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THECRAZY

4、4.

　　4.

　　从北京回来，不知李皓文掰扯了什么幌子，经纪人竟连问言灿都没问。言灿只当这茬过去了，便踏踏实实赶通告，练习，烦躁时就想想一月之约，便也就没那么烦躁了。

　　闲暇之余拿起手机，却还是没什么想要看的。譬如聂帆发来短讯，未接来电，如此云云。开始几天只当是想念，再过上三四天却便有些埋怨的意味了：这哥莫非是不在乎自己，只拿一月之约应付，平常却是连短信都懒得发来慰问自己。自己却也没行动，只是非要苦等一个答案。又过三四天，终究是耐不住了，撒了个娇，编辑到：哥，你都不联系我吗？

　　一天过去，石沉大海。言灿有些懊恼，终究是放下手机乖乖睡觉。

　　第二天依旧很忙，一大早便是录节目，之后公演，行程从六点开始到结束约莫要十一二点了，看着小黑板上的行程表，言灿黯然地开始洗漱。

　　赶行程的车上依旧热闹，成员们还是小孩，累得半死却还是喜欢玩游戏。聂帆在时，玩什么都赢，带着他也是连着赢，但现今人不在了，言灿也没那意思了，

　　带上眼罩准备小憩，疏不妨手机震动了一下，不耐烦的看了眼屏幕，表情却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他说，“哥今儿下午的飞机，晚上到首尔，要是太晚了哥明天来找你。我查了一下，明天不是就一个行程吗？”

　　欣喜若狂，难以自持，觉得枯燥无味的一天也变得生动起来。

　　录制中心的门口总是五彩纷呈，各色应援物还有粉丝头上戴的，手里拿的皆是五颜六色。每每下车，震耳欲聋。言灿在粉丝堆里出了名的不爱笑，平常也就舞台互动对聂帆笑笑，CP粉常因此磕得死死的，唯粉也只是辩解自家哥哥不笑是因为端人设，毕竟笑起来太可爱了，公司却给的是“高冷少爷”的人设。今天路过粉丝堆却少见地笑了，“要注意安全哦～”粉丝一片尖叫。

　　李皓文暗地拍拍小孩的屁股，“言灿，给哥悠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的勾当！”

　　言灿笑笑不说话，今儿心情好，不计较恁多。

　　心情好状态也就跟着好，队里几个哥都讶异小忙内今天莫非是磕了药了，哪能精神头恁足，只有李皓文摇摇头，叹道：哥也分品类等级，我们这些就只能是十八线远房得哥了吧。

　　首尔的夜，像奢靡场上最华贵的一位，入眼即是华丽，却也最冷漠，最冰冷。这头，聂帆到了被冻得一激灵，全副武装提溜着行李箱，孤苦伶仃往机场外边走。吸吸鼻子，又扶了帽檐，没五分钟，约的车就到了。

　　回了酒店赶紧冲了个澡，估摸已经是凌晨了。便想着发个消息告诉小孩自己平安落地了，却惊愕地看到一连串的信息。内容都差不多，无非是问到了吗，几点到。最近的一条还是两分钟前。聂帆有点怀疑自己这个哥当的是不是太不厚道了，烦躁地搓了自己的脸，然后赶忙回复，“灿灿，哥到酒店了，刚刚没看消息呢。明天带你去喝奶茶，你最爱的那家。”

　　本想放下手机入眠，那头却马上来了回复。

　　【哥，哪个酒店】

　　【就是之前常住那家，机场边的】

　　那边偃旗息鼓，聂帆回味两下，小孩这么晚不会过来了吧。电话拨通倒是通了，没人接。又拨了李文皓的，估摸这小子的养生作息，多半是睡了，也没回音。痛恨自己反应慢的聂帆也只得放弃入睡，开始刷一些有的没的。酒店离小孩宿舍也就那么十几二十分钟的车程，但小孩毕竟是公众人物，也不知道有没有伪装好。终于，在漫长的半小时以后，接到了小孩的电话。

　　“哥，我到了。”

　　“上来吧，408”

　　通话中断，没两分钟就见到了真人。果真是风尘仆仆，凉意很重的天就穿了个短袖还趿着双拖鞋，只有脸还是人模狗样—忽略他的发型地话。无奈地把人领了进来，连洗漱都免了，沾床睡。这小孩别的不说，睡相还挺好，奶奶的一只，有点像自己小时候家养的小猫，让人忍不住捏一把。聂帆夜这么做了，然后被睡着的某人打了一掌并且不敢声张。

　　聂帆觉着自己实在是太负责任了，特地去确认了小孩的行程表，是下午两点的一个录制，约莫六点结束，于是没定闹钟放心地躺下睡了。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若从高处俯瞰，整个城市若被光晕围绕，其中之人皆若仙。置身其中，有飘飘然之意，其俗称晒晕了。

　　让首尔人评价这几天的天气，只能一口一个阿西来发泄自己的愤怒。今天十几度明天三十度左右徘徊，也不知闹哪般。聂帆和言灿盖着大概三斤重的被子硬生生被热醒。众人皆知聂帆怕热，一睁眼就踢开被子，连带可怜的小孩，一同被踢下床去。小孩睁开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聂帆，等聂帆清醒时，真是难以言喻的愧疚感。瞄了一眼也九点多了，点了两份早餐，催促小孩收拾一下，预约了十点半的车把人送回去。

　　聂帆送走人以后，又开始无所事事。工作室进展一目了然，没什么可操心的。家里也没人要他管，要他哄，或者说，此行韩国，不就是为了一小孩儿吗。聂某看看自己现在的行径，总觉得有些像电视剧中盼儿归的孤寡老人。

　　接了电话，聂帆无疑被陈向懋吵到了。一大清早，那头就和炸毛的猫似的，吼个不停，“老聂老聂，你猜猜我今儿见着谁了？”说是让人猜，自己的嘴像是开炮似的停不下来，“今儿段衍生那崽种来我店里了，那批相亲呢，但是你哥我算是给力了，让服务员给他泼了一身，哈哈哈他那脸臭的呀....”

　　聂帆扶额，亲佻地勾了勾嘴角，意味不明，“你悠着点儿，要是人去什么微博给你写几笔，你店不开了？”

　　陈向懋不以为然，“呵呵，我去他奶奶个腿，哥这店多少人抢着来呢...”陈向懋这人没啥缺点，就是熟人面前爱犯二，话多，刹不住嘴。聂帆明显没有聊下去的意思了，只偶尔“嗯”“哦对”这般应付，那厮竟自言自语了十几分钟，聂帆最终忍无可忍，“得了得了，爷爷看忙事儿去了。”然后掐了电话。

　　聂帆想了半天还是不得劲儿：段衍生这批怎么还敢在老子的范围里出现？？还相亲？？这批开玩笑呢。

　　言灿回公司免不了一阵追问，小孩面不改色情真意切地说自己回家了经纪人也只能点点头，没再责问。

　　下午两点的行程，全员吃了个外卖就得往场地赶。车走得很稳，言灿也睡得很稳。李文皓上车时特地靠着他坐，打算八卦八卦，见这小孩睡了也只能规规矩矩地坐着弯手机发呆。

　　“谢谢哥帮我。”李皓文正刷新闻，旁边的忙内冷不丁来了一句。

　　“不客气啊小灿，以后对哥哥好点，别老是翻白眼。”

　　这句话换回的，依旧是一个白眼。但好歹是笑着翻的。正如聂帆，李皓文本人也招架不住言灿的笑，弗如令冰雪消融。

　　节目是一档大型综艺，之前录过两次，主持人各方面素养很好。所以基本上录制很轻松，效果很好，结束也很愉快。经纪人直接把人带回公司，让自由活动。

　　六点出头，正是饭点。各人热烈讨论吃什么，去哪家吃。言灿却看起悻悻恹恹。回去的车上就给某人发了短信，现在还没回。李文皓那边注意到了小孩的不对劲，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呀，小灿，你是傻子吗？”

　　“哥是想死了吗？”又是一个白眼。

　　“你没听说过吗，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哈哈哈哈....”李文皓这厮成功把自己逗笑了。

　　言灿倒是轻松了些，跟着笑要去打李文皓。突然就响了铃。

　　“噢，哥。我在练习室，哥发定位我现在过去。”笑容难以掩饰，拎了包匆匆道别就跑了，李文皓用□□子想都知道是谁。

　　李文皓：“哎，还是比不过。”

　　地点是偏僻的一家私厨，从装潢上，倒是面面俱到，勾栏玉砌，红砖绿瓦。很中国风。

　　毕竟从认识聂帆开始，言灿就改爱吃中国菜，爱讲中文，虽懂得不多，但比起队里那几个口音跑到十万八千里的来说，已是十分不易。

　　聂帆坐在靠窗的位置，这家餐厅消费比较高，因此没多少人，于是他连帽子都不带。一头狂乱不羁的绿毛下，是致命的娃娃脸，五官柔和，但是组起来就是精致的。饭圈公认盛世美颜。盯着窗，言灿只看到一个侧脸，就慌了神。距离产生美莫非是如此，这样远远看上一眼，倒真是够惊艳。

　　言灿落了坐，聂帆变戏法似的从脚旁拎出一杯奶茶，“灿灿，哥怎么样？”明晃晃地威胁人夸自己呢。

　　“聂帆哥对我最好了。”小孩撒娇般笑笑，拿过奶茶，是熟悉的那一家。

　　这一晚过得很快，但却是久违的慢时光。他们可以安静地坐着，旁若无人地吃饭，聊天，说笑。偶尔也希望时光就停在这一晚，岁月那样漫长，我真是不愿，日后的不确定发生在你我二人之上。