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之从前有座山》离焚

22、无题

　　二十二

　　卫庄站在韩非面前，昂首挺胸，尾巴尖微微翘起，它给盖聂让出半个身子，道：“重新介绍一下，这是盖聂，我的配偶。”

　　盖聂在后面看着卫庄这副姿态，仿佛看到它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眨眼间已经过去两年多了。

　　韩非对卫庄的行为非常不屑，白了它一眼，对着盖聂换上一副笑脸。

　　“久闻卫庄兄有位小师哥，风姿卓越，身手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过誉了。”

　　卫庄听出盖聂声音里的疲惫，匆匆告别了韩非，跟着盖聂去它的狼窝。

　　韩非看着两只狼离去的背影，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姨母笑。

　　刚下过雨的天空呈现出一道彩虹，像一座桥似的两端落在广阔的草原上。碧蓝澄净的天空上带着几抹微云，两只狼并肩同行，穿过彩虹桥，走向天地一线的远方，渐渐化成两个点，消失在视野中。

　　卫庄来到盖聂的狼洞，表情渐渐凝固。那狼洞周围尽是母狼在发情期留下的特殊气味，这股气味意味着某种邀请。

　　卫庄怒火夹着醋味烧的有三丈高，它语气充满危险地说道：“师哥，你每天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休息？”

　　盖聂打了个呵欠，听见卫庄的质问，用尾巴抽了它一下，随后趴在软草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洞口外，又聚集了几只母狼，卫庄眯着眼仔细看去，里面居然还有公的。它带着一身怒火走到洞外，对着母狼们露出了锋利的犬齿。

　　这些母狼在它不知道的时候，盯着它的师哥流口水，卫庄想想就生气。

　　母狼们见到另一只年轻健壮的公狼原本是很开心的，但这只公狼对它们发起了挑衅。

　　这对母狼来说是件新鲜事。

　　这种挑衅行为往往发生在公狼之间，用于争夺□□权。母狼没想到自己也能碰到这种待遇。

　　狼族的雌性并不软弱，它们同雄性一样可以做一个家族的首领。卫庄的挑衅显然没有吓退它们，它们渐渐收紧了包围圈。

　　一场盖聂争夺战拉开了序幕。

　　而当事狼对此一无所知，在洞穴里一觉睡到日暮时分。

　　盖聂走出窝，狼洞外已经没有母狼的气味了。橘红的天色中，它看见卫庄正努力地在狼窝附近留下自己的气味。

　　盖聂脸上一热，本想上前阻止卫庄，但看见卫庄明明伤痕累累嘴角却愉悦地上挑着，眼中光芒闪烁仿佛在做一件大事。只好默默地站在一边等着卫庄忙完。卫庄耳朵动了动，动作僵硬了一下。

　　盖聂知道卫庄这是不好意思了。

　　卫庄问：“你要去哪？”

　　“出来找你。你和它们打架了？”卫庄身上的伤本来就只有一处，现在几乎浑身都是。

　　卫庄哼了一声，道：“谁也不能觊觎我的东西，更何况是……”说着说着它扭过了头。

　　更何况是它的师哥！

　　“进去歇着吧。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在狼群中，盖聂太过沉默，普普通通的拒绝或是避而不见总是让母狼们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卫庄哼哼道：“你知道就好。”

　　卫庄确实累了，一整天都在打打杀杀，但它卧躺在软草上却没有睡过去。

　　半夜，盖聂叼着地鼠回来了。它比往常回来的都早，猎物少了一些，但也够维持生命所需。

　　盖聂的窝不大，两只狼睡一起只能贴的紧紧的，对现在的它们来说，正好。

　　卫庄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枕在盖聂柔软的毛肚皮上，还可以时不时地咬两口。

　　盖聂给卫庄舔着伤口，粗砺的舌头滑过伤口时，带来一阵轻微刺痛，刺痛过后是一阵酸麻感。

　　卫庄眼神幽深，从毛肚皮里抬起头，扑倒了盖聂。

　　慌乱之中，盖聂的声音响起，“你不累吗？”

　　卫庄：“不累！”

　　春天是个繁衍的季节，狼群里的母狼几乎都怀了宝宝。

　　卫庄不知道怎么受了刺激，非要盖聂也给它怀一个。

　　盖聂说：我不可能怀宝宝！

　　卫庄：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盖聂：……

　　春天就这样在胡闹中结束了，草原迎来了夏季。

　　天气炎热了起来，韩非生病了。

　　“它得回山上去。”张良对嬴政说道：“这里对它来说太热了。”

　　嬴政看着病得软趴趴的韩非皱起了眉头。韩非这两天就只吃了几颗果子，肚子饿的凹陷下去，连毛发都变得粗糙了，在这样下去，会死。

　　它得回山上去，可嬴政布局已久围猎就要开始了。

　　韩非气若游丝地说：“我叫子房送我回去，等你打围结束再来看我，夏天很短的，等秋天到了，你就来山上接我，好不好？”

　　嬴政点了点头，舔了舔韩非的脑袋，道：“等我，顶多一个月。”

　　“我也送它回去。”

　　嬴政道了声谢。

　　紫女笑着说道：“你不需要谢我，别忘了，我属于流沙，是韩非的手下。”

　　卫庄原本也想带着盖聂回山上去，但韩非临走前特意拜托卫庄留下来。

　　“最近狼群不太平，盯着狼王位置的年轻狼越来越多了，你在它身边再待一段时间。”

　　卫庄本想说这是作为狼王必须要承受的压力，但看着韩非的眼睛，最终还是答应了。

　　韩非回到了大鲜卑山上，它的病很快就好了。夏天快过去了，嬴政没有来看它。

　　韩非说的没错，嬴政的狼群确实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少年轻的狼要么对狼王发起挑战，要么离开狼群自立门户。这个大的狼家族也引起了人类的注意，正值打狼的年代，嬴政的狼群不仅要在自然竞争下生存，还要和人类斗智斗勇。

　　夏天快要过去了，嬴政竟然没有机会去见韩非一面。

　　韩非远在山上，依靠墨鸦白凤它们为自己收集嬴政的消息。第一百零一次庆幸自己说服卫庄留在嬴政身边。

　　有鬼谷纵横在，嬴政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了。

　　等秋天来了就好了，人类要忙秋收，狼群要集结准备过冬，它也可以下山去找嬴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