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tc纪事》艾凡

3、第三回

　　在慕姑娘的带领下上了楼，来到一间厢房前。她开了门，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公子请进。”

　　进门后，慕姑娘点了蜡烛，将灯罩罩上，这才借着烛光看清房里的陈列摆设。这间屋子不大不小，正中摆着几张桌椅，门帘后是一张木床。依稀可以辨认出这些家具的材质都是红木，貌似还熏过香。做工精致的镂空窗户敞开着，银白的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地盖在吱呀作响的地板上，外面不时送来阵阵清风，混合着檀香，着实令人提神不少。

　　“公子喝酒么？”

　　“少许即可，在下酒量不行。”

　　慕姑娘笑了笑，提起一壶酒满上一杯。飘飘长发，纤纤细手，在烛光的照应下更显得婀娜多姿美丽动人。

　　“好一个红酥手，黄藤酒。今晚月色尚佳，又有美人好酒相伴，实在是不虚此行。”

　　慕姑娘掩口笑了笑，“公子真爱开玩笑。没什么可以下酒，请随便吃些糕点吧。”说着端上来一盘小巧的糕饼。随手拿起一块丢进嘴里，入口即化，口感柔和。和着酒下肚，满口余香，回甘无穷。

　　“这是什么糕点，竟如此好吃？”

　　“此乃桂花糕，贵妈妈最爱吃的，因此每间客房里都放这个。小女子现在弹奏，不能多加服侍，还请公子自便。”

　　“慕姑娘请。对了，不知慕姑娘会弹什么曲子？”

　　“公子想听什么呢？”

　　“十八摸会么？”

　　“回公子，小女子才疏学浅，见世面也不多，没有听过这曲，实在有愧。”

　　“姑娘不必自责。其实这首我也没听过，只是略有耳闻。慕姑娘随便唱好了，反正我也听不懂。”

　　她笑了笑，“公子言重。那么奴婢弹唱一首《清宫祠》祝雅兴，见笑了。”

　　她抱着琵琶坐定，稍加停顿，随即轻抚琴弦。雪白纤细的手指来回一划，便传来一阵袅袅的琴音。时而徐徐，时而激昂，铿锵有力，却又带着阴柔。弹了一会，稍微清了清嗓子唱起了清宫祠。歌喉婉转多变，缥缈起伏，称之为天籁亦非不可。唱到动情处，眼角泪光闪闪，惹人不禁心生爱怜。

　　一曲唱完，四周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刚才的琵琶声与歌声，久久不能散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慕姑娘的询问声：“公子，小女子一曲已毕。公子？”

　　“啊，慕姑娘，失礼了失礼了。姑娘的琴声实在是动听，在下的魂魄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拉也拉不回来。”

　　“公子言重。小女子只是略通琴瑟，承受不起这夸奖。”

　　“慕姑娘谦虚，有如此手艺，不怕客人给的赏钱少。对了，有些事，不知带不该问？”

　　“公子不妨直说。”

　　“不知姑娘的老师是哪位高人？”

　　“正是亡父。他乃梨园戏子，从小把我在梨园带大，教我弹唱。再加上耳濡目染，小女子得以对琴瑟声乐略通一二。”

　　“有如此良师，难怪姑娘技艺如此高超，恐怕我是要三月不知肉味了，哈哈。”

　　慕姑娘笑了出声，羞涩地回道：“公子真是风趣。恕小女子冒昧，敢问公子是何方人士？看公子的长相，不像是扬州人士。”

　　这么一说，爷的确是比较特别。劳改头，上面戴一顶高帽，身穿一件大号长衣，底下盖着一双篮球鞋，手里还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扇，真是不伦不类。站在在一群梳着发髻、举止风流的名士中间，着实显得刺眼。

　　“不瞒姑娘说，在下来自外海，是个生意人。鄙人姓寒名音，年方二十，个性开朗无不良嗜好，尚未婚配。”

　　慕姑娘起身道了个万福，“原来是寒公子，小女子有礼了。”

　　“姑娘客气。”

　　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这四件好事今晚差不多都到齐了。和如此一位美女秉烛夜谈，实乃人生不可多得的一大乐事，快哉，快哉。

　　正所谓良宵易逝，不知不觉已鸡叫两遍，天空泛白了。

　　“慕姑娘，天色不早，你也该歇息了。能独自倾听姑娘弹奏，并与姑娘促膝长谈，是在下的荣幸。

　　“公子何出此言，能彻夜与身份卑微的奴婢说话，小女子感激不尽。公子请休息，小女子告辞。”

　　“慕姑娘请。”

　　阖上门后不久，鸡叫了第三遍。睁开眼一看，头顶上仍是海贼王的海报，身下睡的仍是科大的破木板床。外面蒙蒙亮，大概是早上六点多了。

　　起身掀起枕头一看，那本书还在。胡乱翻了翻，意外地发现前面几页已经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仔细一瞧，居然都是梦境中所经历的事，人物的长相姓名穿着，马路楼房的大小排列，无一不详细地记录了下来。这一看，历历在目，仿佛真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