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的冒险》何孑孑

6、兽石

　　这边叶婉跟叶琴清一道回了房，打开盒子一看，里头装了一盘油滋滋的烤肉，旁边垒几块黄黑色蒸馍，叶琴清擦了手，将蒸馍掰开，又把正在滴油的烤肉往里塞了又塞，那肉往外支出一大截，她咽下口水，殷勤递给叶婉：“婉婉吃。”
　　叶婉这回心情有些渐好，又有意讨好叶琴清，她亲昵揽住叶琴清肩膀，嘴里道：“妈妈吃，婉婉不喜欢吃肉。”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肉呢？”叶琴清不可思议地问。
　　叶婉装模做样的叹息一番：“我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先前病了一场，病好以后就吃不下肉了，一吃就要吐，还是妈妈吃吧。”
　　说完她取过一块蒸馍，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说：“婉婉吃这个就可以了。”
　　叶琴清哪里还吃得下，攥着叶婉的手又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我的婉婉，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能照顾好你。”
　　叶婉趁机给叶琴清上眼药：“妈妈，哪里是你的错，要我说，最坏的就是那路老头了，是他叫我们两个母女分离。”
　　叶琴清缩着肩膀，不赞同地摇头：“不是的……路爷……路爷很好的，婉婉，你还小，你不明白。”
　　行吧，洗脑失败。
　　两人正吃着，叶琴清轻声问：“婉婉，刚才我都听到了，你想离开这里，你不想跟妈妈呆在一起吗？”
　　叶婉立刻就紧张起来了，她请求小吉放他出铁栅栏门，打着的是侦察环境，摸清情况的主意，还有小吉说的什么武器，这些信息于她都很重要，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轻易就可以离开这里。
　　但这些行动和想法都需要得到叶琴清的配合，只一点，假如叶琴清将叶婉偷溜的事如实告诉给路老头听，叶婉毫不怀疑自己将面临什么样更加可怕的“惩罚”。
　　叶婉打了个寒颤，她脸上的恐惧这样真实又清晰，她抱住叶琴清，脸颊贴在对方的胸口上蹭了蹭，一派依恋的样子：“妈妈，婉婉最喜欢妈妈了，可是婉婉也想要出去玩……婉婉答应妈妈，我一定每天都回来，妈妈帮我保密好不好？”
　　叶琴清心都软下来了：“可是路爷说过……”
　　“妈妈！”叶婉及时打断，她紧紧盯住叶琴清的眼睛，睫毛眨动两下，有泪水随之流出，她似乎委屈极了：“婉婉不想被关起来……”
　　叶琴清的心跟着被反复揉搓煎熬，终于还是点了头：“婉婉不哭，妈妈答应你，妈妈给你保密。”
　　叶婉隐蔽的露出个笑，亲手为她的好妈妈夹了肉。
　　下午因为要安抚叶琴清，叶婉又是哪里都没有去成，她其实有些想要看看这里到底住了多少位女性，先前那个疯女人又去了哪里，可叶琴清是从不出门的，对外头发生的事更是一概不知。
　　“难道妈妈昨天没有听到有女人的哭叫声吗？”叶婉问。
　　叶琴清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听到了，可是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那样的啊。”
　　叶婉：“……”
　　等到下午，大概是接近晚上的时间，因为看不到太阳，叶婉并不能准确判断，但叶琴清仿佛具备某种奇特的生物钟一样，她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叶婉，跟小老鼠一样焦躁不安。
　　“婉婉……”叶琴清喊了声叶婉的名字，却不将话说尽，咬着嘴唇跑到门口，张望了一下又坐回来。
　　叶婉垂着脑袋专心织手里的娃娃，嘴里嗯了一声。
　　“婉婉……”
　　叶婉放下娃娃：“妈妈你想说什么。”
　　叶琴清搅着手：“等会儿……等会儿会有人来……”
　　叶婉懂了，她的爸爸们要来了，老实讲，她也没做好真正直面的准备。
　　“那我出去。”叶婉起身就要去开门。
　　叶琴清却拦在她面前，为难地说：“可是路爷吩咐过，要我教你……”
　　叶婉瞪大了眼睛，险些怀疑自己幻听了。
　　正好这时铁门被人敲响，叶琴清被敲门的声音唬地一下跳起来，她左右张望，在完成路爷交待的任务和仅剩的羞耻心之间来回拉锯。
　　叶婉和她对视片刻，当机立断躲进了卫生间，叶琴清终于舒出一口气。
　　卫生间的门早就坏了，只能虚虚遮掩，却挡不住声音，但无法看到彼此总算是为叶琴清减少了几分尴尬拘束。
　　叶婉倚靠着墙壁坐下，身下背后都是冰冷一片，她嘲讽地笑笑，为路爷令人拍案叫绝的安排。
　　屋子里很快传来暧昧的声响，叶婉双眼发直，手掌死死扣紧，她强迫自己死命听着，如果不能逃离这里，她也将面对这样的遭遇。
　　外头的男人很快就好了，他跟叶琴清说了几句话，好像还留了什么礼物，叶琴清心里装着叶婉，回答有些心不在焉。
　　后来传出铁门关闭的声音，叶婉起身揉揉有些发麻的腿脚，正要推门出去，那铁门又响了。
　　不知道响过几回，叶婉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竟然是成刚。
　　他待了很久，照旧送给叶琴清一个什么，叫饶是“见多识广”的叶琴清都发出了惊呼。
　　“我不能要，我知道这个对你们来说很重要……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要了又没什么用。”
　　成刚说：“没关系，送给你玩。”
　　送走成刚，叶琴清今晚的“工作”就算是完全结束了，她打开卫生间的门，呀了一声，赶忙上来抱住叶婉，她身上有种腥臊的气味，如果是平时，叶婉绝对会躲开，但这回她没躲。
　　叶琴清将叶婉扶出来，叶婉的视线被桌上一个流光溢彩的石头吸引住了。
　　这又是一个“兽石”。
　　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小吉说它可以用来试武器，就连叶琴清这种啥事都不管的人也知道它很珍贵。
　　眼前这个兽石比叶婉手上那块还要更大更好看一些，看得久了，那上面的色彩仿佛在流动一般。
　　叶琴清见叶婉盯得专注，一把就将兽石塞叶婉手里：“婉婉，你喜欢这个吗？妈妈给你。”
　　叶婉不动神色地攥紧兽石，嘴里温顺道：“谢谢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