌惮地嘲笑着大哥灰头土脸的样子。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快叫下人帮我们准备热水和饭席。”非笑摆出哥哥的架势训到。
　　“早准备好了，等你们稍作休息之后就可去洗澡了。对了，哥，你一向形影不离的扇子呢？还有，和冷炎大哥在一起的是谁啊？”非琳没注意到大哥不自然的表情，好奇地打量着围着冷炎打转的娇小人儿，“她可真厉害哦，竟然不怕冷炎那张酷脸，我本以为按冷炎大哥的脾气早就轰她走了。”
　　“相公人很好，你看，这是相公为我包扎的。”一一听见非琳的话，献宝似得伸出了左手大拇指，一脸甜蜜的表情。
　　“相...相公包扎的？”非琳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有油条那么粗的拇指，明显是胡乱绑了绑而已，她用得着那么开心吗？不是，最重要的是什么相公，非琳叫起来，“冷炎大哥，你成了她的相公？你终于放弃七七了？”刚说出口，非琳就捂住了嘴巴。
　　“我先去休息了。”冷炎的表情在听到那个名字时有些微变，但终于只是起身淡淡得说了这么一句，袭衣也跟着离去。
　　“你这笨蛋，怎么还那么莽撞？我先去洗洗，等会你带小家伙去他的房间吧。”非笑揉了揉一一的头发，转身离去。
　　“七七是相公的谁？”在去房间的路上一一揪着非琳的衣袖不放，看着一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非琳只好敷衍了一句，“她是冷炎所爱的人，所以，虽然我佩服你的勇气，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对了，你好象没换洗衣服吧？我会帮你准备的。”
　　一一点了点头，之前的包袱早在离开第一任老爷时就被遗弃了。

　　晚饭时间，冷炎等人已聚集在饭厅等候开饭。
　　“非琳和小家伙的动作还真慢啊！”打理干净的非笑又变得生龙活虎了，“不过也是，小家伙的样子看上去的确要洗洗干净了，不然可对不起你这相公了。”非笑一闪身，一根筷子直直插入非笑的椅子上。
　　“炎少，你不能动武，神医说了你不能妄动真气，这会损伤你的身体！”袭衣连忙阻拦主子任性的举动。
　　“损伤？哼，这之前我就被他给气死了！”冷炎觉得这次的寻医之旅真是糟糕透了，不但被禁止动武，更引来一个大麻烦，早知如此，宁愿武功全废也不跑这一趟。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勉得到时候极云山庄被你的萧凤楼夷为平地。”非笑怕怕的避开冷炎杀人的视线，另找了个位置坐下，听到脚步声，叫到：“终于可以开饭了，非琳，小家伙，你们来得……可……真晚……啊。”非笑看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一一，惊讶得说不完整话了。
　　“抱歉抱歉，因为一一的身材比我的娇小些，所以为她改衣裳费了些时间。”非琳拉着一一的手道歉。
　　“恩，我也饿极了。”一一摸了摸瘪下去的头皮，笑着对非琳仰起了头。
　　“哎呀，真是太可爱了。软软胖乎乎的脸，连说饿了的样子都可爱极了。大哥，你是从哪带回来这么个宝贝啊。”非琳捏着一一的脸笑道。
　　“啊……疼”忽然之间，一一大叫着退开非琳身边，一一眼中的委屈却令非琳大笑起来，“呵呵，早听大哥说你怕疼的事啦，却没想到怕到如此地步。”
　　一一气恼地没理睬非琳的嘲笑，像争宠的孩子一样跑到冷炎身边坐下，笑眯眯地说到：“相公，如果你捏的话就算疼我也会忍的。”
　　冷炎在看到一一以女装出场时的震撼还没消退，之前被污垢覆盖了的脸原来是如此白皙光滑，初见时盘起的头发因仍没干而披散着直垂至膝盖，大大的眼睛乌黑明亮，因她的笑而微微眯起，脸肉肉的却又肥得恰倒好处，让人觉得可爱至极。
　　“你，你是女的？”非笑和袭衣的大叫声把冷炎惊醒了，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盯着一一看。
　　“怎么，你们不知道吗？”非琳奇怪到。
　　“男子的衣服，平坦的胸部，豪放的性格。谁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啊？”非笑奇异到，只因以为她是男的，所以当一一叫冷炎为相公时更引起了他的兴趣。
　　“就是，你费尽心机接近我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袭衣怀疑的秉性又冒了出来。
　　一一眨眨眼，困惑道：“我有扮吗？衣服是别人叫我穿的啊，而且穿什么衣服不是一样吗？”
　　“那，那我叫你小兄弟时，你怎么没反驳呢？”袭衣为自己没看出对方的性别感到懊丧，更有被欺骗了的耻辱。
　　“小兄弟不是叫我吗？那我就回了。叫什么不是一样吗？只要是在称呼我，我回了不对吗？非笑不是也叫我小家伙吗？”一一的表情更为疑惑了，好似非笑等人在无理取闹。
　　一瞬间，非笑和袭衣都有写懵了，怎么到最后是自己不对了。
　　“唉，别吵了。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他，噢不她的思想不是常理能判断的。你们这样只是在给自己找气而已。反正现在知道凤一是女的就行了。”冷炎摸了摸额头，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被这突如其来的女孩弄疯了。
　　“哈哈，我看这都是你们的错。15岁的女孩像男孩也正常，但她一出现，我就知道是女的了，一一浑身上下哪透着男孩子的气息啊？”非琳看着大哥三人对一一无可奈何的表情，又看看一一一脸茫然的神情，她觉得这正在上演一场闹剧，让她快笑翻了。
　　非笑他们在心里暗暗回到：“她哪里透着女孩的气息啊？即使现在穿了女装，左看右看还只是个分不清雌雄的孩子！”
　　“那可以吃饭了吧？”一一捧起了香喷喷的饭碗，满足地一口一口吃着，不顾众人快要昏倒的表情。

　　吃饭间，非琳好奇地问到：“哥哥的家书中说，你能通过闻别人的体味分辨出每个人？”
　　“我看这也不是完全准确吧？那次一 一不是少算了在非笑身后刺杀他的那人吗？你说有12个人，但其实出现了13个人。”袭衣觉得非常不爽，故意针对一一的错挑衅道。
　　“这也已经很厉害了啊！”非琳觉得和一一非常投缘，看着她一边吃一边不忘帮冷炎夹菜，冷炎虽冷着脸，但终没叫一一难堪，吃了下去。
　　“不是漏算他，是袭击马车的人漏算了，因为他没有任何味道。”一一抬起脸有些沮丧地说到：“看来我的工夫的确还要历练，师傅真有先见之明啊！”
　　冷炎等人对于一一时常提起的师傅有了无限的好奇，她所说的凤泣从没听说过，但既然徒弟都有如此之高的武功，那师傅就更了不得了，莫非是隐世之人。
　　这一晚，一一一直念着七七这个名字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