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意大利美丽传说》天际旋荡

106、认出茸茸的老板是屑

　　距离码头的战斗结束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数辆救护车聚集在靠海的公路上，急救人员和热心市民们一同前后忙碌着将伤员抬上救护车。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警察姗姗来迟，只是象征性地暂时封锁了卸货区的现场，带走了几个路人回警局做笔录。

　　加丘带回了维托里奥的项上人头，原本他想赶去支援队友们，但是我发布了新的命令要他去波尔佩家控制马希莫的家人，并且在dp组的据点寻找带有他DNA的样本交给梅洛尼以便追踪叛徒的下落。

　　那不勒斯的绑架案暂时告一段落，我这才腾出时间处理远在博洛尼亚研究所的迪亚哥和瓦伦泰，他们在我忙碌的时候打了几个电话，都被我敷衍过去了。

　　我不能确定研究所的组织成员是不是马希莫的人，既然他和研究所有非同寻常的关系，替身能力又是如此便捷，甚至只要他想就没有人能够逃脱狂躁抑郁的控制。因此我决定事情结束以后彻查组织，有必要的话可以进行清洗，务必要保证马希莫的党羽被彻底处理干净。

　　好在那边暂时没出什么事，我先让迪亚哥回荒木庄，以免被安洁莉卡通过乔鲁诺的灵魂追踪到。dp组不好对付，迪亚哥说不定也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我也不想在博洛尼亚开战，等以后做好准备倒是可以让迪亚哥当诱饵。

　　至于乔鲁诺……他现在两手空空跟在我身边，原本他想模仿影视作品中的小弟给我打伞拎包，但是现在早就过了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人影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轨迹。我不喜欢重要的东西被掌控在别人手里，因此我是自己拎包，乔鲁诺这个年纪显然不能给我当司机，我一时还没想到要给他安排什么差事。

　　跑腿实在是没有技术含量……啊，有了。

　　我看到不远处借来的机车边站着一位正在贴罚单的警察，顿时皱起眉头。

　　“乔鲁诺，去把那个警察打发走，”我顺手使唤他，“我不喜欢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等等。”

　　那个年轻英俊的警察刚好抬起头看向我们，大盖帽下露出一点银色的鬓角，一双罕见的渐变色眼睛微微眯起，嘴唇上紫色的唇彩十分显眼，我还是第一次在男警察身上看到这么时髦的打扮。

　　随着警察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他的眉头也皱的更深，帽檐投下的阴影使他的面部轮廓更加立体。饱满的嘴唇轮廓被哑光唇膏勾勒得很明显，紧抿成一条线让出色的外表看起来冷厉不少。

　　于是我又对身边的少年补充道：“乔鲁诺，记得问他要色号。”

　　乔鲁诺慎重地点头，把这当成了考验的开始。

　　我站在原地给博洛尼亚的部下打电话布置任务，同时留意着那边的情况。交涉似乎并不顺利，在不太和平地交谈了几句话后，浓重的火//药味就充斥在两人之间，我的余光看见了那个警察在刁难乔鲁诺，还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在身高和体型的双重压制之下他甚至用一只手就能把正在发育的少年揪着领子拎起来。

　　一般来说，警察都会对□□成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我们女人和小孩的组合看起来跟□□完全不沾边，那不勒斯警察的整体素质堪忧，敲诈勒索都是家常便饭，说不定我们是被当作软柿子了。

　　乔鲁诺毫无惧色，镇定地发动了替身能力，把警察的枪套变成了一只海鸥。这只大鸟用擅长捕鱼的有力爪子抓住了他的配枪，一拍翅膀就掠出几米，沿着公路飞远了。

　　警察大骂一句，松开手丢下乔鲁诺和罚单去追自己的手//枪了。

　　乔鲁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重新系好纽扣，撕下机车上贴的罚单，把这张纸条变成了一支鲜艳的虎皮百合，茎叶缠在握把和闸把的缝隙中，布满斑点的花瓣翻卷下垂，像是从钢铁中绽放的花朵。

　　他靠在机车上冲我招手，让我联想到了完成任务后向我讨要称赞的托比欧。

　　我挂掉电话给乔鲁诺一个肯定的眼神，跨上机车拍了拍身后的位置示意他坐上来。这台机车被那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改装过，后座加了防护措施，坐上去也更舒服，显然是为了带美女兜风而做出的设计。

　　乔鲁诺先是侧坐，然后又换成跨坐，试探着伸出手环住我的腰。我等他坐好就点火启动，起步后挂挡加速在宽阔的马路上驰骋。

　　迎面而来的劲风把百合花纤细的茎叶吹得断裂，翻卷的花瓣变形凋零，花朵即将散落在风中时乔鲁诺眼疾手快抓住了它，收回手把它笼在手心。

　　我载着乔鲁诺到了一家波尔波名下的酒店，暂时让他住在热情的地盘接受庇护，以防有人对他不利。这里就比学校安全多了，除去保安和负责这片区域的□□，有不少伪装成正经人的部下在酒店穿梭。

　　我派给乔鲁诺第二个任务，让他去把机车还给那个年轻人，并且给了他一张卡让他重新买一部手机，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我看上的那只唇膏。

　　我在酒店房间里不断发布命令，指挥部下们在海上搜索叛徒的踪迹。大概晚上的时候，终于有负责调查船只的部下发来信息，称马希莫一行人乘坐了一艘私人游轮，航速不到三十节，所处地点的大致范围是在蒂勒尼安海，靠近科西嘉岛的海域上。

　　和SPW财团的科考船一起寻找箭的波鲁纳雷夫正好就在那附近，我也提醒了他小心海上的危险人物，尤其是不起眼的小鸟，他倒是自告奋勇要借助SPW财团的高科技帮我找人。

　　海域这么大，寻找一艘游轮应该不太方便，不过多管齐下找到马希莫也只是时间问题。

　　而用来吸引火力的奥提加岛，根据里苏特向我传达的情报，暗杀组成员也已经先后抵达了目的地，正在搜寻敌人获取情报，预计行动会在凌晨展开。如果顺利的话明天早晨就能带回好消息。

　　乔鲁诺还完机车就去宿舍拿了书包，我们共用一张桌子，我在电脑前工作，他就在我对面写作业，作业写完了就翻他那本厚重的植物图鉴来练习替身能力，每翻一页就用手边零碎的小物件变出相应的植物，把笔筒当作花瓶插得满满当当，直到实在撑不住了才去睡觉。

　　大概是今天经历的事情对乔鲁诺来说太多太刺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我倒是越来越困倦，没等到暗杀组开始行动的消息就合上电脑准备小憩片刻，结果再次睁开眼睛就已经到了两个小时之后。酒店套间隔音良好，客厅里安静得只有我的心跳声，乔鲁诺绵长的呼吸被隔在墙壁后面。

　　我动了动脖子，感觉后颈一阵酸胀，手臂也被我枕麻了，一侧的胯骨被电脑硌得生痛。我起身用冷水洗了把脸，重新坐回沙发里查看邮件，唤出替身给我捏肩捶背。

　　好消息是，加丘在波隆纳大学找到了马希莫体检时的血样，还收集到不少带毛囊的头发，交给梅洛尼的娃娃脸用来制造一个孩子是绰绰有余。

　　暗杀组的进攻已经开始，但是却传来了坏消息。伊鲁索身受重伤，暂时失去了作战能力。现在暗杀组失去了镜中人的庇护，要保护解救的伤员还多了一个，形式算不得有利，但最起码敌人的底牌已经亮出来了。

　　随着战况到来的还有伊鲁索的照片和简单的诊断报告，他身上特征性的伤口使我立刻分辨出了敌人的真实身份——几处位于躯干上深深的类圆形伤口，由于失去大量体//液而干瘪的皮肤……这显然是吸血鬼的手笔。那么伊鲁索受伤也就情有可原了，对于镜中人极为自信的他显然不会想到拉进来的是一个吸血鬼。

　　这样一来，马希莫和我通电话时所提到的那个底牌，其真相也就呼之欲出了。能把人类变为夜行嗜血生物的道具，那一定就是很久之前DIO告诉我的石鬼面了。

　　我把我所知的石鬼面和吸血鬼情报转达给暗杀组，并且告知他们吸血鬼的弱点与特殊能力。吸血鬼虽然拥有了超凡的能力，但是也相应地获得了致命的弱点，我相信就算不是在白天作战，暗杀组成员们也有克制吸血鬼的方法。

　　然后还有波鲁纳雷夫发来的邮件……他告诉我马希莫的游轮已经离开了蒂勒尼安海，正向着远离意大利的方向驶去。

　　有点奇怪，无论是马希莫还是科加其都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人，对于替身能力过于自傲的他们，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离开意大利，那只能是发现了“目标”的踪迹。

　　我大致查看了游轮的轨迹，发现它离开了地中海进入大西洋，不知道要往什么方向去。

　　我暂时选择观望，发布持续追踪的命令，然后又感到一丝倦意，于是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休息。情报的泄露令我寝食难安，所以睡眠质量很糟糕，与其睡一晚还不如起来工作。

　　等我睁开眼，发现客厅没有开灯，窗帘只开了一道缝，一束阳光从缝隙中射进房间，可以看到空气中飘浮的尘粒。

　　乔鲁诺已经起床了，正站在窗前入神地观赏手心中的一只瓢虫，半边脸迎着晨光，连头发都被阳光染成了金色……不对。

　　我眨眨眼让泪液润湿因为熬夜而干涩的眼球，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视力没有问题。这个角度给我的既视感实在太强，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乔鲁诺他……变成了金发。

　　这时他掌心中的瓢虫正好扇动翅膀飞了起来，他的视线也跟随着这只昆虫转向我这边，于是我看清了他的脸。

　　脸型没有变，五官也依然稚嫩，但是柔顺的黑色刘海已经在额头上卷成了三个甜甜圈，散发着强烈的存在感。并且发色改变之后，原有的那种属于东方人的内敛沉静也被稀释了，现在乔鲁诺更像他的父亲DIO，散下半长的头发背光站在窗前时像一只幼狮，又仿佛一尊雕像。

　　我感到一阵窒息，就像有人扼住我的喉管，攫紧我的心脏，脑海中久远的记忆被再次翻出，惊愕、兴奋、不甘还有恨意，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我的灵魂好像都因此而战栗。

　　这就是……现在稚嫩，弱小，却在未来夺走我一切，将我推进无底深渊永受折磨的反叛者，篡位者，乔斯达的后裔，夜之帝王的血脉，伪神之子——乔鲁诺·乔巴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