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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蛔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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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比较嘈杂,老王就纳罕了,这杨安露到底是在不在意名声啊?你说她小白兔蹦出来了吧,还知道躲。
你说她很在意名声吧,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贴着自己,老王好歹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过会儿磨出反应来怎么办?
到时候再被老徐、魏斌这号嘴上没把门的看见,可不知道把他传成什么人呢?表面看不顺人家杨安露,身体倒很诚实。
关键是杨安露最初的确有心血来潮飚演技的成分,但酒精作用下她也会有反应啊,尤其老王这种大叔气质很盛的,又特坏。
老王抵死挣扎,杨安露欲拒还迎,一来二去就被人从包厢门上,那瞭望孔里看到了。
这是何等的失态?
这已经不是失态的范畴了,服务员就差问候小曹一句:“我怀疑你们这里在搞黄涩。”
但是面儿上又不能落客人脸,服务员就摸了下他腰上两侧,比出鼓囊囊的手势,应该是指qiang套。
服务员是真怕有人看到这些,再给他们店举报了,本着防范于未然的处事原则,他只好站进去顺手带上门。
小曹心想你这人怎么不请自来啊?除了带盒子的谁有权力要我们身份证?弄丢了怎么办?我后天还下县办事去呢。
“真的,各位。”服务员连连鞠躬作揖,“快十一了,都消停点吧,您不知道现在查娱乐场所严得跟什么似的。”
小曹这会儿嫌阻碍视线,还把丝袜垂下来那部分袜脚,往旁边捋了一下,搞得服务员想笑又不敢笑:“请大家配合吧。”
老王好不容易才把杨安露分开,给她按到沙发上,用两个抱枕压着,再把柳丝王萱抓小鸡崽子似的,拽过来给她弄周正了。
服务员跟老王一对视,就显现出一种泰然。
那眼神好像是目前来说,还没有在美人儿面前坐怀不乱的,您老兄也不例外。
“闹着玩儿的,黄毛丫头不懂事,喝多了。”老王瞥了一眼沙发,跟服务员说。
“嗯嗯,是的。”服务员心想你要是这样,那琪琪我可不敢给你叫过来,看你对小姑娘这么不尊重,说不定是个S体质。
老王看他是不准备通融的,就问他登记身份证是不是一会儿的事?服务员说当然,要不了五分钟,就走个形式。
“还有你们这样的?我们是正儿八经的同事,闹着玩的懂不懂?我没带身份证。”杨安露酒精上头,头发凌乱着坐了起来。
胸口是柳丝王萱给她捂着,那样子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没带身份证您就只好提前回家了,我们这边可以帮您叫车。”服务员毕恭毕敬道。
老王大概知道了,这服务员是管着VIP8的,要是在他服务的时间段里,包厢里捅出不雅事件,他肯定脱不开关系。
于是他为了表率,就把身份证掏了出来:“你没看全,我们都是守法公民,一个单位的同事,这不,给那位过生日呢。”
服务员顺着老王指的方向一看,老王哪想到白玲那货摇摇晃晃的,拎着话筒口齿不清走了过来:“师父,和,和我……”
服务员赶紧撇脸,指指白玲。老王那个气啊,刚才柳丝王萱居然不知道给她遮遮?还有这货,你还戴上瘾啦!
他从一脸义愤的小曹脖子里拽下文胸,扔给白玲:“她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别发疯了,快穿好。”
服务员挺不好意思的,心想真是扫了你们的性。从老王手里接过身份证,“您别怪罪,真没办法。”
“我也就混口饭吃,各位但凡有一点同事的样子,我都不会管你们要身份证,拜托各位了,拜托了。”服务员一顿作揖。
小曹气哼哼地把身份证掏出来,魏斌掏皮夹子,老徐将一副皱巴巴的塑料袋展开,从几张零碎票子后面找出身份证。
还不满意地嘟囔:“我老徐久经沙场一辈子,都没被人当犯罪嫌疑人审过,今儿跟你们这过堂了。”
正收着,王萱“哎呀”一声,说她翻遍包包都没找到身份证,问驾驶证可不可以。
服务员说不行,王萱就恼了,说只要能证明她是她,她是她妈生的,不就行了?
柳丝也在一旁帮腔,说别这么正式行不行?几位哥哥都已经掏身份证了,还不足以证明?
她也是跟杨安露混一块时间久了,老王是看着她们仨进测绘院的,柳丝这孩子当年还是滨大的学生会干事,超级学霸来的。
谁知道工作了几年,学术不见长进,各种妖媚秘术倒跟杨安露这种学了不少,一口一个哥哥,喊得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服务员瞄了一眼小曹头上,又瞄了眼柳丝光秃秃的大腿,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神情:“小姐姐,你的身份证还真得拿出来。”
“为什么?”柳丝娇哼了一声,人也站起来了。
为什么,我怕你是出野台的,为什么。你出野台,都不用警察,被我们老板发现我都得滚蛋。
魏斌这货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那憋着笑跟柳丝小声:“他怀疑你是……”
“好了好了。”老王赶紧摆手,瞅了一眼那服务员,心想这个小弟可以啊,相貌虽然路人了点,但人家思维相当敏捷。
在老王的从中调和下,身份证风波总算是停息了,服务员心事重重地收走身份证,又如他所言,五分钟后奉还给各位了。
服务员临出门还知会了老王一声,说琪琪到点了,需不需要点钟?老王当然需要了,一问一小时两百,堪比客座教授了。
服务员瞄了一眼他们那屋的环境,就跟他说琪琪这女孩儿不错,别往他们那包厢里领了,你们那几个姐姐都喝多了。
老王心想,也是,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但是一帮同事在这,他直接撤了也不太好,不看僧面看佛面,白玲还没尽兴呢。
服务员看出他这心事了,就建议到一楼拐角的雅间区,大概十五张小酒桌,跟舞池中间有个缓冲带,里面还有酒保调酒表演。
这种地方设置的目的在于,为一些不太喜欢闹腾但又想感受点夜场喧嚣浮华的人士提供服务,嘉园在做生意这方面考虑很周到。
老王欣然应允,服务员领他到了楼下,琪琪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他了。
她还是那副噙着笑的模样,安静得像一幅玛丽苏油画。
长发披肩,白衫白裙,白皙脖颈中间缀着一枚很有特色的饰品。
上次包厢里太黑,没看清,这次离老远老王就瞧见了。
一颗严重变形的弹头,老王认出,它是一颗五/六式普钢/弹,我军制式弹/药。
“那您请。”服务员等他就坐以后,用对讲机叫来这边的服务员,并递来了菜单。
琪琪之前在看调酒师舞弄调酒器,回头一看是她的客人到了,便提起眼睑甜蜜笑了,“大叔,您又来啦。”
老王一愣,摩挲着膝盖有点不太自然,“啊,是的,你生意挺好啊。”老王干笑两声,觉得琪琪的呼吸忽然近在耳畔。
“我就跟您说过,大叔,但凡点过我的,没有不想着的。”
言语间,她抚着沙发的小手,撸猫似的往这边推,眸子里露出顽皮。
老王低头一看,这小手快爬他膝盖上了。
“别别,我们好好说话。”“我们是在好好说话啊,大叔。”她冲老王吹了口气。
她这小嘴吹气的技巧可谓是炉火纯青,把老王吹得面红耳赤的。
倒不是说他没亲近过女人,就是这种两面之缘的,他不适应。
就在老王坐立不安的关键点上,琪琪突然一仰脸,把菜单递给守在旁边的服务员:“我饿了,我能点个西冷牛排吗?”
这意思就是叔,您能请客吗?
老王压根没考虑这层,就心不在焉地说:“随便吧,我也吃一点,顺便有红酒的话上瓶红酒。”
琪琪弯唇,打了个响指:“楼兰赤珠一瓶。”
服务员刚抬脚走,老王就缓过神来了,“什么楼兰赤珠?多少钱?”
琪琪闪着无辜的眸子:“红酒啊,一千八一瓶。”
“一千八?!”老王差点没站起来,声音倒是不小,引得邻座都往这边转头。
邻座是两个埋头说话的女的,其中一个还不时冷笑两声,老王听着略感耳熟,但人家发顶刚过餐椅,认不出是谁。
“啊。”琪琪粉颊微赧,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最后颇为委屈地说:“大叔,是您自己说要点红酒的。”
“你啊你。”老王不喜欢这种高消费,把钱花高档红酒上的品位他是真没有,他说点红酒是准备当饮料喝的。
本来说想退了的,转念一想这瓶红酒琪琪肯定能落点抽成,要不然她也不会上去就点一瓶这么贵的。
横竖要问她事情,别不高兴了不肯配合怎么办?不喜欢高消费是一回事,为了解开疑团花点钱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琪琪可能也看出老王这番心理变化了,就微噘樱唇,手指捻玩那颗与之不符的弹头饰品:“上次见您,就感觉您挺小气的。”
“嗯?!”老王把头一个大回旋,“我刚在姑娘你这买了瓶一千八的红酒,你说我小气?你就这么做生意的?”
琪琪瞅他那脸色虎起来了,大感不妙,赶紧揉他膝盖:“大叔,我说的小气,不是您以为的小气,不是指钱上。”
“不是指钱上,还能是指哪儿?”
琪琪没想到这看着面善的大叔,居然一点玩笑都开不起来,赶紧改嘴,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个意思,急得直挠头。
老王看她这样,突然咧嘴笑了:“你是说上次把腿肚子搁我身上,让我给你揉揉,我却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那种小气吧?”
他像审视实验用青蛙那样,拿眼楞琪琪,后者突然怔住,而后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大叔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蛔虫?”老王挺直了腰,别说,最近两天这一折腾,腰居然好了,不疼了,顿时心情大好。
“对啊。”琪琪见他笑了,两侧的靥窝也忍不住挤弄了出来,她笑得很干净,很清纯。
边笑,还拿手指在桌上扭曲乱划,“布扭布扭,乱扭的那种,白色的虫子。”说罢,捂上嘴笑得前仰后合。
“嗯。”老王收敛了笑容。
红酒上来了,服务员探身倒酒被老王阻止。
他挥挥手让服务员退下,自己握着瓶子给高脚杯倒酒。
然后他把酒杯递到合起手掌、一脸雀跃的琪琪面前。“您倒红酒的姿势,帅到爆炸!”
“有个人总感觉脖子里哽哽的,就觉得是蛔虫往上爬,噎得他茶不思饭不想的,心里极度郁闷。”
“蛔虫往上爬?”她捂紧嘴巴,表情变得严峻极了。
“嗯,每次用手指头一捅,那东西就回到肚子里,但是一会儿不管它,它继续往上涌。”
“那多恶心啊。”琪琪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而老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老王继续说:“心想这也不是事儿,当着别人面吃饭的时候,万一这虫子顺嘴喷出去了,那可怎么办?还不丢人丢大发了?”
“嗯,那倒是个事儿。”琪琪郑重点头,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老王觉得她憋得够难过了。
“结果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治好,挺顽固的,都快成精了。”
琪琪那个眼睛瞪得大啊,看样子都快吐出来了,老王赶紧摆手:“逗你的,医生说就是个慢性咽炎,一时半会肯定好不利索。”
琪琪羞赧加埋怨地摇老王腿,娇叱:“哎呀您这是哪儿听的笑话,恶心死了,大叔,您怎么这么讨厌啊!”
“干杯,干杯。”老王朝她晃晃杯子,后者还蛮幽怨的,不想理他,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拿小眼神瞪着他,跟他碰了个杯。
杯子落桌,老王慢悠悠掏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停下,当时琪琪刚仰颈喝完酒,小半口没吞下去,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
“你叔就是想问你个事儿,别不好意思。”琪琪歪歪头,没太看清楚。
“这小衣服,是你那天晚上,放我兜里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