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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认错 ...

  •   自柳星彩归队,徐亚就一直关注着煦风到底有没有出休息处,一见煦风出了休息处,就松了口气。
      他可不想让柳星彩最后说自己安排的马匹让人没法骑,那可就闹笑话了。
      要知道煦风只是表面普通,内里可不是凡品,自己可喜欢着呢。
      除了徐亚之外,柳星彩也在默默地看着休息处,见白诚骑着马出了那里,也是松了口气,再看白诚跑的不快却很是稳当,便放下了心,终于专心跑起自己的马来。
      座下的鸣霆终于得到了主人的允许全力跑了起来,一下子就冲出了人群,一马当先。
      等白诚跟上所有人的时候,这边的马球场中的比赛已经进行了一会儿了,场内分成了红蓝两队,一边柳星彩带头,另一边徐亚带头,很是热闹。
      马球场边也有马倌帮不上场的少爷们看管着马匹,煦风慢慢停下,白诚便在马倌的帮助下下了马,回头又用力摸了摸煦风的鬃毛,感谢它一路稳稳当当地把自己带了过来,就走进了观赛的长廊。
      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马球场地里是腾起了阵阵热浪,观赛的长廊倒是一片阴凉,鲜果清茶一应俱全。
      白诚一进去,就听见两个公子在那里聊天。
      “这比赛真是无趣。”
      “是啊,完全一边倒,没什么看头啊,要是能有点往来也就算了,这连加油呐喊的必要都没有。”
      原来赛场上胜负悬殊,红方领先,蓝方落后。
      再看场上,柳星彩骑着鸣霆,举着球杆,一个人过关斩将,球又进了蓝方的大门。
      惹得徐亚朝他大叫,像是说他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自己留。
      柳星彩只是朝徐亚笑笑,根本不理会他。
      白诚四下看了看,想找个地方坐下来,看到一处相对没什么人,便准备走过去。
      结果走了一半,有人上来和他搭话,这话么,搭的可以算是他最担忧的内容之一。
      “白公子,难得您到猎场游玩,怎么不上场打打马球,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您的飒爽英姿啊?”
      白诚面不改色,端正一礼道:“诚不谙此道,就不献丑了。”
      “哎哟吼,不谙此道?谁不知道,瑞瑄兄年年都是腾越第一,人中龙凤,要说不谙此道,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笑话?”
      按常理来说,能考出各书院分数综合第一的,确实要每一课都获得很高的评价才行,可白诚选课偏颇,拿得到综合第一,并不代表他擅长马术。
      此人现在用分数来说事,一,若白诚不解释直接拒绝,不了解的人会认为他明明擅长此道却无礼拒绝,二,若白诚说清其中曲直,就要承认自己为了考得好,取巧选课,三,若白诚答应上场,那就真的是“献丑”,给旁人看笑话了。
      不管哪一条,都能让白诚要么失礼,要么丢脸。
      白诚没有回话,默默地思考出这其中深意,正在心里做着选择,旁边又有一位公子说话了。
      “是啊是啊,这么难得白公子愿意赏脸与我们一同玩乐,何必又故作清高呢,该不会来都来了,还要作壁上观,当一个‘闲人’吧?”言语间故意把“赏脸”和“清高”四个字说得极重。
      “当‘闲人’又有何不可呢?”白诚还没有回答,柳星彩的声音突然响起,回答了这个问题。
      白诚转身一看,柳星彩不知什么时候从场上下来了。
      他的皮肤还带着被阳光照射出的红晕,面上和身上的汗珠还在顺着脸庞和身体的轮廓向下流淌,鬓发还有一丝粘在湿漉漉的脸庞上,略略地喘着气。
      身后站着的徐亚正招呼人拿布巾给他们擦汗。
      本就有不少人带着一份看笑话的心情关注着这边,想看看这位日常难得一见又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白家公子怎么解决这份刁难,没想到先是看到柳星彩和徐亚突然进来了,后是听到柳星彩回了这样一句话,心想这柳公子今天是打球打得不畅快么,明明赢了还下场这么早,还一进来就怼起人来。
      上来搭话的严、许二位公子脸色变了一变,不明白他们说的话是哪里得罪了柳星彩,竟然能让日常都以笑脸示人的柳大少爷直接出言反驳。
      柳星彩拿了别人递上来的布巾,一边擦汗一边对徐亚说:“长泽,我累了,这马球我就不打了,让仞柯和淇泫多陪你玩玩,我就在这廊中,当个‘闲人’,茶饮瓜果都给我拿上来。”
      倒是眼神也不往这边瞧,话也不对着这边说,径直走到第一排的位子坐了下来,解开自己戎装的束带,一副“我要歇着了”的样子。
      徐亚一边擦汗一边走到柳星彩旁边坐下,对着旁边服侍的小厮说:“听到了吗,茶饮瓜果,茶饮瓜果,拿上来吧,我今天也当个‘闲人’试试。”
      说着还搂过柳星彩的肩膀,大力地拍了拍,挤眉弄眼的,就像在说“本大爷陪着你”。
      严、许二人是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哪里说的不对,竟然惹得柳星彩能明枪暗怼。
      若惹得白诚难堪,是看笑话的话,那惹得柳星彩不悦,那就是成“笑话”了,只能默默退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白诚舒了一口气,举步继续朝自己看中的那个位置走过去坐下,喝了一口茶,定了定心,眼神不自觉得就朝柳星彩那边飘过去,只看到徐亚和柳星彩在那里交头接耳。
      这俩在说什么呢?徐亚等那俩人退场了,白诚坐定了之后,也没有放开柳星彩的肩膀,反而靠近他的耳畔,轻声说:“柳大公子,你就是骑马日行千里,也不见得累,怎么今儿个是太阳太烈了么,照得你就打了这么一大会儿马球就累得不行了?”
      柳星彩一拳揍在徐亚肚子上,小声说:“就你知道?我今天就是累了,不想上场了,怎么?”
      徐亚装出一副被揍得疼的不得了的样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继续勾着柳星彩的脖子,声音不高,但嘴里还不依不饶:“打人啦,打人啦,我又没惹你,揍我干什么?我连我亲爱的可爱的煦风都贡献出来给白瑞瑄骑了,你还要我怎样?”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柳星彩却变得严肃了,低低地对徐亚说道:“我是给白府递了请帖,半强迫他来参加的,若是闹了点什么闪失,就没意思了。”
      徐亚继续揉着肚子,腹诽:“敢情请人家来玩,还要费这么大的周章,你不累我都累了。一看见他出现在长廊,就想也不想下场,烂摊子都等着我来收拾。哼!”
      徐亚也不是真的生气,对柳星彩他是真的非常了解的。既然柳星彩请了白诚,白诚也答应来了,柳星彩就会觉得让白诚玩得开心是他的责任,必然是会上心的。
      再加上柳星彩本就看不太惯名门子弟互相攀比压榨。只是看这个情况,倒是比正常的上心程度高了一点。
      所以他转头瞧了瞧白诚的表情,这一瞧不打紧,看白诚身上穿的戎装很是熟悉,再看看旁边的柳星彩,这……这衣服……确定不是一样的吗?
      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徐亚半天没敢做声。实在没忍住,拍了拍柳星彩的肩,用比刚才更小的声音问:“柳星彩,你和白瑞瑄,穿的衣服怎么这么像?”
      “那是我的衣服当然像了!”柳星彩理所当然。
      “什么?!”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他没带戎装,我和他身形差不多,就直接拿出来给他穿了。”
      “哦,噢噢。”徐亚算是安心了,也不知道自己安心的个什么劲。
      白诚在这边看着他俩交头接耳,心里还是很羡慕的。因为他很明白,哪怕柳星彩朋友再多,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私下场合,能真的站在柳星彩身边的,都不是自己这种地位的子弟。
      柳星彩对他来说,是唯一的朋友,但他对于柳星彩来说,能不能算得上,其中之一?
      白诚不禁有些黯然,抬眼看见柳星彩站了起来和徐亚说了一句什么便走出了长廊。隔了一会儿,一个小厮走过来上了一壶新茶,同时,给他一张字条。
      上书:“一刻后,出长廊,面对马厩,西向,入小门。”落款一个“星”字。
      一刻后,白诚按照字条所述在马厩旁边的小院子里看到了柳星彩,此时他已经把刚那套汗湿了的戎装换了下来,在等着白诚过来。
      这个小院子甚是隐蔽,看来是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休息处,院中有一棵大树,挡住了夏日炎热的太阳,柳星彩就站在树荫里,看不清表情。
      “你之所以不爱参与这样的玩乐饮宴,是不是因为讨厌的人太多?”
      这个“讨厌的人”包含了好几层意思,一层是“白诚不喜欢的人”,一层是“不喜欢白诚的人”,还有一层是“做事说话令人讨厌的人”。
      “算是吧,私人饮宴玩乐,大家都没什么顾忌。”倒是也不说多的。
      其实白诚不喜欢的人,真的没有很多,柳星彩对白诚在这一点上是有点误会的,但是私人饮宴玩乐中,大家都不像正式场合那么讲礼数,说话做事更无所顾忌,这是事实。
      柳星彩交朋友甚少考量对方家世门第,不代表各家子弟都不考虑。或者说,恰恰家世门第在名门子弟交往中从来都是非常重要的。
      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明白,白家作为名门中的末流,自然是让很多别的名门看不太上眼的。
      可是白诚其人却是明月皎皎,格外出挑,很多方面都位于人前,一举一动甚是引人关注,偏偏他又不与人交好,而是保持距离,也就难怪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了。
      加上比白家家世门第好的名门真不少,欺负到了白诚头上他也只能忍气吞声,只怕是发生过不愉快,才让白诚渐渐不愿意参加这种私下饮宴玩乐的场合了
      “我的错,没想到这一层。”柳星彩又一次给白诚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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