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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金成出宫 ...

  •   金成公主就此在青云寺住了下来。山寺的生活宁静又无趣,每日吃斋休息,看云听风,偶尔来了兴致,也与丰蕙结伴去禅堂听慧觉法师讲经。丰蕙还与寺中一个法号叫做云勉的小师父成了朋友,原因就是云勉在寺中年龄最小,被委派来每日负责公主居住的净音院打扫,一来二去便与丰蕙熟悉起来。

      这一日,丰蕙伺候公主用过早膳,正要询问公主今日是否还去禅堂听讲时,听到金成公主幽幽的说了一句,“不知淮州那边怎么样了?水退了没有?若是民生恢复,我们也能早日回到上京。”

      丰蕙停了手,抬起头来笑着说,“公主问的是,我们日日在山上,外头的事儿竟是一点也不知道了。不如我找机会去问问,也好过如此一日一日的傻等。”丰蕙见公主不置可否,上午便找了机会单独将云勉师父拉到一旁说道,“云勉小师父!”

      云勉虽说日日来净音院,也知道丰蕙是公主身边司琴女官的身份,素日里与丰蕙也有交流,知道公主身边这个女官伶俐非常。然而此刻也还是吓了一跳,眼睛四下张望,看见无人注意,才敢答话道,“阿弥陀佛。姑娘有何事,不能站在院中明言?”丰蕙尴尬的笑笑,知道自己触了出家人的忌讳,赶紧站远了几步,小声说道,“小师父,寺中的吃喝用度是不是需要定期有人下山采买啊?”

      云勉双手合十答道,“此话不假。青云寺山后虽有田地,但是产出数量有限,品种也不足,一些必需之物还是需要下山采买。今日是我当值,午后我便要下山。”说完觉得奇怪,又问道,“姑娘问这个干什么?”丰蕙讪笑了一下,说道,“不知小师父你下山时,可否帮我带书信给一个人。”云勉闻言松了一口气,答道,“我当姑娘有什么事,带个书信自然可以,姑娘将书信交付于我,再告诉我带往何处即可。对了,姑娘若想传信,为何不找寺中护卫,想来他们功夫在身,脚程还能快些。”

      丰蕙赶紧说,“我求师父带信乃是我的私事,不好劳烦众将领们。小师父帮我这一回,可千万不要对旁人提起。”云勉闻言答应下来,丰蕙又表示了谢意,说道,“午饭时我便将书信给你。”

      与云勉商定之后,丰蕙便开始准备给丰恒写信。她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是求问丰恒最为稳妥。公主在外为国祈福本应精心礼佛,不问政事,若是被人知道了私下里打听淮州之事甚为不妥,因此这次必得问一个可靠之人。况且丰恒每日在弘文院里,政事问他总是没错的。

      待到丰恒从小厮那里接到丰蕙的书信,已经是接近晚饭时分了。小厮跟他说送信之人自称是青云寺的僧人,急着回寺,不能等着丰恒回信,只能请丰大人择日自己将回信传递回去。丰恒展信,事实上,丰蕙所问之事并不难回答。自从公主出宫去往青云寺为国祈福之后,淮州的雨也就跟着停了,世人都说果然是国师神机妙算,金成公主实乃天命之人,明君在世,得女如此等等等等。算起来祁王被派往淮州也有月余,从奏报上看大多忙于修河筑坝,想必进展顺利。

      回信很快,但是深夜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送信。丰恒不像大哥身旁有夏园这种出身行伍的贴身侍卫,如果随便交予一个下人,又怕节外生枝。只能等明日下朝之后,再寻一个可靠之人了。

      第二日,冯临江一进弘文院就看到丰恒手里捏着封信坐立不安,便上前问道,“丰兄为何事在此忧心?”丰恒没注意他进来,一时间吓了一跳,忙着把手里的信往身后藏,支支吾吾之间谎都来不及编,就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冯临江。

      冯临江听罢笑道,“丰兄就为此事在此坐立不安?”

      “今日再不将信送到青云寺,恐怕三妹要担心了。”

      冯临江说道,“丰大人若是信得过我冯某,冯某愿效劳。实不相瞒,今日下值之后,我本来也要去青云寺为我亡故的双亲进香,正好将信送与三小姐。”丰恒一听大喜过望,冯临江与他是弘文院的挚交,若是能将此事托付与他,定当稳妥。

      日头稍微偏西的时候,冯临江在青云寺见到了丰蕙。丰蕙见到来人,有些微微诧异,却只笑道,“我这兄长架子越发大了,竟能让冯大人替他送信。”

      冯临江拱手道,“冯某今日恰好要来寺中进香,顺便将丰兄的书信带与三小姐。”丰蕙展信匆匆看了,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淮州那边如果进展顺利,金成公主应该能早日回到宫中。

      话说到此处,冯临江正准备告辞。不料想金成公主在房内听到丰蕙与他言语,循声出门来,看到冯临江转身要走,赶紧叫道,“冯大人!”

      丰蕙与冯临江同时转身。看到倚门而望的公主,丰蕙暗叫不好。

      果然,公主站在门口,话都说不出一句。冯临江往日的机灵也不知去了哪里,呆立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两个人丰蕙一个也催不得,谁也不打算走,那看来是打算聊,丰蕙这么想着就默默躲了出去。

      等到丰蕙从禅堂回来,冯临江已经走了,金成公主正独自坐在房中发呆。丰蕙走上前去,问道,“公主?冯大人他……”丰蕙本来是想问,冯大人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觉得向公主打探这种事甚为不妥,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金成公主抬头看她,她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有一丝怅然又有一丝喜悦。丰蕙一时间难以参透,只能先把丰恒在信中所说之事如实告诉了公主,丰蕙说道,“按二哥所言,淮州那边进展还算顺利,世人还夸公主是菩萨再世,万民福星呢!”

      金成公主嘴角扯了一扯,“菩萨再世。” 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也不知道哥哥在淮州如何。”

      丰蕙赶紧答道,“祁王殿下在淮州鞠躬尽瘁,淮州灾情缓解多亏了祁王殿下,二哥在信中说,祁王殿下如今在朝堂的声望都高了许多。”

      金成公主欣慰的说道,“我哥哥自然是比太子强不知道多少,只希望哥哥能功业双全,不让母后担心。若能如此,我便是在此多住上一些日子,也是无妨的。”

      转眼已经到了入冬的时节。祁王林辰昌站在淮河堤坝上,天气寒冷他还是出了密密的汗。不枉费他两个多月的心血,如今淮河堤坝总算是大功告成,赶在入冬之前完工,也省的民工再受罪。奏报的折子,昨日他就派人快马送回了京城,淮州之事早一日了却,妹妹也许便能早一日回到上京与母后团聚。

      皇上见到淮州的奏报果然龙颜大悦,国师陆解趁机进言,祁王殿下智勇双全,金成公主不辱天命,实乃天下之大幸。金成公主为国祈福劳苦功高,应择日迎接回上京。

      就在丰蕙都开始打包行李准备随公主一同回宫之时,在青云寺安稳度过了两个多月的金成公主,突然一天夜里发了急症,昏迷不醒。消息传回京城,公主回京之事只能暂且搁下,待到身体好转之后再做商量。

      可是不管延请多少名医,熬了多少苦药,金成公主的状况竟是没有一丝好转。眼见已经进了腊月,皇后娘娘已经不知道在乾正殿皇帝跟前哭了多少回,皇上也是心急如焚,不说这个女儿是自己的掌上明珠,单单是为国祈福遭此大难也需要有个说法。不得已只能日日遣人去青云寺关怀病情。

      这一日,慧觉法师对前来探望公主的长春宫福康公公说,金成公主此番不像是病症,倒像是癔症,如果信得过青云寺佛法修为,不妨允许他一试。

      以慧觉法师的佛法修道,能说出此话,想必是有把握的。更何况此时皇后娘娘一筹莫展,无计可施,慧觉法师愿意出手相助自是再好不过。如此,慧觉法师第二日便驱散了众人,焚香沐浴,在公主帘外诵经不绝。

      直到夜晚,慧觉法师出得房门来,将一纸书信交与早在外等候的福康公公。福康不敢怠慢,当晚便将此消息快马送回了京城。

      丰蕙在一旁观瞧着,不敢贸然问。待到慧觉法师走了,回去看看公主,公主依然沉沉睡着,眉目之间好像与之前并无区别。可是她心里惴惴的,不单单为了公主的病情,好像有一个大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已经暗潮汹涌。

      皇后这边接到福康的消息,连夜将皇上从丽贵妃的玉华宫里请了出来,女儿的生死安危面前,任何礼数也是顾不得了。面对慧觉法师给出的建议,皇上也顾不得埋怨皇后鲁莽,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决断。

      慧觉法师在信中言道,他当日与公主隔帘诵经作法,心神贯通之时,探得天机,公主此番乃是因为淮州灾情虽得到缓解,然而幕后真凶却未曾现身,天命之人还需在此多待些时日,待得真相大白真凶归案,才算功德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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