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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书画 ...

  •   “仞柯?”柳星彩还真没在一楼大厅里看见韩晓枫,有点在意,就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儿?”
      “我上船之前,他说过想和我讨教书画,你来了之后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刚想起来,未免失礼,想找到他。”白诚细细回答。
      “仞柯说想和你讨教书画?”柳星彩确认了一遍。
      “是。”白诚点点头。
      柳星彩有点惊讶。
      惊讶归惊讶,他还是凭着记忆,带着白诚走进了韩晓枫在的那个房间。
      果然韩晓枫还在里面,此时正笔走龙蛇,头也没抬。
      柳、白二人直待他写完,才出声打扰。
      “仞柯,你一直在这里?”柳星彩问他。
      韩晓枫放下笔,眼睛还没有离开他那幅字,摸了摸后颈,如梦初醒般,站起来说了一句:“都这个时辰了?”
      “这船都行了一大半了,估计都快到磐石楼了。”
      “写着写着就忘了。”韩晓枫笑了笑,似有一丝羞赧。
      这房里放的茶都不热了,放的酒是一口都没动,想来韩晓枫自进了这画室就一直在静心习字,把服侍的人也遣了出去。
      这么长时间断不可能就完成了一幅字,可书案上只有那一幅,先前写的不知去了哪里。
      “景熠,你和瑞瑄兄来找我何事?”韩晓枫拿起酒瓶,给自己斟了一杯,饮了一口,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满意这酒的味道。
      “瑞瑄和我说你要和他讨教书画,我就带他来寻你了。”
      “啊,是有此事,我差点忘了。”韩晓枫放下酒杯,走到案前,准备重整书案。
      他刚要伸手把那幅字揭到一边,站在案前低头看字的白诚说话了:“仞柯兄,即是讨教,诚有一问,不知该不该讲。”
      “瑞瑄兄不必拘礼。”
      白诚又看了眼柳星彩,仿佛在征得他的同意,才直言道:“字是好字,只是仞柯兄,是有何事迷茫么?”
      凭作品看出作者心境这境界,柳星彩是没修炼到的,他练字总是不太坐得住,所以字么写得只能说是不差。
      可白诚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再看韩晓枫,只见他愣在原地,一副被说中了的样子。
      “诚唐突,这问题,仞柯兄不答亦可。”白诚见状赶紧转桓。
      韩晓枫倒没生气,转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稳了稳心神,回身把书案换了新纸,还真没回答白诚的问题,相反邀请他下笔挥毫。
      白诚提笔,认认真真写下一幅,柳星彩一看,真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字如其人。
      和韩晓枫的行云流水的风格不是一个路数,字确是极好,稍微有点理解韩晓枫找白诚讨教书画的缘由了。
      韩晓枫看了看,叹了口气,也没有客气,直接评论道:“瑞瑄兄的字确是极好,可惜,受腾越讲师所授影响太深,冲破不了固有的框架,若有朝一日,能自成一派,当有大成。”
      这句话看起来是批评,实际却是很高的赞扬,在书法界“大成”是个什么概念,白诚想都不敢想,又赶紧回答:“不敢不敢,仞柯兄谬赞。”
      “那瑞瑄兄喜欢什么样的画作?”韩晓枫把话题转到了绘画之上。
      “用词汇有点难以形容,不如举例说明?”白诚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喜欢的画作。
      “也好。”
      “类似……类似……”这画室中也挂了不少作品,白诚思索时正好见其中一幅很是喜欢,便指着那画作说,“这幅画就甚合我的心意,还有,今日长泽兄折扇的扇面,我也很喜欢。”
      “折扇?”柳星彩没见徐亚用什么折扇,很是奇怪,“长泽的?”
      “你来之前长泽兄一直在把玩,你来了之后他就没用过了。”白诚给他解释。
      韩晓枫听了白诚的回答一直没有说话,看着白诚所说的那幅画,沉默了半天,才说:“瑞瑄兄可是认真的?”
      白诚被他这么一问,相反不明白了:“仞柯兄,这能作假吗?”
      韩晓枫不禁自嘲“关心则乱”,这画和扇面都没得个落款,白诚想作假迎合,也没有个凭据啊!进而问:“那瑞瑄兄,喜欢这画的什么呢?”
      “以静显动,以小见大,虽是山水写意之景,却感胸臆肺腑之意,不知该说是精细,还是该说是豪迈,很有意趣。”
      听到这个回答,韩晓枫端起酒杯哈哈笑了起来,引得白诚和柳星彩不解地看着他。
      他又一口饮尽杯中酒,觉得这杯和前面几杯的味道都不同了一些,很是爽口,内心也是豁然开朗,他放下酒杯,对白诚说:“瑞瑄兄真的喜欢这幅画?”
      “嗯,是真的。”白诚说得很诚恳。
      “那好,我做主,将此画赠与瑞瑄兄。”说着立马着自己的随从把画取了下来,放在了书案上。
      白诚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柳星彩已然心如明镜,这画,肯定是韩晓枫画的。
      后面的事,哪怕是柳星彩也没有想到。
      只见韩晓枫走到案前,提起了笔,爽快地落了款,还从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锦囊,从锦囊里又掏出了一个印章,给这画盖上了印鉴,才心满意足的停下了动作。
      到了这里,白诚算是明白了自己正好选中了韩晓枫的作品,才让他不断确认自己是否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等他看到了落款和印鉴,却被吓了一跳。落的根本不是“韩晓枫”或者“韩仞柯”三个字,明明白白写着的是两个大字——“寒风”,下印其特有的篆体印鉴一枚。
      白诚还没有开口说话,韩晓枫轻笑一声,拍了拍柳星彩的肩膀:“景熠,你说会不会我落了款,瑞瑄兄就看不上我这画了,不愿意要了?”
      这话说的,白诚刚想说“此画我不能要”,还没开口就只能咽了回去,可要他把这画收了,受之有愧啊。
      寒风的书画,从去年冬天到现在,一直在名门子弟间是最受追捧的墨宝。
      白诺春假期间,就在辰星楼买过一幅,甚是宝贝。
      寒风其人却很是神秘,无人知其真容。他的作品,书法是行云流水,画作是一气呵成,确实是雅极,以致他横空出世,风头一时无两,作品的价格,也是一路水涨船高,依这卷轴的尺寸,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物就隐没在名门之中,还是顶级名门的公子呢?
      只因夸赞了两句,就收下此画,白诚当然会觉得受之有愧,可这情势,好像也不好推辞。
      “仞柯兄,这……这……”结果“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这也是柳星彩听到韩晓枫要和白诚讨教书画时感到惊讶的原因。
      韩晓枫是寒风这件事,徐、柳、冷三位都是知道的,寒风的书画都快到了举世皆知的地步了,韩晓枫却还要和白诚讨教,怎么想也有点不可思议。
      事情发展到这里,柳星彩看得出来,韩晓枫对和白诚讨教的结果以及白诚本人都很是满意,哪怕二人相交时间很短,也愿意引为知己,把这个秘密分享给白诚知道。
      柳星彩忍不住想,白诚若是不刻意疏远他人,只怕朋友真不会少。
      “瑞瑄,你拿着吧,不用顾及长泽,他要,就让仞柯给他再画一幅去。”柳星彩出来打个圆场,“你说的那把折扇,估计还是仞柯画的,长泽该心满意足了。”
      白诚用眼神和柳星彩交流,询问他“你知道?”而柳星彩轻轻点点头,用眼神表示“我早知道。”
      韩晓枫的随从将那幅画卷包装完好递到白诚面前。白诚和柳星彩用眼神交流了半天,最后咬咬牙,还是“厚着脸皮”接了画卷,对韩晓枫说:“多谢。”
      韩晓枫挥了挥袖子,笑着把食指竖在嘴唇前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只说:“客气什么?只是要劳烦瑞瑄你保守秘密啊。”
      “自然!”白诚允诺。
      此时舷窗外景色已由隔江观景逐渐变成可见陆地,船体也明显在减速,许是徐亚口中的“磐石”快到了。
      “韩仞柯——快到磐石了哦!”徐亚推门进来,再一看,画室里是三个人。
      一看白诚也在,徐亚也不找韩晓枫了,直接凑到白诚旁边,神神秘秘地问:“瑞瑄兄,怎么样?景熠那小子,有没有带你见识到‘新鲜’事物啊?这画舫的‘妙处’,他肯定没有我懂,走走走,趁还没靠岸,我带你再去好好看看!”话里把“新鲜、妙处”说的很是暧昧。
      取了白诚拿在手里的卷轴,徐亚顺手就抛给柳星彩,丢下一句:“景熠你帮他拿着!”拉着白诚就走,直把韩晓枫和柳星彩两个人晾在那里。
      “哎,这徐亚……”柳星彩知道这是徐亚贼心不死,非要再逗逗白诚才能罢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也就随他去了。
      一低头,发现房间一角的置滓篓里扔满了韩晓枫的字。估计,就是他们进来之前韩晓枫所写,这么多,都不满意?
      想到白诚说过的话,柳星彩走到舷窗边,问站在那里独饮的韩晓枫:“晓枫,你,真的有什么迷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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