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stc纪事》艾凡

2、第二回

　　酒足饭饱，躺在椅背上悠哉游哉地剔着牙，正寻思着待会儿上哪逛去，小马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往里探着头，我招招手，让他进来。

　　“这集市上，最近有什么新闻没？”

　　“新闻？”

　　“就是新的消息，好玩的，有趣的。”

　　“哦，我明白了公子爷。最近秋香院新来了几个小姑娘，盘儿顺条儿靓，还会来事，跳起舞来不知道有多风骚，小曲儿也唱的好听，不知爷感兴趣么？”

　　“我说你，拉客也拉人家去妓院，向你打听点事，说的也是妓院，感情你是老鸨雇的托儿啊？”

　　“哈哈，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不过话说回来，咱们扬州的妓院，那是相当有名。南有八里香的宋岛凤，北有云雨亭的马黎娅，东有秋风院的苍菁空，西有倩女楼的姬泽冥，中则有大名鼎鼎、声名远扬的吴滕岚。此五女号称扬州五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嗯，早有耳闻。今日如能得见其中之一，也算不枉此生。”

　　“公子爷，不是我破你冷水。伺候得起这几位的，那都是有钱的主儿，没个几百贯钱，连面都见不着。”

　　“此言当真？也罢，随便找家近的，爷困了想歇会儿。”

　　“公子，还没逛过窑子吧？”小马一脸讪笑。

　　“何以见得？”

　　“现在还早，姑娘们都在睡觉呢。等到傍晚戌时，红灯笼都挂起来，那才是风流的好时候。”

　　原来如此，难怪叫红灯区，算是长见识了。

　　于是乎，一下午又跟小马到处乱逛，买些小东西，逛逛庙会，不知不觉已日落西山，飞鸟回巢时了。用剩下的半两银子打发走小马后，爷一个人逛扬州城。

　　扬州的街景果然不一般，处处灯红酒绿，喧嚣不已。搽着厚厚的白粉、抹着猩红胭脂的老鸨像苍蝇一般到处乱蹭，摇着小圆扇、半遮着脸的姑娘们袅袅的在门前搔首弄姿，不时娇声叫唤，惹得人心里直痒痒，自制力差的就忍不住进去一看究竟了。

　　摇着扇吹着风，漫步徐行，百花丛中过而处变不惊，此等境界非一般人不能做到，只有像我这样的职业玩家。。。扯远了。虽然路上遇到不少老鸨，但是一看那画得跟鬼一样的白脸，就算再有兴致也被吓没了。

　　不知不觉，来到一间稍微冷清的妓院前，意外的门口没有老鸨。抬头一望，此楼名为“桑蒿楼”。唔，有诗意。不知是里面的姑娘太漂亮、客人不请自来，还是太丑了没人去呢？进去一看究竟。

　　进了门厅四处张望后发现，空空荡荡的，确实冷清。里面有个老鸨，原本坐着喝茶，见来了客人，放下茶杯起身迎接。

　　“公子爷，老身给您请安，进来喝杯茶吧。”

　　踱步进来坐定，一盏茶过后，向老鸨询问道，“老妈妈，为何不去外面拉客？”

　　“不瞒您说，小店刚开张，姑娘们都还没找齐呢，实在不能接客。若是老身一人的话，也不是说不行，就是工作量太大，怕身体承受不起。”

　　汗。。。就你，倒贴我钱我都不要，真能装逼。

　　“那总不会一个姑娘都没有吧？”

　　“回公子，姑娘有倒是有，不过不多。”

　　“统统叫来，爷我慢慢挑。”

　　“是，公子爷。”

　　老鸨提着裙子上了楼，不一会儿带着两三个姑娘从上面下来。下了楼后，挨个排成一排站在面前。

　　“公子爷，这就是全部姑娘了，您慢慢挑。”

　　爷站起身，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第一个，太瘦，这身骨头摸着会做噩梦的。第二个更夸张， 80，80，80的三维跟个垃圾桶似的。

　　走到第三个面前，顿时清香扑面。这女子梳着长发，素白长衣，手里握着一把琵琶。怎么老把头低着？

　　“姑娘，为何不肯抬头见人呢？”

　　仍是低头不语，手里攥紧了一方手帕。嘴唇稍微蠕动了下，没说话。

　　老鸨发话了：“公子爷，且听老身解释。原本不想带她下来，但见公子长相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想必不会为难人，也就劝她下来了。此女丧父不久，又无兄弟姊妹，孑然一身，孤苦伶仃确实可怜。原本沦落街头卖艺，老身见她风餐露宿食不果腹，发了善心将她领进这里，望她能接客养活自己。哪知此女生性坚贞，不肯卖身。老身也没办法，这里不是善堂，没法养活那么多闲人。她只能自求多福，靠客人多打赏点闲钱度日了。”

　　是个沦落风尘的女子，难怪有种忧郁的气质。

　　“姑娘，我不是坏人，不会强人所难。但是能否抬头相见？小生希望能一睹姑娘芳容。”

　　不知何时，她竟小声的抽泣了起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哭了一会儿，拿起手里的手帕拭去脸上的泪痕，终于抬起头来。

　　说不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仍是百里挑一的美女。略微瘦削的脸颊显得有些苍白，黛眉微蹙，晶莹剔透的黑眸透露着心酸与不幸，教人止不住心生爱怜。

　　好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公子，小女子这里有礼了。刚才听贵妈妈说起亡父，不禁落泪，望公子别见怪。”

　　“早年丧父对你一个柔弱女子来说，实在是切肤之痛，在下不会怪你的。不知姑娘芳名为何？”

　　“小女子姓慕，单名一个紫。”

　　“原来是慕姑娘，幸会幸会。听贵妈妈说，你只卖艺不卖身，确有此事？”

　　“回公子，窃以为身体受之于父母，理应珍视之如父母。如今先父新亡，小女子若卖身苟活，实为对亡父不敬。小女子见识浅薄，望公子谅解。”

　　“非也，姑娘所言极是。看如今卖身葬父母的那些女子，何尝想过，亡亲也不想自己的女儿沦落到如此遭遇。慕姑娘，令父可已安葬?”

　　“回公子，小女子已向贵妈妈借了些钱葬了亡父。奴婢感激不尽，愿凭一技之长，替妈妈多揽客，以报妈妈的恩情。”

　　看不出来，这贵老太婆人还不错。

　　“也罢。慕姑娘，不如为在下弹奏一晚，如何？能得以独享姑娘的琴音，实为小生之幸。如若姑娘不嫌弃在下粗鄙，愿将所历之事与在下分享，剪烛夜谈也未尝不可。”

　　慕姑娘面露难色，略微咬了一下嘴唇。

　　老鸨看出来她的不信任，打着圆场：“公子爷，实在不成，您可以考虑一下老身。虽然不算风韵犹存，但也是徐娘半老，想当年我可是红遍。。。”

　　“打住打住打住。虽然我不讨厌熟女，可你也太熟了点吧？？在下怕是消受不起。”

　　“不敢当不敢当，老身虽姿色丰韵秀外慧中，可还是愧为淑女，公子实在是过奖了，哈哈，惭愧惭愧。”

　　“哪里哪里。贵妈妈可曾听闻，当年屠龙刀一出，武林立即腥风血雨，惨绝人寰。在下想，如果贵妈妈当时在的话，应该能阻止这场浩劫。”

　　“作何解释？”

　　“能挡住屠龙刀的，也只有你的脸皮了。”

　　老太婆哈哈大笑，慕姑娘则轻轻地捂住了嘴没笑出声。老太婆对慕姑娘说：“阿紫，你就为公子弹奏一晚吧，老身阅人无数，公子不会是坏人的。这么吧，公子，老身为你开间厢房，今晚慕姑娘到你的房间去，若是弹完了还可回自己的闺房休息，免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堪。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此举甚好，有劳贵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