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万岁岁》dongxie4

2、二

　　两日之后，韦铜锤带着万岁岁来到一处极尽繁华之地。
　　万岁岁大开眼界，世上竟有如此多的玩意儿，新奇古怪，一概不认识。这都是环境因素造成的，不能怪自己。
　　听着小姑娘白痴白痴的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挺有意思，韦铜锤遂费着口舌介绍，瞧着小姑娘对哪些玩艺儿兴趣浓，便掏腰包买下，反正他银子多的是。光给钱不算，还得充当奴仆帮忙抱泥人啊，风车啊，桂花酥啊，八宝糕啊，一系列吃喝玩的小东西。我们的韦二少爷毫无怨言，一副欣欣然乐在其中的模样。
　　玩了一整天，两个少年都有些疲倦，找了家甚是豪华的客栈投宿。一宿无话。
　　翌日清早，韦铜锤领着万岁岁来到一家书铺。铺子招牌乃狂草书就，万小姑娘站在匾额下盯了足足有半分钟，一语不发，最后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韦二少爷。
　　朝夕相处几日，韦铜锤心知肚明她肚子里没几两墨水，极其配合道：“江湖书店。”
　　店名下方，宋体的“苏州分店”几个小字，万岁岁却是识得的。进门之后，韦铜锤便让伙计寻找一本名为《江湖女侠急速成名指南》的书。
　　伙计抽出书，笑道：“两位少侠真找对了，现在最畅销的著作便是《江湖少侠急速成名指南》和《江湖女侠急速成名指南》这两套，经过它们的指导，江湖上迅速涌现出一批新秀，他们的人气猛涨啊。这位少侠，要不要买本少侠成名指南看看？”
　　韦铜锤拿出怀中那本一晃：“早买了，在你们的杭州分店买的。有没有关于大唐后妃和皇帝的艳史之类的，有的话推荐两本。”
　　伙计会意，忙不迭地应声：“有有有，您稍候。请问您要彩页的，或是黑白的？”
　　“自然是彩页的。”韦铜锤笑。
　　付款，拿书，两人出门。
　　韦铜锤道：“走，带你去一处绝佳之地。”
　　万岁岁以为必定是风景优美之处，却不料是一座荒废了的塔。塔高约七八丈，木质的阶梯咯吱作响。小姑娘心中有些担心，这梯子若是断裂，那可没处落脚了。
　　眼见韦铜锤对此处深为熟悉的样子，他必是经常来访的。做什么呢？看书么？
　　站在阑干处，韦铜锤双臂张开，一副欲诗词朗诵的模样。他说道：“瞧，这里多好啊，放眼望去，四方景致尽收眼底。任谁想破了脑袋，断难猜到这上面有人。”
　　“为什么？”万岁岁奇道，探头出去。好高啊，不过比我们家那儿的雪峰差远了。
　　韦铜锤捏着颧骨上的肉，两颗眼珠翻白，吐长舌头，怪声道：“有鬼啊！怕不怕？”
　　“你不怕，那我也不怕。”
　　“没意思。其实呢，主要是让你当一次长发公主啊。”
　　“长发公主是谁呀？”
　　“改日带你去看。”韦铜锤笑，“研究书罢。你先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语毕，不管地面的积灰有多脏，他席地盘腿而坐，从怀里掏出刚买的书翻阅。
　　万岁岁依样坐在地上，翻开首页，只见写的是：
　　江湖出版社，出版日期##年##月##日，这是第#次印刷。
　　“这是干什么的？”小姑娘再翻一页，写的是：
　　尊敬的读者您好，感谢您购买本书，本书将竭诚为您服务，若有质量或装订问题请到购买处退换。
　　再次翻页：
　　序
　　近年来，无数梦想成为名动江湖的女侠的少女以成为名动江湖的女侠为人生的最高理想及最终奋斗目标。为了圆名动江湖的女侠梦，想成为名动江湖的女侠的少女们煞费苦心，从小应该用来绣花绣草绣鸳鸯绣凤凰的纤纤玉手，改而用来舞刀弄枪拿剑耍棒。经过十多年不知疲倦、坚持不懈的学习学习再学习，拜师拜师再拜师，但在江湖上始终没有什么很高的名气。本书的作者郭芙蓉女侠，观想成为名动江湖的女侠的少女们不得其法，不忍见之熬到白头仍没有熬出个所以然，故而根据自己的经验和教训以及N年的对情势的分析等等，撰写此书，给那些梦想成为名动江湖的女侠的少女指一点迷津，希望对其有所裨益。由于本书的作者的能力有限，书中难免有错误和不当之处，恳请各位读者批评及指正。
　　以上那篇序竟达三张纸，其中有好些字万岁岁都不认识，小姑娘弄明白之后，哧地一下把那几张纸全部撕了，韦铜锤惊异莫名，忙问原因。万岁岁樱唇微微一翘：“那上面的话毫无用处，带在身上太费力，且和你那本书的前言似乎差不多。”
　　韦铜锤哑然耸耸肩。
　　小姑娘继续研习书本，总的来说，归结为以下几点：
　　1、一定要国色天香、冰肌玉骨。也即是说拥有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什么？你说你是“魔鬼的面孔，天使的身材”？请问你有Lilith的脸蛋，Gabriel的身材么？让我瞧瞧，咿～～尊驾长的太有悖进化论，没救了，你去向书商原价退书罢，就说是郭老师我让的。好，回归话题。不够档次的话，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行。最不济也应当有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的气质。总之，相貌一定要拿得出手。别让人误以为你是刚从非洲回来的。人家梅超风虽然脸色黑点，但容貌还是颇为秀丽的。简·爱的：“虽然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一定要抛之脑后，否则你永远成不了名。如果少女你实在没脸见人，那就去高丽整容罢。你说你没钱？别哭，还有招，俗话说：“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赶紧去买《江湖女侠完美化妆秘诀》那本书，其中系统详尽的介绍了各种由比钟无艳更丑的丑女变成比妲己更美三分的美女的秘诀。
　　2、要有个很拽很酷很会耍大牌的老爹，东邪黄药师或者西毒欧阳锋这样的老爹当然是心目中最理想的，想把谁摆平就把谁摆平，想让谁三更死，他一定活不到五更，完全不用看人家脸色。什么？不能倡导暴力？谁说我在倡导暴力了？我这么淑女，我又不是妖女。你不要诽谤哦！捣乱的请离开，否则休怪姑奶奶这柄青霜剑无情！实在不行，有巨大财团像南宫家族这样的坚强后盾也马马虎虎算过关。仍没有，那就唐门啊，江南霹雳堂啊，六分半堂啊，将就将就呗。什么？你是孤儿？咿～～这个……小姑娘，别急，别哭，有招。赶快去认个干爹，让十大恶人、四大恶人之类的成为你的干爹也不错。当然，如果你不晓得怎样认干爹，我们的《江湖女侠成功拜爹教程》这本书，结合实际、清楚明白、丝丝入扣的介绍了各种方法和优秀人选，各位即将成为女侠的朋友可买回去慢慢参考。
　　3、您的名字也是颇为重要的环节，总不能介绍时说：这是某某女侠王小毛罢。咿～～土得掉渣，你以为你是黄桥烧饼，还是蟹壳黄啊？最好来个复姓，比如欧阳啊，公孙啊，上官啊，皆可考虑。其实慕容这个姓氏相当不错，一听就知道和N年前的鲜卑皇族、如今的姑苏慕容氏八竿子打着了，打架时人家肯定不敢使劲打你，怕你用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给还回去。东方亦是不错的，只是未免有和东方不败这个人妖联系之嫌，慎之慎之。取个外国名字也挺好，比如武林第一美人黛绮丝，蒙古第一美女敏敏特穆尔，香香公主喀丝丽，嗯～～好名字，光听着就知道是位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红颜祸水，不，口误口误，是绝代佳人。你说名字是你爹妈取的？为了你的将来着想，区区名字改就改了，NO BIG DEAL。详情可参阅《江湖女侠详细取名讲解》。
　　4、有了一个够排场的名字后，还得有个很顺的外号相配。其实没有外号倒也无妨，只是一定得在名字之前加上N个定语来修饰。这些定语可以是某某派、什么什么仙子、某某人的弟子等等，没有严格要求，关键是一定要叫得出口，人家要买帐。像波斯圣女、紫衫龙王、金花婆婆都是用来修饰黛绮丝的，够牛够拉风罢！圣姑任盈盈，翠羽黄衫霍青桐，小东邪郭襄，赤练仙子李莫愁，毒手药王的弟子程灵素（这个倒不是很美，也不是很有名。不过某4喜欢），叫得都挺顺。《江湖女侠优秀外号选集》里收录了古往今来各个成名女侠的外号以及由来，仅供参考。你问我的外号是什么？什么？你居然不知道本女侠的外号？这种弱智问题你好意思问得出口的？影响本女侠心情的人，你，你，就是你！请将我的书还回来。书钱不退！不退不退就不退！有本事来咬我啊，去告我啊！排——山——倒——海！
　　5、所谓：佛要金装，人靠衣装，还有个“美靠亮荘”，有的时候也可以考虑考虑。衣服是一个人财富、品位、地位等等的体现。你说什么？你说你天生丽质，不需要外在的绫罗绸缎来特别包装？那你裸奔试试。咱又不是拍《美国派》。如果你没什么银子，就穿一件比较有代表性的。比如那个古墓派的小龙女，穷的很有风格，一年到头皆是一身白衫。不过这颜色比较难洗，个人不推荐。如果有钱就另当别论，可以穿一套扔一套再买一套。别听人家说什么“钱财来之不易”，该花就花，千万不要节省，要知道“千金散尽还复来”。所以尽管用罢，别人口袋里的银子也是你的，只不过暂时请人家代为保管而已。低于十两银子一套的衣服千万莫穿，穿了太丢架子。还要注意，买的衣服千万得有品位；贵，但是不适合自己的不能穿；如果你不是很漂亮，把你的容貌比下去的衣服更不能穿。《江湖女侠摩登衣衫搭配》是一刊走在时代前沿的杂志，其中对霓裳的介绍足够广大爱衣美眉慢慢研习。
　　6、既然要对一件产品进行包装，外观固然重要，实质同样举足轻重。武功是行走江湖必不可少的。唉，那位姑娘，花拳绣腿就不要拿出来现世了，有碍观瞻。修习什么武功同样是一门深奥的课程，不但要讲究内涵，还得注重造型。推荐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兰花拂穴手、旋风扫叶腿，逍遥派的北冥神功、逍遥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古墓派的美女拳法等等。千万不要修炼降龙十八掌等等刚猛路子的功夫，虽然实战狂有效果，但女孩子打起来蹲马步，那个pose实在太不雅观。其实玉女素心剑法是比较理想的选择，只是得有个少侠和你一起练。所以说拜入何门何派门下也是重要一环，千万不能找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一定要逍遥派、古墓派、峨嵋派这类有名气的。我们社出版的《江湖女侠pose武功大全》和《江湖女侠最佳拜师方案》可供各位垂见。
　　即使有好些字不认识，但万岁岁仍然一口气读完了整本书，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得再买七本。这书根本就没讲什么嘛！
　　“这么快就读完了？你确信你全部了解？”韦铜锤连连咂舌。这丫头速度忒快。他的《武则天艳史》才看了一半呢！他向来慢的要命，别人一目十行，韦二少爷十目一行。
　　韦小宝是个睁眼瞎，在他看来，儿子认识的字比自己多，就相当了得了。
　　韦铜锤再购来其他几本，万小姑娘阅得更快，她记忆力甚好，但凡见过的字，几可记住，偶尔才会请教韦铜锤。韦二少爷自叹弗如，帮忙参详那几本指南，勉勉强强拟好了需要解决的问题的方案。
　　这小丫头的容貌不算问题，可谓出水芙蓉。再进行一下小包装即可新鲜出炉，以韦大师宗师级的化妆水平，必能令她一鸣惊人，一举成名。
　　关于老爹的问题嘛，暂且算是个大问题。这小丫头亲爹死了，现在的老爹也没什么名气，如同虚设。嗯，得拜个干爹，找谁好呢？
　　当今武林盟主？名气够大，江湖上的一把手，最理想的人选！可惜不认识。人家那种大人物跟咱怎么也攀不上交情。画个叉叉。
　　峨嵋派掌门？听说是个女尼姑罢，难道认她作干妈，那以后万岁岁是不是也得当尼姑，那还能找相公吗？现在还找相公作甚？不行不行，画个叉叉。
　　逍遥派掌门？哎，这个倒不错，传言说派中的弟子男的俊、女的美，而且多才多艺，搞不定来个师兄妹恋。啧，很好，非常好。说不定将来这小丫头还可以介绍几个美眉给我认识，虽然我们丽春夏秋冬院的美女不少，但真正拿得出台面的不多。韦铜锤想入非非，半晌回过神来，圈了个大大的圈。
　　再圈几个备选的，华山掌门、嵩山掌门、恒山掌门，啊呀，这个不行，叉叉。少林方丈，哎哟，这个更不行，删了删了。
　　二人返回到大街上转悠了半天，万岁岁兴致勃勃，嘴里零食吃个不停。韦铜锤却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憋了会儿问道：“帮我个忙罢？”这小子，一点他老爹的性格都没遗传。换作韦小宝，哪儿能这么窝囊？软的不行来硬的，岂能如此扭扭捏捏的？
　　“好啊。”小姑娘也乐于助人。
　　“你去参加个选美大赛行不？”韦铜锤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不愿意便罢。我不爱勉强人。”这话倒像是激将法。
　　小姑娘睁大天真的眼眸：“选美大赛？干么的呀？”知识面太窄，甚至不知道轰动全国的一年一届的选美大赛。见识常识都有待提高，得找个机会好好进行培训。
　　“就是和别人比谁漂亮，你如果获得第一名就好了。答应了是罢？”
　　“嗯。”
　　韦铜锤兴高采烈：“说定了啊！走，我再去买十根糖葫芦任你吃。”
　　小姑娘眉开眼笑，不留神连打了五个饱嗝：“今天吃不下了，明天再买。”笑得韦二少爷前仰后合。
　　黄昏时分，韦铜锤指着一所大宅道：“这是我家。”
　　万岁岁尚是第一次进入如此豪奢华丽的大院，但见假山叠翠、曲水流觞、亭台楼阁、游鱼艳花。只看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院子里女子颇多，姿色俱是秀丽非常，见到韦铜锤都盈盈一笑，拿扇子半遮面躬身行礼。韦铜锤却不稍加理会，完全视若无睹。他领着万岁岁四处瞧了瞧，道：“当这里是你家，仆役们供你随意使唤。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有使女替你梳妆，你由得她们弄，甭客气。我先出去一趟。”他向一名使女略使眼色，那使女即上前替万岁岁领路。
　　首次住这么大这么华美的房间，睡这么宽敞舒适的大床，小姑娘的目光随着头顶微微飘动的红色流苏晃啊晃，睡意全无。
　　“格格”两声敲击音，万岁岁侧耳倾听。“格格”，又是叩击窗户发出的声音。小姑娘坐起身：“谁？”
　　“喂，你出来。”窗外有人低声道。
　　不是韦大哥的声音，是谁呢？她胡乱穿好了衣服。
　　淡淡的月光照进院子，月色怡人，夜色正浓，前方一棵花树下斜斜地倚着一个人，朦朦胧胧，斑斑驳驳。
　　万岁岁小心翼翼走上前，其实她的胆子并不如此小的：“你找我？有事吗？”
　　那人抱着胸，脸从树影下移出来，原来是个英俊的小伙子，说话老气横秋，挺不客气的：“小姑娘挺健忘呀，才几天就不认识人了。”
　　万岁岁嘀咕：“我记忆力很好的，怎么会健忘呢？”她毫不害羞地打量起小伙子，看的对方几乎害臊了。
　　她歪着头想了想：“仿佛见过，又仿佛没见过，要不你直接说得了，我们在哪儿见过面，你找我做什么？我还要回屋睡觉呢！”小姑娘虽然有点疲劳，但不困，只是觉得此时黑灯瞎火，两人站在这儿说话怪怪的，做贼似的。
　　那小伙子伸手说：“拿钱来，你把钱给我我就走，我也忙着呢！”
　　万岁岁摸不着北，迷糊地问：“什么钱啊？我没钱啊。”她购物一直是韦二少签单。
　　“你没钱？住这么大这么阔气的院子居然说没钱？你唬弄谁呢？看你一副单纯的外表，原来这么这么……”小伙子气结，“得了，算我倒霉，你赶紧把那只鸭子的账结了，我得向我们掌柜的交差呢，做人要厚道，哪能这么赖皮啊。”他一眨不眨的盯着万岁岁，那意思赫然是，姑娘你真够赖皮的。
　　小姑娘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店伙啊？她心下颇不乐意：“你说谁赖皮呢？当时不是已经清楚了吗？你们的鸭子是免费供应我才吃的，是你不讲理罢？”万岁岁心道：“这鸭子店怎么这样啊，不讲信誉。我再也不去了。”
　　这小女生不是装傻充愣就是理解力有问题，小伙子实在没办法跟她沟通，可这饭资不要也不行，难道硬抢？作为一个文明人，这种野蛮的法子断然使不得。
　　“小姑娘，我跟你讲清楚，你也仔细听好了。那天，我们烤鸭店的大门外正在举行试吃活动，为的是给我们的产品做宣传，要是众位觉得好吃，就欢迎来我们店里品尝，在外面试吃确实不要钱，但进了我们大堂里面点菜就是要收费的，而姑娘你进来了，也就是进来消费了，这消费不给钱那还叫什么消费，你说是罢？”
　　万岁岁想了想，摇摇头。
　　小伙子歇菜，最后说了句：“我也不跟你讲废话了，反正，总而言之，你不给钱我就是你不对，你给钱我了你才是好姑娘，你要是不给，哼哼……”
　　“怎的？”
　　“那请你跟我回去一趟，让我们老板跟你讲道理啊。”还能怎么样？哎呀，如今这世道，当个跑堂的也真不容易啊。刚出来工作几天，就遇到这种赖账的顾客。
　　“你小子干嘛？拉拉扯扯的，败坏了这姑娘的名节，她以后嫁不了人你娶啊？”及时出现的韦铜锤气急败坏地大喝。这小子谁啊，半夜三更跑我家来，还对我们家姑娘动手动脚的。
　　一听要娶这丫头，小伙子脸立刻涨得通红，幸好夜色黑，看不出来。他嗫嚅道：“我，我，我才不娶这种……”
　　听了韦二少爷这话，万岁岁的俏脸半现忸怩之色，心中问道：“嫁他？我嫁不嫁？”
　　“我什么我？警告你立马走人啊，不然抓你见官。”韦铜锤危言恫吓，看这小子的窝囊样，倒胃口。
　　“要我走可以，这姑娘必须把欠的钱还了，不然我如何向我们掌柜的交待。”
　　韦铜锤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鼻孔“哧”的一声，这么点小事，至于么？掏出一锭银子以重手法掷向那少年，满以为可以打得他龇牙咧嘴，却见那少年身子一斜，轻巧的接住了银子，道一声：“告辞。”便跃上墙头隐入了黑暗中。
　　韦铜锤一怔，由衷赞道：“好身手！”如此好身手的男儿汉竟在一烤鸭店中打杂？真是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