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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乐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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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如丝”,柳星彩是确实说过他不来的,但是,他最后还是来了。
他还是放心不下,不知道徐亚把白诚请到画舫上到底是要搞什么鬼。
在柳星阁里思量了半天到底应不应该打破自己说过的话,最后还是担心占了上风,赶在启航之前,登上了“如丝”。
一上来就看见徐亚“亲切地”抓着白诚的胳膊,一脸笑容地说着话,走近了更是听见徐亚说要亲自带白诚在画舫中“开开眼界”,怎么他和白诚这么熟了么?
而白诚一动不动,倒还像个样子。
既然徐亚要带人在这画舫中开开眼界,怎么能少了他柳大少爷呢,他也没来过徐亚的画舫,这不是正好吗?
结果,徐亚明显是被他的出现打乱了计划,偷鸡不成蚀把米。
虽然看样子,徐亚也不是真想干什么坏事,倒像是想捉弄捉弄白诚而已。可不管怎么说,能打破他的计划,还是让柳星彩心情大悦。
所以徐亚一走,柳星彩就拿起那两块玉牌,在桌上边磕边笑。
“景熠……已经启航了。”言下之意,现在也来不及“告辞”了。
“既来之,则安之。”柳星彩把其中一块玉牌塞到白诚手中,拍了拍,“长泽都说花费算他的了,我们怎么能跟他客气呢,你说是吧?”
白诚看了看手里的玉牌,还是不知道该用来玩什么,又看了看柳星彩,心里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走,我们去看看到底都有些什么乐子!”柳星彩听徐亚说了这规矩,又见画舫整体风格都不低俗,决定不在隔间里逗留,领着白诚就真的去“开开眼界”了。
下到画舫一楼,柳星彩顺手勾了两瓶酒,递给白诚一瓶,找了个不太起眼的桌子坐下看台上的歌舞。
他一把夺过白诚准备用来倒酒的酒杯,朝着白诚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抬了抬眉毛,举起酒瓶便饮。
“哈——好酒啊——”柳星彩饮罢,一抹嘴唇。
“确实。”白诚从没有直接拿着酒瓶喝过酒,感觉很是新鲜。
柳星彩和白诚此前并没有一起私下饮过酒,现在看着白诚用一脸端正的表情做着这种不合礼数的事情,竟觉更畅快了似的,咧嘴笑了。
“瑞瑄,不合礼数啊不合礼数。”柳星彩开口打趣道。
“和你学的。”白诚一脸认真,“不好吗?”
“好,十分的好!”又举起一瓶,做了个“干”的动作,一饮而尽。
二人正饮得尽兴,一个姑娘靠近了他们的酒桌,一礼下去:“柳公子,白……白公子……”
说起来,青天国风开放,如丝上的客人不只有男子,女性也有不少被邀请来饮酒作乐的,柳星彩抬眼一看,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一下子却也记不起是来自哪家的。
“小女子斗胆……请二位共饮一杯……”姑娘脸涨得通红,好容易才说出这一句,旁边她的随从赶紧给柳星彩还有白诚各斟了一杯酒。
姑娘端起自己那杯,眼神只看着柳星彩,让他很是疑惑,心里暗想:“这姑娘莫非是仰慕我么?”他与白诚二人坐在如此不起眼的一角,也能被这姑娘发现,还挺不容易的。
这种情况,拒绝难免让姑娘难堪,所以他还是端起酒杯站起来,一抬眼,却发现这姑娘并不是一直看着他,而是,不敢看白诚而已,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
还记得开学之初他在观星楼设茶之时,有人说白诚春假期间参与了某家宴请,那家的小姐似乎对白诚有意,说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位臻家的小姐吗?
看来传言不虚,在这样的场合看见白诚,害羞着也要上来搭话,可见是真心仰慕,只可惜,身边这位的婚配早就内定了。
“臻姑娘,你也看到了,我与瑞瑄,都是直接瓶酒下肚的,这酒我干了。”一口饮尽杯中酒,一抬手,又把臻家随从手里的酒瓶直接拿了过来,二话不说也是一口饮尽。
白诚跟着饮尽了自己手中那杯,端端正正地给臻姑娘行了个礼,从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臻丽偷偷瞧了瞧白诚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看都没看她一眼,而她随从手中的酒又被柳星彩饮了个干净,话接不下去,脸色由红转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景熠,刚那姑娘,喜欢你吗?”
“咳!”柳星彩一呛,心想:“得,正主敢情完全不记得这姑娘,我这拦得个什么劲儿,臻姑娘这一腔热情也真是明月照沟渠啊照沟渠”。
他也没解释,站起来说:“不知道啊,咱们去别的地方吧。”扔下酒瓶,二人跟没事人一样转身就走。
一楼其实都是些附庸风雅之所,比如韩晓枫刚进的画室就在一楼,算是如丝一大特色,却没什么大的意思。
柳星彩便与白诚一起上了二楼,看见一侧是一排房间,另一侧是船舷,修得雕栏玉砌,可以看见岸边的景色。
一眼看过去,每个房间门口都挂着招牌,招牌上的字却一点儿不像包间的名字,倒像是人名。
这些个房间有的大门紧闭,有的窗门微启,有的门户大开,走廊上来来往往人也不少,看他们的样子,多是舫中服侍的人,却没几个闲散的客人。
本以为大门紧闭的房间里是没有人,却眼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之后又把门给关紧了。
柳星彩略一思考,就明白了,这里应是舫中叫得上名号的牌子们单独待客的地方。
至于能不能进得了房间门,只怕得依徐亚说的那条规矩,要出得起银子,还要这房中的牌子看得上你。
而至于门户开不开,一个要看里面有没有人,二个要是有人,就要看入了房门的客人和这牌子的需求和性格了。
柳星彩觉得有点意思,往前走了两步,不想被人拦住了,靠他这张柳家公子的脸还过不去。
直到他从怀里摸出了玉牌,对方才毕恭毕敬地低头让开一条道,柳星彩没有直接过去,反倒是走到白诚旁边,伸手从白诚怀里摸出另一张玉牌扔给他们,嘴上说着:“一起的一起的。”才拉着白诚走了过去。
吹着江风一路走过去,二人发现每个房间装饰都不甚相同,里面的牌子的长相、装扮也很不一样。
没有客人的房间大多都门户大开,少有的窗门半掩,能看见里面的牌子在做的事情也不相同。
有坐在正中弹琴的,有靠着船舷这边的小窗向外看得,有倚着内窗看一楼舞台的,还有人都不知道在哪里躲着的……环肥燕瘦,各型各款,各色各样,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独到的气质和风格。
“景熠,怎么还有……不少男子?”这一楼走了大半,白诚见里面等着客人来的男性牌子也不少,而且花样还挺多的,不免问了出来。
“刚长泽不也说了吗,这里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怎会没有男子?”
转脸见白诚还是面带疑惑,柳星彩觉得好笑:“刚在楼下,你没见上来给我们敬酒的那是臻家的小姐么?这画舫又不是只有各家少爷、老爷能来,当然就有男性牌子接待这些姑娘、小姐、太太们了。”
说完了这句,柳星彩还停下了脚步,双手搭在白诚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而且,青天国风开放,虽然男女之爱才是正统,也没禁止别的啊,这儿,应该也有不少是小倌。”
“小倌?!”白诚呆了。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就是小倌啊,承欢于男子之下的男性牌子。”柳星彩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白诚的表情都没有变一变,让柳星彩觉得真是有趣极了。
这下,他好像领悟到徐亚非要把白诚弄来画舫并且还准备带他“开开眼界”的原因了,这乐趣,被他劫了。
“你的意思是说,男人和男人,相爱相亲?”白诚还是不太能相信。
“在画舫这种风月之地,相不相爱不知道,相伴或者相亲么,肯定是有的。”柳星彩想了想,又补充道,“在青天的其他地方,相爱相亲的男性伴侣肯定也是有的。”
“……”这内容超过了白诚之前的理解范围,让他在江风中满心凌乱。
二人在二楼走了一圈,算是开了眼界,柳星彩心下暗暗赞赏徐亚这画舫确实不凡。不过他们俩也没真的想找个牌子寻欢作乐,柳星彩便领着还在凌乱的白诚取回了玉牌,回到了一楼。
这时画舫正行到了航程的中间,楼下上演的也正是画舫表演的最高!潮——头牌出来见客了。
徐亚就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兴高采烈地带头站起来喝彩,旁边坐着沉默不言的冷俊彦,对比很是强烈,以致于也很是显眼。
他明显看到了柳星彩和白诚,也不生气了,朝他们挤挤眼,就像在说“好玩么?”柳星彩朝他点点头,他便移开了视线,喝彩喝得更卖力了。
“瑞瑄,楼下应该是赌,要去吗?”
“不必了。”白诚摇头,积极拒绝。
“那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这时,白诚想起一件事,伸手抓住了准备去找地方的柳星彩,问道:“景熠,你看见仞柯兄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柳星彩:“小诚诚你知道男人和男人是可以相亲相爱的吗?”
白诚:“?!”
柳星彩:“小诚诚你知道你这么惊讶真的好可爱吗?”
白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